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完。姜老夫人忍不住盯着她看。

    过了半天，姜老夫人道：“什么见血光的，你这个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二姨娘是闹得太不像话了，捆起来吃点苦头罢了。”

    她得心虚。姜定柔也不急着揭穿。

    宗祠堂动家法的潜规矩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能点破而已。就算是点破也没用。宗祠堂对周氏的判罚还没出来，如果指责了，他们可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姜定柔点到为止，自然不会那么蠢去揭穿姜老夫人的心虚。

    她松了口气似的道：“那就好。有祖母这句话孙女就放心了。想必二妹妹要是知道了也就更安心了。”

    姜老夫人神色复杂看着她：“没想到柔儿你这么心善。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落井下石呢。

    姜定柔低头道：“祖母，虽然二姨娘平日做事有些偏颇，但毕竟是二妹妹的亲娘，也是悦哥儿的亲娘。她不好惩罚太过。当然做错事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过，不然规矩都没了。”

    姜老夫人老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她赞许道：“没想到柔儿你这么懂事，难怪皇上与皇后这么喜欢你。果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大气，端庄。”

    突然的夸奖让姜定柔着实一愣。

    实话，这还是十几年来姜定柔唯一听过姜老夫人夸自己。她脸色古怪看了姜老夫人一眼。后者似乎也同时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夸了这个从来看不顺眼的孙女。

    气氛有点尴尬。

    姜老夫人轻咳了几声：“你的孝心我明白了。你去上学吧，这事我与你父亲。”

    姜定柔点了点头，告辞离开。

    等她离开，姜老夫人脸色又恢复阴沉。

    她对身边一位马脸嬷嬷道：“去请国公爷。如果不来，就以后也别回来了。”

    马脸嬷嬷赶紧去请。

    过了半个时辰，姜于峰满脸不乐意地过来。他皱眉问：“母亲又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周氏的事就别了。”

    姜老夫人忍着气：“你当我稀罕那个女人吗？要不是为了悦哥儿……”

    姜于峰不客气断：“别什么为了悦哥儿晴姐儿的。没了她，孩子一样好过。就算她在，这两个孩子她也没带过。”

    姜老夫人被他的话气得堵住了半天。她才道：“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周氏是不能留了。不过过几日就是我的寿宴，你那大房忙得脚不沾地的，二房出了这事，你当我不闹心吗？”

    姜于峰气哼哼的不话。

    姜老夫人继续道：“现在国公府的体面都被那贱人给撕了个稀巴烂，整个京城都在暗地里笑话你，笑话我们国公府。今日你大姑娘过来给我提了个醒。这周氏不能死，死了不吉利。所有我和你知会一声，周氏不能死。”

    姜于峰愣了下：“柔儿来求情？”

    姜老夫人不甘愿哼了一声：“是的。”

    姜于峰似乎很震惊：“我以为她不会管这事的。没想到……”

    姜老夫人闷闷不乐：“行了，你别了。周氏的事就这么定了。下午就让宗祠堂那边她十几棍子，然后关进柴房。对外就周氏鬼迷心窍，得了失心疯。找个大夫为她看诊号脉，养一两个月发她走吧。”

    既然老母亲都发话了，姜于峰只能应了。

    姜于峰要走。姜老夫人把他叫住：“端木家的你怎么处置？”

    提到端木清秋，姜于峰满脸尴尬。

    端木清秋的身份是世家姐又是未出阁的。他的年纪足够做端木清秋的爹了。现在这事闹的的确是很难看。

    姜于峰结结巴巴：“这个……这个母亲就别管了。”

    姜老夫人听了就来来气：“我不管行吗？端木家的姑娘是绝对不可能给我们当妾室的。你去问问她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能给你当妾就断了。你就当送瘟神，送一笔银子让她去别的地方安顿。是嫁还是一辈子不嫁都与国公府没有半点关系。”

    姜于峰一想到娇滴滴的端木清秋就要被送走，而自己这些日子吃都没吃到，就觉得很是可惜。

    他支支吾吾只是不肯答应。

    姜老夫人气得不行：“你如果不去，我这个老婆子去。我倒是要看看这蹄子到底是哪个山头的狐狸精变的，死赖着不走是几个意思？当吊着我们国公府好玩不是？”

    “我你是不是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人家不肯点头就光吊着你，你给人家送衣送吃的，祖宗似的供着她，心人家最后送你一顶帽子。”

    姜于峰没回过神，问：“什么帽子？”

    姜老夫人骂道：“还能是什么帽子？王八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