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永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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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消失的些天,可是被背后之人抓了去?”

    宴林神情顿了顿,没有话。

    安瑾年目光一凝,神情了然:“果然如此,那你那便宜师傅可是去救你了?”

    提到时渊,宴林身形一滞,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恢复如常。

    这种细微的情绪自然逃不过安瑾年的眼睛,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微冷,语气笃定:“是他救的你,而且你们还发生了什么……你不愿想起……”

    平静的语气,宴林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怒意,可他的试探也让他极为不爽。

    “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安瑾年嘴角的笑容隐下,温润谦和的气势瞬间变得锋利,如同利刃出鞘,露出银光。

    周围呼啸的冷风让他的声音变得幽远。

    “没有关系?师弟啊师弟,既然你恨我入骨,就该练好你的碎玉心诀,不然如何胜的了我的血幽精魄。”

    “既然把我当做敌人,就不该为他人分心。”

    宴林看着他眼里的幽暗之色,里面的冷淡是对周围一切的漠不关心,仿佛除了入得了他眼的,一切都可有可无。

    安瑾年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语气微沉,不带一丝情感:“不然,你这一世还会是一个失败者。”

    宴林目光一睁!

    许是触碰到他的逆鳞,浮生卷顺势而出,一道绿光朝着安瑾年袭去。

    似乎是早有预料,他轻身往后一跃,隐匿的残念凭空闪现,乖巧的落于他脚下,他站在剑上,没了那身红衣,白色显得仙气飘渺。

    他居高而下的看着宴林:“你恨我,也恨他,而他现在成了你的师尊,我成了你的同门师兄,多了一个名头你就被束缚住了手脚。”

    “不过,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亲手杀你两世,你对他恨意颇深,他便只能以师尊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若是他丢了这师尊的名号,你怕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我的对吧。”

    宴林心中一凛,并未否认。

    在没有记忆之前,想要报仇,对手却是剑祖时渊,他如何得过,能在他剑下躲得远远的,便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如今有了记忆,又觉得他们之间都是些阴差阳错的荒唐笑话。

    而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心思深沉如渊,诡计多端,天赋造化又异于常人。

    所以这一辈子从他重生的一开始,他就放弃了报仇,只要活着。

    一心向道,其他一概忘却!

    这原本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但现在......

    他微抬着头,看着对面的人:“他做我师尊,这事非我所愿,非我能选。”

    “而你做我师兄,却是你可以选择的,明明是你‘亲手’杀了我,现在不仅故意做我师兄,还想戏言结为道侣,你不是自誉聪明无双吗?为何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觉得我会和一个杀我之人在一起。”

    安瑾年幽深的目光带着一缕红色,他定定的看着仙鹤之上的人,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笑容,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情绪。

    “因为,如果我不,这一世,你只会逃得更远,你走了,我又去哪里再找一个可以牵动我情绪的人呢?”

    此刻他收起了平时散漫的样子,幽静的目光没有一丝破绽,好似他真的有这样的情感一样。

    这样的他,让宴林突然想起他站在自己墓前,拿出流云簪子,神情冷漠的样子,那时眼中的摒弃与嘲讽,他永远都忘不了。

    ‘死得其所,才是你唯一的价值。’

    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清晰。

    我已经死了,也已经发挥了价值,是不是这一世就该放过我呢。

    宴林突然低笑一声:“那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告诉你。”

    他语气一顿,漆黑明亮的眼睛凝视着对面的人,没有喜悦,没有仇恨,平淡的像是一池清水,只有那冷漠的神情,透出一股决绝的味道。

    “你我之间,永无可能!”

    着,他摸出了怀里另外残留的半截流云簪,扔了下去。

    剑光之上的身影一滞,空气霎时被抽离,一阵冷凝之气倾泻而下,他目光顺着垂下,顺着流云簪掉落的方向看去。

    随后,抬眼看他。

    下一刻,宴林不做他想,看了他一眼,直接摸出一张符咒,雪芽速度提升,不时便消失在了原地。

    宴林收回目光,脑海里却是最后一眼他沉寂而冰冷的眼睛。

    一个时常将谎言挂在嘴边的人,能出什么真话,他想的,或许只是下一次体无完肤的愚弄。

    ........

    栖凤山位于中天界以南,苍林浸染,灵气充裕,自他参加遗迹仙境盛会后,已许久没有回来。

    一声高昂的鹤啼破了金澜殿平静的气氛。

    几个守门弟子见状拿出法器朝着空中飞去,一接近看见来的人,纷纷露出悦色。

    “快去禀告府主和仪清仙君,公子从长天剑派学成回来了!”一个人扯着嗓门,大喊。

    “是!”另一个大声应道,立马转身朝着后方飞去。

    宴林落下,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心中莫名的安稳。

    灰霾的心情似乎一扫而过,他脸上挂着笑容,挥了挥手:“不用禀告,我自己去找我爹。”

    他抬头望了望天,此时正值午时,他爹肯定是在茶室静修。

    这一次他选择慢慢走过去,穿过蜿蜒的长廊,随处可见的金贵牡丹,佳木茏葱,奇花烂漫,特别是那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近看远观都十分的养眼。

    浩然仙府对别院园林十分讲究,每一处都是找的一流园林大师建造。

    处处透着精致。

    如此走上一盏茶的时间,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就是他爹所在的茶室了。

    推开门,屋内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博古架,案桌,连着每一个角落都是有条不紊,硬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墙角有一处香炉,似乎是刚刚点完熏香,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

    他爹正端坐在榻之上,闭着眼,金冠锦衣,还是那个巍然不动的样子。

    宴林心中一喜。

    “爹!”

    坐着的人神情一动,缓缓的睁开眼,严厉的目光落在门口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