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白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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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远山半天才开口,强自辩解:“这田不是义田吗?”

    旁边的几位长老听了,纷纷附和。

    “就是啊,这隋氏当年给的就是捐了给我们族中的义田。义田可不收租的,是要养族中孤儿寡母的。”

    “是啊,每年每家每户都会出一两亩田给族中的孤寡户无偿耕种。这田……”

    “……”

    姜定柔心中冷冷笑了。她就知道这些人不可能乖乖把吞下去的好处又吐出来。

    明明是私人有的田产被他们硬是要认成无偿的义田,真是服了这些吸血的姜家人。

    青天白日里,黑白能颠倒。

    姜定柔也不气:“义田?那麻烦族长和几位长老们拿出我娘签了捐族中义田的手契吧。”

    姜远山等一听顿时变哑巴了。

    此时一直不吭声的姜华荣咳了几声:“远山,青山,你们加起来岁数是这丫头的十倍大。”

    “这么老的人,睁眼瞎话,羞不羞?”

    姜远山脸上涨得通红:“二伯爷,这事事关重大,怎么能让这个丫头什么就是什么呢?”

    姜华荣看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让隋氏来和你们道道?还是让于峰亲自从京城过来一趟?”

    姜远山又哑了。

    姜华荣等大家都不开口了,这才慢慢道:“这隋氏不管怎么样还是国公夫人,她前几年给了田让我们族中人代为耕种,收成除去人工和稻种的费用,我们是该给人家一部分田租。”

    “你们几个就不要死撑着不吐出来了。传出去,丢人。”

    姜远山听得姜华容发话了,只能黑着脸应了。

    姜定柔心中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二太爷爷姜华荣虽然不是族长,但他一辈子都守着宗祠,又因为年纪大德高望重在族中话没人敢不听。

    就算族长姜远山都不敢公开违背他。

    前世她记得母亲隋氏的九百亩良田因为病逝而被姜氏族人私吞了,姜华荣曾经出面了几句公道话,要还给她。

    只可惜当时这位正直的二太爷爷身子不太好,他的话姜氏众人阳奉阴违,最后这事还是不了了之。

    姜华荣一气之下病更重了,匆匆过世。而姜定柔也被接回了京城中。

    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九百亩良田的姜定柔在京城的国公府中更加艰难。当然这是后话了。

    前世踩的坑,今世必不能再踩。

    姜定柔出其不意找到了姜华荣,这些本来想拖着不解决的姜氏族人就傻眼了。

    二太爷爷姜华荣既然发话了,底下的族长包括几位族中长老辈分都比他还,自然不敢违背。

    一番讨价还价,吵吵闹闹,最后姜远山答应给姜定柔这十年间九百亩良田的五成田租收入。

    姜远山满心不甘愿:“大姐,不是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北国公府哪能缺了你们母女两人的衣食?”

    姜定柔微笑:“族长,不缺钱就不该拿属于我们母女俩的田租钱吗?”

    她明眸扫过一众族人,最后盯着二堂叔姜远卿身上。

    “再了,几位伯爷叔叔应该不缺钱吧。对了,二堂叔不是最近要盖大庄子?既然二堂叔这么有闲钱,我定是不会担心我的田租钱要不回了。”

    此话一出,祠堂中众族人惊了。

    几十道目光纷纷看向姜远卿身上。

    姜远卿忍不住怒了:“你这个……这个哪儿听到的?”

    姜定柔微笑:“二堂叔这么生气做什么?建大庄子是好事。只是为了建庄子着国公府的名头到处低价收田还要闹出人命,这就不好了吧。”

    “就算是我父亲与二堂叔自感情好,但这种事若是被京城中的谏官知道,捅到了皇上跟前,我父亲一顿圣训是逃不掉的。”

    “还望二堂叔三思。”

    姜定柔完,不再看这些人的脸色。她辞别了二太爷爷姜华容,毫不留恋出了祠堂。

    到了庄子中,果然不到晚上,宗祠那边就派人来这田租因为时间久,还得另外找人算清楚。

    他们的意思是能多给点时日算账。

    姜定柔冷冷对来人道:“回去告诉族长,每一年收成多少都有纳了田赋,按着田赋倒推回去便知道了。不难算。”

    “十日内,要算清楚并且田租一分不少地交过来,不然的话从今年开始这田就收回来,宁可荒了一根稻草都不种。”

    来人胆战心惊地走了。

    隋氏知道后,惊得顾不上还在生病,匆匆前来。

    “我的天,柔儿你竟然去找了那些人。你不知道我们还在这个乡下万一他们恼了怎么办?……”

    姜定柔眉眼俱冷:“怎么不能找他们算旧账?母亲都不知道他们都想趁我们病要我们命,将我们赶出庄子去。”

    隋氏这才知道姜氏族人那日来并不是真的来探望,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她知晓真相后,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忘恩负义。那九百亩的良田十年养活了他们多少人?”

    姜定柔扶着母亲隋氏坐下,把姜元卿为了盖庄子逼迫詹慕白家卖田的事细细了一遍。

    隋氏拍着桌子骂道:“你二堂叔姜远卿当年落魄的时候我没少资助他。没想到竟然养出了一条横行乡里的恶狼来!

    隋氏气得嘴唇直哆嗦:“这些坏良心的事竟然都扣在了北国公府头上,难怪这些年我怎么觉得每次回来都受了白眼。指不定早几年就这么为非作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