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在那里》上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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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也没那么严重吧?”周承弋抠了抠手指,有些心虚,连语气都弱了许多,“朝廷又不搞扫黄。”

    房观彦总是从他口中听到些陌生的词语,倒也习惯了直截了当的询问:“何为扫黄?”

    周承弋解释了一番,房观彦听懂了,却是道,“秦楼楚馆之类地方确实并不受击,官员中狎妓者不在少数,前朝时期甚至设有专门的官妓,皆是曾经世家大族中女子,不可谓不可怜,因此高祖登位时便废除此项。”

    官妓虽废,那些放浪笙歌之所却并未取缔,背后更有官家扶持。

    然则不扫黄,不代表被视作污秽之物的东西能够光明正大的在市面流通,就算是买卖这些,也多是私底下做成的交易。

    “你这般刊载出来,那些酸腐儒生估计又要骂你了。”房观彦本是笑,话一出口又觉得心疼。

    周承弋本人觉得无所谓,但看着对象眼中的情绪,耐着性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宽慰道,“反正自我写文开始,便少有不挨骂,平静反而叫我不安了,所以你不必如此担心。”

    房观彦失笑。

    周承弋有些好奇的道,“你符谦会不会刊载?”

    “会。”房观彦的肯定,“凡止戈之作,天下求着无数,他素来秉持内心,不因题材受限而停下,且萧国并无律法规定不可以刊载。”

    换句话便是国家律法不完善,并没有规定那种书刊载那种书不能刊载,符谦看的清清楚楚,他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周承弋嘴唇紧抿,有个的梨涡若隐若现,他嘟囔道,“竟然是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不应该是我的文好看到他情愿违反规则也要刊载吗?”

    “我写的明明那么好!”周承弋着暗戳戳的觑房观彦的方向,观察他的表情。

    房观彦:“……”他总觉得这个好,指的不是文笔而是里面其他的东西。

    周承弋见他沉默不答,故意凑上去追问,“我写的难道不好?”

    房观彦默默的端起一盏茶饮尽,这才微红着脸吐出一个“好”字。

    -

    那边柔情蜜意,而这边分成两批次的稿子先后进了京。

    符谦第一回 收到从北边寄来的稿子时可以是分外高兴,毕竟这是周承弋时隔数月后写的稿子。

    《他在那里》的风格总体看起来有些瘆人,像狐梦第二卷 偷生,带着浓厚的悬疑鬼故事色彩。

    在星海流横空出世之前,武侠和神灵鬼怪的通俗是坊间最受欢迎的,读者多,受众广,同样也是千篇一律重灾区。

    《狐梦》按照大范围分,便属于神灵鬼怪类,然则新颖的在于叫人见之忘俗的写法,以及设定。

    这个题材虽然也比以前弱势不少,却还是属于热门题材,各大书坊都是公开收的,相对而言比武侠的待遇好许多。

    毕竟江湖风云能写的东西基本都写了个遍,很难在其上推陈出新,而神灵鬼怪类题材,却有着无数可能,以前被封闭的想象力被周承弋用文稿直接暴力敲开,如今能在市面上流通的,基本都有着新鲜的东西。

    符谦对这篇新文很满意,同时也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不会写重复的题材。”

    他声嘟囔了一句,便叫人将这开篇的一万字拿下去,准备刊载。

    虽然瑞王殿下在连载《易宸昼的未来日记》时有拖稿的前科,但现在房观彦也在一块,他还是愿意相信一次的。

    事实证明,瑞王殿下还是很值得信任的,没多久符谦就收到了第二份稿子,厚厚的一沓,足有三万字左右。

    然而符谦的好心情到看到稿子内容时戛然而止。

    驿站送来稿子的时候已经很晚,骆异原本都下了班,但符谦一收到稿子就派了下人去他府上请,他顿时紧赶慢赶的跑过来,就瞧见符谦一副呆滞模样。

    “怎么了?难道后面的剧情十分精彩?”骆异身为长安书坊的总编纂之一,自然是看过《他在那里》的稿件的,登时迫不及待的上前。

    他拿过稿子,放目一望,眉头微微皱起,又舒展,又皱起。

    当看到里面的那些劲爆场面时,骆异当真面红耳赤,用力闭上眼揉了揉,再睁开:……很好,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变。

    他猛地翻到文章的开头和末尾,确定文名旁边的一行确实是止戈两个字,盖的章也确实是私印。

    “这是什么?这是有人借止戈之名在戏弄我们?”骆异不可置信的问道。

    符谦看向他,半晌才开口问了句,“我现在不刊这本书还来得及吗?”

    “你清醒一些,第二期明天就发售。”骆异毫不客气的拆穿他的妄想。

    -

    如同房观彦所,西域使臣团已经到了极限,拖了两日后便同意了签署条约。

    其实有很大一个问题便是,马上就要过冬了。

    北方冷的日子很长,从十月一直到来年三四月,都会是能有人冻死。

    北胡和西域都在草原,草原的冬天非常难过,西域相对而言便好多了。

    一是因为西域有炭,开采效率低下但能自给自足;二是西域在保留放牧的同时吸纳了中原人的想法,城池的建设比北胡更上心;三则是西域行商发达,每年都与沧州交换不少过冬物资。

    而如今天水城沦为谈判条件,西域的能用的煤矿减少一座,还是最大的一座;交换物资就更被想了,想在双方虽是已经都歇了兵戈,可倒下的尸体并没有就此消失。

    和西域签完条约,萧军翌日全体撤离白云、溯云两城,平原马场归了他们,里头现在已经养成年等卖的马匹大约有两千多,低价优先出给钟离越。

    这可把钟离越高兴坏了,这些日子也不板着脸了,见人就咧开嘴笑。

    ——当然,这反而是把手下人给吓坏了,天天问沈娉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了。

    而无论沈娉回答多少次“没有事”,都鲜少有人相信。

    按理合约签完应当是喜事,房观彦却病倒了。

    周承弋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烧的有些不省人事,赶紧叫人请了御医来。

    沧州疫情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和治疗,患病人数逐渐减少,现在大家基本都能正常出行了,但这不代表不会再有人感染,正是担心这种情况,因此一点感冒发烧都不能携带,御医们几乎成为了乡野的主治大夫。

    来的人周承弋恰好见过一面。

    便是之前沧州疫情刚刚爆发,他点了人一同去长安书坊取了书的那位段知章段御医,这位御医后来还是医疗团队的总负责人。

    研究出合适的药品,这位段御医和沈崇沈御医两位领头者功不可没。

    “没什么大碍,只是先前一直绷紧,今日终于松了,便病了起来。”白了其实就是之前压力太大了。

    周承弋自然知道房观彦的压力来自于哪里。从出使沙蛮开始,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如今终于是停了,至少百年内边关都不可能再起兵戈。

    所有事情都正式告了一段落,房观彦顿时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周承弋送走段知章,叫人把药草煎了,又了水来给房观彦擦脸。

    “怎么就这么傻呢,什么事情都埋在心底,连我也不。”周承弋着没忍住捏了下房观彦的脸颊,“睡着的时候也这么乖巧。”

    一晃入十月,一场大雪来的又急又迅猛,一个日夜未曾停歇,放眼望去尽是银装素裹。

    北方多雪灾,一直下个不停可不是什么好事,所幸翌日清时,艳阳高照,外头飘扬的雪已然停了,钟离越派了数千将士去除雪,同时解救那些被雪堵住了门无法出来的倒霉百姓。

    周承弋推开窗,看着外面的足有腿高的雪,搓了搓手哈了口热气,对屋子里的人笑道,“这里的冬天比长安的冷多了,雪也来得早来得大。”

    “咳咳……”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压不住的咳嗽声。

    周承弋立刻就把窗户关上了,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暗下来不少。

    “感觉还好?刚刚起了风,应该及时关上的。”周承弋绕过屏风走过来,看着房观彦咳红了的眼睛,神色很是懊恼。

    房观彦靠在床头,眉头很是不舒服的皱着,话声音也嘶哑,努力压制着喉咙口的痒意,“我也想出去看看雪。”

    “等你痊愈了,我们不仅去看雪,雪仗都行。”周承弋伸手将他轻松的摁回被窝,自然的给他理了理头发,“北边的冬天很长,这才刚刚开始,不用着急。”

    房观彦也确实感觉到昏沉,躺回去没一会就睡着了。

    房观彦这场风寒来势汹汹,许久才好起来,周承弋也真的信守承诺带他出去雪仗。

    玩的很开心,开心的代价便是,房观彦好了,周承弋又开始病了。

    不过这个显然没有房观彦的严重,只是鼻子不通,流鼻涕,便连咳嗽都没有。

    这日周承弋收到周承玉的密信,他展开一看。

    “原来是新一年科举来了。”今年大事频频发生,先帝没了,朝堂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后来其他州府应召入京,能补的位置都补上了,补不上的就算等这次科举了。

    而这事就算不公开表露,稍微聪明的也能想到,因此可想而知今年的科举会是多么的惨烈。

    周承弋感慨,再往后一看,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周承玉以百官忙的不可开交为理由,诚邀周承弋做出题人,其他科目只需要出两三个题目,而算数却是全权负责。

    作者有话要:  剧场

    周承玉:朝廷需要人,大家都挺忙的,请四哥出个题吧。

    周承弋:开始思考函数数列位移立体几何……

    举人们:……?朝廷想我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