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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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证据,余泰清匆匆地又去了宫里。

    没了老大坐镇,户部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以唐满为首的一拨人最为惴惴不安。

    “这顾明州竟然还真有那么两下子,这案子若果

    真解决了,他必然加官进爵,到时候咱们的过节......”

    “谁能想到徽州的桐木林会突发大火呢?这厮运气也太好了些,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偏这个时候着,老天都帮着他!”

    “唐

    兄,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问谁?”唐满一把拍下卷宗,没好气道,“不就是办成个案子么,咱们办的事难道少了?”

    其实唐满难道就不觉得憋屈?

    这案子任谁

    看都是死路一条,上得罪权贵,下有碍地方,谁管谁死。那晓得这顾明州竟撞上了狗屎运?

    先前他在堂上的表现,简直就是条吃人的疯狗,逮谁咬谁,之后查起京官来,谁能保证他不公报私仇?

    这厮不好惹。

    众人第一次意识到顾明州的可怕,能当着皇上的面对各位重臣大放厥词的,会怕他们区区几个?

    一时间嘲笑过、排挤过顾明州的都在偷偷看顾明州的反应,结果人家该干什么就

    干什么。

    到底是人品太好,还是压根儿没想起来这回事呢?

    众人心里直鼓。

    在户部待得头昏脑涨回家,唐满喝了口茶,长长地吐了口气。

    就在这时,唐满

    的妹妹,唐采文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哥,那个三元及第的顾明州是不是与你一同办公的?”

    “噗——”

    唐满拿出帕子擦嘴,惊愕不已:“你问他做什么?”他妹一个大家

    闺秀,足不出户的,没事问顾明州做什么?

    唐采文眼睛发亮,激动道:“果真没错!快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好看吗?脾气好吗?”

    唐满心里咯噔一下,他妹莫不是看上顾明州了?那个

    野男人有什么好的!

    “好不好又有什么相干,他可是早早地结了契兄弟!”

    “我知道啊。”

    “?”唐满更迷惑了,她知道?知道还问?

    唐采文的笑容不出

    的兴奋:“京城的姐妹有几个不知道的?听当今状元与其契兄弟都是一顶一的美少年,情比金坚呢。”

    咦,似乎哪里不太对?

    “状元郎户部护妻、怒发冲冠为蓝颜的事流传甚广,好些姐妹买

    完首饰回来,故意往白府门口弯上一圈,就是想一睹那位白公子的风采。”

    唐采文双手握拳,满怀憧憬:“要是我日后的夫君也待我这么好就好了。”

    唐满:“.......”

    这故事里......似乎,反派就是他自己?唐满沉默了,唐满愤怒了。

    这是什么缺心眼儿的妹妹!

    “去去去!”唐满心烦地挥挥手,“少来我这儿碍眼!”

    “不就是

    问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采文不情不愿地走了。

    唐满无力扶额,这顾明州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与此同时,顾明州回到家,顿时一愣,感觉家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回来了?”白雨信自水缸舀了水洗干净手,“准备一下,吃饭吧。”

    原来是路两边的花草都被翻过一遍土,顾明州讶异,白雨信从前从来不干这些的,要么是他得了空便松松土,要么是下人定期

    干一点,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止花草,家里处处都洁净如新,前些日子被风吹坏的门窗重新补了,新购置的衣裳洗净了晾在院子里,厨房里飘出来一股令人垂涎的香气......

    顾明州摸了

    摸半干的衣物:“这是......”

    “给厮们买了几件衣裳,干湿洗换着方便,”白雨信,“给你也买了几件,平日应酬的时候穿。”

    顾明州不禁上前两步,握着他的手。

    白雨信不甚严肃地瞪了他一眼,轻笑道:“还请了个新的厨子呢,瞧瞧合不合口味。”

    “我还当是你自己做的呢。”顾明州故意揶揄他。

    他这么,是因为白雨信的厨艺实在无法恭维。

    白雨信绝不会做出生的、焦的东西,然而本人太好养活,只要做熟了什么都觉得好吃,各种古怪的搭配都更是不在话下。

    什么汤圆配五花肉,煎饼配炸肉......顾明州吃得想吐,他却连眉

    头都不皱一下

    “你若敢吃,我就敢做啊。”白雨信抿唇一笑,抬眼看他。

    顾明州本意是想调戏他,看他羞愤的样子,没料到竟然被反将了一军,当即惊讶。

    白雨信话时含着

    浅浅笑意,整个人都有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感觉。

    若从前,他像一块易碎的冰,既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单薄易碎。现在却像春日里融化的冰湖,不仅温暖了,也宽阔了许多。

    又是一个他从

    没见过的白雨信。

    “怎么花了这么多钱,”顾明州捏了捏他的手心,“赚钱多累啊。”

    “无妨,都是该花的。”

    白雨信坦然一笑:“赚来的钱不能给家里花,赚来干嘛?”

    顾明州被他得心跳不已,脸上涌起淡淡的热意。

    之前他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更清晰的感受到,白雨信已然全身心地接受了他,把他当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看待。

    他正笨拙地、努力地,回馈受到的爱。

    原来卸下坚硬的外壳以后,真正的白雨信是这样柔软又可爱。

    顾明州一阵难以言喻的心动,侧过头亲了亲他的唇。

    白雨

    信猝不及防,有些害羞地捂了下嘴唇:“干什么你,快点吃饭了。”

    顾明州傻笑着坐着,吃新请的扬州厨子的手艺,颇有家乡的味道,两人吃得肚子滚圆,腻腻歪歪地一块儿沐浴,而后坐在花架下看星星。

    聊到徽州桐木案,白雨信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顾明州却摇摇头:“还远远谈不上解决,杨宜修不过是推到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根却在朝堂之上......”

    “

    很难解决吗?”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这个根很可能牵动整个大兴的根,”顾明州喃喃道,“想不到早上几年,形势就要复杂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