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厉云拿起茶杯一喝,舒心的表情更甚,黄凝不用喝也知道,这是换上了他爱喝的花茶。黄凝其实很多生活习惯都跟厉云不一样,像这喝茶,她只喝绿茶,花茶一口不沾,而厉云却偏爱花茶。
以往,黄凝会为了厉云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迁就他,最近却是没这么做了。看着厉云开始冒汗,黄凝知道他这是嫌地龙烧得热了。
可她觉得暖和,可算是能舒服一冬了,不用再委屈自己迁就他而特意降了屋内温度,还好安桃没给地龙撤火。
黄凝这么想着,就见安桃拿出一条吸汗的干帕以及一件簿衣,请示厉云:“大人,先擦一擦,需要更衣吗?”
厉云接过帕子擦了汗,起身道:“那就有劳郡主了。”
关她什么事,心里这么想着,黄凝还是站了起来,嘴上道:“大人客气。”
黄凝拿过安桃手中的簿衣,瞪了她一眼,安桃无动于衷。
内室里,黄凝给厉云解衣,厉云是真爱热,衣服一脱,黄凝发现,他像个火炉,蒸着离他颇近的自己。
那件簿衣刚披到他身上,厉云忽然伸手扯了她的衣服。黄凝用手去挡,但还是被厉云看到了,他:“果然还是青了。”
黄凝把衣服拽回原处,厉云接着:“都几天了,怎么还没下去,你这身子真是太过娇嫩,砸一下就起红,还不爱消下去。”
黄凝赶快把他的衣服带子系好,转了身正要出去,却被厉云从后面一把捞回,她的后背贴向了他怀里。他可真热,烘得黄凝也要起汗。
厉云发现后,“你要不要也换一身,我来伺候你更衣。”
黄凝:“不用了,我不热,是这里太闷,出去就好了。”话音刚落,她腰上一紧,是厉云伸手进去,开始把完那条该死的软缠丝。
黄凝不敢动,唯恐他做出更过分的事。他的唇齿在她耳边吐气,“阿凝真乖,有好好带着。”
这种亲密让黄凝不适,她声音弱了下去,“大人,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真的是太闷了。”
厉云终于肯放开她,黄凝一溜烟快步跑了。厉云随后出来,可能是穿着舒服凉爽了,他随意的往床榻上一倚,安桃有眼力见地把吃食、茶水全部端到了榻上的桌几上。自己退到门后等着召唤。
“过来这里坐。”厉云招呼黄凝坐到桌几的另一边,他忽然问:“我那腰封你可有开始绣?”
他怎么又提起这个,不过黄凝也在心中暗恼,上次被她敷衍过去后,她又把这事抛到了脑后,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在这种没必要惹着他的事上,又要让他找到理由以此胡来。
安桃忽然露面道:“料子郡主已经选好了,在下房,大人要过目吗?”
她什么时候选了料子?黄凝不语,厉云看了看她们俩,道:“行,拿来我看看。”
安桃道了声是,就下去了。没一会儿,当真拿了一块靓蓝的料子,妥实是件上品。
厉云见了,只看了一眼,就道:“可以,拿下去吧。”
安桃下去,厉云拉了黄凝的手,边摸边看,“你这双手生得真好,难怪那么地巧,不过等着穿戴上郡主亲手做的东西可真难,这料子才刚刚选好,不知何时才能动手。”
黄凝:“料子选好了,那就快了,大人尽管安心等着,冬至之时自然能够戴上。”
“冬至?我记得去年冬至,我送过我一双鞋,也是你亲自做的。”厉云看了看脚下,不是现在所穿这双。
黄凝眼波微动,提起这件事,她不得不想起逃跑那天。她跪在皇上的内殿里,厉云站在她旁边,当时所穿正是那双。现在想想,那日还是他大婚之日,竟是在那样的日子里,穿了那双吗。
黄凝道:“是送过一双,是不是冬至我就不记得了。”
厉云在暖秋苑呆了一下午,又用了晚饭,然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黄凝知道他自公差回来,为了那药的事在家折腾了一场后就直接回了衙门,一直到今日午后才回来,而且是一回来就来了她这里。
这几日请安,如意阁那位,脸色颇为不好,话里话外都是大人出差,好不容易回来却不得见一面,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忙完之类的话题。
黄凝根本无心听厉云回没回府,去了哪个院子,宿在了哪里这样的事情,但架不住崔凤阁不见外,总是主动跟她起这些,她也就变相的知道了厉云的行踪。
这会儿,按理一个多月未见,厉云应该会去如意阁的吧。
她这暖秋苑有一个月,厉云都没有踏入了,黄凝习惯了这种松心不用伺候他的日子,一时想到有可能今夜厉云要宿在这里,她就不能接受。
一个没忍住,出声提醒道:“大人,天色不早了,府里冬日防火,好多地方要提前灭灯的,还是趁亮早走的好。”
厉云正拿着一本棋谱自对自弈,闻言那手中的棋子需要忍住才没捻碎。又来了,一天不气他,她都过不去这日。
厉云把棋子把棋盘上一扔,把书一合,冷道:“是不早了,备水吧。”
一句话破了黄凝的希望,她不觉厉云会在一个多月没见崔凤阁的情况下,今夜会宿在她这,他只是觉得那药的事冤枉了她,所以才在暖秋苑呆了这许长时间,算是安慰。
可惜,自己没沉住气,一句话又把他惹毛了。厉云这样喜欢掌控别人的人,是不喜欢被人安排的,她早该明白。
现下后悔已晚,倒是安桃听了这句,马上忙碌了起来,过来主动搀扶黄凝,“郡主,一切都备好了,请您梳洗。”
黄凝一进到净室,安桃就开始了复杂的工序。她皱眉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吧。”
安桃坚持:“要的主子,再我都备下了,不用了可惜。”
洗漱的过程中,又让黄凝发现,今日用的东西,都是以前厉云晚上来时,她曾精心准备的。
宝法斋的香料、广庭楼的干花瓣,这个季节难得有存货,稀少珍贵可想而知,还有那些霜油,以及那些涂抹的繁琐过程......
黄凝已经好久不曾这样费心沐浴过,以前这样做的时候,心中带着甜蜜与憧憬,现在,只觉屈辱。安桃不懂,黄凝也不欲跟她,只得麻木地任安桃把这些步骤走完。
厉云觉出了黄凝的改变,或者是她这院中丫环的转变,今日如果,没有先前黄凝赶他的那句,那一切就都是完美的。
香气诱人,滑肌细嫩,厉云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他不想失控的,但还是有那么几时的没忍住。
如意阁,崔凤阁一早就得了消息,厉云去了暖秋苑,她本就不大高兴,没想到,直到深夜厉云也没有过来,而那院传来消息,早已灭了灯。
崔凤阁又哭了,最近她哭得次数比较多,心里惶惶,患得患失。她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终将像母亲,或是那些高门贵妇一般,早晚有一天,不得不把精力从丈夫身上转移,只沉迷于主母的权力中。
刘嬷嬷也是这样劝的,“我早过男人都这样,是靠不住的,一年两年,哪怕是三年五年,最多不过如此,还真没见过有长情的,会不纳妾,不在外面玩的。所以,掌家权,还有嫡子才是最重要的。”
摇红不似刘嬷嬷,她不劝,她知道现阶段劝也没有用,有些事情,得本人明白看透才行。
自这天开始,厉云来暖秋苑的频率越来越高。他还会夸糕点好吃,茶好喝,香好闻,也会夸黄凝的皮肤、头发、装束。安桃听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励,似了鸡血一般,天天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了揣测厉云的喜好上。
而黄凝对这一切是冷淡的,消极的。在此期间阿诺行事与安桃截然不同,她会在安桃每天亲自看着郡主把药全部服下,一滴不剩时,适时地递上一颗果子,以缓解黄凝嘴中的苦涩。
她还会在安桃繁琐的洗浴工序过后,贴心地给郡主揉一揉腰。还有,在每次厉云离开后,轻轻地给郡主身上的那些淤紫上药。
时间一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黄凝好似与阿诺更加亲近了些,反倒疏远了安桃。
就连阿诺上报安桃的变化时,厉云除笑称:“这丫头总算是开窍,走正路了,还算她聪明。”后,末了,厉云问向阿诺:“我看郡主最近与你走得很近,似对你印象不错,就连这次制药的事也一点都没怀疑到你身上,你们平时相处如何?”
阿诺谨慎回答:“郡主待下人和善,对我也颇好。”
厉云点了点头,“你好生盯着好生伺候着,以后不定她身边要有个能帮衬的。做得好了,也不会亏你,自会与你好处。”
阿诺这回心跳得比上次郡主抛饵还厉害,她声音都不稳了,谢了恩后离开。主子这意思,如果她没理解错,是要给她名份。当然她也明白,这一切是托了郡主的福,是让她在以后复杂的后宅中,成为郡主一方的人,成为郡主坚定的后方力量。
为了什么阿诺不在乎,现下的情况就是郡主为笼络她,不会排斥她,主子为了帮郡主找帮手,也有了抬她的初步想法,光明的道路就在前方,阿诺为此狂喜。
随着厉云去暖秋苑的次数加具,每日请安,黄凝越发觉出了崔凤阁的不满与暴燥。
不再妹妹长妹妹短,只称她为郡主,在老太太与太太的谈话中,总是点到她,都是些让黄凝不舒服的话题,常常与厉夫人一唱一和,拿她垫牙。
只是便宜些嘴,黄凝倒不当回事,安桃却是气不过的,“凭什么啊?她既不是长辈,跟主子您一样都是夫人,论理您还占着个郡主名头,比她早进门呢。是什么让她觉得能高主子一头?”
黄凝被她吵到,只:“又是什么让你觉得,她高不过我去?人如意阁,娘家与太后沾亲,父亲又是朝中四品大员。最重要的,崔氏与大人的婚约确实在我之前,光是那从的情份,就不是我能比的。再者,我为什么会嫁进厉家,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不过是遵了皇命罢了。娶了我可以让太后安心,让皇上歇了心思,娶了我可以搅黄当时父亲的安排,断了我与信王的可能,令黄家不能再添羽翼。”
最近安桃对厉云的殷勤真的是有点走火入魔,甚至开始只给她拿簿纱之类的衣物了,黄凝忍她不了,借着这话头想让安桃明白明白,她俩在这厉府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你就算把厉云当成神仙一样供着,她的处境也就这样了,不过是宠物与精心扮过后的宠物罢了。
黄凝难得与安桃一掏心窝子的话,“如今我家一倒,尘埃落定,这点子利用价值早就不复存在。你瞅一瞅我,这全身上下哪还有一点可取?不过是这身皮囊罢了。你就算把它装得再华美精致,魅惑诱人,时间荏苒终有消逝的一天,总会有新鲜的、更美的补上。所以,你做这些皆是枉然,与同那院置气一样,没有意义。”
黄凝的这番道理并没有服安桃,相反,正合了安桃的道理,她道:“主子啊,我现在做这些是让您争宠吗,别的不,以您现在对大人的观感,与大人的关系,真生了让您争宠的心您也是百分百地不会配合。您有心结我知道,我正是知道您与大人再无可能成就良缘,才想着让您早早诞下一儿半女,以此为靠啊。”
到这,就绕回了黄凝算再逃的决定,可这就不能再给安桃听了。黄凝只得结束话题:“好好好,你有理,行了,都端这么半天了,把药给了我吧。”
这碗中的是厉云让天兰天天送来的那药,厉云发了话,让她还接着吃,这个是助孕的,与她制的那个前红养母体底子的,功效不同,所以要都吃。
黄凝喝了几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安桃:“我这身子一直无动静,如意阁嫁进来时间也不短了,也是天天药吃着,到现在也没见动静,会不会是厉云不行啊。”
安桃:“啊?不能吧。”
黄凝笑:“你有什么替他惋惜的,真要那样,不是更省心,谁也别争了,武器都没了还争什么。”完,不知触动到她哪根神经,连药都喝不下去了,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弄得安桃不得不扶着她手,怕她把药抖洒了。
门外阿诺把这话都听进了耳。阿诺的本事可不光是耳力好,她记忆力也好,截获的情报信件,无论多长,她看过一遍便能叙述的一字一差。
所以,今日在门外听到的郡主难得的长篇大论的真心话,她一字不漏地全学给了厉云听。
厉云一开始全无表情,可听到后面,在阿诺窘迫为难的叙述中,厉云的脸色几度变化。
阿诺终于完,她低着头不敢抬,厉云也不言语,阿诺就一直等着,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厉云才叫了去。阿诺就是在这时迅速看了眼主子的神色,然后立马退了出去。
厉云听这段话时,心情可谓百味杂陈,憾她的不争不抢,恼她那么轻易地就能放下,气她背后揶揄他,到最后统统化为一股不安。
从黄凝的这段话里,可以看出她对黄家的倒台是有分析的,她认为是皇上与太后主导,而他只是奉命娶她,已达到搅黄她与信王的婚事,令黄家与信王不能联手,加速了黄家覆灭的速度。
而她所提到的利用价值,就是自己娶了她,才得了皇上的重用,得已现在大权在握。
但这并不是事实的全部,娶她表面看是皇上太后的意思,实则是在他有意的推波助澜下,皇上走入了自己步下的棋阵,被引导着走完了他的棋局,看似皇上在主导一切,实则幕后操控者是他。
还有,黄家的倒台也不像她想的那样,认为皇上是主谋。恰恰相反,那个皇帝面对强大的将军府能有什么计谋与办法,也是他,全程谋划,入、陷害、收网一气呵成,哪一样都是他亲力亲为,出谋划策。
可以,没有他,将军府现在还好好的呢。
厉云以为随着将军府的覆灭,这些事早已尘封,他的精神世界里,这篇战功已被放置,眼前面对的新的挑战,才是他该注目的。现在,郡主的一席话,这段过往被翻出,他感到的竟不是骄傲而是不安,这种不安还大有越来越强烈之势。
阿诺学舌的这段话,其它内容都慢慢淡去,只有他与黄家的这段过往越来越清晰,厉云清晰地知道这段过往都指向一个事实,他与黄凝之间有的不止是欺骗与利用,还有家族之仇。
不要紧,厉云强行把这不安赶出心中,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退一万步,就算是知道了,她又能怎样?乐观地想,也许比现在,她对他持放下的态度要好,爱恨皆是强烈的情感,比起无感,厉云希望黄凝对他能有更强烈的情感。他就算是以扎刺的方式戳进她的心,哪怕鲜血淋漓,也不愿被她排挤在心外。
暖秋苑里,安桃日日为了黄凝子嗣问题操碎了心,得了厉云的批准,天天都要去药房里亲自盯药。弄得黄凝都要怀疑她看上李药师了,被黄凝问了出来后,安桃脸红了,嘴上却否认得利索,只郡主开她玩笑,她只是对李药师敬重而已。
这日,安桃又去到药房,碰到浅珠来拿药,安桃随口问了身旁的李药师一句:“如意阁那位夫人,吃的药也是您配的吗?”
李药师一楞,然后支支唔唔道:“是,也不是,我只是给看过一眼,那药方原先是那位夫人从娘家带来的,现在她吃什么药我不清楚。我也不管她那院的事,有专人管的。”
安桃本是随口一问,却见李药师躲躲闪闪,啰嗦了一大堆也不知他要什么,到最后安桃才听明白,如意阁的药不是李药师在管,而是另有专人。
这下把安桃的好奇心勾了起来,那院吃的是什么药,会不会大人背后给备了更好的药?大人会不会只是为了隐住她们郡主才提什么嫡不嫡子的,其实暗地里还是希望如意阁的先怀上。
不想不觉,这疑心一起就没了边,安桃又想到,对啊,明明有了更好的前红,为什么还要郡主一定要服之前的药,莫不是那药根本不是助孕的,而是避子的?而两个院的药明明可以煎在一处,却还要分人分房管,是不是怕搞错了,想防郡主没防成,倒害了如意阁那位?
这样一想,安桃连李药师都不再信任,她因着最近得了厉云的青眼,也可以每月休得一日,安桃心下决定,一定要把这事搞清楚,就算是大人在算计她们主子,她与郡主也要心里明明白白。
安桃把此事放在心下,终于有一天让她逮到机会,负责如意阁那药的嬷嬷不在,她于是溜进去,偷偷装了几勺如意阁的药放在随身带来的壶里。
安桃却不知,她此举正被浅珠看到。因刘嬷嬷大宅里呆久了,看多了腌渍事,所以从不在如意阁等着药来,而是派院中自己人去拿,不经他人手更安全。
今日,浅珠来拿药,发现负责煎药的那位嬷嬷不在,她想着进去自己端了算了,没成想,刚到门口,就看到安桃鬼鬼祟祟地在她主子的药前在做着什么,怕被安桃发现,浅珠没有细看,药也顾不上拿了,直接出了药房,回去报告了。
刘嬷嬷一听,骂她笨,“你先躲起来不就行了,怎么药还不记得拿,你不拿药,咱们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对药动手脚?”
浅珠一听是这个道理,立马又返回了药房,这次煎药的嬷嬷在了,把药递给了她。
如意阁里,浅珠一走,崔凤阁:“不会是做手脚吧?那也太吓人了。”
刘嬷嬷着急,自家姐就是被崔夫人保护得太好了,崔家后宅的那些事都能写本子了,这崔家姐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刘嬷嬷:“我倒觉得此事八成是做实的,您也不看看,现在那院争宠都到了什么程度,大人现在去暖秋苑的次数可跟咱们如意阁快持平了,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可就算是大人去得勤了,那院还是没动静,会不会是郡主有些急了,看您也在服助孕的药,所以想先下手为强,在您的药上做手脚。”
崔凤阁不语,刘嬷嬷道:“等浅珠回来,拿了那药一验便知。”
浅珠拿了药回来,众人先是闻了一遍,与以前味道一样。
“这也明不了什么,换药的总不会傻到让药变了味道,那不没等入嘴就露馅了。夫人莫急,明天我亲自带了药出府去验,到时就知道了。”
是以,今儿这药崔凤阁是一口没喝,全部装进了壶中,等着刘嬷嬷明天去验。
如意阁这边还在为明天验药做着准备,安桃却是一分钟都没耽搁,拿了牌子请了休,直接出了厉府。她找了最近的一家医馆,明来意。对方接过她那壶,她怕量太少验不出,直问:“可是不够量?”
“够的,请姑娘稍坐,我拿药进去,等出了结果再来禀。”
安桃坐了可有一会儿了,医馆的人才拿了药出来......
安桃拿着那壶走在大街上,街上的热闹与她无关,她完全沉浸在震惊中,那验药之人的话,太过震撼,令安桃一时难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