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发现尸体
民警一边叫着袁恒智的名字,一边垫着脚拿着电筒在黑暗的洞穴里扫来扫去。警犬围着洞穴闻来闻去,几分钟后,民警走回来一摊手,什么都没有。
祈雨和柯呷商量还要不要往山里继续走还是回去,还没商量出结果,带来的几条警犬急躁地冲着同一个方向吠了起来。
“有情况。”
牵引警犬的警员放松了绳子几条警犬如离玄的箭一起冲了出去,一行人在后面紧紧跟随,警犬奔跑了两三分钟,不约而同停在了一处两三米高的茂密草丛旁再不上前,吠叫声此起彼伏。
嗅觉灵敏的祈雨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草丛边缘有一道明显被人踩出来的不太笔直的倒伏延伸进了草丛深处。
祈雨思索了一下,警犬经过严格训练,一条闻错了可能,不可能几条都闻错,草丛里肯定是有异常,他们贸然进入很可能破坏痕迹,他让温彬给林钊他们电话出趟现场。
温彬完电话主动走出去路口接林钊他们,二十几分钟后年丰头提着勘察箱一深一浅从外面走了进来。祈雨头发还淌着水山里不见日头,冻得他弯下腰狂甩脑袋,头发上的水滴飘在了年丰的眼角,年丰抹了一把调笑他:“你怎么就像只刚洗完澡的哈士奇,里面的异样肯定是你闻出来的。”
祈雨抬头狠狠瞪了年丰一眼,发白的嘴唇贴在额头的头发显得特别没有气势,年丰看他样子状态明显不好,指了指外面:“你站出去找个太阳照得到的地方晒晒去……”
祈雨抱着手膀子搓了搓,头上就像套了个大冰箱实在难受,往外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了一片太阳能照到的地方。
祈雨站太阳下晒了一会身上的温度回升了些,马文从草丛里一溜跑出来汇报里面的情况。
温彬听明白立刻过来告诉祈雨:“年法医里面那具……是昨天你们在马路上碰见的那个穿红色运动短裤的少年。”
祈雨心里咯噔,年丰这话等于直接宣告了袁恒智的死亡。
“怎么死的?能确定吗?”
“有点惨,枪杀……,尸体搬动过,所以不好推测开枪方向。”
温彬含含糊糊,也没拿照片看。祈雨嗯了一声走回人群,蹲在草丛边倒伏的痕迹处仔细观察。
倒伏的青草踩踏痕迹深浅不一,有深绿色有黑色,辨不出大概的脚印步子轮廓,两侧边缘不规则,方向不是笔直而是有无规律的变化。
造成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从这里跑过去的人步子慌乱;之后有其他人踩在之前形成的痕迹上跟随前一个人进入了草丛。
常见的枪支有三种:手枪,步枪,猎枪。后两种形态较大不易隐藏。
“这边村民有自己做土制猎枪猎的习惯吗?”祈雨问柯呷。
“有,但是我们随时都会检查,还开展举报有奖。前几年多,这几年几乎没有了,不敢绝迹但是肯定没人敢在白天扛着大摇大摆招摇过市,顶多晚上进山……”
他们一路问过来除了问袁恒智的踪迹也有问有无见到形迹可疑的人,他们同时考虑袁恒智非故意躲起来之外最大可能:被人强制带走。
就算那会是人流不多气温正高的半下午,要强行带走一个15岁,1米7几的少年还是要费工夫不可能不引起周围人的察觉。
排除土制猎枪基本也排除了步枪,最有可能的就是型手枪,开枪距离应该不会太远,祈雨安排大家以草丛为中心在周围寻找,很快曲瑞川在距离草丛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附近找到了一粒弹壳。
大树下土质略硬,有半个脚掌印记,通过宽大的后半掌花纹可以看出是个男性足迹。
林钊和赵行提着黑色袋子从草丛里走出来,温彬指了他们发现弹壳的位置,年丰带着马文继续过来勘查。祈雨确定现场勘查完毕后带人走了进去,草丛深处浓重的血腥味,大片深红刺痛了众人的双眼。
所有勘查结束回程路上,柯呷绕道去了王雨丹家里,亲自通知了袁恒智遭遇不测的消息,十几分钟后,王雨丹在家属的搀扶下哭着走进了刑警队办公室,扶着她的其中一位女孩年纪略轻穿着扮时尚。
女孩自述是袁恒智的亲姑姑袁燕,提出要认尸。他们只知道在山里发现了一具疑似袁恒智的尸体,还不知道具体的死因,以为是去水潭游泳淹死了。祈雨让一位男性家属和袁燕一起搀扶着王雨丹到了二楼,王雨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刚走进解剖室远远看了一眼认出了这就是她昨天离家出走的大儿子,她哭着往前扑马文和林钊赶快挡在前面不让她触碰到尸体。
“我要带我儿子回家,他没死,你们骗我!”王雨丹挣脱了两个人的束缚,推开个子矮一点的马文,抓住白色盖单一扯,袁恒智胸前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撞入所有人眼帘。
王雨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林钊托住了王雨丹,马文立刻拉上单子,袁燕捂着嘴巴双目圆睁指着躺着的袁恒智。
“这……这……怎么回事情??!!”
祈雨把人带到楼下,下面等着的几位亲属看王雨丹这个样子心中一沉,知道迎接他们的是最坏的结果。几个人手忙脚乱把王雨丹抬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包思齐忙前忙活给人搬椅子,倒水。
祈雨清了清嗓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目前唯有尽快收集线索抓住凶手还家属公道,你们都是近亲吧?”
几个人纷纷自报关系,有王雨丹的亲哥哥还有堂姐,王雨丹老公那边的兄弟姐妹。
“一会你们挨个跟我进隔壁做下笔录。”
祈雨起身叫上温彬走出办公室门,袁燕此刻站在院子里一脸焦躁手指不断戳击手机屏幕发出笃笃笃的声音。他叫了一声示意袁燕跟他进询问室,刚坐定袁燕语气急躁。
“我给我哥电话不通!不在服务区!发消息也不理我!”
“你哥在哪工作?做什么的?你嫂子现在昏过去了,醒过来估计也不能得很明白,你把你知道的给我们。”
死者袁恒智的父亲叫袁建阳今年39岁,他和王雨丹算早婚早育,生下袁恒智后,袁建阳去了云孜牧华跟着老乡做建筑工地,人聪明加上有了一点机缘他没干两年自己就成了包工头,越做越大现在云孜牧华拥有一家颇具规模的建筑公司。两口子经济条件逐渐转好,袁建阳把家里在镇上的平房修成了五层楼高的楼房出租,之后又生了二胎,但是可能是王雨丹年龄大了,二胎身体不太好费了王雨丹不少精力。
“这老二啊,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嫂子宝贝得不行,一心扑在他身上,家门都不怎么出。”起嫂子对二儿子的宠溺,袁燕难得露出了一丝不满,觉得慈母败儿。
在老二一岁,袁恒智学三年级的时候,为了让袁恒智获得更好的教育,袁建阳把袁恒智接到了云孜牧华读书,从那后袁恒智每到放寒暑假才回老家。
“王雨丹为什么不跟着去云孜牧华?”祈雨问。
“嗨,老二还,我哥工作太忙顾不上,在这边我们都能帮忙带,而且家里那么高一栋楼每天收租弄这弄那都忙不过来呢。”对于祈雨的问题袁燕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哥哥在外挣钱,嫂嫂在家料理家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袁恒智成绩怎么样?性格怎么样?在云孜牧华读什么学校?”温彬问。
袁恒智从读书起,成绩一直没有跌出过前三名,去云孜牧华最开始半年因为教学进度不同,成绩下滑明显,他用了一年的时间重新稳定了班级前三,年级前十。除了学习平时的爱好就是踢球,篮球,再没别的。
“性格嘛……这孩子有点闷葫芦,生气了只会瞪人,嘴笨讲不出什么道理。只知道在云孜牧华是住校,别的倒没过问。因为这个孩子从学习好,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我是镇中心学的老师,看过太多学生了,袁恒智绝对是不需要家长操心一路好成绩考到顶尖学府那种。谁知道……”袁燕到这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其他亲戚之后进来谈到的情况跟袁燕大差不差,反正就是好苗子从懂事不让大人操心,这可是飞来横祸。大家就是再不明白,胸口那么大一个血窟窿也知道孩子死得不正常。
大家反映的情况不能没有价值,但是价值不大,在他们眼中袁建阳夫妻是完美夫妻,大儿子完美学霸,想不出来是谁会下此毒手,甚至有亲属追问,会不会是进山猎的木仓走火了……
如果没有柯呷之前的他们查木仓,禁木仓做的工作,祈雨还真的怀疑是不是走火了,只是谁的木仓走火这么准,而且胸口炸出那么大一个洞?
看来还是得等王雨丹醒过来,中途赵行下来检查过王雨丹,给弄了两包葡萄糖兑水让袁燕给她灌下去。
在袁燕口中祈雨知道王雨丹为了找袁恒智,从昨晚开始没吃过饭,一通宵没睡,又气又累又饿又急突闻噩耗只能等她缓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两个多时,王雨丹终于悠悠睁了眼,眼睛睁开双目盯着天花板,面无表情,袁燕刚叫一声“嫂子”,王雨丹机械地转头看清楚近在咫尺袁燕的脸,眼睛扫过办公室里每个人的脸,陌生的环境提醒了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她张大嘴急促吸气,一声还没喊出来双眼翻白。
“扶起来,拍背拍背!”祈雨看她又要撅过去急了,这样醒过来就昏过去反复几次如果王雨丹本身有基础疾病很大可能威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