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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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柳宗鹤的话,温时星自然知道他的诺言是什么。

    “起开。”温时星挺了下腰,结果被人摁在门上,腰间被环得死死的。二人呼吸极近,只需一方稍动,就能碰到对方的脸颊。

    “你想耍赖?”柳宗鹤的视线忍不住停在温时星的双唇上,他的唇色极浅,上唇偏薄,唇线却勾勒得宛如花瓣,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哼。”温时星鼻间发出气声,昂着头就是不认,把耍赖皮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我不告诉你。”柳宗鹤也不移开,就这样抱着温时星不动。

    被勒得难受的温时星推了一下男人,没推动。于是他嘴一瘪,假装捂着脸哭了起来。

    柳宗鹤一愣,连忙放开温时星。刚要开口道歉,结果人直接大大方方地坐到椅子上,还若无其事地倒茶,“看,你刚刚和她聊的什么?”

    “……”柳宗鹤整个人呆滞在原地,怎么以前在云峰府没发现,这温时星还是个演技派。

    罢了,看他玩得开心。柳宗鹤便顺着他,无力地走到其身旁坐下,给他温时星讲刚刚的聊天内容。

    原来,依依脸上的伤真与闻子骞的邪术有关。

    之前,依依曾是占卜里活人祭祀中的一员。按照法,她应该在月圆之夜与其余年龄相仿的姑娘们,一同烧火祭天的。

    哪里知道,在仪式刚开始的时候。依依的家族爱女心切,闯进仪式祭坛里,将脸上已经被烧伤的依依救了出来。

    这一救,惹怒了闻子骞,把依依家族全杀了。可依依还是那个占卜里的命定之人,因此她只是被关进牢里。

    恰逢这次闻子骞要人,于是便绑了依依送去红莲城。

    “这么来,那兵在撒谎。”温时星想起那日兵的话,简直糊弄人。幸得他也不知道所谓的机密,不然真难以分清真假。

    “重要的是,依依还透露了一件事。”

    “什么事?”温时星转过头看柳宗鹤,对方俯身到其耳边。

    “闻子骞需要喝人血。”

    闻言,温时星瞪大了双眼,“什么?喝人血?”

    柳宗鹤点点头,根据依依的法。当时他们所有人被绑到祭坛的时候,有个姑娘被放了不少血。

    仪式开始时,闻子骞是被人搀扶着送到祭祀场上的。喝了人血后,明显精神都好了许多。

    温时星听得毛骨悚然,他哪里想到闻子骞居然还沾有这种习性。

    “我猜,他是必须在哪个时间一定要喝血。”柳宗鹤沉思片刻道,他刚刚问了依依她是什么时间被送去祭坛的,可惜,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她也记不大清。

    “好,那我到了桃谷之后,把这个事和青寒哥哥一下。”

    此话一出,温时星和柳宗鹤二人皆一愣。还没等温时星四下逃窜开来,就被男人又摁住了。

    “你不能耍赖!”

    “我不耍赖,要不等我先去洗漱完,再来和你?”温时星眨眨眼,露出乖巧的笑容。

    “当真?”柳宗鹤将信将疑,他刚刚可是就被温时星骗了一回。

    可温时星一撒娇吧,柳宗鹤又觉得可信了。只见他伸手揪着柳宗鹤的衣袖,声道:“真的真的。”

    二人对视片刻,柳宗鹤才站起身,像是乖乖等到发落的兽。温时星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了笑:“我去洗漱了啊。”

    完,他刚想出门 忽然想起这儿是客栈,洗漱必然是在这屋里。温时星僵住脚步,缓缓转过身,“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屋里洗漱啊?”

    柳宗鹤露出极其委屈的表情,默默走到门边,坐在门口处,抱着膝盖不话。

    见此,温时星憋着笑,叫来二了几桶水。

    柳宗鹤蹲在外头,安静地看着鞋尖,他听得里面的水声,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换作禽兽不如版本的他,根本不可能蹲在这外面。柳宗鹤伸出指头在地上胡乱画着什么,长长的走廊,独他一个蹲在门口,看着怪可怜的。

    过了许久,里头水声更大了,估计是从浴桶里起身穿衣了。柳宗鹤在地上画了无数怪形,腿都蹲麻了。

    他站起身跺跺脚,缓解一下身上的僵硬。忽然里头传来闷声惊呼!

    柳宗鹤想都没想立刻冲进去,只见温时星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许是滑倒,整个人扑在软榻上。

    从身后看,那双又长又细的白腿全映在柳宗鹤眼里。温时星身材偏瘦,漂亮的肩胛骨在单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仙气飘飘。

    听见动静的温时星回过头,看见柳宗鹤盯着自己的腿。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柳宗鹤看见温时星那个想杀人的眼神,连忙转过身捂着眼睛,站得笔直。

    崴了脚的温时星自认倒霉,他单脚跳起来,伸手去拿椅子上披着的里衣,哪知道一个不平衡,整个人往前倒。

    情急之下,他连忙抓住柳宗鹤的手臂,对方立刻回过身,搂住温时星。但实在猝不及防,温时星还是压着柳宗鹤倒在了地上。

    几乎一瞬间,柳宗鹤感觉怀里的人身体很烫,整个人都紧贴着自己。尤其是,温时星只有一件外套披着,里头什么也没穿。

    “你……”温时星感觉身下有个什么东西起来了,他的脸马上就红了。

    “我不是…故意的……”柳宗鹤只能重复这句话了,他也不想自己的兄弟这么突然起身,还顶到温时星身上了。

    他欲哭无泪,却又不敢动。温时星的一只脚崴了,想起身还有点麻烦,“闭眼!”

    柳宗鹤两掌覆在眼眶处,整个人紧绷成一条直线。哪知道温时星笨手笨脚,起不来就算了,还在他身上胡乱摩擦,起了半天,还压在自己身上。

    于是柳宗鹤的兄弟昂扬得更有精神了,“我……你……”

    温时星的脸红得宛如煮熟的虾,他也不是故意起不来,而是那只脚实在太疼。

    “客官,这热水还加……吗……?”二从楼上兴冲冲地跑上来,便看到这样一幕,两个男子躺在地上,上面那个衣衫不整脸红耳赤地做着奇怪动作,另一个则是捂脸不话。

    “我…我脚崴了,快扶我!”温时星咬着嘴唇,拼尽人生最后一点勇气,红着脸道。

    那二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忙好。哪知道柳宗鹤忽然一把摁住温时星,把他直接摁在怀里。

    “……”

    柳宗鹤声地在温时星耳边:“你里面没穿衣服,不能给人看!”

    “放开!”温时星咬牙切齿道,他感觉身下某个异物还在顶着自己,这男人到底是如何义正言辞地出这句话来的。

    “不行不行!”罢,还伸手抱住了温时星的腰,死不撒手。

    门口的二再次被震惊,他挠挠头,“客官,还扶吗?”

    温时星的脸都要滴出血了,他怒瞪柳宗鹤一眼,对方却无辜地摇摇头,手上的力量愈发加紧。

    “不用……了。”温时星没力气和柳宗鹤争斗,他妥协地整个人瘫在柳宗鹤胸膛上。

    二尴尬地笑了笑,出去时还顺带关上门。

    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温时星待气顺了,抬起头看柳宗鹤,“扶我!”

    在柳宗鹤闭眼扶瘸脚温时星后,二人又陷入沉默。床上的温时星裹紧了外衣,软榻上柳宗鹤还挺着兄弟。

    “你去解决了!”温时星转身钻到床上,拿被子蒙住面。

    柳宗鹤无奈地笑笑,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和温时星发生这样的事。

    他退出房间,到客栈后院处,随便找了个水缸,一瓢瓢冷水往自己身上泼,可越泼吧,越是满脑子都是温时星。

    这一想,非但没浇下浴火,反而更精神了。

    柳宗鹤气得把瓢扔在水缸里,这脑子怎么不听使唤!要是还挺着兄弟上去见温时星,怕是今夜得睡地板了。

    想到这儿,柳宗鹤咬牙又给自己泼了几瓢冷水。这一闭眼,又是温时星白花花的腿。

    “啊!”柳宗鹤再次把瓢扔到缸里。

    “客官,火气好大呀?”二拎着坛子走出来,就看见柳宗鹤对着水缸发火。

    柳宗鹤没应,二往他裤裆里一看,懂了怎么回事又加上刚刚那画面,八成是好事没办成。

    “客官,那娘们不给罢了,我们这儿也有倌,长得不比那位差。”二悄摸着探到柳宗鹤身边,揶揄般笑道。

    这柳宗鹤听了更烦了,“什么娘们,会不会话?”

    二一听,哟,还挺维护的。于是又笑着道:“我认识几个倌,长得水灵脾气好,要不您到那泄泄火去?”

    “放屁,滚开!”柳宗鹤白了二一眼,转身继续往身上浇冷水。

    哎哟,还真有这样守身如玉的男人,还是对着个男的,二撇撇嘴,拎起坛子继续干活。

    浇了许久,柳宗鹤才觉得腹下邪火散了。他又在外头吹了许久冷风,才回房里去。

    “……唔……”一开门,就看见温时星趴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看什么呢?”柳宗鹤瞧见温时星心虚的模样,倒也没多想,他身上寒气未散,此刻只想换件干净衣服。

    “你怎么浑身湿了?”温时星瞧见他衣服上暗暗的一大块,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

    柳宗鹤耸肩笑笑,没解释。温时星脸上微微泛红,一瘸一拐地回到床上,还让出一片位置。

    待柳宗鹤换好衣服,蜡烛一吹灭。忽然,温时星闷在被子里了句什么。

    “啊?”柳宗鹤刚要上床,没听清,他俯身想听清楚。

    片刻,被子里传来模糊不清的两个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