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番外 绿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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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吕延灰溜溜地回到白府,脸上一片淤青,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他的随侍因为留在府上受罚,尚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一切,只见自家主子满面淤青地回来,登时大惊失色。

    “主子,是谁干的?”随侍高声道,“谁敢你!”

    吕延本就憋屈,听他这么一叫屈,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垂着头,低声道:“别了,回去收拾东西。”

    随侍如遭雷劈,瞬间脑补了一堆剧情,比如白雨信把吕延带出去暴一顿,然后吕延忍气吞声,败走白府。

    从某种角度上来,也不算猜错。

    但那么一点细微的差别,令随侍瞬间暴怒起来,冬柏过来查看时,便气冲冲地将人推开。

    “看什么看,还不都是你家主子害得!”

    冬柏被他推得险些摔倒,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这么!”

    “我家主子被白雨信带出去,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不是他干的又是谁干的?”随时没好气道,“今日他还叫人我,摆明了要针对我们!你不是他们的眼线,还装什么无辜!”

    白府中,冬柏是最与人为善的,且一直对他们两人极为宽和,回来后虽然对白雨信抱有极大的歉意,却始终没有对吕延太差。

    现在倒好,他的好意反成了罪证了!

    冬柏气得脸色发白,收起桌上的药膏,冷冷道:“既然如此,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吕延脸上疼,头也疼,不禁低声:“阿全,够了。”

    “主子,他们都这样欺负人了,你还忍什么?”随侍替他愤愤不平,“你越给他们脸,这些人就越嚣张!”

    冬柏都走到门口,又憋着气折了回来,一掌拍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

    “我们何曾欺负人了!你们住在这里,白府好吃好喝地养着,但凡要个什么,没有不满足的,就连月末的最后一篓子银丝炭都给了你们,我家两位主子可都受着冻呢!”

    “这是白府待客之道,我不求你们感恩,但至少不能这么颠倒黑白吧?”

    “还有,我家公子从不胡乱对人出手,除非......有人犯贱!”

    随侍目眦欲裂:“你什么!”

    “我实话!”冬柏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你家主子做了什么,真当满府的人是瞎子?”

    随侍怒极反笑:“好啊,你们府上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对待阳海的皇子,我知道了!主子,咱们进宫,待会儿就让皇上亲自评评理!”

    就在此时,从白雨信房中出来的阿才听到了一切,靠着门口嗤笑一声:“是啊,实在太过分了,吕公子可以一定得找皇上,好好评评理啊。”

    他话阴阳怪气,显然是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一切,吕延平日最看不起这些下人,表面亲和,实则眼高于顶。

    此时一想到会遭到他们的讥笑嘲讽,指指点点,他就倍感耻辱,只想赶紧离开。

    吕延牙关紧咬:“阿全,不要再了。”

    “主子!”随侍不知道吕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软蛋,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去,愈发不平,“难道咱们真就这么走了?这不是平白让他们得意吗?我们去找陛下,陛下一定会——”

    “啪!”

    他的话被吕延一个巴掌断,整个人偏向一边,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

    吕延屡屡被他忤逆,早已烦躁不已,此时一有了出口,便连着在宫里受的气一同爆发出来:“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给我住口!”

    阿才噗嗤一声笑了:“哎哟,人家也是为你好嘛,吕公子不是自诩善解人意,怎么还起人来了?”

    吕延面色已然铁青,被噎得不出话来。

    可他在御书房吃够苦头,知道斗不过白雨信,只得忍气吞声:“回去收拾东西,咱们走。”

    随侍委屈地红了眼眶,捂着脸,却不敢再多什么。

    “呀,真的要走啊?”阿才故作讶异,“吕公子不过是在皇上面前诉苦不成,反受了教训,我家公子也不是故意的,吕公子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冬柏本来还在气头上,听他这么怪里怪气地一搅和,险些绷不住笑。

    原来吕延脸上的伤,还真是白雨信揍的啊?

    而且,还是在御书房?那岂不是当着皇上的面的?

    冬柏只觉一阵身心畅快,几乎要大笑出声。

    吕延脸色阴沉,恨恨地盯着阿才。

    “对不起,我是不是得太多了?”阿才捂嘴,极为浮夸地惊慌了一下,“要是吕公子不高兴了,我向您道歉哦~”

    吕延面皮疯狂抽搐,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抓过随侍收拾出来的包裹,快步离开。

    等他一走,冬柏就扶着柱子爆发出一阵狂笑:“阿才,真有你的!”

    阿才捏着嗓子,茶里茶气道:“冬柏,你什么呢?我可是好心好意,你怎么平白污人清白?”

    冬柏笑得更凶了。

    他们这边有多么欢乐,主屋门口就多么冰冷。

    顾明州捧着玉佩,泪流满面,人已经抖成了筛子。

    绿茶平白降,锅从天上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一回神,媳妇儿都快拿刀把他给砍了。

    冤枉啊,六月飘雪啦!

    顾明州哭唧唧。

    “媳妇儿你理理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吕延怎么回事......”

    他一世英名,没想到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那叫一个憋屈,急得指天画地,“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房里还是安安静静。

    就在顾明州将要使出撒泼大法,在外头放声痛哭的当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在外面干嘛呢?”

    顾明州:“......”合着他演了半天,根本连观众都没有?!

    好气哦!

    但还是得忍着。

    顾明州屁颠屁颠地跟在白雨信身后,像只欢乐的大狗,讨好道:“媳妇儿媳妇儿,你上哪里去了?”

    “寄信。”

    “什么信啊?”

    “唔,邀请祝财兄来京城玩一趟。”

    顾明州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你你你、你谁?”

    “宋祝财啊,”白雨信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眸光泛着冷意,“我正好也换换口味,跟他聊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

    顾明州:“............”

    该死的宋祝财,当初就不该留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