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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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景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里,看见她后即刻走了过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声音冷得让吴娘子后退了几步。

    伸手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更加生气了,“南归呢?”

    南归和七姗姗来迟,了解情况后一个去马车里取干净的衣服,一个扶着乐妤去寻房间换衣服。

    凉亭火势已被扑灭,陈掌司大怒,放言要彻查此事。

    众人集聚在正堂,陈时懿还在一抽一抽的哭泣,仿佛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谢荪与李城尉则是一脸懵,先前还好好的在前院议事,突然花园里起火了,一帮人匆匆忙忙赶过去,可既然人没事,他们留着这也是于事无补。

    陈府里下人几乎都到了,正在一个个问话排查呢。

    乐妤祸从天上来,刚换好衣服一进门,就被跪在地上的一个丫鬟指着:“就是她,我在假山附近见着她四处转悠,一定是她,想害姐!”

    堂里几人都齐刷刷看向乐妤,大多人眼里都不敢置信,可是问了这么多人,只有这个丫鬟出自己见过有人出现在附近。

    宋景朝她招了招手,然后看着跪在中间的丫鬟:“你可认清楚了?”

    “是,我不会认错的。”丫鬟斩钉截铁。

    陈时懿狠狠看向乐妤:“你这恶毒妇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卫夫人,你到底为何要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 陈夫人一边安抚着陈时懿一边。

    乐妤看向宋景,摇摇头,表示不是她做的。

    这一家人也是搞笑,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给她定了罪,何况她且也算得上是陈时懿的救命恩人,就这样被诬陷。

    当时众人只顾围着被救出来的陈时懿关心,只有吴娘子注意到她身上是湿的,但是乐妤此刻看向她时,她即低下头去,显然不想为她些什么。

    后来又有一两个厮自己赶到凉亭时,就只看到凉亭外只有这名夫人和姐,言辞虽然模糊,但也隐约表明是乐妤救了陈时懿。

    虽然话语不似先前那名丫鬟那么肯定,但陈夫人已经自由联想起来:“卫夫人,你放了火又救了人,是想我陈家欠你什么吗?”

    这样着,连陈掌司也看向宋景。

    如若事情真如下人所,那卫家这一手段也算高明,如此一来,陈家当真欠了卫家一个恩情。

    站在谢荪后面的谢葵此时脸上已经充满了笑意,她应该也是没想到,这件事不仅把自己彻底摘出去了,还会这样发展,只等着看好戏。

    可是乐妤的眼光扫过来,和她对视了几秒,让她不由心里害怕,心下一想,添油加醋道:“是啊,当时我与陈姐姐看完她新买的胭脂,她便累了要睡会,还驱散了身边伺候的丫鬟,我离开时也看见了蹑手蹑脚的卫家夫人……”

    谢葵一顿,低头装着擦眼泪,再抬头时已经一脸悲戚,“陈姐姐,我若是不离开,多留意一下便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卫家夫人天仙似的面容下竟藏了那样的想法。”

    陈夫人听完:“不怪你,只怪了别人生了龌龊心思,还好我女儿没事,不然……”

    “好了。”坐在主位的陈掌司断了她,朝向宋景,“卫公子,你有什么可的?”

    宋景正想话,被乐妤拦了,并给了他一个“我可以”的眼神。

    乐妤走到中间,居高临下看着指证她的丫鬟:“你是伺候陈姐的丫头?”

    “是。”

    “你你看见我鬼鬼祟祟,那敢问我当时可是唤了你一声?”

    “我,我记不清了。”丫鬟有些胆怯。

    “先前还记得清晰,现在倒是记不清了?”乐妤一笑,“那我问你,你可认识她?”

    乐妤指着谢葵身后的丫鬟。

    丫鬟眼里有一阵惊慌,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菁时常跟着谢姐进府,我们自然相识。”

    乐妤又看向谢葵与菁,那眼睛仿佛要把人看穿似的。

    从容开口:“菁?最近家中需要钱吧?否则也不会昧着良心去做这种事,若是陈姐真去了,那你可是要遭天遣的。”

    谢葵与菁俱是一惊,菁急忙摇头,“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卫夫人无凭无据,莫要含血喷人!”谢葵把菁护在身后。

    眼看着乐妤将矛头指向谢葵,吴娘子与谢荪忍不住了,谢荪怒目而视:“卫夫人自己做的事,休要拖别人下水。”

    吴娘子也:“是呀,葵儿与时懿交好,怎么会做出伤害时懿之事。”

    连陈时懿自己也不敢相信,信任地看向谢葵,“绝对不是谢葵,我亲眼看着她们走的。”

    “我又未是谢家姐,诸位不必惊慌。”乐妤转身坐回宋景旁边,“只是我在假山后听到有人在谋划什么,一时好奇跟了过去,才发现菁偷偷走到凉亭里,弄倒了烛台,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菁脸色刷的一声变白。

    谢葵争辩:“你是菁,可能拿出证据来?这样空口无凭的,谁会信你。”

    “不信我,那就信一个丫头?”乐妤言语讽刺,“好歹我还救了陈姐,陈掌司与夫人不言一句谢就罢了,现在还听信人谗言,冤枉好人。”

    几人各执一词,众人面面相觑,正堂内有一瞬的安静。

    乐妤又:“噢对了,当时另一名女子我瞧着是躲在了凉亭外的竹林后,现在应当还留有脚印,掌司尽可派人去查探一番。”

    谢葵彻底慌了,立马:“脚印算得什么证据,我与陈姐姐脚量相当,难不成还是陈姐姐自己害自己不成?”

    乐妤瞟了她一眼,又看向陈掌司:“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于是众人齐齐起身,移步花园。

    乐妤信誓旦旦,倒是让谢荪有些怀疑自家女儿了,于是特意落在了后头,问谢葵:“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谢葵哪敢答呀,眼见就要东窗事发,眼里已经含了泪,嘴上仍坚持:“爹,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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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晚间,但陈府处处挂着灯笼,亮如白昼。

    凉亭此刻还在冒着青烟,损毁惨重。

    众人已经到了那丛竹林边上,有下人提了灯笼心照探过去,果然在根茎湿润处发现几个脚印。

    平日谁会来这偏僻的地方啊,就算经过也不会特意往根茎里躲呀。

    因此,陈家已信了乐妤的话几分。

    还未验证那脚印是否是谢葵,陈时懿已然愤愤看向谢葵:“谢葵!真是你!我平日待你那样好,你为何要害我?”

    谢葵连忙拉着陈时懿的手,“陈姐姐,不是我,你们不要听她乱讲!”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那边的下人们已经从离竹林边侧找到了一个香囊,拿过来一看,谢葵脸色当场变白。

    陈时懿也认出来了,“还不是你,这不就是我前些时日送你的吗!”

    谢葵仍是不认,不断着:“不是我,有人害我,对,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谢荪见状,还有什么不懂,可是这件事死也不能认啊。

    “陈掌司,我看此事还有诸多疑问,不能光凭妇人一言两语以及这莫名出现的香囊就定了葵儿的罪啊。”

    “是呀,光凭一个香囊就定罪未免仓促了些。”吴娘子。

    陈掌司深深看了一言谢荪,思考了一番过后道:“确实如此,左右时懿也无事,不过这件事仍旧是要好好查。今日本想聚一番,可现下……”

    李城尉连忙拱手:“我们时日良多,无妨,只是这事定要抓出幕后栽赃陷害之人,还陈姐一个公道。”

    几个男人就这样想着轻轻放下,谢葵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可陈时懿不服,还想点什么,被陈夫人拉住了。

    另一个不服的还有宋景,一直沉默不言的他出声了,“陈姐需要一个公道,可内人也想要一个公道。”

    众人惊疑看向他。

    只见宋景朝人群外的沈惴了个手势,沈惴连忙把刚刚想要溜走的菁押了上来,让她跪在中间。

    宋景低身蹲在她前面,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额,语气森然:“就是你,害的人?”

    菁吓得直哆嗦,但嘴里仍是否认。

    宋景站了起来:“你不也无妨,只是你家命悬一线的老母亲怕是不好过了。”

    菁慌了,拉扯着宋景的衣摆,很快被踢开。

    “这件事跟我母亲没关系,别,别伤害她。”

    “只要你,我不伤害她。”宋景答应下来。

    菁看了一眼谢葵,谢葵急忙喊:“卫公子,你这是屈成招!菁,你怎么能信他,你若是害我,就不怕得报应吗?”

    宋景给沈惴去了个眼色,也不管谢荪与吴娘子还在,沈惴直接捂上谢葵的嘴,不让她话。

    随后宋景不知道低声在菁旁边了什么,菁直接向谢葵所在磕了个头,然后一五一十把事情给讲了出来。

    “没错,卫夫人所言句句属实,是我把烛台弄倒了,才让凉亭起了火,也是我用了银子驱散了花园周围的人。可这都是姐让我做的啊,姐,若是我不做,我先前预支给我母亲治病的例银,以及姐是好心补贴我的银子,都成是我偷的!”

    菁越越委屈:“姐了,要是出了事有她担着,让我放心。可是这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也不敢的啊。”

    事实摆在眼前,众人不得不信了,陈夫人指着菁又看向支支吾吾想话的谢葵,“你们!你们简直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