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裴书临“欠他”的时候,简皎月满脑子都是从裴父公司借过来的几十个亿。这么想,确实是欠得不少。
寄人篱下时需要收敛脾性,欠债更是如此。
但简皎月这些天被他惯得有些放肆,踮脚就凑到他后颈那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和他刚才的调情般的吮咬截然不同,只是很单纯地回击,留个牙印。
裴书临甚至在她凑上来的时候,俯低了身给她便利。
她咬完就从他撑着的手臂那钻出去,跑到门口,娇俏地歪着头:“还吃不吃饭啊?好饿。”
“请你吃食堂。”
“……”
简皎月觉得吃食堂已经够简朴了,可她没想到裴书临居然还扫了一辆校内单车,拍拍后座示意她上来。
她皱眉坐上去:“你们学校又不大,为什么还特意骑个车啊?”
裴书临还是那句话:“你欠我的。”
饶是再迟钝,她也知道这里的不是钱。简皎月没矫情,拽紧他的腰:“行行行,我还欠你什么?”
“很多。”他没再继续,却想到很久之前的规划。
简皎月没出国的话,以她的成绩大概会到离这六公里的北外上大学。他开车过去不过十分钟,他们每天都会见面……
遐想被一只手断,简皎月拽着他衣角去排队,叨咕着“你们食堂的菜居然还不错诶”。
他勾勾唇角,由着她把自己拉进队伍里,心想其实这样也不可惜。
外交学院藏龙卧虎,这话一点也不假。
尤其是当简皎月听刚给她饭那食堂阿姨都是东京大学的毕业生时,她对勺子里这颗酒酿丸子顿时充满崇高敬意。
她慎重地问一句:“那这个食堂不会也有什么大来头吧?”
“还真有。”裴书临了个领袖级人物的名字,他来访问民生时就在这个位置吃了顿饭,当时一起陪同的还有几位科研院赫赫有名的老院士。
简皎月听到那位领导的名字时,脸色都变了,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吃不下去了!我也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吃糖醋排吗?我不配。”
裴书临低着头笑,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这顿被她抬高了身价的饭。
在简皎月这种外行人眼里,外交官确实是个很有光环的工作。
像裴书临这种一边读研写论文,另一边又拿着国家的实习工资,已经站在很多人的终点线上了。
不像她,最近工作室接了个破单。老公出轨,三抢亲。
她站在新娘房外听这位原配哭哭啼啼半时,良久后自认倒霉,连尾款也没好意思去拿。
就在这个损失十几万服务费的晚上,门外传来几声门铃声。
简皎月掀开面膜去开门,男人带着酒气的身躯差点直接压下来。
联合国人力资源部门来了几位外媒宾客,做完采访流程,应酬喝酒必不可少。裴书临又是年轻有为的在校实习生,免不了还得跟在几位资深官员身后学习。
他喝得确实不少,连密码都按错数十次,只好扰她来开门。
简皎月下意识扶住他一只手,今天一整天脑子里都想着那位新娘客户的事,她此刻特别敏感,往他袖子上闻:“你身上怎么有女士香水味?”
裴书临看上去还算清醒,只是肢体有些跟不上脑子。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礼品袋子:“给你买的香水。”
简皎月接过来,发现是上次吃饭时跟他提过一嘴的新款女香。还以为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想到居然还记得。
她把东西放进房间,再出来时发现裴书临已经扯开了领带,把那件沾了酒味和香水味的西装脱下来甩在地毯上。
往那一倒,浑然一副不省人事的样。
他难得这么没有仪态,公文包摔在茶几脚边,一大沓文件掉出来。
简皎月本着人道主义给他收拾,看见最上面那张纸是全英文,然而第一个缩写单词就把她难住了。
她就快自我怀疑:“HLPF?什么啊,我白在美国混这几年了吗?”
“highlevelpoliti,是经社理事会高级别政治论坛的翻译文件。”醉得一塌糊涂的裴书临闭着眼,居然还能为她答疑解惑。
“……”简皎月戳戳他的脸,确认他是真喝醉了。
她对醒酒汤最熟悉,以前中学时候就经常和骆天哲在他家酒庄偷酒喝,也没少给他们这群酒量差的狐朋狗友煮过汤。
好在冰箱里有阿姨会放好基础的蔬菜,她很快弄了份豆芽汤过来让他喝完。裴书临被逼着喝过半碗,再次倒下去睡。
简皎月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唇色有点红润。清瘦手背抵着微微蹙起的额头,也不知道清心寡欲如他会有什么烦事。
他五官生得考究,秀气高挺的鼻梁和直长的睫毛都显得温柔,平时笑起来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裴书临,你别在这睡啊,回房间。”她话语不自觉因为颜控属性放轻了点,撑着他往卧室走。
等把人扶房间里,才猛然发觉走得太顺脚,直接弄自己床上来了。
简皎月盯着自动踢开拖鞋睡进床里的男人,叹了口气,才刚给他松了两颗衬衫纽扣就被拉上床。
裴书临抱紧她的姿势无比熟练,仿佛在梦里重复过无数次,这力气也不像喝醉的人应该有的。
“裴书临,你松开我。”
“……”
像是一场拉锯战,但简皎月惨败,被他弄得精疲力尽也没拽开腰间箍着自己的手。
她索性认输,仰起脖子,伸手想去拉被子睡觉。明明差几公分就快扯到被角,却被男人伸个胳膊摁下去。
裴书临闭着眼摸她的脸,从脸廓、鼻尖一直抚弄到脖颈线条。
简皎月怕痒,一直往下缩,又被他捞上来。
听裴知他大学四年常跟外公大院里的那几位警卫员锻炼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一个常年握笔的人,指腹竟也有些粗砺。
他刮着她细嫩皮肤,渐渐寻到她水润润的唇,缠着她吻了一会儿。
最后像是撑不住困意,又怕她会走。
裴书临把人搂进怀里,热气的呼吸覆下来。低哑的嗓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呢喃好几声:“你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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