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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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望向那御剑而来的人,白衣凛然,容貌俊秀纯良,那一身装束赫然是长天剑派门下嫡传。

    心中猛然一惊,浩然仙府的事情,这长天剑派怎么也来掺和。

    宴仪清看清所来之人的脸,眸色阴沉,嘴角弧度渐渐隐下,方才收敛的杀意隐隐作现。

    上次长天剑派不好动手,如今倒好,你自己送上门了。

    剑光落在手中,安瑾年平稳的落在中心空地之上,站在宴仪清的对面,静谧的目光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周围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长天剑派的嫡传虽甚少出山,但总的来他们却也识的,但是这个人十分的面生,那只能是八年前抚远峰主唐长老的新收的嫡传,传闻那人天资极为出色,短短八年便已超出了其他嫡传弟子,甚得成霜掌门的看重。

    安瑾年右手执残念落于身侧,身姿挺拔,暗藏锋芒:“早已听闻仪清仙君盛名,今日既然遇上了,便领教一番。”

    宴仪清抬眼看着,毫不给面子的冷声道:“你找死吗。”

    对面的人笑了笑,不以为意:“今日是掌门特意派我过来探望,以防浩然仙府再有什么变动,长天剑派也好出手相助,至于我嘛,就是想见一个许久未见之人。”

    这意有所指的两人心中一清二楚,看着这张脸,宴仪清眯起眼取下腰间的盛庭卷,心中冷凝,语气称得上厌恶:“好一个‘许久未见之人’,你这阴魂不散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

    这话一落,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愣。

    这,这话的真是仪清仙君?

    之前洪掌门出言不逊,他也保有仪态风度,甚至方才杀人的时候也不见他这般辞,难不成这二人之间有过什么过节,才会这么势同水火。

    安瑾年流动的目光轻瞥了一眼后方某一处高楼,语气如常:“阴魂不散这话倒是一点没错,不然我这一腔热血向谁去?”

    宴仪清目光一狠,法诀变换,盛庭卷顷刻之间展开,浩荡透明白卷如同丝绸一般,让周围的人急忙退开,掐法护身,安瑾年反应极快,忽然拔地而起,白袍展开,气势平稳犹如冲天白鹰。

    右手执剑朝着前方便是一个横斩,剑影闪过,古朴而厚重,磅礴的气势带着森森剑意,像一位钻研许久的老者,质朴的一招却强大的让人无法忽视。

    白卷缠绕化作一个屏障,抵挡了这气势如虹的一剑,灵气如云海涌动,暗暗藏着一股子剑拔弩张的气势,两股灵力竟不相上下。

    一旁的众人修为低的已然被气劲落到一旁,境界好些的,也必须提起全部的修为双手抵抗着!

    没想到,这两人的修为竟然这般可怕!

    中天界的后期之秀,何时如此踔绝,这在场的人中,怕是没一个是他们对手!那洪门主死的委实一点不冤枉!

    安瑾年见此,剑招一换,残念剑脱手而出,剑锋发出清冷的光辉,如银光飞升而上,化成万千剑影如剑雨落下。

    宴仪清嗤笑一声,迎着剑雨而上,画卷瞬间变为万千白丝带,将剑雨一一抵挡,似万柳垂落。

    耳边淅淅沥沥的碰撞之声,两人停在空中,目光对峙之中就是两看生厌。

    “你害他还不够吗?连着现在也不放过。”

    看着这张脸,曾经他迫害卿和的种种便在脑海挥之不去,第一世如果不是他,卿和怎么会落的如此下场,这人每一个嘴脸,都让他作呕。

    安瑾年听闻笑了一声:“我不仅不放过,还要和他结成道侣,共享百年之好,若是放在日后,我怕是还要叫仪清仙君一声兄长了。”

    这话一出,如同触了龙的逆鳞,蓝衣仙君杀意暴涨,双目一睁,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放肆!”

    两人气势一出周围狂风呼啸,七星八落的剑光与幻术凌厉非常,不留后手,皆是想致对方于死地,剑修本就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即使境界有所差,但起架来,却很难落下风。

    两人的愈演愈烈,围观的众人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卷入二人的斗争之中。

    就在这时,忽而一道银光从天而降,垂落在地上,一个淡蓝衣衫的年轻公子站在战斗中心,黑发微扬,冷清的目光凝视着二人所在的地方。

    二人都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纷纷一滞,怕伤着他,都赶紧撤了手中的灵力,幻象与剑光失去了支撑,瞬间化作光点消散,一蓝一白分别落于他两侧。

    宴仪清收回盛庭卷,方才还沸腾的杀气蓦的消失不见。

    “你休息好了吗,怎么随便出来。”

    两三步上前,神色紧张的看着他,见他脸色如常却还是不放心,拉起他身侧的手,搭在脉搏上。

    宴林没有挣脱,只是任由他去了。

    半晌,他脸色稍缓松了口气收回手。

    “没什么问题,根基稳固,内息平缓。”

    安瑾年则站在一旁,将残念捏在手中,眼神晦涩莫测。

    宴林侧眸看过去,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蓦地那一汪净水被乱,红光闪过,残念收回鞘中,他对着宴林微微一笑甚是和睦温婉:“你倒是舍得出来了。”

    只是被搭话的人漆黑眼睛十分平静,甚至是冷漠,哪怕听到他的声音也没什么波动,那些藏于深处的恨意也没了踪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安瑾年微微皱起眉头。

    宴林定定的看着他,只是脑子里在想,若是换上那一身红衣,便是那前世的云华仙君了。

    不,应该他一直都是。

    不过,披了一层假皮罢了。

    想着他不以为意的收回目光,看向周围,淡淡的扫了一圈盯着他的人,这一眼不仅看见了那些旁系,还看见了被林戚拉着不准上前的林炎之。

    “不知各位可还想赐教,我们兄弟二人任选其一便可。”

    宴仪清听着兄弟二字表情微动,半晌,整个人都柔和了下了。

    这围观的众人却是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的,却无一个人敢开口,方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仪清仙君的厉害,虽这公子常年不见踪影,但好歹是剑祖嫡传,又是单灵根,境界自然不俗,即使他们全部围攻,也还有长天剑派那子。

    先不传出去的名声,单是长天剑派就惹不起。

    杀不得,动不了,怎么样他们也是讨不了好处,还不如认怂算了,犯不着为了灵脉丢了性命。

    于是他们笑着到:“这公子哪里的话,我们哪有异议,不过是想开开眼,如今已经见识二位风采,自然不会妄议。”

    “对对没错,还请公子不要见外,都是自家人,以后该给的东西,我们一样也不会少的。”

    “既然这仙府有贵客在,我们也就不多扰了。”

    着一个二个便带着自己门下弟子转身离去,那快捷的速度完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们走的这么干脆倒是让宴林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些饿狼好歹会再拼一拼,结果这么窝囊。

    只是那些旁系却还在原地,宴白也还在人群之中,宴林转脸看向领头之人,中年人的模样,浅蓝色的衣衫,额间一条白缎,鼻下留着稍许胡子,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们,见他望过去便往前走了几步。

    这人他记得,宴金城,时候见过几回。

    “后生可畏,有你们在,我们也就放心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兄弟二人的目光是一片长者的欣慰与满意。

    宴林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您........”

    他笑了笑:“放心,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只是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对仙府不利,才急忙赶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当然,之前我们没有出手相助,自然也是有理由的....”着他一顿,目光中露出世俗的圆滑与警戒,“我们也想看看,你们两个嫡系到底有没有本事,守得住这偌大的家业,如今看来,府主教的甚好。”

    仪清沉稳内敛,张弛有度,这卿和虽没见他出招,可方才敢直接闯入二人斗法之地,便看得出,心境不低。

    这般后起之秀,必定有一番作为。

    “如此来,方才是侄误会了。”宴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缓步走到宴林的身边:“还请您不要见怪。”

    宴金城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是我们没事先过招呼,与侄无关。”

    “既然那些找事的人已经发走了,那我们也先留下帮着你处理剩下的事情,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离开不迟。”

    宴锦抬手行礼道:“多谢。”

    宴林看了一眼他们,又看了一眼还未离开的谒金门众人,侧身对着宴锦开口:“那我先离开了。”

    宴锦定定的看他半晌,点了点头:“你去吧。”

    .....

    寄灵阵在栖凤山的大后方,是浩然仙府寄存亡灵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一次也没踏入过。

    林中树木葱郁古朴,枝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繁盛的枝叶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周围暗沉沉的,空气里湿气很重,林中零散的竖立着许多石碑,时不时飘过一两个魂力聚集的光点,路从中蜿蜒而过。

    他站在一个和周围风霜侵蚀的石碑不一样的新碑面前,淡蓝色的轻衫被风拉起衣角,与死气沉沉的林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灰暗的光线落在白皙的脸上,衬的眸中黑色如深渊般暗沉,寂静深刻的目光凝视着碑上的每一个字,好一会儿他从怀里摸出一条白缎,绑在额头,跪在石碑前。

    “爹爹,卿和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