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了断
可不知为何,刚完就掉了金豆子,也不是委屈,也不是感动,到底怎么了乐妤也不清楚。
宋景抬手帮她擦去泪珠,又觉得不够,双手改为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这下乐妤惊了,也不敢再哭,任由着他动作。
辗转研磨,温润炽热,乐妤感受到他的心翼翼和珍重,轻轻回应他。
宋景一只手伸向她的后颈,把她按向自己。
他的鼻息粗重,乐妤心抵着他的胸口不敢乱动。
直到乐妤呼吸急促,宋景才放过她。
乐妤双唇红润得能滴出血来,吹弹可破的脸也蒙了一层粉,眼神被他亲得迷离不已,宋景喉结滑动,生生抑制了心里的欲望。
“元元。”
乐妤低低“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你快些想好不好?”
她想应他,可腹中一阵翻滚,不适感再度传来。
乐妤皱着眉,背过身去,手抚着肚子。
“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晚上吃多了。”乐妤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软软糯糯。
但也感谢自己吃多了,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宋景。
宋景的手探了过来,“我给你揉揉。”
“不用,没事,等会就好了。”乐妤连忙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下一步动作。
“那我去叫大夫。”罢就要起身。
这更加不行了,“夜半三更的,大夫都睡了。”
宋景复又躺下,不管她的推拒,直接伸过手去,隔着薄薄衣料一圈一圈揉着。
大概是太舒适了,乐妤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宋景看着呼吸绵长的人,不由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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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的时候宋景已经不在。
七进来伺候的时只看见呆呆坐在床上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凑近一看才发现她满脸通红,七急忙上前想摸她额头,“公主是不是还不舒服呢?”
乐妤推开她,装作平时的样子:“没有,已经好了。”
“那怎么脸色这样红?还是请齐大夫来一趟吧。”
乐妤加重了些语气,“都没有了。”
七尚在情况外,乐妤已经自顾下床,净了面后去用早膳。
七边伺候边拿出几张银票:“公主,这是已经存了的银票。”
乐妤不免想起昨夜宋景的话,也不知是七办事不牢靠,还是宋景手下的人太过精明。
“放着吧。”喝了几口白粥后又:“剩下的不用再存了。”
“啊?为什么呀?”
“你呀,早叫你心点不让人知道,可我看落英轩里连天伯都知晓了。”乐妤嗔她。
七一慌,“公主,我……我不知……”
“好了,没怪你。南归呢?”
“可能在厨房,我去唤她。”七自知犯了错事,急忙跑开。
先前叫南归查蒋家的事,不过是因着南归到底是宋景的人,手段消息都多些。
七却先回来,“公主,南归在弦惊堂呢,等会就过来。不过公主怎么用上南归姐姐了?这样您要做什么,驸马不都是能知晓吗?”
“他手长脚长的,有什么能瞒得过?再,也不是秘密,他知不知道没多大事。”
七听到这里,又想到公主好不容易交代给自己办的事,却办砸了,不由得愁上眉头。
乐妤见了直戳她眉心:“都了不怪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哈。”
七立马精神,冲乐妤嘻嘻一笑,转到身后去给她捏肩。
南归很快到了:“公主,蒋家确如吴氏所言,蒋老爷子病得不轻,脑子时好时坏,怕是挨不了多久了。蒋大爷现下还在牢中,犯的事本也不重,可硬是在牢里待了两月,事情有些蹊跷,正在查。”
“蒋家辈没什么出息,既无官职又无营生,现下家中的两个支柱都倒了,还整日只会在家里坐吃山空。这几日吴氏到处求人,可每家见了她都关门闭户,无人施以援手。”
“吴氏不是皇商吴家人吗?怎么也这样穷困?”这个消息还是蒋氏在的时候与她提起过的,吴氏手里银钱多,一家人都得看她的脸色做事,连蒋老爷子也不例外。
南归继续:“吴氏只是吴家一个庶女,地位不高。好几年前蒋家没落后,吴家就与她断了联系不再往来。听闻前些日子也去吴家求了,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
这么看来,这个吴氏还是能屈能伸,为着蒋家吃尽了苦头。
可乐妤仍不免为这家人感到悲哀,若是蒋氏安好,怕是会被他们追着吸血罢。
“嗯,那便继续查查那桩案子,不过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衙门里不干净的人想趁火劫,这两日新府尹上任,这蒋大爷应该也快能出来了。”乐妤。
思考了一番过后,乐妤对两人:“等会你们随我去一趟蒋家,七,带些银子,不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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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蒋家,乐妤实实在在被吓了一跳。
蒋家好歹也曾经是京城勋贵,怎么如今落魄成这般?
院子不仅靠着城郊,且能用得上“破”这个词,一扇掉了漆的木门前尽是落叶杂草,透过矮矮围墙能看到里面就四五间房,都是一片破旧气象。
七上前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里头才传出来些动静,一个七八岁童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着陌生又华贵的乐妤几人不知道该些什么。
七对这童:“你是这家的人吗?去通传一下,长安公主来访。”
童倏地跑开了,留下木门吱呀吱呀作响。
没过一会,吴氏出来了,见了乐妤并未给什么好脸色:“长安公主这是来看笑话了?可满意你看到的?”
“母亲常,善恶自有天知,我如今总算明白。”乐妤上前几步,“夫人得不错,我娘亲良善,见不得自己的父亲遭报应,所以我来了,怎么,夫人不欢迎?”
吴氏仍不忘在相府受的耻辱,如今又在自家门口被刁难,吴氏脸上这会是一阵黑一阵白。
乐妤又:“乐妤还想跟蒋老爷子蒋家大爷的事,夫人不请我进去么?”
吴氏咬着牙,恨恨看向乐妤,可身子却侧了侧,给她让出道来。
院子里果然如同外头所见,依旧是一贫如洗。
吴氏把乐妤领进一间耳房,门一开,一股难以言语的药味混杂着不知名味道传了出来,明明白日里日头正亮,可耳房却暗无天日地没一点光,一片死气沉沉。
乐妤掩了口鼻走进去,床上躺着个老人,见有人进来,支支吾吾出声。
吴氏一脸嫌弃,也并未多靠近,隔了老远大声对他:“老爷子,这是姑子生的女儿,来看你来了。”
“女儿?噢,是,我还有个女儿,她如今如何了?”
乐妤忍着,走到床榻前,用他听得到的话:“老爷子,你可还记得媛娘?”
“媛娘?媛娘是谁?”
“是你口中的女儿啊,当初你过的,你没脸认这个女儿,还记得吗?”
蒋老爷子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里了,哪会听得懂乐妤在些什么。
“如今你也很快下去见母亲了对不对?”
蒋老爷子这句话倒是听懂了,疯狂摇头。
乐妤接着:“不想下去啊,也行,那你到我娘亲坟前道个歉,若是她原谅你了,我就给你请个大夫,如何?”
蒋老爷子又点头又摇头,口里直喊着“媛娘”。
吴氏算是知道乐妤今日为何过来,果不其然,乐妤出了门之后即对她:“夫人若是懂我的意思,那便收拾收拾随我去见我娘亲罢。”
蒋氏的坟地原安置在乐家祖坟外,乐妤回京后就迁了出来,特地寻了处风水宝地。
帮与不帮蒋家对乐妤来其实无所谓,只是蒋老爷子与吴氏当年对蒋氏所作的事终归要有个了结。
吴氏让几个辈把蒋老爷子搬上了车,蒋家儿子问她:“娘,这是做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 吴氏看着前头已经离开了的马车,自言自语着。
“娘亲?”蒋家儿子又问了一遍。
吴氏移回视线,对自己儿子:“等会记着,不许乱话。”
完就上了马车,蒋老爷子还是有那么一会清醒的时刻,她可不能让将老爷子坏她的事。她们一家子都在别人手上,磕个头道个歉算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吗。
乐妤已经差不多半年没来看蒋氏,可坟前干净,没有杂草。
掩下思绪,朝扶着蒋老爷子的吴氏看过去。
吴氏意会,在蒋老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慢慢松了手。蒋老爷子没站稳,趴坐在地上,朝墓碑伸手,慢吞吞道:“媛娘?”
也不知吴氏使了什么法子,蒋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倒没自己有什么错,只是在回忆着蒋氏时候,多乖巧,多可人。
吴氏不同,透过余光看了一眼乐妤后,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姑子,嫂子对不住你,当年是我错了,不该那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我也甘愿!”
才完,又叩了三个,是替在监狱里的大哥,求姑子原谅。
蒋家辈已经看得惊了,可记着吴氏先前的嘱咐,并不敢妄动,一会看看站得笔直,神情难测的乐妤,一会低头与身边人交流。
吴氏一番动作后,谨慎看向乐妤。
乐妤也算自欺欺人了一回,至此,母亲和她与蒋家的关系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