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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暮成雪觉得此事十拿九稳, 正要起身离开时, 便听见身侧暮夫人随之出言:“不行!”

    暮成雪顿时疑惑开口:“为何?”她娘不是巴不得自己赶快嫁人吗?

    “你的嫁衣, 我还没准备!”暮夫人焦急道。

    “娘,这些我都不在乎的。”暮成雪一愣,随即飞快回答,

    “不行!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必须风光出嫁,绝不能亏待!”言辞肯定,半点儿都不退让。

    暮成雪一时语塞,张了张口但却不知什么好,最终无奈点头,“都听你的。”

    晚点儿就晚点儿吧,天大地大, 她娘亲开心最大。

    但她与满江红都没想到,这么一拖, 竟将临川王从山庄拖到了长安,亲自拜访到了暮将军府, 与暮家二老共同商议婚期之事。

    最终定在了六月初六,没别的,就顺溜。

    用暮成雪的话来,这场婚礼就是排面大, 很大,非常大。

    但也很累。

    暮成雪凌就被叫醒洗漱梳妆,半睡半醒间她痛苦的开口问了自家娘亲一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她娘亲特潇洒的就回复了她三个字:想的美。

    随后就放任三两女婢放肆折腾, 为她梳妆扮。

    当头上插满了发钗后,暮成雪终于体验到了身为女人的痛苦之处。

    而后便听见门外一阵敲锣鼓,紧接着便是有下人,新郎官来了,快将门关好。

    屋里的女婢纷纷笑着,有两个甚至要出去帮着堵门,暮成雪见状连忙叫来思齐:“你去看着点,别太难为人家。”

    思齐笑着应下,前脚刚出门不过片刻便又回来了,神色复杂对暮成雪回禀:“将...姐,满公子已经到了内院,但廖将军回来了...正亲自堵着门呢。”

    暮成雪眼睛一亮乐了,这臭子竟然收到信儿能赶回来,真不枉兄弟一场,够义气!

    不是,他堵什么门啊?

    “你去跟他,放满江红进来,我这些年来收藏的刀枪剑戟相中哪个给哪个。”暮成雪咬咬牙忍痛割爱。

    “是!”思齐闻言立马跑出去传信。

    这次,思齐回来的更快,进了屋子后直接苦着一张脸道:“那个,廖将军他两袖清风,不为身外之物所动,这是原则问题。”

    暮成雪一听顿时拍桌怒道:“我看他是欠揍!”接着,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便站在门口也不管廖元青能不能听见,直接冲着门口喊道,“廖元青!你要今儿坏我亲事,明儿我让你爬着回边疆!”

    思齐:...

    没过多久,廖元青的声音也传来了:“暮成雪!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二人互怼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虽话是这么,但事实证明,暮成雪的这一嗓子一九十分有效。站在门口不过一会儿,便在门缝中见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身后跟着一帮人朝自己这边而来。

    见状暮成雪赶忙跑回自己床上坐下,慌张整理衣摆,顺手再将盖头蒙上。

    门被人推开的声音,而后便是一人走到自己身前,弯腰伸手拿起暮成雪手边的红色绸带,柔声道,“我来接你了。”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体验嫁人,一路上暮成雪都十分紧张,以至于越紧张她越饿。

    “咕噜噜——”

    满江红离得近,听见这一声后没忍住乐出声来。

    暮成雪也怪不好意思的,但也不能怨她,毕竟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她真的还没吃任何东西。

    “饿了?”满江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问道。

    “有点。”暮成雪委屈巴巴。

    “等一会偷偷给你拿吃的。”满江红轻声安抚,步子倒是加快了几分,想要快些将人送上花轿休息。

    暮成雪知道他的意思,也跟着加快脚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即使盖着盖头脚步也能跟得上。

    满江红见她走得快,还以为她是等不及了,便又快了些,暮成雪随之...

    周围跟着的众人见着两位新人从出了屋门开始,便刷刷刷的直往前走,好似脱了缰的野马...

    这...廖将军的好像是真的?暮家姐当真恨嫁?

    满江红扶着人上了花轿时,趁机往她的袖子里塞了一包不知何物,等到敲锣鼓仪仗前行,暮成雪这才放心的拿出开,随即乐了。

    油纸包裹的赫然两个米锦,这是她当初给满江红点的吃。

    虽然满江红的宅子就在将军府不远处,但因为满江红有意使得轿子行的很慢,时间足够暮成雪将点心吃完。下了轿子,地上前后两人接铺红毡,使得暮成雪脚不沾地,随后便是跨马鞍,走火盆,最后便是拜天地。

    满江红在长安的亲人熟人不多,因此婚宴中大多数宾客都是暮家的亲朋,远在陈朝的陈言疏与廖瑟瑟一早便将礼物与祝福信件一道送来。

    暮老将军举着酒杯,一边受着宾客的恭喜,一边笑拍自己的将军肚甚是高兴,自家人多,也不用担心自家闺女被人欺负了去。

    临川王则在与暮老将军交谈过后便回到房间休息了,毕竟他身子骨不好,经不起折腾。

    暮成雪临进屋之前还不忘记对身边之人嘱咐,让满江红少喝点。

    索性,满江红也没让暮成雪一个人等得太久。

    虽然满江红已经尽力少喝,但架不住人多,一人一口他也有些醉了。被扶着进屋后,看着那龙凤双烛悠悠烛光都变成了四个影儿。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而后拿起桌上的玉如意走到床前,轻轻将盖头挑起。

    “困了?”满江红见她有些恍惚,关切询问。

    “没,我就是有点感慨。”暮成雪抬头,认真回答。

    “感慨什么?”满江红伸手替她一个一个摘下头上的发钗,以往唱戏时自己也带过,沉得很。

    “感慨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你勾到手了。”暮成雪笑着回答,虽然言辞轻佻,但语气破天荒得正经。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满江红反问,而后拿着手上的发钗返回桌前,继而又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刺绣香囊回道床边,将香囊递给暮成雪,“现在它便交由你保管了。”

    “什么东西?”暮成雪好奇接过,开便见香囊之中正是二人之合髻,拿出放在手上左看右看忍不住夸赞,“别,你这系的还挺好看。”

    “那是自然。”这句夸赞满江红收下了,接着拿起桌上的合卺酒递给暮成雪。

    合卺酒,夫妻共饮,从此一体,同尊卑,共患难。

    暮成雪将香囊收起放好,而后又接过酒杯,二人交杯饮下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褥子,示意满江红坐下。

    “天黑了...是不是该睡觉了?”暮成雪犹豫着开口。

    满江红轻揉眉心点头回答:“的确,今儿是累坏你了。”

    暮成雪见人如此关切询问:“可是喝多了头疼?”

    满江红摇头,“就是有点晕。”还有点热...

    暮成雪坐在他身侧,闻言思索片刻后靠近,继而蜻蜓点水般上前亲了他一口,又快速离去。

    满江红手指一顿,身上刚压下去的火被这一吻给勾上来了,酒劲上来看向暮成雪的眼神都有些迷离,“我们...”

    “我们开始吧?”暮成雪直接提议,这是新婚的流程,不论如何都应该完成。

    满江红闻言便不再压着自己,伸手将暮成雪揽入怀中,唇附在她耳边柔声问:“你当真准备好了?”看着她睫毛微微颤抖,生怕她害怕或者事后难受。

    “当然,本姑娘什么场面没见过?”暮成雪开口,豪言壮语...

    豪言壮语都在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卧槽!疼!”暮成雪大喊。

    不光她疼,满江红的膝盖也疼。

    为了寓意多子多福平安喜乐,他二人的床上被扔满了花生莲子桂圆,刚才坐在床边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如今整个后背都结结实实躺在床上,当真是极度酸爽。

    等到将被褥上的干果都抖到地上,二人对视都忍不住乐了。

    “继续?”

    “继续!”

    烛光摇曳,咳咳咳咳——

    次日一早,暮成雪悠悠转醒,待看清楚身边之人的脸后,默默又将自己盖进了被子里。

    活动了一下双腿,暮成雪委委屈屈想不明白,明明那温柔的一个人,昨晚怎么就那么生龙活虎?也幸好满江红一直关心着她,毕竟是第一次也没太过火,事后还贴心的带着她去洗漱,但最后暮成雪迷迷糊糊的也记不得太多了,但她现在依旧有些难受。

    讲真的,比仗还要累。

    “怎么不想起来?”满江红早就醒了,洗漱过后便靠在床上看书,时不时瞥两眼身边的暮成雪,心里便十分满足,一位内想让她多睡一会便没将人叫醒。

    “什么时候了?”被子里,暮成雪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快午时了吧。”满江红看了看外面的天,思索着开口。

    “什么!”暮成雪被子一掀当即惊叫,好的早起去给临川王敬茶,怎一觉睡到现在,“你也不知道叫我起来!”

    满江红倒是无所谓,“我了,不想你累着。”

    暮成雪坐起身来只觉得腰疼,闻言狠狠白了满江红一眼,“不想我累着,你早干嘛了?”

    满江红笑着起身,伸手将人从床上抱起后,对着她的唇轻吻一下讨好道,“下不为例。”

    暮成雪回想到昨夜之事本就害羞,再加上如今被人抱着亲,七荤八素迷糊着点头应下。但这一下在而后的夜里她便知道,自己还是太心软。

    作者有话:  婚后的满江红:“我真的就想抱抱你。”

    暮成雪:“如今你这句话,我不会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