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鲛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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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渐明算是看出来了,姜照月今儿就是在捉弄他。

    他一张脸黑了又黑,若非现下受制于一幼年形态,他不定就气的一尾巴掀翻了这里。

    “我是男人。”

    还没她腿高的团子一脸严肃地自己是一个男人。

    姜照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两手一掐,毫不费力地将宋渐明拎到了两套衣裳的前面。

    “谁让你碰瓷人家人鱼族。”

    “你捉弄我!”

    一时不查,竟然被这鲛人咬了一口。

    看着手指头上湿漉漉的口水,姜照月也明白这牙口极好的鲛人也没有真的想咬伤她。

    于是她伸出手指在宋渐明眼前晃了晃,挑着眉望向他,“不过就咬人?”

    反正现在她强宋渐明弱,她伸出两根手指就能将宋渐明随便拎起来,那可不就随她为所欲为吗?

    宋渐明舔了舔嘴唇,别过脸努力忽视自己在姜照月手上留下的一串“证据”。

    本来是准备撞她一下的。

    角度没选对,一不心咬上去了。

    丢死鲛人的脸了……

    宋渐明鱼尾耸拉在桌面上,双手随意地摆在身体两侧,一副不肯听从的样子。

    “我不穿。”

    “逆子!”

    姜照月低声了一句,这两身衣服可不便宜,这家伙居然还不领情。

    她的声音越越,因为此时此刻她的目光都凝聚在宋渐明的手掌心里头。

    幽蓝色的灵力轻轻流转,漂亮的手指缓缓缠绕,于手心中渐渐凝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来。

    宋渐明倚在桌边,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这颗珍珠。

    他的鱼尾在桌边轻轻地晃荡,好整以暇地盯着姜照月。

    淦!这鲛人抓到她命门了。

    姜照月搓搓手,将两套衣裙尽数塞进储物袋。

    “你不喜欢我们就不穿,明天我就带你买新衣服。”

    “姐姐刚刚在路上不还夸林清堂乐善好施吗?”

    “我那不是听他他们剑派主修医术吗?”

    原来宋渐明是为了这事心里不高兴,这不简单。

    姜照月斟了一杯茶水,想到宋渐明如今好容易凝成实体,也该让他尝一尝人间百种口味。

    于是她拿了自己惯常用的杯子,送到宋渐明嘴边。

    “我就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法子治好你的眼疾。”

    “——咕噜噜。”

    宋渐明突然没话了,原先闷在心里头想了一路的话突然都不出口了。

    “你是为了我的眼睛吗?”

    他看不见姜照月的神色,却听见她轻笑一声。

    于是宋渐明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她笑眼弯弯的模样。

    他心里头没来由的生出无限的渴望来。

    这渴望一直盘桓在他的心里头,今日居然被无限放大了去。

    “我也想看看姐姐究竟长什么样子。”

    宋渐明轻轻道,他神色单纯懵懂,只是提到自己的眼睛的时候雀跃的鱼尾会轻轻地放了下来。

    就算嘴上不,也没有人会喜欢一辈子都只能看见黑暗吧。

    “我又不是天仙,我怕你到时候看见我会失望。”

    姜照月幽幽叹了一口气,状似感伤。

    “听你们鲛人一族只喜欢美丽事物,若是你看见了我,嫌我丑,不愿做我的式神怎么办。”

    “不会的!”

    意识到自己应答的有些快,宋渐明不自在地清咳一声。

    “相由心生,你多做好事,自然会生得一副好容颜。”

    漂亮的珍珠最终还是落到了姜照月的手里头,她抓着精致的珍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宋渐明。

    “你们鲛人凝结珠子有没有规律啊,比如一天吐一个?”

    “或者像母鸡一样一次生一窝?”

    姜照月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她将宋渐明翻了个面,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好几日才给我一颗珍珠,你是不是偷偷起来作私房钱了。”

    突然被翻来覆去的宋渐明脑子被转的晕晕的。

    直至自己被搁置在姜照月的木床上,他才反应过来姜照月的话。

    她居然以为自己私吞了珍珠?

    不!更严重的是她居然把他比作是母鸡下蛋。

    “心情好的时候就有。”宋渐明睨了她一眼,凉凉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被宋渐明这么看一眼,她顿时觉得身体发凉。

    于是姜照月扯过一旁的被褥,将宋渐明捞了进来,顺手还吹灭了床边蜡烛,准备入睡。

    屋外蝉鸣伴着知了叫声,数不清地飞蚊栖息在质押繁密的树木缝隙间。

    浅浅弯月仍旧挂在一方天际之上,繁星也仍如往常静谧地点缀每一片黑夜。

    只是他们都知道,白昼快要来临了。

    宋渐明轻轻伸出手,窗帘便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放了下来,

    整个房间更加笼于静谧于黑暗中。

    良久,却听姜照月道:“宋渐明,幸亏你现在还不是个人。”

    不是人的宋渐明缓缓竖起来自己的耳朵。

    姜照月的热气喷洒在他脖颈,不过一刻钟,原先在床边的他便被姜照月捞到了怀里头。

    宋渐明还听见姜照月颇为满足地咋了咂嘴,喃喃自语。

    “你若是人,可就得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所以总结下来,还是现在团子形态的宋渐明最好。

    又听话又好rua还是随时可移动免电源制冷空调。

    所以他就是个制冷的工具人?

    宋渐明背过身子,又伸出手将那窗帘轻轻撩开一角,使得日光微微透了进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脑袋就被姜照月一把摁在了被褥里头。

    “别使坏,我可是为了你一夜都没有睡。”

    甜腻花香瞬间萦绕在鼻尖,宋渐明神色暗了暗,有的时候他都不清令他沉醉的究竟是花香,还是自姜照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香气。

    反正香香甜甜的,让人欢喜。

    在这有着抚慰心灵的奇特香味中,宋渐明也久违地进入了不曾拥有的奢侈睡眠。

    床榻上,他犹如皎月般夺目圣洁的鱼尾轻轻搭在姜照月的腹,如同银河一般的瀑布长发倾洒在姜照月的胸前,一双尖尖耳朵甚至还被她抓在手里头。

    姜青青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一兽一人睡得昏天黑地。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揭开帘子,让炽热的阳光瞬间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从姜青青进来的第一秒宋渐明便有所察觉,当他闻出来时姜青青的味道的时候,他便决定不动声色,看这位姜家姐此行何意。

    谁知这姜姐就是单纯喊他们起床的。

    疲惫感因为短暂的睡面一扫而空,压在心头的沉重记忆也好像被一把扫帚轻轻扫到了角落。

    宋渐明甚至有些舍不得睁眼,他突然就很想一直这样趴在姜照月身边轻轻地睡觉。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他的大脑便立刻出现了钝痛。

    好像在提醒他不要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似的。

    宋渐明扯了扯唇角,听到旁边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非常自觉主动的背过了身子。

    “你这灵兽很有灵气啊,居然还知道避嫌。”

    姜青青伸手要来捏宋渐明的脑袋,却被他轻巧躲过。

    见状姜青青撇撇嘴,也不气馁,反正她都被宋渐明拒绝好多次了。

    她还不稀罕摸呢!

    “昨儿我们见到那公子你还记得吗?”姜青青对她挤眉弄眼,“就是叫林清堂那个。”

    林清堂……姜照月脑子转了转,终于想起来了昨日的诸多事情来。

    “怎么?,你看上他了?”

    姜青青脸腾的红了起来,她步上前拉了拉姜照月的袖子,不自在的转过脸,声:“怎么可能。”

    姜青青什么时候有这么扭捏的样子。

    八成就是有情况。

    姜青青被姜照月盯得脸更加发烫,她甩了甩手,干脆扔下一句,“他就在前院,去不去随你。”便落荒而逃。

    “姐姐,我困。”

    鲛人坐在一团乱糟糟的被褥里头,神色尚不十分清明。

    看上去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

    于是姜照月戳了戳他的肩膀,将他又放在了床上。

    “那你再多睡一会儿。”

    软和的枕头被垫在脑袋后头,宋渐明伸出手,及时拉住姜照月的一片衣袖。

    这灵兽还怪缠人。

    姜照月拍了拍他的脑袋,贴心的给他盖好杯子。

    “我去问问林清堂有没有法子治你的眼睛。”

    然后她用哄朋友的语气对垂下眸子掩盖失落的鲛人哄道:“不定你一睡醒就能看见了。”

    被盖被子的宋朋友一尾巴踢掉被叽,然后转过身子,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

    “随便你。”

    “我今天心情不好了。”

    不是吧,对林清堂这个名字反应那么大?

    人家好好一个剑派弟子,也没有惹着他吧。

    于是姜照月忍不住爬上床,又使劲地捏了一把宋渐明的脸颊,恶狠狠道:“你是天气预报吗?还挺会阴晴不定啊。”

    不就是心情不好吐不出珍珠吗?

    她姜照月在乎那一亿亿钱?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开心,给你吃个大鸡腿?”姜照月轻轻问道。

    宋渐明神色如常,只是突然将身子又转了回来,然后滚进了她的怀里头。

    “姐姐不陪我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