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扁昔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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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蛮儿觉得有些尴尬,长这么大,除了自己母亲还真没有人给自己喂过饭,他一边嚼着肉一边偷偷看了一眼丫头,见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忙低下头去。

    燕蛮儿吃了人生中最快的一次饭,嚼了人生中最不细的一次肉。

    女孩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一大盘子羊肉被燕蛮儿吃的干干净净,惊得合不拢嘴,心里暗想,也太能吃了。

    “吃饱了?”女孩试探着问,燕蛮儿点点头,往后靠了靠,看着女孩,道:“多谢你了。”

    女孩摇摇头,可爱的瑶鼻上有着细微的汗粒,两个可爱的酒窝里也渗出了一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

    “我是行医者,爷爷曾‘医者仁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燕蛮儿打了一个饱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女孩,试探的问道:“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燕蛮儿的声音有些低,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窘迫的境地,真是背到家了。

    女孩眨巴着自己晶莹明亮的眼睛,笑着道:“什么事?”

    燕蛮儿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道:“那个,这里有没有酒?”草原上的汉子,对酒都有着别样的痴迷,燕蛮儿的酒量在整个部落里那也是大大出名的。

    只不过酿酒对技术的需求很高,再加上又要耗费大量的粮食,所以草原上的酒数量特别有限,大多数的酒都是从中原那边贩卖过来的。

    女孩忽然站了起来,像一个大人一般,摇了摇头,道:“不行,你的伤势不能饮酒。”她老气横秋话的样子,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燕蛮儿觉得有些有趣,不过她都没有了,自己也不能强求。

    燕蛮儿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女孩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好了,你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一会儿。”

    燕蛮儿觉得这丫头可爱的紧,点点头,“你去吧,辛苦你了。”

    女孩没有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离开了燕蛮儿的屋子。

    时间过的很快,这三天对燕蛮儿来很是煎熬,不过令他感到高兴的是,第一天晚上,右臂就能动弹了,过了三天,基本上能下地走路了。

    虽然身子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有些虚弱,但是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这天早上,三个人在一起吃饭。

    燕蛮儿一边吃着肉,一边道:“对了,这几天感谢你们的照顾,今天我想到外面去走走,去找我一个朋友。”

    老头一听,欣喜若狂,忙道:“好好好,你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这家伙也太能吃了,虽然不花钱,但每次看到他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他就觉得心在滴血啊,毕竟那是靠自己嘴皮子赚来的,这家伙却白吃白喝。

    实在是可恶的紧!

    女孩在一旁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的掌,笑道:“好啊,好啊,正好我这两天也无聊的不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老头气的将筷子扔在桌上,怒斥自己的孙女,“大人话,你个娃娃插什么话?再了,这子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每天跟在我们后面,算什么事?”

    女孩双抱胸,没好气的道:“我们孩话,你一个大人掺和什么。”她总觉得燕蛮儿除了个头高,别的和自己也没什么不同。

    “大哥哥的伤还没好彻底,还需要用几次药,你把大哥哥的马都卖了,还嫌弃大哥哥啊!”女孩天真可爱,话又毫无顾忌。

    “你!”老头被孙女气的没办法,他将矛头转向燕蛮儿,道:“子,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也好几天了,是不是该掏点药费啥的。”那匹马虽卖了个不错的价钱,但比起救命之恩来,又算得了什么?

    燕蛮儿一愣,忙道:“是,是。老前辈,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老头一听,心里有点美滋滋的,能这样就好,那就赶紧掏钱呗。

    只是燕蛮儿的下一句话立即将他扔回了冰窖。

    “老前辈,那个医药费能不能先赊着,我现在全身没有一件值钱的的东西,身无分文,就是有心给你明刀,也没有东西啊。”

    “你!”老头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忽然,他看见燕蛮儿身旁的一柄弯刀,弯刀呈半月形,刀鞘有点普通,而且用麻布缠着,但看燕蛮儿对那把刀的重视程度,应该不是凡品。

    “我有办法了。”他整个人忽然贴近燕蛮儿,脸上带着笑,只是这个笑,燕蛮儿越看越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子,我看你这把刀挺不错的,要不你把这柄刀抵给我算了,我拿出去换些明刀,如何啊?”老头兴奋地将自己的观点了出来。

    燕蛮儿眼眸一动,没有话。

    一旁的女孩首先不愿意了,她盯着自己的爷爷,压低声音,叫了一句。

    “爷爷!”

    女孩心细如发,这几天,燕蛮儿养伤的时候,一直将刀放在身边,无论干什么都会带着,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抱在怀里,可以形影不离了,可见那一定是对燕蛮儿很重要的东西。

    老头尴尬的笑了笑,实话,他行走江湖几十年,谁都不怕,唯独怕自己孙女。

    见自己的孙女变了脸色,忙要开口。

    只不过燕蛮儿却站起来,向老头和女孩行了一个礼,道:“老前辈,按你救过我的命,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不应该拒绝。只是这把刀对我有特殊的意义,我暂时不能把它给你,不过你放心,若有一天,我找到了这把刀的渊源,在下一定将这把刀双奉上,以酬大恩。”

    女孩在一旁拉住了要上前答应的爷爷,道:“大哥哥,你别听我爷爷乱,他就是有些贪财,心眼可好了。”

    燕蛮儿看着女孩道:“无论如何,救命大恩,如同再造。我是东胡山戎部左大都尉部落的,我叫燕蛮儿,你们有事,可到我的部落来寻我。”

    老头冷哼一声,对于轻易许诺的人,他也没什么信任度。

    不过看着他弯着腰,脸上神情也颇为真诚,也就淡淡的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肚鸡肠之人,就当我积德行善罢了。”

    他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又扛起他“救死扶伤”的布幡,准备出门去。

    燕蛮儿忙道:“对了,前辈,还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

    老头边走边挥挥,道:“在下神医扁鹊之后,扁昔鸟是也!”

    燕蛮儿看着他的背影,愣在当地,扁昔鸟?这名字,有点个性。

    吃过饭,燕蛮儿和女孩一起去了市集。女孩姓甚名谁,每次燕蛮儿问她,她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答话。

    两个人在集市上转着,燕蛮儿则向路人打听范阎的名字,只是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打听出来。

    平郭城的市集很大,也很繁华。在这里能看到身着各种服色的商人,比起草原上芒壶部的草市,非常热闹。

    “快,快,快,听东街来了个神医扁鹊的弟子,叫什么扁昔鸟,我们赶紧去看看。”

    “扁昔鸟?这名字,怎么这么怪异?”

    “谁不是呢?不过听那人天上地下,前世今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们也凑凑热闹去。”

    “走走走,赶紧走。”

    两个人在街上正走着,便听见一些人互相讨论着,往东街而去。

    燕蛮儿和女孩互相看了一眼,女孩摇了摇头,连续叹气。

    “扁老前辈一直这么受欢迎?”燕蛮儿好奇的问道。他看见街上的行人被这些流言一带,除了摆摊的商贩,大多数的行人,都跑着看热闹去了。

    女孩点了点头,笑道:“我爷爷就那样,整日神神叨叨的,你被管他了。”

    燕蛮儿笑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才好。”燕蛮儿觉得早上起来自己眼皮就跳的厉害,不敢怠慢。

    女孩听了燕蛮儿的话,皱了皱眉头,开心的道:“事倒没什么事,不过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燕蛮儿觉得这丫头调皮的紧,一听哪儿热闹,眉毛都高兴的趴一块去了。

    两人随即往东市走去。

    走了几步,女孩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呆呆的站在哪里,眼神灼灼的盯着眼前的一个商贩。

    商贩肩上扛着一大串糖葫芦。

    “想吃?”同样的问,不同的人,女孩听在耳朵里,微微一顿,似乎这声音莫名的熟悉。

    她刚要回答,燕蛮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里拿着两个糖葫芦。他弯下身子,将两个糖葫芦递过去,笑道:“给你!”

    女孩有些腼腆,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糖葫芦,并且慢慢的吃了起来。

    “你不是没明刀了吗?”女孩一边舔着糖葫芦上的蜜糖,一边奇怪的问道。

    燕蛮儿淡淡一笑道:“是没明刀了,可是,我有拳头。”燕蛮儿做了一个握拳的形状,故意压低声音道。

    “什么?你抢的?”女孩没忍住喊了出来,不过似乎这样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忙捂着自己嘴唇。

    笑道:“那我们快跑吧。”女孩的酒窝红红的,看来,这种事情她没少干。

    “嗯?”燕蛮儿还没话呢,女孩便拉着燕蛮儿一路狂奔,往东街奔去。

    两个人跑到一个拐角,方才停下来。这几天燕蛮儿身体恢复的不错,但是这么着急的奔跑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吃力,他弯下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女孩则要淡定很多,她偷偷地往拐角瞄了一眼,见没有人追上来,方才回过头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睛里弥漫出快乐的味道,道:“还好我们的反应快!”

    燕蛮儿原本要告诉她真相,不过看她这么高兴,也就觉得不无所谓了。他兜里虽然没有明刀了,但是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玉吊坠,那是上次和匈奴人打仗的时候,得到的赏赐,便用玉吊坠换了两个糖葫芦。

    这几天,丫头为了照顾自己,付出很多,她既然有喜欢的东西,怎么样都要帮她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