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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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悯还是第一次被人摸下巴“调戏”,眉头轻蹙了一下,隐忍道:“皇上笑了。”

    “朕没有同你开玩笑,难道君恕还不知道朕待你的心?”皇帝眉眼弯弯,忽然放轻声音,吐气如兰道,“相信朕,今夜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保管让你终身难忘的夜晚。”

    顾悯听出沈映话里的暧昧,却不为所动。

    弑君屠龙,自然终身难忘,顾悯垂下眼皮,视线定格在皇帝挑他下巴的那两根指上,那两指纤纤,莹白如玉,如削葱根,这样动作由皇帝做起来并不显下流轻浮,反而有种恣意洒脱。

    顾悯脑中倏地闪回方才见过的皇帝双足的颜色,似乎比他的指还要白,十根脚趾头个个都圆润可爱的紧,不知道握在里会是什么感觉

    恰恰沈映在此时收回了,及时打住了顾悯发散的思绪,等顾悯回过神来,心下不由得暗恼自己今晚的失常,只不过是看到了一个人的脚,竟生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好似魔怔了一般。

    “继续喝啊。”沈映并没有发觉顾悯眼底的那抹幽暗,见顾悯的杯子空了,催促顾悯给自己满上。

    顾悯自跟着平阳王在军中长大,军营里头喝起酒来都是以坛论,这区区一壶酒对他来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他也有心想转移注意力,命自己忘掉刚才脑海里浮现的画面,都不用沈映劝酒,痛快地接连饮了三杯。

    沈映心下窃喜,目光时不时地往顾悯脸上飘,观察顾悯的脸色,就等着看顾悯什么时候晕过去。

    他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但毕竟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给人下药的事,心里其实也很忐忑,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两杯。

    玉寒香入口绵甜,味道虽不似寻常白酒辛辣,但后劲十足。

    沈映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眼里已经弥漫上了一层濛濛水雾,白皙的双颊也浮起淡淡的粉晕,如同抹了层胭脂。

    顾悯察觉到皇帝落在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视线,在他看来,那视线里满含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暗示,缠-绵又炽-热。

    皇帝喜欢他,皇帝想要他。

    顾悯本以为自己会觉得被冒犯,会恼火,会

    愤怒,毕竟任何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都接受不了被一个同性这样用目光肆意打量,好像在看一件玩物。

    顾悯放在膝盖上的悄无声息地捏成拳,此时宫女太监都候在外面,寝殿里只有他和皇帝,正是动的好时。

    可当他抬起头正准备出时,等目光触及到眼前之人,却不由自主地凝固住。

    烛火下的少年,容貌如被画工最精湛的丹青圣勾勒出来的一般,眼波流转,顾盼神飞,红唇翕合,色若春花,让人怀疑那唇上是不是涂了口脂,忍不住想品品是什么滋味儿。

    蓦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熊熊烈焰,如狂风骤浪般的速度迅速席卷而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叫嚣着渴望。

    顾悯自然明白这种感觉对一个男人来意味着什么,可他平时并不是一个重欲重色的人,今晚却两次三番失常,实在蹊跷。

    顾悯用力咬了下舌尖,舌尖上传来的剧痛令他快被热浪冲昏的头脑暂时恢复了些清明,忽地想到什么,顾悯眸光一凛,低头望向里的酒杯。

    是酒!

    酒里被下了催-情-药!

    顾悯死死捏着碧玉杯,牙关紧咬,原本以为只要酒里没毒就应该无碍,可他忘了这个皇帝是个什么德性,色胆包天,荒淫无耻!

    沈映也注意到顾悯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对劲,乱臣贼子的表情紧紧绷着,额头上沁出了薄汗,好像在拼命克制什么,不禁有点着急,照理三杯酒下肚,就算是一头牛也该晕过去了,怎么顾悯还没晕?

    他不会还在死撑吧?

    沈映等不及了,起身凑过去试探地问:“顾常侍,你有没有,感觉到有点头晕啊?”

    顾悯冷不丁抬起头,浓如墨的寒眸死死盯住沈映,眼里流露出的杀气把沈映吓得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来人护驾”四个字都快跳到喉咙口了,却又见顾悯突然身体一软,上身趴在了桌上。

    沈映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刚才顾悯的眼神也忒吓人了点,好像要吃人似的,不过幸好这时候药效发挥,及时让他晕了过去。

    沈映伸出一根指,心翼翼地戳了戳顾悯的肩膀,观察了一会儿,等确定男人真的毫无反应后,这

    下才终于放心。

    以为晕过去就完了?沈映微笑着拍了拍顾悯的脸,这才只是个开始,今晚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过他们现在人在寝宫外殿,要是闹出动静太大,可能会被外面伺候的人听到,把人吸引进来就不好了,于是沈映决定把晕过去的顾悯先挪到内殿,然后再设法逼供!

    他站到顾悯身后,双伸到顾悯腋下试着想把人扶起来,可皇帝这副身子身娇体贵的,根本使不上劲儿,试了几次都没能让顾悯的屁股离开椅子后,沈映只得认命地放弃。

    算了,还是叫人帮忙吧。

    此事不宜声张,沈映亲自出了寝殿,喊了两个在门口值守的太监进去,让他们把顾悯抬进内殿,然后把太监打发出去,吩咐他们守在门口,没他的允准,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

    安置好了昏迷不醒的顾悯,沈映却没急着跟进去,他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天时间,就算知道顾悯想杀他,他也不敢、不忍心真的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杀。

    犹豫间,沈映忽然瞥到桌上的两壶酒,想起酒壮怂人胆的法,于是又重新拿起属于他的那壶酒自斟自饮了两杯,酒酣耳热,稍稍冲淡了些不安忐忑的情绪。

    酒劲上头,脑子一热,沈映把酒杯用力摔在桌上,算了不管了,先进去把乱臣贼子绑起来再!

    沈映喝得晕晕乎乎,大摇大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内殿,一进去就看到顾悯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龙床上呼呼大睡,男人身材健硕,长长脚占据了他大半个床位,看得就气不打一处来。

    丫的就是一反贼,凭什么睡他的龙床?真是岂有此理!

    沈映摇摇晃晃地走到龙床对面的矮榻前,弯腰从矮榻下面摸出来他一早就让朔玉准备好的一捆粗麻绳,抱着麻绳又摇摇晃晃走到龙床前,看着床上的顾悯无声狞笑。

    乱臣贼子,听你会武功是吧?把你绑成个粽子我看你功夫还怎么使!

    沈映双捏着一截麻绳,横到顾悯胸前准备把人捆起来,无意中碰到了顾悯的身体,发现感不错,没忍住下多摸了两下,这个顾悯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没想到身材还挺有料

    的。

    忽然回过神来,沈映用力晃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昏了头,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管人家的身材怎么样?

    不过他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热这么渴?那壶玉寒香他不过才喝了半壶,不至于这么上头吧?

    沈映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将自己的领口扯开了些,还没等他放下,猝不及防被突然睁开眼的顾悯攫住了腕!

    “你干嘛!”沈映发现顾悯醒了一惊,凤眼瞪圆神色惊慌,“你、你怎么醒了?”

    顾悯看了看皇帝拿在里快有两指粗的麻绳,又看了看皇帝敞开的领口里露出来的那一截细白的脖颈,眸光逐渐加深,眼白附近染上一片猩红。

    “若我还不醒,皇上预备拿臣怎么办?”

    沈映低头看了眼里的麻绳,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这个你听我,朕可以解释”

    顾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沈映,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男人额前的墨发已经被汗水濡湿,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逼得沈映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后仰,但却碍于腕被抓着,往后逃无可逃。

    一颗汗珠从顾悯的额头上滚落,恰好落到男人的纤长的眼睫上,摇摇欲坠,顾悯黑眸微眯,看起来危险又迷人,“皇上就这么想要臣吗?”

    沈映一怔,“啊?”

    顾悯上使了巧劲,轻而易举地将沈映拉得倒向了龙床,随后欺身而上,将皇帝压在身下。

    “那就如皇上所愿。”

    顾悯刚才自然是装晕,以他现在这种状态,要是再对皇帝下,不可能全身而退,所以只能借装晕来伺而动。

    不过他也没完全丧失意识,并且还趁沈映出去喊人的时候,趁调换了自己和沈映的酒壶。

    所以现在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喝了被下了药的酒,沈映也同样喝了!

    顾悯故意装得不省人事,就是想看沈映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等发现沈映又是摸他胸口,又是要拿麻绳绑他,又脱自己衣服的,便彻底明白了,色-欲熏心的皇帝,为了得到他,段卑鄙,无所不用其极!

    那药是原来皇帝的珍藏,特意找的宫外善于炼药的方士炼制,药性凶猛,且十分阴毒,若是不能将药性完全发散,人便会气血逆行,

    血脉不通,虽不致死,却也会伤及根本,严重者再不能人道。

    顾悯是练武之人,已经感觉出体内这股药力的霸道,所以虽然他不齿皇帝的段,更不喜欢皇帝,可眼前能帮他解药性的,也只有沈映一人。

    况且义父还没救出来,他绝不能折在今夜!

    顾悯长在军营,军营里都是男人,聊的话题自然避不开那些床笫之私。

    大应朝南风盛行,皇帝都带头纳男妃,上行下效,豢养男宠娈童在大臣乡绅之中,也是一种风雅。

    顾悯虽然并无枕边人,但也听其他将领谈论过几次他们养的娈童,大概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与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在下面的那个,多少会吃些苦头。

    顾悯对皇帝并无感情,自然做不到有多温柔细致,狠心想着就算皇帝再疼再痛,那也都是他自作自受。

    可一看到沈映泛红的眼眶,淌着泪痕的眼尾,活像只受了欺负的兔子,顾悯那颗坚硬如冰的心终归还是软了一点。

    “对不住了。”

    “顾悯!顾君恕!你给朕放开!”

    沈映十分崩溃,不明白为什么顾悯明明喝了迷药却没晕倒,反而兽性大发对他欲行不轨,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提不起一丝力气反抗,像受了顾悯的感染,身体里也烧起了一把火,所有的反抗到最后都成了欲拒还迎。

    好像有把钝刀一直在他的理智上来回磨,顾悯没什么耐心直接撕开了皇帝的寝衣,晦暗的目光扫过身下每一寸都是精养而成的冰肌玉肤,哑声道:“会有些疼,你且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