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回淮南(三)
他要赶紧去淮南拦住隋氏乱话。只要他做出和隋氏夫妻恩爱的样子,想必隋家不会对他怎么样。
周氏愣了下,随即气得俏脸发白:“老爷,您当真要去淮南吗?”
姜于峰瞪了她一眼。
周氏赶紧委委屈屈地:“妾身就是不明白啊。老爷那么紧张大夫人……唉,总是放心不下她。不过这也是正常……”
“你懂个屁!”姜于峰突然暴跳如雷,“再不去,老丈人的金锏来的时候,你老爷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两!”
周氏惊了。
……
隋岳,大秦朝几百年开朝以来中兴之名将。他十五岁从伍,大战役不下千场,随着太祖和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他平西南蛮族,战东北第戎,屡次立下奇功,手中兵马最多时近百万。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生平竟无一丝骄横,每次战罢必交兵权虎符,并且在年过七旬时主动告老还乡,辞掉一身富贵戎马,带着几百名家将回淮南务农。
皇帝感念他的功劳,特赐下金锏,上可昏君,下可佞臣。
“母亲,外祖父当真有这么一根金锏吗?”
马车中,姜定柔好奇问母亲隋氏。
隋氏眼中都是骄傲:“自然是有的。”
姜定柔笑了。她自然知道外祖父手中的确是有一把这比尚方宝剑还有用的“金锏”。
她故意问:“那母亲,如果爹爹欺负你,你岂不是可以让外祖父狠狠爹爹几下?让他吃吃教训,不许再欺负母亲。”
隋氏愣住了。这……为什么她没有想到?
隋氏支支吾吾:“这怎么行?哪里有做妻子的这样做?”
姜定柔叹气。前世她就是三从四德被洗脑了,龙应澈做了多少过分的事她都忍着受着,甚至为他收拾烂摊子。
隋氏叹了一口气:“为娘倒是没有想着你爹会怎么样想。只是这次要好好求得你外祖家的原谅。”
姜定柔微笑:“母亲放心。”
一行车马到了淮南城城门口。姜定柔看见空空如也的城门心中就沉了沉。帖子已经递过去了,消息也派人禀报了,但隋家没有派人来接。
这真不是什么好讯号。
姜定柔忽然没有了信心。她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隋家二位老人这么生气,竟然亲生女儿都不愿意派人迎接。
隋氏在马车中并不知晓。姜定柔心中着急。她忽然发现自己高估了情形,万一隋家真的不认她们母女俩人怎么办?
马车缓缓驶入淮南城,一路朝着最南边最大的府邸而去。
姜定柔心中渐渐焦急。
忽的,马车狠狠顿了顿,隋氏母女没提防差点撞上了车厢。
隋氏吓出一身冷汗,姜定柔撩起车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车夫满头大汗走了过来:“回夫人,大姐,前面有人堵住路了。我们的车队过不去了。”
姜定柔看去,果然看见前面一队车队满满当当载了不知什么货物,一麻袋一麻袋的堆得很高。
姜定柔皱眉,看这个样子没有一两个时辰是过不去的。
姜定柔问车夫:“还有别的路吗?”
车夫为难摇了摇头:“就算是绕路还得从这条路才能到隋府大门口,不然隋府的后门巷子我们车队也进不去呀。”
姜定柔是真的皱眉了。她问:“能与车队的人个商量吗?让他们先绕个路?”
总不能堂堂北国公府给贩夫走卒让路吧?放眼大秦朝都没有这个道理的。
车夫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得到主子家的首肯。车夫前去理,可是过了一会儿,那边竟然吵了起来。
车夫气得满脸通红过来告状:“大姐,那些人不讲理,死活不让。他们先来我们后到,凭什么耽误他们来给我们让道。”
姜定柔深深皱眉:“那给点钱呢?”
车夫更气了:“他们不要钱。”
不要钱?姜定柔愣住了。还真的有不要钱的人?特别是这些贩夫走卒,怎么可能拿钱摆不平?
难道是来找事的?
姜定柔下了马车,径直朝前走去。车夫赶紧心护在旁边。
姜定柔到了跟前,扫眼看去,果然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车夫脚夫正堵在路口,看样子不像是会让路的样子。
姜定柔皱眉:“你们谁是话事人?”
那几个车夫脚夫看见是一位美貌的少女,顿时都愣了下。过了一会儿,有个长相很粗犷的大胡子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抬着下巴,胡子对着姜定柔:“姑娘,路就只有一条,你们让让我们,我们可是要装船卸货,耽误不得。”
姜定柔问:“大叔怎么称呼?”
那胡子大叔没想到她这么有礼貌,反而犹豫了下:“我叫胡三。”
姜定柔甜甜一笑:“胡三叔,个商量可好?”
这一笑煞是动人,对面的车夫脚夫们看得都呆了去。旁边看热闹的淮南城百姓们亦是看得出了神。
这天上不会掉馅饼,可是会掉仙女。
这是哪儿掉下来的仙女?掉到了他们这淮南城来了?
胡三回过神来,黝黑的脸都涨得通红通红的。
人家这是有礼貌的仙女,他支吾半天:“那个……那个什么商量?”
姜定柔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车队道:“我们车子多是老弱妇人,要绕路实在是不方便。再加上我们从余县远道而来,人困马乏……”
胡三十分为难。他看了看身后的一干兄弟们。那些兄弟们对他急得挤眉毛瞪眼睛的,似乎有什么内情。
姜定柔心中奇怪,面上却始终温和。
她笃定这些卖力气的男人不会为难她一个姑娘。
没想到那胡三为难了一阵子,突然拒绝:“这位姑娘你不用了。今日就当我胡三欠你一个人情,你赶紧绕路吧别耽误我们的事。”
姜定柔皱眉。她听得奇怪,这胡三明明是想让路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为难她。
胡三身后的人们嚷嚷起来。
姜定柔看着越发糟糕的局面,陷入了为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