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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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砚风的冷饮店生意还算好,毕竟在这镇上还没有像这样的店,许砚风的“等风来”算是独一份,一中的学生上学放学总会来买冰淇淋,买冷饮,男女生约会也都来这里,放学后学生不想回家没地儿去就三三两两来这儿聊天,还有人到这儿来写作业。

    这店里还是女生居多,她们大多不是单纯为了吃喝,而是为了许砚风这个人来的。她们经常在店里旁敲侧击地听许砚风,听许砚风有没有女朋友,和郁喜是什么关系,许砚风也不恼,心情好的时候还笑呵呵地跟她们上两句。

    许砚风对她们态度越好,她们就越想来,还叫自己的同学朋友们一起来,孟西陆也常带着陆迦迩来撑撑门面,增加增加颜值,这一来二去生意也就红火了起来。

    郁喜平日有自己家的事要操心,不常来,只在空闲的时候,和给卖部送货的时候来看看,平时店里只有许砚风和请来的一个伙计,两个人一起倒也不累,忙得过来。

    许砚风低价雇了一个邻居大妈白天帮忙看卖部和书店,大妈也乐意,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走两步路赚点儿钱,而且看店也是坐着,又不累。

    孟西陆去店里的次数并不多,学校晚自习放得晚,她便晚上去待十几分钟,有时候放学早一些,她就去帮许砚风招呼招呼客人,扫扫地呀什么的。周六周日陈冰玲一直让她在家学习,她憋不住地时候就约了陆迦迩偷跑出去,去店里玩。

    但许砚风一直很忙,她虽然会去店里,但和许砚风的交流却很少。平常话也都不痛不痒,不咸不淡的,孟西陆真的想不明白,他们俩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每个学校都有那种混混学生存在,学校外面也经常会有混混到处乱晃,一中虽然是出了名的好学校,但也不例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冷饮店里经常会有一些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人坐在里面,许砚风和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有一次她去店里,看到那一群人里有一个人面貌眼熟,回去后她才想了起来,那人不是那个她初三时在二中学校后街遇到的那个流氓吗!

    孟西陆心中着急,急忙电话给许砚风,许砚风不知道在忙还是怎的,没有人接电话。

    她不顾陈冰玲在身后大骂,匆匆忙忙地就跑到了店里。

    一进店,她就向正在吧台前忙活的许砚风大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以前在二中后街遇到的那个流氓!”

    话音一落,整个店都安静了下来,许砚风动作肉眼可见地僵住,望向她的目光里全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她有所感似的,转身慢慢地看向了那群人。

    那个被她称作“流氓”的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身旁,是一群怒目而视的混混。

    那人深深看了她许久,越过她将目光放在许砚风身上,那目光如有实质一样阴险狠辣,但许砚风没有抬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好像没有感受到一样。

    “走。”那人对着许砚风冷哼了一声,径直出了店面,剩下的人也都跟着他鱼贯而出。

    过了很久,店里都没有人话,气氛一度的尴尬沉默。

    孟西陆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许砚风语气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事。”

    他将那杯冷饮做好,递到了那位客人手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拿着点火机走到了点外,站在外面抽了起来。

    孟西陆感到无措,她非常确定自己肯定做了什么错事,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

    郁喜今日也在,孟西陆赶紧跑到郁喜身边,问她缘由。

    郁喜叹一口气,皱着眉头,无奈地:“那些人看砚风生意好,想来捞点儿油水,收收保护费,本来砚风是算晾一晾他们再谈的,可是现在,你这么一来,那人就知道那时候是砚风和他架的了,这事情,就复杂了……那些人,都是得理不饶人的……”

    孟西陆听得心直往下坠,她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加地心慌,只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冷静一点,急急躁躁地就冲进来乱喊一通。

    她生自己的气,许砚风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要是因为自己出了什么差错,她……

    许砚风不让她过问这事儿,她没办法,之好乖乖上学,每次在店里遇到那群人就绕道走,偷偷问郁喜这事儿的发展状况,但郁喜也不常在这儿,许砚风算怎么处理她也不太清楚。

    拖着拖着,这事儿就拖了半个月,已经到了严冬。

    这天,孟西陆正在准备英语考试,这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门,考完就可以好好放寒假,好好过年,好好玩了,她心里不出的兴奋,已经计划好寒假要给许砚风店里帮忙,就算在书店看店也行啊,好歹能帮他省下两个月的工资。

    因为发生了孟冬的事,陈冰玲怕联系不上孟西陆,给她买了一部手机,每天干什么去哪儿都要跟她报备。

    还没到考试时间,孟西陆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发时间,英语她还算擅长,没有什么可考前抱佛脚的。

    突然她的手机嗡嗡一声振动,她拿出一看,是条短信。她本想按锁屏键关掉,等考完再看,谁知手一滑,竟开了短信。

    到南山204来,快!

    孟西陆看了看发件人,不认识的号码,她感到疑惑,不解这条短信是什么意思。不定是条垃圾短信呢,不定是谁的恶作剧呢!

    不管想出什么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她心里总觉得有些慌,就好像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一样!

    监考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孟西陆犹豫着,猛然起来大步迈出教室。

    监考老师在讲台上喊:“这位同学,你干什么去!”

    孟西陆已经走出去十米远,头也不回地:“上厕所!”

    监考老师不再管她,只疑惑的自言自语,“厕所不在那个方向吧……”

    南山是镇里最好的一家饭店,平常镇里有什么婚丧嫁娶的大事才会在那里做酒,请亲戚朋友来吃吃喝喝,这人为什么要自己去南山呢?

    孟西陆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钱,狠狠心了个车,一上车便急吼吼地对司机:“师傅,去南山,快一点!”

    司机也是老手,一听就知道她赶时间,她还没坐稳便轰得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南山服务很好,她一进门便有穿着统一制服的服务员迎了上来,她自己找人,没让服务员跟,问清了方向便自己摸到了204。

    204包厢的门没有关紧,留了一拳宽的缝隙,孟西陆正好能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进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趴在门口听着看着里面的动静。

    她看见了许砚风,还有好几个混混,那个流氓赫然在列,一个年长一些的男人坐在主位,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一直从眼角到嘴边,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她听到他们叫那个男人“疤哥”。

    包厢里面突然一阵骚动,她赶紧向里面看去,看到许砚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的混混们一个劲儿地起哄,些污言秽语,个个骂娘。许砚风没有理他们,神色依旧淡定,他对那个疤哥了些什么,包厢太吵她听不清。

    疤哥神色有些不满,挑了挑眉没有接酒,一只手悠闲地敲着桌子,好像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跟他无关。

    许砚风又从兜儿里掏出两个厚厚的信封,端端地将它放在了疤哥的面前。疤哥嘴角上扬,拿起信封在手中掂了掂,满意的笑了。

    孟西陆咬住了唇,她当然知道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随即疤哥又沉下脸来,包厢里陡然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话了。

    “现在这社会啊,做人要讲道理,我们呀,最讲道理了。这一码归一码,这件事儿完了,还有另一件事儿呢……”

    着,他眼神冲那个流氓示意。

    那个流氓见状起身,揪起许砚风,接连两拳重重的在了许砚风的腹部,许砚风有点承受不住,猛一咳嗽,嘴角有血丝流了出来。他用手擦了擦嘴角,死死咬住牙,不让血再蔓延。

    “这是你的。”那流氓直起身,双手抱在一起活动了活动手腕,邪邪地笑着,又猛地出了两拳砸在许砚风腹部。

    拳风刮起一道风,许砚风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差点瘫软在地上。他挣扎着站起,站不稳,摇摇晃晃地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这是那个biao子的。”那流氓着无所谓的笑了笑,坐回了座位上。

    孟西陆在许砚风被两拳时早已受不了,眼眶里迅速蓄满了眼泪,豆子一般的涌下来,她想冲进去拦住那些人,可是她生生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知道,她现在进去,事情只会更糟糕。

    “这样事就算结喽!”疤哥对着虚弱的许砚风笑笑,像个老狐狸似的,嘴角沾着腥。

    许砚风知道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手捂着腹部艰难地往出走,脚步虚浮,引起那些混混的哄笑,他却毫不在意。

    孟西陆恨死那些人了,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们。

    许砚风一出门便看到门口泪眼朦胧的孟西陆,他紧张地向包厢里看看,发现那些人都笑闹成一团,并没有人注意,才松了口气,了声:“谁让你来的?随后又叹口气,“走吧。”

    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嗓音不负往日低沉动听,沙哑地像是一把粗沙在喉咙中研磨。

    送许砚风到家,她本想跟着进去,谁知许砚风转过来深深地看了她半晌,沉沉的开口道:“以后,没事儿的话,就不要来店里了吧……”

    完便转身进去,书店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