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无常鬼言戏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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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内众人都被赵菁芜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齐齐转身望去,就见她哭得凄哀,双肩随着一声声抽泣簌簌颤抖。

    “呀”钟祈之率先反应过来,心疼地皱起了眉,忙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去,柔声安慰道,“不哭,菁芜妹妹不哭湛卢那浑子看着就不聪明,妹妹神仙一样的人儿,怎么能跟这种人置气呢?”

    “喂,我可都听见了!”湛卢理不直气不壮地声抗议了一句。

    钟祈之干脆利落地无视了他,打开折扇,为赵菁芜轻轻扇着风,又想些什么,赵菁芜却扭过身去,不耐烦道:“你走开!”

    钟祈之对这句轻飘飘的呵斥充耳不闻,又死皮赖脸地凑到她身边,一脸严肃道:“这话我可不是随便乱的,菁芜妹妹有所不知,时候我听我娘过,夜里过了子时可是万万不能哭的。尤其是在深山老林里,那哭声能引来无常鬼,细眉细眼,白面无须,专抓孩子和漂亮姑娘!”

    “表哥!”赵菁芜被他吵得心烦,一跺脚,躲到沈青阮身后,“你能不能把这个人赶出去,烦死了,我不想听他话!”

    “不想听我话?”钟祈之不慌不忙地摇了遥折扇,“我看不是不想听我话,而是听了我的故事,害怕了吧?”

    “我怕什么?”赵菁芜的声音从沈青阮身后传来。

    “当然是怕那无常鬼了!”钟祈之忽然鬼叫一声,还作势向前扑了扑,“我听那无常鬼可是挑剔得很,寻常娘子根本不放在眼里,非要那天姿国色的第一美人!我仔细一想,哎呀,那的可不就是菁芜妹妹你吗?此事大大不妙,妹妹你可千万心藏好了,万万不能再掉一滴眼泪下来。免得被他寻到了,要将你拉回去做娘子呢!”

    “满嘴胡吣!”赵菁芜嗔了一句,却心地从沈青阮肩上探出一双眼来,“表兄在此,谁敢来抓我?我可警告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我我我我的嘴巴怎么不干净了?”闻言,钟祈之一脸愤懑,指着自己的胸口满屋子问道,“你们都来评评理,菁芜妹妹明明就是天姿国色的第一美人,我不过是了句实话而已。怎么,现在是连实话都不能了吗?”

    “呸!”赵菁芜轻轻啐了他一口,面色却缓和了些,“别胡八道了,哪里来的什么无常鬼,我看非分明就是你在捣鬼!还细眉细眼,面白无须,这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诶?”钟祈之忽然瞪大了眼,煞有介事道,“妹妹可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在下在妹妹面前还真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啊!”

    “你又在胡些什么?”赵菁芜轻轻蹙起了眉头。

    “无常鬼呀!”钟祈之道,“在下在家乡一直有个绰号,就叫做白面无常。你不相信,那我扮给你看!”

    着,他将折扇在腰间一别,双捏住面颊,眼睛一翻,吐出一条又红又长的舌头,隔着沈青阮对赵菁芜“咧咧”几声。

    “啊呀!”赵菁芜惊了一跳,慌忙缩到沈青阮背后,拿额头抵住他的背心。

    沈青阮低低一笑,转过身去,将她拉到身前。赵菁芜兀自不敢抬头,贴着他的臂,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沈青阮微微一笑,低头道:“芜儿别怕,他是逗你玩的。”

    钟祈之也笑道:“是呀是呀,在下方才是故意扮丑逗妹妹玩的。妹妹再抬头看看,那无常鬼已经走了,现在眼前只有一个白皙清俊的少年公子,那叫一个风流倜傥,举世无”

    “呸!”赵菁芜终于从沈青阮的衣袖上抬起头来,又对他啐了一口,接着却忍不住轻轻笑了。

    “哎呀呀,真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呀”见状,钟祈之一打折扇,连连赞叹道,“在下自京城而来,途径城池百座,乡野千里,见识过美人无数,却从未有哪一位能如菁芜妹妹一般,惊为天人啊”

    “行了,”沈青阮打断了他,“恭维得过了头,就是画蛇添足,惹人厌烦了。”

    “这”钟祈之进屋后第一次与他对视,不知为何,竟似有些难为情。

    他搔了搔后颈,笑道:“那是!若论起讨女子欢心,在下在沈兄面前只能算是巫见大巫。既然沈兄如此,那必然是有理的。”

    “嗯?”凌萧在心中疑了一声,抬起头在两人面上扫了一眼。

    沈青阮没理他这句戏谑,转眼看向湛卢,道:“你呢?”

    “我我没谎,她明明就是”湛卢不服气地瘪了瘪嘴。

    “她是什么,不是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岂由得你随意指摘?我之前教你的,你全都混忘了吗?”沈青阮不豫道。

    湛卢被他斥责,不由委屈地低下头去。

    见状,沈青阮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谆谆道:“言语伤人胜却斧钺,斧钺之伤犹可愈,言语之痛却难平。你与菁芜也认识了十几年了,难道就忍心看她伤心难过吗?”

    “不忍心。”湛卢不情不愿地声道。

    “什么?”

    “不忍心!”湛卢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那还不”

    “对不住!”沈青阮一句话还未完,湛卢忽然对着赵菁芜的方向大吼一声,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只见一方薄唇抿得死紧,双颊已经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

    室内静了一瞬。

    “得了吧,我可不敢受你这一礼!”半晌,赵菁芜轻嗔道。

    见他窘迫,她又缓了语气,叹道:“你性子梗直本不是坏事,可也不能拿话往人心窝子里戳呀!这次好歹是我,哭一场,骂两句也就罢了。若是遇上旁人,少不得要跟你较真,那你可不要吃亏吗?”

    湛卢垂着头,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湛卢?”见状,沈青阮提了一句。

    “我知道了。”他抬头觑了自家公子一眼,又看了看赵菁芜,“我不该那些话让你伤心,以后不会了。”

    “哎呀呀,皆大欢喜,皆大欢喜!”钟祈之欢乐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