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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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失踪的两日?后,羽林军终于在沈映跳下去的那条河下游三十里处发现了两具尸体。

    尸体在水里泡了两天后才浮上来,已经开始腐烂,样子也被水泡得变了形,但是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却是皇帝和顾悯失踪当天所穿,羽林军便由此判断,这两具尸体的身份便是皇帝与顾少君。

    林彻听下属找到?了皇帝和顾悯的尸体后,立即将两具尸体秘密运回?行?宫。

    刘太?后在昌平长公主的搀扶下,带着郭九尘等心腹来到?摆放尸体的地方,看着眼前?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会就这么?容易地死?了。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刘太?后嫌弃地拿帕子掩着鼻子,怀疑地盯着那两具尸体问林彻:“你它们?是皇帝和顾少君的尸首?”

    林彻一脸沉重地道:“回?太?后,尸体已经被水泡得浮肿,面目全非,只能从?它们?身上的衣物来判断,应该就是皇上与顾少君。”

    “胡!”刘太?后凤目微睁,怒斥道,“皇上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一群宵之辈的里!是不是你们?随便找了两具尸体在糊弄哀家??”

    林彻忙跪下道:“太?后明察,臣绝对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刘太?后命令道:“把白布掀开!哀家?要?亲自确认到?底是不是皇上!”

    林彻犹豫道:“太?后,尸体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恐怕会惊着太?后。”

    这时旁边的昌平长公主声开口道:“太?后,如今皇兄下落不明,大应还全仰仗您来主持大局,您凤体金贵,若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就不好了,要?不就让昌平替您去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皇兄的遗体吧?”

    刘太?后想了想这样也行?,便点头同意了。

    昌平长公主以帕子掩面,一边忍受着尸臭味带来的恶心一边强忍着害怕,朝尸体走过去,林彻跟在她?身后,过去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昌平长公主紧皱着眉头,仔细地辨认起尸体身上所穿的衣物。

    等到?目光移到?尸体被水泡得肿大不堪

    的脸上时,她?便再也忍不住,连忙用帕子捂着嘴,转身跑到?外面的廊檐下面,扶着一根柱子,弯腰吐了个一塌糊涂。

    刘太?后跟着走了出来,拍着昌平长公主的背关心地问:“怎么?样?你看清楚了没有?那是谁的尸体?”

    昌平长公主止住了呕吐,拿帕子擦干净了嘴角,红着眼眶转过身,哽咽道:“回?太?后,尸体的脸已经被水泡得看不出具体相貌了,但是它腰间挂的一个香囊,是我亲所绣,我绝不会认错,所以应该就是皇兄。”

    完,她?便低头呜呜地啜泣了起来,刘太?后听她?这么?,便也不想再去看那尸体是什么?模样。

    这时郭九尘跟刘太?后附耳道:“太?后,这尸体不管是不是皇上的,皇上都想必是凶多吉少了,当务之急,还是得瞒住皇上殡天的消息,早立新?君才能稳住大局啊!”

    刘太?后转过身来,细细思量了下,凤眸眯了下,有寒光一闪而过,森然道:“不错,不管皇帝是死?是活,哀家?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批刺客到?底是何?人指派,你有没有查出来?”

    郭九尘一脸愧色道:“太?后恕罪,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老奴派出去的锦衣卫,尚未查到?头绪,正在尽全力追查。”

    刘太?后思忖片刻,又问:“那京城里呢?有没有什么?异动?”

    郭九尘道:“暂时一切安定,太?后,您是想回?京了?”

    刘太?后冷冷道:“就算要?回?京,哀家?也不能带着皇帝的棺椁回?去,在回?京之前?,必须得把谋刺皇帝的凶抓到?,否则,难保不会有人是哀家?谋杀了皇帝,对哀家?群起而攻之,你以为他们?沈家?宗亲里的那些老不死?,都是吃素的?”

    郭九尘点头道:“太?后所虑甚是。”

    “皇帝的死?瞒不了多久,”刘太?后眼珠儿一转,沉声吩咐,“速将京城里那些效忠哀家?的朝中重臣都召到?行?宫来,再去信王、淮王的藩地传他们?来行?宫商议大事!”完顿了一下,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寒声道,“对了,把冯太?妃岐王母子也一并给?哀家?带过来!”

    皇帝的

    尸体被找到?后,行?宫各个出入口,都由郭九尘带来的锦衣卫严格把守,除非有太?后的懿旨,否则所有人都只准进不准出。

    在澄心斋以前?伺候皇帝的所有宫人,早在皇帝出事当天就都被软禁了起来,只准待在一个院子里,不准随意走动。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万忠全见房里的其他太?监都已熟睡,悄悄翻身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趁着夜色,万忠全贴着墙角来到?院子西北角的一棵大树下,藏身在大树后面在花坛下面翻出来一个笼子,又从?笼子里掏出来一只信鸽,将提前?写好的纸条塞进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筒里,然后高高举起信鸽,朝空中扔出。

    信鸽扑棱着翅膀,奋力飞向高处,万忠全看着信鸽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面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可还没等他笑够,忽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出来一支利箭,像一道闪电般划破夜空,准确无比地射中了那只信鸽!

    信鸽都来不及扇一下翅膀,就从?半空直直坠了下来,万忠全看到?这一幕,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迸出来。

    忽然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万忠全不安地从?大树后面探出头往外看了眼,只见大批羽林军持火进了院子,为首的林彻里拿着弓箭,犀利的目光直接定格在万忠全的藏身之处,皮笑肉不笑地道:“万公公,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还有兴致喂鸽子啊?”

    万忠全脑袋一空,自知已经暴露,腿脚一软,不由得瘫坐在地,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个声来。

    羽林军捡了林彻射中的那只鸽子,呈给?林彻过目,林彻接过鸽子,拔-出鸽子腿上的竹筒,将里面的纸条倒了出来。

    林彻展开纸条扫了眼,抬眸冷冷地看向万忠全,一挥示意下去把万忠全绑过来,“万公公,你有什么?话?,还是麻烦你自己个儿到?太?后跟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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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前?面就是我家?的庄子,到?了为兄这里,你们?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一样,需要?什么?就跟下人讲,千万别客气,知道嘛!”崔英杰下了马,把马缰交到?厮里,回?头笑呵呵地对沈映和顾悯招呼道。

    沈映也从?马上下来,笑着:“只要?崔兄不嫌我们?兄弟二?人上门叨扰,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崔英杰热情地过来挽过沈映和顾悯的臂,拉着两人往庄子里走,“怎么?会嫌叨扰,景明兄你帮我娶得了一位美娇娘,为兄谢你还来不及呢!再了,你如今是芳蕊的义兄,那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啊!快随我进去,今晚咱们?兄弟非得好好醉一场不可!”

    沈映随崔英杰进了他家?的庄子,四下打量了圈,好笑地腹诽道,这个崔英杰当真是好骗,带两个连底细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回?家?,也不怕引狼入室,若是这个草包此刻知道自己带进家?的两个人是何?身份,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青楼里鱼龙混杂,沈映和顾悯两个人又是面生的外地人,一直待在青楼难免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那里终归不是一个能久待的藏身之所。

    于是沈映便串通芳蕊陪他演出戏,在崔英杰面前?假称和芳蕊已经义结金兰,又让芳蕊哄着崔英杰让他答应今后多多照顾自己的两个义兄。

    听沈映声称自己还没找到?落脚处,崔英杰便爽快地让他们?两个人先住到?自己的庄子上,等过两天纳芳蕊进门的时候,正好一起喝喜酒。

    崔英杰其实心里也明白,徐家?这两兄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花几百两银子赎个妓女送给?他,他猜徐家?兄弟是来京城谋生的外地人,帮他赎芳蕊不过是想讨好他借此来和他攀关系,好从?他身上谋利而已。

    崔英杰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权贵如云的京城里头,家?世并不算显赫,和世家?子弟也玩不到?一块儿去,平时除了在自己家?,外面那些人根本不会把他一个六品官家?的儿子当一回?事,更?别什么?讨好他求他办事了。

    所以就算知道徐家?兄弟讨好他是另有所图,他也很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崔英杰命下人备了好酒好菜,拉着沈映和顾悯去前?厅喝酒玩乐。

    崔英杰举起酒杯,和沈映、顾悯分别碰了一下杯,道:“两位贤弟,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可别嫌弃。都怪我家?老头子现在

    不让我回?京城,要?不然,我肯定带你们?去京城最好的酒楼里好好吃一顿!”

    沈映笑道:“崔兄客气了,咱们?以后同在京城,还怕没有会一起喝酒吗?”

    崔英杰连连点头是,两杯酒下肚,吹牛的瘾便又上来了,“等回?了京城,我便能进锦衣卫,而且我爹了,官职起码百户起,等我当了百户,把你们?哥俩弄进锦衣卫里谋个差事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就等着跟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吧!”

    沈映似笑非笑地瞟了顾悯一眼,“那我们?可就等着崔兄关照了,我们?兄弟可是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进锦衣卫。”

    崔英杰哈哈大笑,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沈映抿了一口酒,随意地道:“只是我还是不太?懂,这京城里头,天子脚下,到?底能出什么?事?为什么?现在不能进京?”

    崔英杰摆摆,“诶,管它呢!为兄提醒你,在这京城里谋生,有一件最要?紧的事你一定要?明白,那就是,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我管它会出什么?乱子,反正只要?不影响到?我升官发财就是。”

    沈映笑了笑,“崔兄的是,我也是听崔兄你的这么?严重,所以才会心生好奇。不过崔兄,怎么?这庄子上也不见你家?中有其他人在?令堂嫂夫人也出城避祸了吗?怎么?也不请出来让我们?拜会一下尽尽礼数。”

    崔英杰吃了筷下酒菜,咂咂嘴道:“她?们?都在城里没出来,我爹怕家?里人一下都走了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只叫了我一个人出来,谁让我是我们?家?三代单传呢,其实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沈映看着得意洋洋的崔英杰,嘴角的笑容愈发加深,“噢,原来如此。”

    接下来,崔英杰在沈映和顾悯的轮番劝酒下,很快便喝多了趴在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沈映喊厮进来,把崔英杰扶回?房间休息,然后和顾悯也回?了崔英杰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回?房简单地洗漱了下,刚熄灯准备上床,沈映便听到?房外传来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脚步不由得停住,这是他和林凡的约定好的暗号,

    若林凡有大事要?跟他禀报,便以布谷鸟叫为讯。

    顾悯已经坐到?了床上,见沈映忽然停在床前?不动了,奇怪地问:“怎么?了?”

    沈映伫立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顾悯的身影,这两天他故意没让林凡现身,是想要?在路上试探一番顾悯,但两天过去,想必行?宫那里应该已经有所动作,那他也得行?动起来才行?,所以就不能再让林凡继续藏着了,当然也没有必要?再瞒着顾悯。

    其实经过这两日?的朝夕相处,沈映能够感觉出顾悯不是一个坏人,他也有一颗仁义之心,而且相信他应该并不是真的投靠了郭九尘,否则,他这个皇帝一个人在外孤立无援,顾悯完全可以抓他回?去向郭九尘邀功。

    而不是现在这般,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侧。

    所以,沈映判断顾悯是可以信任的,起码暂时是。

    沈映想清楚后,做了决定,抬朝顾悯招了下,“你跟我出来一下。”

    顾悯不明所以地起身跟在沈映后面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黑灯瞎火,空无一人,等两人站到?了院子中间,忽然顾悯注意到?左边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院墙外面翻了进来,他心里一惊,想也没想,便立即挡在了沈映面前?,将人护在身后,低喝一声:“谁!”

    可沈映却拉住了顾悯的臂,镇定自若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稍安勿躁,他是来找我的。”

    那道黑影自然是给?沈映发信号的林凡,见到?沈映后先下跪行?礼,恭敬地道:“微臣参见皇上!”

    沈映一负在身后,一抬了下,“免礼,林凡,你深夜找朕,所为何?事?”

    林凡起身,抬头往沈映身后的顾悯看了看,似乎有所犹豫该不该当着顾悯的面禀报。

    沈映侧头看了眼顾悯,因为外面太?暗,看不清男人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所以也不知道当他看到?林凡后,是会觉得惊讶,还是会感到?生气。

    沈映收了收心神,转过头,“没事,自己人,你但无妨。”

    林凡道:“启禀皇上,我们?提前?安排好的那两具尸体已经被羽林军找到?带回?行?宫,另外,如果没有意外,太?后应该也知道了,皇上遇刺

    的事与杜谦仁有关。”

    沈映冷笑了声:“很好,接下来,狗咬狗的好戏就要?开场了,我们?自然也不能落下。”他到?此处停顿了下,左右转头看了看院子,冷然问,“其他人都在哪里?”

    林凡道:“微臣让他们?都暂时埋伏在庄子外面,周围的环境也都仔细探查过了,附近就只有崔家?这一所庄子。”

    沈映慢条斯理道:“那就趁着今晚月黑风高,把那个还在床上做着升官发财梦的崔家?大少爷给?朕叫醒吧,让他亲写封家?书送到?京城家?中,就他突发急病,在外面十分想念亲人,崔英杰三代单传,想必他家?里的长辈一定把他当做心头肉,就看到?时能诓来几个了。”

    林凡道:“微臣遵旨!”

    沈映想了会儿,又问:“另外可知太?后召了哪几个大臣去行?宫商量事情?”

    林凡道:“微臣正也想和皇上禀报此事,林彻将军飞鸽传书上,除了京中的心腹,还有信王、淮王。”

    “信王、淮王?”沈映脸色一凛,没想到?刘太?后居然和信王、淮王也暗中有所勾结,“传朕旨意,命固安伯立刻率人秘密截杀去给?信王、淮王送信的信使,绝不能让信王、淮王在此时入京!速派人去通知你们?林将军!”

    “遵旨!那微臣先告退!”林凡完便转身翻墙出了院子,去执行?沈映的命令。

    林凡一走,漆黑一片的院子里便重新?恢复了安静,沈映站在原地良久,迟迟没转身面对身后的顾悯,屏住呼吸悄悄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臣在皇上身边这许多时日?,竟然都不知道原来皇上是这般老谋深算,用计如神。”终是顾悯先开了口,口吻中带着些许自嘲,“皇上深藏不露,瞒过了太?后,瞒过了郭大伴,瞒过了所有人,只是不知为何?,皇上怎么?突然在臣面前?不继续演了?”

    沈映缓缓转过身,在夜色中找寻着顾悯双眸的轮廓,“你应当明白,朕以前?瞒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不瞒你,是朕相信你。”

    顾悯低笑了声,“所以皇上承认了,你之前?,从?没有相信过我?”

    沈映和顾悯对上了目光,低低道:“人心难测,朕不

    能去冒险轻信任何?人,若是换你坐在朕这个位子上,你也会如此,你能理解吗?”

    顾悯往前?走了一步,“我理解帝王多疑,可我不理解的是,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何?宠信我,将我置身于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

    沈映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他就知道,他和顾悯之间一旦回?归到?君臣身份,中间就像隔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永远都无法像这两日?当个普通人相处时那般嬉笑自若。

    沈映挺直了脊背,抬起下巴,直视顾悯越来越清晰可见的眸子,反问:“那你呢?你对朕难道自始至终都是忠心耿耿的吗?难道你就没有对不起朕的地方?”

    顾悯已经走到?了沈映面前?,声音紧绷地问:“遑论臣子的忠心,也遑论君王的信任,我只问你,你往日?对我的那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是不是都是假的?只是逢场作戏?”

    沈映双负在身后,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同时也松开了咬紧了牙关,平静地问:“你对朕何?尝又是真心?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这种问题,有必要?问?”

    顾悯怔了下,默然少顷,忽然从?男人的喉咙里不可抑制地传出连声低笑,笑得嗓子都哑了,“皇上得对,是没必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也只有愚蠢至极的人才会问出来。”

    男人的笑声太?刺耳,像一根根针穿过耳朵,又落在了心上,刺得心细细密密地疼,沈映垂下双眸,咬了下唇,道:“你若介意这点,朕可以和你道歉,的确不该欺骗你的感情。”

    顾悯深深看着沈映,冷嗤了声,语气之中似有不屑流出,“我需要?的是道歉?”

    “那你要?什么??”沈映心思转了转,呼出一口气,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顾悯,“是,做朕的少君是让你遭受了许多非议,甚至让你被人耻笑,让你没了身为男子的尊严,这样吧,若是这次朕能够顺利回?宫,朕便下旨宣布你不再是朕的少君,让你恢复自由身可好?”

    顾悯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你什么??”

    沈映嘴角勾了勾,嗓音有些涩然,慢慢地道:“你以后不再是朕的少君,不用在朕面前?

    曲意逢迎了,你自由了,这样你能满意了吗?”

    “满意,很满意,不能再满意。”顾悯潜藏在黑暗中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沈映的脸,里面有幽暗的光浮动,好像能迸发出火花来,身形忽然动了下,往后退了一步,朝着沈映深深一拜,朗声道,“臣谢主隆恩!”

    罢他也不等沈映有什么?反应,收回?直起腰,拂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院子外面走。

    沈映看到?顾悯要?走,心里莫名一慌,不知不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忍不住问:“你去哪儿?”

    顾悯驻足,没有回?头,语气无波无澜地道:“皇上既然身边都有那么?多护卫保护了,又何?须臣在这里碍眼碍事,臣祝皇上早日?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要:顾少君:离就离!

    今天是不是很早嘿嘿嘿嘿嘿嘿,曾经的甜文写发出了魔鬼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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