第三十章
江峋在车上等他,俊逸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就连耳尖的红也消失的干净,更让秦容觉得刚才的是一场幻觉。
秦容目光多瞟了江峋几眼,江峋眉毛立马凶狠的耷拉下来,“看什么?”
凶巴巴的,可却让秦容怕不起来,反而让他有种江峋是在恼羞成怒的感觉。
秦容挪开目光,唇角微微扬起,平日里像个AI机器人的脸上,多了些生动,“没什么。”
只是有点怀念和侥幸,他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这样的江峋了,还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江峋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江峋从医院出来后,改了口径不再恨他。
他不算探究,也不算要个明白。
江峋什么,他便信什么,骗他也无所谓,利用他也可以。
是他先辜负欺骗的,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接受。
这是他从江峋回来的第一天就做好的觉悟,到今天,他仍是这个念头。
江峋踩下油门:“到饭点了,餐厅我订好了。”
约莫半时后,停在了景川附近。
秦容解开安全带,他想了想,犹豫着开口,“换一家吧。”
江峋停住脚步,回身望他,“你不是挺喜欢这家?”
秦容道:“你吃不习惯。”
景川是蜀地特色菜,重油重辣,但江峋口味好清淡,辛辣酸甜一概不喜,势必是吃不下的,上次他在这遇到江峋,当时就是满心疑问。
江峋眉头轻跳,他确实吃不惯,倘若不是秦容,他决计不可能再踏入这家餐厅第二次,但他没表露出来,“还行,”抬腿径直走进去,嘴上不耐地:“别磨叽了。”
既然江峋都这么了,秦容自然不好再多,跟着江峋往里走,走到一半,江峋突然停住了,而后是一声惊喜的峋哥。
这声音秦容记得,是宋梦生。
相比宋梦生的热情,江峋就显得冷淡多了,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宋梦生习惯了江峋的冷淡,也不觉得难堪,随后他看到了江峋身后的秦容,“秦总也在这啊!”
秦容颔首,“嗯。”
面对两个冰块,宋梦生丝毫不露怯,“峋哥和秦总就两个人吗?介意多添一双筷子吗?”
他看似在询问两个人,但实则目光从没在江峋脸上挪开过。
秦容抿了抿唇,他对宋梦生莫名有些敌意,可能是宋梦生对江峋的亲近,让他心生不悦,可毕竟是江峋的朋友,秦容再介意,也不会摆在脸上。
但今天是江峋特意约他,想必不会答应宋梦生。
想到这,秦容心里的不舒服稍稍平息。
可这个想法没存活过五秒,就被江峋扼杀,江峋语气仍算不得好,“不介意。”
秦容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江峋,只能看到背影。
宋梦生这时才想起秦容,侧过身问道:“那秦总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秦容顷刻敛起神色,淡淡:“都可以。”
于是,两个人的晚餐就这么成了三个人,而秦容仿佛还是多余的那一个——宋梦生丝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江峋旁边,同江峋有有笑。
秦容抿紧唇,挑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置。
江峋瞥见,皱着的眉毛顿时耷拉的更厉害。
他夹起一块肉,放进宋梦生的碗里,试图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吃饭。”
宋梦生盯着碗里的肉片,两颊连带着耳尖迅速裹了层绯红,“峋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啊?”
江峋:“……”
秦容捏紧筷子的手泛出白痕,他垂下眼,默不作声的将饭往嘴里塞,可宋梦生的笑声像魔耳一般,穿透他整个大脑,带来一阵撕裂的痛楚。
这时,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把筷子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身体站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宋梦生咬着筷尖,看着秦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秦总是不高兴了吗?”
江峋不耐烦地:“快吃饭。”
宋梦生声咕哝,“我记得你不是很讨厌这个秦总吗?特意来解救你,你还凶我!”
江峋回想起秦容满脸的不在乎,脸色愈差了。
“不过,峋哥你不是不喜欢吃这家菜吗?”
上次他请江峋来这吃饭,江峋几乎连筷子都没动。
江峋冷声道:“现在喜欢。”
宋梦生有些委屈,“你怎么也不高兴了?”
江峋沉声道:“这顿饭就当谢谢你那天来医院接我。”
他不想跟宋梦生单独出去,正巧今天遇到了,而且秦容也在,省得他再去另找日子了。
宋梦生虽不满,但也不敢什么,默默应下来。
十几分钟过去了,秦容还没回来,江峋坐不下去了,他跟宋梦生道:“你先吃,我出去看一下。”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包厢里了。
他在前台问到了秦容的行踪,景川有个后花园,可供客人进出,秦容就坐在花厅中。
江峋脚步放轻,走到秦容背后,极淡一缕的橙花香萦绕上鼻翼。
他忽然生了玩心,伸手捂住秦容的双眼,声音压低,“猜一下,我是谁?”
可没想到,手刚捂上,秦容反应极大的拍开他的手,‘噌’的一下站起来。
手背一片通红,江峋愣了一下。
秦容双唇失色,眼睫不停的抖啊抖,似受了不的刺激。
“哥哥,你怎么了?”
秦容倒退两步,喉结滚动,“没事 。”他看向江峋的手背,无措的抿了抿唇,“我是不是疼你了?”
他的手放在身侧,指尖仍在着颤。
江峋刻意压低的声音与秦生有七分像,他坐着出神了,一时之间竟以为是秦生。
他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声,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没什么好再怕的。
江峋无所谓地收手,,“不疼。”但他仍觉得秦容的状态不对劲,他问:“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秦容嗯了声,“太阳晒得头晕,你吃完了吗?吃完我们就回去吧。”
江峋疑惑的看了一眼天,白云密布,几乎将太阳遮了个彻底,可秦容脸色确实不妙,“行。”
他给宋梦生发消息告诉他,他们先走了,帐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