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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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那马嫂子不肯走, 心中不免担忧,但是这林家又不是外人, 平日里如何巴结攀扯人家林家,现在怎好硬赶人走?

    一时赖嬷嬷客客气气的带马嫂子下去喝茶,王夫人就沉不住气了,“现如今没有林姑娘的丫鬟从旁协助,到时候宝玉闹起来可如何是好?”

    贾母也愁啊,她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只好先给宝玉好, 拜堂的时候不闹就成了。”

    一时众人又过去看宝玉。因早间已经告诉他今天要跟林妹妹成亲,宝玉如今倒是看着比往常更精神些。

    见着贾母、王夫人等人, 也知道请安问好,又拉着贾母的手问:“林妹妹怎么还不过来?”

    贾母笑道:“吉时还未到呢。如今她成了你媳妇, 正害羞呢,一会儿拜堂你可不许浑。等拜了天地回到你们的新房有多少话不能?”

    宝玉一听, 高兴的手舞足蹈, 一想到马上就要跟林妹妹拜堂成亲, 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王夫人还是不放心, 心想着:本来就已经委屈宝丫头了,如若一会儿宝玉再浑什么林妹妹如何如何,叫宝丫头如何自处呢?

    于是又特意叮嘱道:“一会儿拜堂不兴话的, 这里有个规矩,拜堂的时候如若话, 你们两口日后容易犯口舌。”

    宝玉可不想跟林妹妹犯口舌, 他也不敢跟林妹妹犯口舌,他最近这些日子虽有些糊涂,但是可还记得林妹妹人可疼了。

    于是赶紧点头, 应道:“我不话。”

    贾母和王夫人这才放心。

    宝玉见众人离开,赶紧催着袭人快给自己穿新衣,一时心里着急,又问袭人:“林妹妹园子里来,为什么这么费事,还不来?”

    袭人只好:“老太太不是了吗,要等吉时。”

    宝玉这才不话了,只是两只眼睛巴巴的望着门口……

    另一边,凤姐跟王夫人道:“虽然有服,外头不用鼓乐,可是既是拜堂,一点声儿没有也忒冷清了些。不若传了家里的戏班来吹吹,也热闹一些。”

    王夫人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一时大轿从大门进来,家里细乐迎出去,十二对宫灯,排着进来,倒也新鲜雅致。

    傧相请了新人出轿。宝玉见新人蒙着盖头,喜娘披着红扶着。(注1)下首扶着新人的竟是一个脸生的丫鬟。

    宝玉心中狐疑:为何这个姐姐我没见过?怎么不是紫槐?也不是雪雁?

    一时想问,又想起王夫人的,拜堂成亲不能话的令来,便闭口不言,心想:一会儿回了新房再问林妹妹不迟,这会儿可不能话。

    一时拜了天地,又拜了贾母、贾政、王夫人。行礼毕,送入洞房。

    又有坐床撒帐等礼仪。新人坐了床,接下来就要掀盖头了,众人一阵紧张,不知道宝玉会有何反应。

    是以,这时候王夫人、贾母等都在,防备着宝玉万一发疯。

    此时宝玉到底有些傻气,见终于到了新房,可以话了,这才对着那蒙着大红的盖头的人:“林妹妹,好些天不见了,旁边的姐姐是谁?怎么今天大喜的日子怎么不是紫槐姐姐陪着你呢?”

    见林妹妹没有话,心想:是不是林妹妹生气了?又朝着新娘行了个礼,:“林妹妹,别盖着这个劳什子东西了,看着就闷得慌?我给你揭了吧。”

    这才上前掀了盖头,只定睛一看,只见盖头下一个丰腴的美人,怎么好像宝姐姐呢?

    宝玉狐疑,抬头看众人,只见众人都笑。又看旁边,哪里还有那个脸生的丫鬟?旁边分明就是莺儿……

    宝玉这下傻眼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赶紧跑到袭人身后,扯了扯袭人的袖子,声问:“那边那个美人是谁?”

    袭人捂嘴笑道:“那是你新娶的宝二奶奶啊。”

    宝玉:“你的宝二奶奶是谁?”

    袭人:“宝姑娘。”

    宝玉:“那林姑娘呢?”

    袭人:“老爷做主娶的是宝姑娘,你浑什么林姑娘。”

    宝玉一听,顿时大哭起来,直要找林妹妹……

    众人赶紧把宝钗哄到里屋,这边谁什么宝玉都不听,只一味哭闹,贾母没法,只好叫人点起了安息香来。

    不一会儿,宝玉昏昏欲睡,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家赶紧把宝玉扶到床上躺好。

    一时宝玉睡着了,里间凤姐、尤氏等人也劝宝钗安置下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正是贾政赴任的吉日,一时大家送别,又是一阵不舍心酸。

    **

    贾府的人如何兵荒马乱的成亲冲喜,也影响不到黛玉。

    如今林如海官做的顺风顺水,贾府也没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黛玉最近终于不用再像老母亲一样瞎操心了,这才有空过问一下自己的隐形商业帝国。

    要当年黛玉初入京城,的确带来了不少的钱财。那时候黛玉还,且是大家姐,不方便出来行走,一切经商的事务全都交给了宋柯宋先生全权理。

    这宋先生也确实是一个人才,这么几年过去,除了孔雀羽锦衣阁和华山论剑饭庄,这两个最扎眼的生意之外,黛玉的其他生意全都在宋柯的管理之下,悄悄的铺满了全国各地。

    孔雀羽和华山论剑,黛玉最开始就知道如此扎眼又赚钱的东西,是不能长久经营下去的。最开始就让宋柯请了个南方的老板代为经营。

    可以,这两个生意赚的就是创意钱,毕竟这些新鲜主意都是后世来的。多少人看着呢。

    当时趁着北地战事,捐出去也就省心了,从此人们的注意力都跟着那两个扎眼的产业转移了。

    而黛玉真正的底牌却是这个时代最最不起眼的,也是最最普通的生意铺子。

    当年她培育的那几个孩子,如今都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

    现在黛玉名下的绸缎庄、粮行、胭脂铺子、镖局……这些都是全国连锁经营的。现在她有一个隐形的商业帝国,一点都不夸张。

    最近,黛玉闲来无事,就“微服私访”挨个行业考察呢。

    这一日,黛玉带着几个丫鬟,刚从自己名下的首饰铺子里出来,忽然看见街角处,一个跛脚的道士正跟一个抱孩子的妇人话……

    黛玉漂亮的大眼微微一眯,心想:这莫不是就是那红楼里到处作孽的跛足道人?

    她穿过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原主黛玉的记忆,但是也听身边的奶嬷嬷提起过,时候的确有个什么和尚道人的,要化了她去。什么如果不跟他们走,必然一辈子不得好,还不能见外人等混账话……

    今天要是不见到这么一个瘸腿的道人,她都快要忘了原著里还有这么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却是原著中迷一样的存在。

    他们总是出现在关键的时刻,神出鬼没,好几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他们的身影。

    最开始是香菱时候,遇见一个和尚,后来她就丢了。

    再后来是黛玉时候;再以后,宝玉每次出现问题,或者疯魔或者丢玉,他们都会出现。

    如今宝玉的玉又丢了,他们这是又来搅合了?

    黛玉正想着,却见那道人不知道跟妇人了些什么,妇人听了脸色大变,进而抱着孩子流泪不止,好似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让她无法决断……

    黛玉回手从车上抽出自己的鞭子,这混蛋玩意儿又来骗人,不抽他留着过年么?

    身后的紫槐和雨燕一见黛玉拿鞭子,就心道不好,这祖宗都多长时间没抽人了?

    过去老爷不在京城也就罢了,人人都知道她是个跋扈的,却也不真的跟她计较。

    可是如今老爷回京了,她这样无缘无故抽人,到底对老爷官声不好。

    况且,那边只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和一个脏兮兮的道士,她们知道自家姑娘肯定不会对妇女孩子下手,这是要那个道士?

    现如今,人们大都信佛信道的,当街一个穷道士,这岂不是要遭人非议?

    两个丫鬟赶紧上去,一人拉着黛玉的一只胳膊,口中苦劝:“我的好姑娘,这又是怎么了?如今老爷回京了,咱们可不能再当街人了!”

    “姑娘莫要吓着人家孩子!”

    黛玉一想,是啊,还有孩子呢。仔细一看,果然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孩。就知道这狗东西又糊弄人家爹妈舍了女儿呢!

    黛玉喝到:“那个臭道士,又坑蒙拐骗纳!”

    又对那妇人道:“这位嫂子,千万别听他胡,这就是一个骗子,我找他好久了。嫂子你快抱着孩子躲远点,待会儿我揍他可别吓到孩子。”

    那妇人听黛玉如此,有点呆了,两行眼里还挂在脸上,看看道士,又看看黛玉,不知作何反应。

    却见那个道士看了黛玉一会儿,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无福无运累计父母的丫头!”

    又掐指一算,忽然大惊失色,叫到:“不对,你为何还活着?按理你应该已经死了。”

    黛玉一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地上,吓得那妇人赶紧抱着孩子跑了。

    黛玉:“你才早该死了呢……”

    黛玉正想上前给这臭老道一鞭子,忽然旁边茶楼三楼的窗口人影一晃,一个人轻飘飘的落在了黛玉身旁。

    黛玉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谢将军谢湛。

    谢湛侧身挡在黛玉身前,问道:“雨墨,怎么了?”

    黛玉拿鞭子一指那个跛足道人,“这个瘸子就是一个骗子,当年就是他要化了我去,如若不跟他去,我的病就一辈子也好不了……”

    谢湛一听,二话不,一挥手:“绑了!”

    身后迅速有两个卒走过来,三下两下把那跛足道人绑了个结实。

    那道人口中尤自叨叨着:“不对,不对,这丫头早该死了……”

    谢湛听了心中怒火暴起,喝道:“嘴堵上,这道士妖言惑众……”

    黛玉赶紧接道:“还拐卖孩子!”

    谢湛:“妖言惑众,拐卖孩童,如今终于抓到了,赶紧带走,送到衙门要仔细审问,他必然是还有同伙。”

    那两人应诺了一声,提溜鸡一样,把个跛足道人押走了。

    谢湛这才定定的望着黛玉,轻声道:“以后这样的事情告诉我,不要自己动手。”

    黛玉:“我也是碰巧遇见了……再我可不是那等娇弱的姐,抽他一顿……”

    不等黛玉完,谢湛急道:“可是,我觉得他那等污糟之人,让你看了都污了你的眼睛!以后有事找我可好?

    别自己逞能,虽然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我………我心疼!”

    黛玉没想到他这样,一时心里又是酸涩又有几分甜蜜,还有更多不清的淡淡哀伤……

    谢湛不敢久留,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他知道黛玉跟普通的闺秀不同,她既然都跟自己清楚了,一定不喜自己纠缠。

    “人我带走,你放心,我一定审的他把祖宗八代都交代清楚。”谢湛着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