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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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祁渊在潭州住了三日,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启程回了京成。

    宋祁渊回到京城,首先进宫述职,述职结束后,又被宋祁晔拉去贤王府吃了一顿饭。关于萤火矿宋祁晔自己还在查,因为那群人太过警惕,宋祁晔查起来也有些麻烦。

    吃完了饭,又了会儿话后,宋祁渊回了黎王府。

    宋祁渊回到长秋殿,从侍女手中接过雪球,雪球瞄了几声,就开始对宋祁渊撒娇。宋祁渊揉了揉雪球软软的身体道:“雪球这是想我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祁渊抱着雪球回了房,把雪球放在桌上,自己坐下来,用手给雪球喂东西吃。看着雪球可爱的样子,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它的头:“雪球啊,你知道吗?阮无城他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我们两就陪伴着彼此吧,等这些事情结束我就带着你闯荡江湖去,好不好?我们就一人一猫走江湖”。

    雪球抬起头,蹭了蹭宋祁渊的手,随着又低下头开始吃东西,宋祁渊看它这样轻笑一声,没再开口。

    “殿下,属下有事儿”门外响起了无双的声音。

    宋祁渊把雪球重新抱在怀里:“进来吧”。

    无双进门,站在宋祁渊前面,却没有开口。

    “怎么了?不是有事儿要吗?”。

    无双深吸了口气,道:“殿下,属下前段时间让师傅帮忙调查阮无城,因为属下觉得他的举动很是可疑,就自己私自调查了。本来想如果他没什么问题也没算让你知道”。

    宋祁渊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所以他有问题?”。

    “是,殿下,阮无城真正的身份是素衣门现任门主,他也是阮老门主的大弟子以及义子”。

    宋祁渊不出话了,他不知道该什么,阮无城堂堂素衣门门主,在他身边当了那么久的侍卫,摆明了是有意接近自己,他是有目的的。

    “继续下去”宋祁渊声音微微颤抖。

    “阮老门主两年前已经把素衣门交给义子阮无城,自己带着妻子和独女在凉州城生活。只是一年前阮老门主在凉州府邸被人杀害,一个晚上整个阮府差不多都被杀了。殿下应该记得恰巧那天殿下听闻阮老门主有一对稀有的玉镯,带我们去了阮府。只是我们去的时候阮府之人已经遇害,我们刚进去也被一群人包围,我们几个带着殿下脱险。不知殿下还记不记得,那次殿下还从阮府救下受了重伤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就是阮老门主的独女阮灵珊。那姑娘伤的很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骗过那些杀手的,上了马车没多久她就晕了过去,我和凌白只好把她安顿在我师傅那儿,那姑娘先前一直昏迷,昏迷了很久,不久前才醒过来。”

    “阮灵珊?灵珊”宋祁渊重复了一下这个自己很熟悉的名字,这位阮灵珊是阮无城醉了都不曾忘记的人。

    “阮灵珊和阮无城从一起长大,阮无城是个孤儿,七岁那年被阮老门主救下,收为义子。阮老门主出事的时候阮无城在西域,他回来后就开始调查,只是查出来的结果都指向殿下你!”。

    宋祁渊面无血色,嘴唇也有些发抖:“指向我?他以为是我杀了阮家众人?”。雪球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很不安的瞄了起来。

    “是,所以他故意接近殿下,估计是为了报仇。而且南山那个面具人如果属下没有猜错就是阮无城,那几把飞刀正是素衣门特制的飞刀,当时也是素衣门的人帮他逃脱的”。

    宋祁渊不出话了,宋祁渊浑身都在颤抖,抱着雪球的手也不由自主收紧,雪球估计是疼了,不停地在那叫。宋祁渊就像听不见似的,毫无反应。

    无双走到宋祁渊身边,大声叫了几声殿下,宋祁渊才回过神,看了一眼雪球,慢慢蹲下把它放下来,雪球立马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不敢再出来。宋祁渊这会儿也没心思哄它,他脑子很乱,心很痛。

    宋祁渊有些劫难的开口道:“无双,我不背这个罪名,我根本没有做过”。

    无双点头道:“属下知道,阮灵珊已经醒了,师兄过几日阮灵珊就会来京城,是我师兄送她回来”。

    “真正的陷害阮家的人是不是宋祁轩他们?”宋祁渊已经开始慢慢冷静下来,此刻他的声音冰冷的可怕,无双也微微惊讶。

    “是,其实他们把这个罪名嫁祸给殿下,也不是没留下漏洞,阮无城曾经也重新派人调查过,就在他快查出来的时候,阮老爷子身边的老管家突然出现,不知道老管家对阮无城了什么,阮无城也没再继续了”。

    宋祁渊知道无双是什么意思,他想其实阮无城也不是完全不信任殿下,但是那又怎么样,那人靠近自己都是为了复仇,他和阮无城经历的那些事情曾经是自己最宝贵的回忆,可如今自己视如珍宝的那些东西赤裸裸的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因为那些温柔,那些自己所感受到的爱意都是假的,都是阮无城为了欺骗自己演出来的一场戏而已。

    “无双,别了,让我自己待会儿”。

    无双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问宋祁渊,有一件事在他心里压了好些时日,他想得到答案,但是看宋祁渊这个样子,他开不了口,叹了口气出去了。

    宋祁渊坐了很久,久到天完全黑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今天知道那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来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杀手,那书里最后一刀杀了原身的杀手是阮无城,是自己一直喜欢着的阮无城。

    宋祁渊以为自己会流泪,但是没有,心很痛,很难过,但是他一滴眼泪都没留。也许痛到极致的时候人是不会流泪吧。

    第二天宋祁渊把无双叫进去,过了会儿阮无城从房间里出来,离开了。

    深夜,阮无城坐在樱花树下,手里拿着宋祁渊送给自己的玉笛。自从从潭州回来,他经常这样,就那么拿着玉笛盯着它坐很久很久。

    夜寒从外面进来,看他这样,叹了口气:“师哥,探子来报,宋祁渊明天晚上去城西白水湖,这是个机会,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不逼你,我自己去也可以”。

    阮无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必,我亲自去,我过,杀他的人只能是我”。

    夜寒皱了皱眉:“阮无城,你不要勉强自己,你知道的,你对他根本下不了手的”。

    阮无城把玉笛收了起来,淡淡道:“夜寒,有些事情就算不愿意也必须去做,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再怎么难,再怎么苦,这仇我必须亲自报”。

    夜寒还想些什么,但是阮无城已经台步离开了。夜寒看着阮无城的背影,很后悔,当时就不该答应让他去宋祁渊身边的。

    第二日傍晚,带着无双出了门,往白水湖的方向走去。

    白水湖在城西,湖很大,景色优美,尤其是晚上的景色,偶尔会有萤火虫,所以京城内很多人喜欢晚上去白水湖畔走一走,如果运气好就会看见萤火虫。

    宋祁渊这次不是为了景色,更不是为了那萤火虫,他是为了亲自再见一见阮无城。他有一种直觉阮无城今日肯定会出现。

    到了白水湖,发现白水湖上有好几艘船,相比已经有人开始夜游湖了。宋祁渊没有坐船,在白水湖畔走一走,走到一个安静又偏僻的地方停下脚步。

    无双退到暗处,宋祁渊站在湖边,等着阮无城的出现。

    好在阮无城没有让宋祁渊等太久。

    “来了就出来吧”。

    宋祁渊完话转过身,看见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阮无城,拿着一把剑走了出来。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下很清楚的看到前面的人。

    宋祁渊淡淡道:“把面具摘了吧,我知道是你,阮无城”。

    阮无城听见这话顿了顿,随后抬起手把面具摘了。

    就算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一幕真的出现的时候,宋祁渊还是忍不住心痛他感觉这一刻自己都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阮无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前不久,没想到啊,我一直在找的杀手既然是你”。

    阮无城没有开口,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宋祁渊。

    “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问”。

    宋祁渊缓缓道:“当时你为了救我冲进火里,为什么要那么做?是苦肉计为了让我信任你或者为了别的什么?”。

    “都不是,我当时只是不想让你死在火里,我冲进火里其实是为了能够亲手杀了你,可惜啊”阮无城轻笑一声:“你不在房里,当时我就发现你其实很聪明”。

    宋祁渊听见那话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劫难道:“所以你最后改变了你的计划,故意接近我,让我对你完全放下戒备心。阮无城,我再问最后的问题,你对我有没有过哪怕一丝的感情?我要听实话”。

    阮无城没有丝毫犹豫的出了答案:“没有,从未有过,我不可能对杀我师父师娘,玷污我师妹的人有感情的”。

    宋祁渊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忍不住颤抖,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了那个问题,他希望自己在那段时间感受到的来自阮无城的温暖和爱意都是真的,但是现实却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

    宋祁渊淡淡的开了口:“好,那阮无城,你也别怪我狠心”。

    宋祁渊完话的同时,无双从暗处走出来,迅速点了阮无城的几处穴道。

    阮无城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失去了行动能力。

    宋祁渊走到他身边:“阮无城,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武林高手啊。你不要挣扎了,无双点的穴道你是冲不破的,时间到了自然会自己解开的”。

    “无双,你先退下,我单独和他几句”。

    无双点了点头,走了。

    宋祁渊蹲在阮无城旁边,看着他缓缓开口:“阮无城,我没有杀你的师傅和师娘,更没有玷污你的阮灵珊,也许我的话你不会信,不过别急,你的灵珊很快就会回来,今晚或者明日你就会见到她的,到时候让她告诉你真相”。

    “我承认,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但是以后真的不会了,这次是真的。我真的累了,不想喜欢你了。所以等你找到真相之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突然四周出现无数个萤火虫,这画面真的很美,也很浪漫,但是一点儿都不适合此时的宋祁渊和阮无城。

    宋祁渊看了看那萤火虫,微微一笑,随后慢慢靠近阮无城的耳旁,低声道:“再见了,阮无城”。

    完宋祁渊站起身离开了,没再回头,也没再看一眼阮无城,在月光下,在一群萤火虫之中从阮无城眼前消失了。

    阮无城动不了,也开不了口,他很想拉住宋祁渊,想问清楚那些自己不知道真相,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