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幼怡与李扬名到了学校以后，一切倒也平静无事。

    中午，于幼怡、李扬名等人在饭堂一块儿吃饭。男生们吃得快，吃完就约着先去操场上走一圈，等女生们吃完了，再一块儿去基地。

    等李扬名、翁嘉言和田宇飞离开了以后，杜娟才拉着于幼怡悄悄地问，“幼怡，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今天早上我看到翁慧语是牵着翁嘉言的手，进的学校啊？我还差点儿以为我眼瘸了。”

    未经翁嘉言的同意，于幼怡不好把他的私事儿给别人听。

    哪怕杜娟跟大家的关系也挺亲近的。

    不过，于幼怡忍不住想起了李扬名对团队中人的性格分析，不由得看向了赵芳芳和温莉安。

    赵芳芳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饭，似乎并不关心这个话题；而温莉安则看看杜娟、又看看于幼怡，看得出还是很好奇的，可最终还是出于教养的关系，她并没有出声询问。

    “嗯，他家里……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不过，那是他的私事儿。如果他不介意让你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于幼怡坦诚道。

    杜娟面上就带出了些许的赌气的神色。

    不过，她也没什么，低头默默地吃着餐盘里的饭菜。

    这时温莉安道，“幼怡我跟你个事儿……你家网店不是在卖花茶吗？上上个星期我表姐找我玩来着，正好聊到这个，我就把你家网店的链接给我表姐了。上回我妈妈也在你家网店里买了几盒花茶，还放了一套在单位里，有空的时候喝喝也挺好……”

    “结果后来呢，上个星期我表姐电话给我，买的花茶收到了，怎么质量那么差，简直跟我和我妈妈的完全不一样！我是不相信的，因为我妈同时买了好几套，单位家里都放着，上回我表姐来家玩的时候我还泡了玫瑰花给她喝呢！”

    “我就不可能啊！结果再一问……原来我表姐贪图便宜，可能是嫌你家花茶贵了，最后上翁慧语她们家的网店买的。我表姐那里头的菊花都发霉了，玫瑰花全是碎……而且她去跟客服要退货，结果还被奚落了一顿，这么便宜的东西还指望什么质量啊！而且食品类的东西就是不退不换了，有本事去万物网告啊！把我表姐给气哭了……”

    于幼怡还没来得及话呢，杜娟就插嘴了——

    “起这个，我也觉得奇怪呢！我加了好几个万物卖家的群，群里都是些……跟我家网店规模差不离儿的店主。然后呢，最近有很多人在群里发布刷单消息，我去了解一下，他们居然都是在帮翁慧语刷单的！而且刷的还是花茶！”

    温莉安为人单纯，涉世不深，就奇怪地问道，“……什么是刷单？”

    “就是，本来她的花茶卖不出去，但是呢，她请了大批的人去她店里买花茶，不但把钱退给这些人，还要再付佣金。这么一来，帮她刷单的人没花钱，反而还能赚钱！”杜娟解释道。

    温莉安彻底糊涂了，“那她开网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还倒贴给别人钱，她图什么啊？”

    “图什么？图好评和销量啊！你想想，你表姐为什么要选择要翁慧语的网店里买花茶……除了价格便宜是个硬道理之外，也因为她店里的成交量大得吓人吧？还有好评如潮……你表姐肯定觉得，啊，有这么多人都买了，而且还是零差评呢，肯定不会差，结果呢？”杜娟继续耐心地解释。

    温莉安恍然大悟，“这么做还真是过分啊！”

    杜娟又转头对于幼怡和赵芳芳道，“幼怡、芳芳，你们知道嘛？我加入的那个卖家群，那些人代理帮翁慧语刷单。也就是，他们是群里的一级代理，分发到群里做刷单任务的，一单佣金是两块钱！”

    “你们想想，这种刷单任务发到散户手里，一个人帮她刷一单，挣一块钱，那一个人一天给她刷十单，那就能挣十块！一个群里上百个卖家呢，老实讲，靠自己开网店挣钱，有时候一天还挣不到十块呢，帮她刷个单多轻松啊……刷足一个月就是三百块！抵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

    于幼怡皱起了眉头。

    “我去问了其中一个关系比较好的一级代理……结果你知道嘛，那个妹子，其实她真不是一级代理，她上面还有人，她都不知道是属于三级还是四级代理了，反正她领了任务回来，再转给下家，她收个一块钱的代理费……这也很可观了！”杜娟道。

    赵芳芳也皱眉道，“这简直就是在扰乱市场啊！幼怡，咱们的网站可得快点儿开起来……如果万物网再不正一正这种风气，真是没前途！”

    杜娟也道，“是啊幼怡，现在我混了好多个卖家群，而且还混到了管理员的地步，到时候只要咱们的网站通过的测试期，我就能带着他们过来……”

    于幼怡笑笑，把自己餐盘里的一只鸡腿挟到了杜娟碗里，“来，鸡腿先赏你！”

    众人都笑了起来。

    杜娟也笑了，用叉子叉起鸡腿吃了起来。

    温莉安还在纠结翁慧语刷单的事儿，就问，“……我还是不明白，翁嘉语这么疯狂的刷单，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她刷单了吧，可她的产品质量太差，就算有真正的买家去买，最终也是退货纠纷，所以她到底图什么？”

    默了一默，杜娟突然道，“哎，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代理妹子跟我，帮翁慧语刷单，虽然佣金高，但却是一个月一结帐的。就因为这个，所以好多人做不成代理。我认识的这个妹子，是因为她快结婚了……然后她把用来买婚房的都给垫上了！”

    “她跟我，就当是博一把吧！她发展了四十个下家，一个下家一个月能给她带来三百块钱的佣金，这四十个下家，她一个月就能挣一万二！到时候就能把她婚房的装修钱给挣回来……”

    于幼怡终于开了口，“你要跟她关系好，让她趁早收手吧！”

    “嗨，我跟她毕竟是通过网络认识的，确实也要好。我也不是没有劝过她，但也有可能……我跟她之间的友谊，还突破不过那一万二吧！”杜娟道。

    赵芳芳趣她，“……那你不去刷单？”

    杜娟不屑地道，“切！我根正苗红，才不会干那种歪魔斜道的事！”

    众人都笑了起来。

    杜娟也笑，过了一会儿，她认真道，“我也不傻！现在我不在给幼怡工么？而且还在受正统的培训！你们看，本身我的网店就在挣钱，然后我在幼怡这儿上着免费的培训课，还有工资拿！我干嘛要放着一份这么有前途、又有钱途的工作，还要花时间精力去赚她那个钱？”

    于幼怡也认真点头，“我也知道我终于有多亏了……”

    杜娟、赵芳芳和温莉安抿着嘴儿笑。

    于幼怡话风一转——

    “所以，我决定了……杜娟，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把《营销策略学》这本书给磨透，下周一二三这三天的中午和晚上，由你来主讲！”

    杜娟一愣。

    赵芳芳和温莉安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拼了啊！”

    杜娟发出了一声夸张的惨叫，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啃鸡腿，一边啃还一边道，“我要奋起啦！那本书有三百多页！！！还难得要死！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顶级学霸，还要我这个中等学渣来献丑……哼哼，但是我杜娟是不会认输的！我一定！要让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哼！”

    赵芳芳逗她，“你是想让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敢相信，你给我们讲解的，居然是《营销策略学》这门学问么？”

    温莉安被逗得前俯后仰的笑。

    “哼！我要是能全部解完呢？赌不赌？赌不赌……两只鸡腿，哼！”杜娟气呼呼地道。

    赵芳芳笑得眼儿弯弯，“赌！再加个茶叶蛋！”

    “成交！”

    看着自己团队里的女孩子逗趣儿，于幼怡也弯起了嘴角。

    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可到底哪儿不对劲呢？

    一时间，于幼怡也找不到正确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