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哟,这回接得挺快,家里的事解决了?”
电话这头沉默着,许嘉宴靠坐在桌上,手指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火机。
金属机身,上头有一只豹子的纹样,他面无表情,大拇指推开,嚓地一声,再合上,再嚓一声推开……
“话啊,这个点还有班机,再晚了我可就来不了了……”
他的话被许嘉宴断,许以琛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个很傲很冷的男声,又特别地稳:“你找虞越?她在洗澡。”
静止了绝对有十秒以上。
浴室里水声停了。
许以琛就在国内航班的安检处前,推着行李,机票攥在手里,白衬衣袖口随意地挽着,英俊又风尘仆仆。
刚才还被他眼神和笑容惊艳到的路人,刚鼓起勇气要上前找他要微信,忽然发觉男人脸色莫名难看。
许以琛深吸了口气,问:“许嘉宴?”
“对,是我。”
“你……谁让你随便接她电话的?”许以琛烦躁地扯了下领带。
许嘉宴异常平静:“哦,不好意思。”
“……”没听出他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得很。
“你待会儿可以跟姐姐告状。”在他的摆弄下,火机发出清脆声,一下下敲在许以琛暴躁的神经上。
他问:“什么声音?”
“你的火机,那天你落在我家里的,对了,你还要吗?不要我帮你扔了?”许嘉宴唇边笑意云淡风轻。
就在这时,浴室门被拉开,虞越穿着睡衣走出来,她包着头发,皮肤白,带着一种自然的粉色。
许嘉宴放下手机,火机已经不在手里,他走到虞越面前,声音有种清澈的乖,“有人找你,我不心接了,对不起。”
那种眼神根本让人无法责怪。
许以琛嘲讽地一笑:“操。”
他这是被一个毛头子挑衅了?
“没事……”虞越拿过来看了眼,是许以琛,那就更没事了,她贴到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断线了。
虞越愣了一下,再拨过去,那边怎么也不接。
“没礼貌。”她自言自语。
最后那部电影,虞越也没看完,她有些困,许嘉宴的怀里又太暖,是开着冷气的房间里最温暖的存在,她中途睡着了,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许嘉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爷爷的寿宴规模不大,就在离家三公里的一家酒楼,从虞越出生它就在那儿,客人也只请了家中亲戚朋友,总共也就六桌。
这种场合,虞越从来都是话题中心。
她化着淡妆,淡到近似素颜,坐在同辈那一桌,总有人找话题和她话,还有其他桌的长辈会像看动物园里的熊猫那样,刻意溜达到这一桌来看她。
虞越就只能保持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二叔那一家子来得最迟,远远坐到了离主桌最远的位置,就连虞亚萧也没在辈桌坐下,一家人眼神都闪闪躲躲。
方缘来得也不早,头发乱糟糟,一看就是赖床后来不及做造型。
她去向外公外婆祝贺后,厚着脸皮和虞越身边一个表妹换位置,坐到她身边。
“表姐,虞亚萧他们肯定是怕丢人,我跟你,我妈已经把他们的事广告给所有亲戚了……”
虞越总算是知道方缘的大喇叭属性是哪儿来的。
她悄悄朝方缘竖起大拇指:“姑妈真流弊。”
方缘挽住表姐胳膊,“真是的,美女怎么可以脏话……算了,美女脏话也可爱,我原谅你了。”
虞越和许嘉宴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还真是来了啊……”方缘隔着虞越看许嘉宴,喃喃自语了声,又在他淡淡看过来时,张开五指对他使劲晃了晃,“嗨,学神你好啊,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他很轻地点了下头:“我们以前在一个班,昨天还和你过话。”
那种距离感十足的眼神,好像在怀疑方缘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方缘瞬间眼神变得惊恐惊吓又惊喜,“哇,你知道吗,这是你有史以来对我过字数最多的一句话,我数数……”她掰着指头停了半天,“足足有十七个字诶!”
许嘉宴很平静地提醒她:“是十六。”
氛围有一瞬间的冷场,方缘也卡壳了,虞越很少见到有人能把方缘到无语,她眼睛里含笑,看向许嘉宴。
方缘敏锐地注意到,这已经是他们俩第二次对视了。
配上两个人出众的颜值,明显和周围人画风不同,她开始想象,如果这是电影的定格画面,应该会很美。
方缘从就和其他孩子不同,她话多,爱笑爱闹,嗓门也大,幼儿园大班和当时班里最受欢迎的男孩子告白,就以失败告终。后来妈妈带她学过钢琴,练过舞蹈,这样长大了漂亮有气质。
她问什么叫有气质?妈妈想了想,就是像你表姐一样。
于是方缘就懂了。
表姐就是闪闪发亮的,从就跟那群玩泥巴擦鼻涕泡的臭孩不一样,她总能得到最多的糖果,最真诚的夸奖,而且越是长大,这种优势越是放大,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后来她发现,太优越带来的也不全是好处。
漂亮讨人喜欢,也招人嫉妒,虞越不止一次地被不怀好意的太妹堵过,也有其他烦恼,有不学无术的混混学生在升旗念检讨时给虞越当众表白,害得虞越一起被罚。
上一辈人有时候虚伪,比如她妈,当面把虞越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回到家就板起脸教育方缘,不可以学表姐那样花枝招展,女孩子漂亮没用,要在学习上超过她,以后再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对象。
方缘就纳了闷了,她们都不在一个年级,学习怎么超过?
后来她心态就放平了,平成得跟自己胸围一样,她挺喜欢虞越,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也喜欢看帅哥。
再后来……方缘瞒着所有人,披马甲在某粉红网站写文,就开始帅哥美女连连看了。
这事她谁也没告诉,当然也没敢把现实中认识的人写进里。
主要是现实中没人值得写,大家都是普通人,都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爱情。
最近方缘很苦恼,她有点卡文,上一本完结了几个月,一直找不到灵感,有一直追文的老粉在微博催她开新。
可灵感这东西,又不是挤牙膏,挤挤就能有?
只是突然被许嘉宴和虞越同框的画面一刺激,电光石火间,方缘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离想要的灵感很近很近了。
等酒席散了,长辈们约着一起喝茶牌,其他人就地解散自由活动,方缘跟着几个平辈一起向外走,等在电梯口,虞越和许嘉宴也在其中。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除了方缘,其他跟虞越不太熟,跟许嘉宴更不熟的也没敢靠近。
许嘉宴站那儿,浑身都冒着生人勿近的冷气,他高高大大,虞越被衬托的更加娇。
方缘就脑补了一出美艳女明星和她的忠犬保镖狼狗的故事。
很赤激,但是还差点什么。
电梯动得很慢,等得人逐渐开始无聊尴尬,就这会儿,一个个头高瘦,模样清秀的远房表弟凑过来,拿着手机很腼腆地对虞越笑。
他礼貌又羞涩地开口:“能不能跟姐姐合照一张?”
虞越看他眼生,连他叫什么都不记得,但却是是自家亲戚,孩子话也讨人喜欢,她点点头,很大方的同意了。
只是强调,不可以发到网上去哦。
“谢谢姐姐。”表弟高兴得脸都红了,他举着手机站虞越身边,手脚很老实,也不敢贴太近,跟站军姿似的中指贴紧裤缝。
虞越看不下去这僵硬的姿势,她主动靠近一点,手贴在表弟头顶比了个剪刀。
方缘看见,许嘉宴眼睛里本就疏淡的笑意瞬间敛去,显得更冷。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他走进了镜头里,卡在他们中间,将虞越和人隔开。
刚才还挺上镜,似模似样的表弟,顿时被比得有些不够看,身高,气质都被碾压。
许嘉宴手臂垂着,很自然地和虞越贴在一起,声音微沉:“姐姐,我可以一起吗?”
方缘看得眼睛都移不开。
他表现得那么温驯,毫无攻击性,虞越很宠地答应了,可大概只有方缘看清了那一瞬间的惊心动魄。
那种眼神,温和里纠缠了太多野心,难怪他的眼睛看起来总是那样深黑。
方缘总觉得自己是第一个知道许嘉宴心思的。
那年初三运动会,学校操场翻新,就借用对面的高中场地,许嘉宴和方缘都有比赛项目,虞越翘了课来给他们加油,谁知她突然流鼻血,被其他人送到医务室去。
方缘的接力跑结束后听了这事,她马上找到医务室,许嘉宴已经到了。
奇怪的是,他就站在医务室门口,不离开,也不进去。
他专注到都没发现有人来了。
就像医务室里,正在和送她来医务室来的男生嬉笑谈天的虞越,她也没发现许嘉宴的存在。
方缘毫无防备地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
许嘉宴终于看到她,他的表情恢复寻常的冷淡,转头走了。
然而海水可以退潮,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却藏不住。
许嘉宴也不再是那个只会沉默等在门口的少年了,他好像黑化了,占牢了虞越身边的位置,谁都不让,更聪明了,更有技巧,更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明明是最凶猛的食肉动物,藏起獠牙,收回利爪,极具迷惑性。
真像一个野心勃勃的猎人。
而他的猎物还只把他当作纯真无害的动物。
惨了惨了,方缘忽然觉得,以虞越外在张扬,内里简单的性格,搞不好真的要在他这里翻车。
在饭店门口,方缘上了许嘉宴的车,中途虞越想要喝水,许嘉宴停下去便利店买,就趁这个时候,方缘忍不住很委婉地问了句:“姐姐,你觉不觉得许嘉宴有点病娇?”
最后两个字得很心虚,只发出了气声。
虞越在忙着补妆,她只听到了个“病”字,就翻了个白眼:“你才有病呢,不许他。”
眼看着许嘉宴拎着塑料袋走来,满脸不近人情的淡漠,却在虞越朝他看过去时,化作纯白的乖觉。
方缘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好吧,她好心提醒,可丑竟是她自己,这俩人一个装傻白甜一个真傻白甜,必须得锁死了别去祸害别人。
【好气哦!】
方缘在微博里敲下三个字,想了想,又加了一行字。
【但是我有灵感开文了,这次是漂亮有钱单纯大姐姐x外表乖巧内心病娇的黑化忠犬狼狗,巧取豪夺!】
底下很快清一色的gkd求开文。
……
当天晚上虞越就回了剧组报道。
这次行程消息泄漏,她在机场遇到了成群结队等待的粉丝,场面浩大,其实艺人的行程泄漏是一个常态问题,有时候没法避免,公司也做足了准备,这次有助理和保镖在身侧,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只没想到在飞机上会遇见位不速之客。
也不算……就是挺出乎意料的,虞越坐在头等舱,正在兴致勃勃地看一篇科普文章,名叫《医美医生为你揭秘YY脸上到底做了哪些项目》,边看边微笑,面前就扑来一道风。
混着皮革调和冷松气息的风,她曾买过一瓶这样的香水,喷过一次觉得不合适,太呛人了,喷上就像个跷二郎腿抽烟撩妹的渣男,于是她转手送给了许以琛。
“我特意买给你的,很适合你。”虞越捧着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包装盒一并给他。
许以琛真信了,并且洋洋得意,非常受用。
抬眼一眼,果然是人间渣男许以琛。
有空姐在旁,虞越只淡淡看他一眼,没招呼,她专注看得了幻想症的楼主发的贴,正在津津有味之时,手机突然被伸过来的杂志点了几下。
她看向许以琛,发现他臭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整八个亿。
“干嘛?”
“昨晚上什么情况?”
他语气冰冷冷的,很直接的质问,倒让虞越纳罕,她侧着身面向坐在靠窗位置的许以琛问:“你来电话又挂,我过去你也不接,还问我什么情况?”
许以琛:“你的电话是谁接的?”
“许嘉宴啊,你听不出来吗?”
好得很,她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反问,许以琛冷笑了声:“所以,你的电话,他为什么要接?”
虞越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开始不耐烦了:“我在洗澡啊,有电话进来,他不心接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心?”他摇头嗤笑,“我长这么大怎么从未不心接过别人电话?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你到底想什么?”虞越很不高兴地皱起眉,她对许以琛平时嘲讽也好挖苦也好,很少用这么重的语气。
同样,许以琛也甚少这样严肃。
他看着虞越,一字一顿:“我,你那个乖弟弟,心思多着呢,没你想得那么单纯……”
作者有话要: 方:请叫我姐弟CP第一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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