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是下雪天不过生日
01
眼看日历一页一页翻到十二月,我的心情曲线图便逐渐走起下坡路。
娱乐圈里明星过生日那就跟老百姓过节一样隆重。
这么类比是夸张了。老百姓过节哪有明星过生日隆重?
大楼LED屏庆祝,地铁站、公交站广告牌宣传,微博二十四时热搜。美国总统候选人撕逼,都没这样的热度。
我不喜欢过生日。
因为我母亲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所以我的生日,就是我母亲的忌日。在我母亲的忌日里,我不喜欢别人为我大张旗鼓地庆祝。
别人为我庆祝,我不开心,那显得我没素质。可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无法开心起来。
我和我爸有这样的默契,于是每当我生日的那一天,我们父子俩,总是默默无闻地给我妈上柱香,然后默默无闻地吃两碗长寿面和红鸡蛋,之后谁也没理会谁。
可自从我当了艺人,尤其是皇族艺人,过生日成了每年的课题。
你想啊,这么个废物艺人,一年到头,也就这么点能上热搜的话题了,公司怎么可能会放过?
可我实在不想违背我活了多年来遵守的原则,所以我给自己,也给想对我生日祝福的人,立下了一个标准。
我出生的时候,天上正下着大雪。
因此,如果在我生日那天,正好下雪了,我就过生日。没有下雪,就不是我的生日。
我这样跟公司了,跟很多人了,也在专访、综艺、微博上都了。
没人理解我这个行为,大多认为我在立什么奇怪的人设。
后来我移居的城市,也就是公司所在的城市,从不下雪。所以我也顺理成章地从不过生日。
爱豆高一尺,经纪人高一丈。从我有了关于过生日的特殊言论后,每年我生日的时候,他就会让人买热搜:#蓝瞬洺今天不过生日。
各大广场的LED、车站广告牌,贴满我的大头照,附带文字:蓝瞬洺不过生日。unhappy birthday.
再后来,他又想出了几个话题:蓝瞬洺不稳定性生日。今天在北京是蓝瞬洺的生日,在广州不是蓝瞬洺的生日,在天津是蓝瞬洺的生日,在深圳不是蓝瞬洺的生日……
我对经纪人的操作,叹为观止。
02
孟韶洸算举办一个晚宴。他邀请了很多艺人和圈内人士来参加这场宴会,但是这场宴会是不公开的。
据,这场宴会,是为了庆祝第一届偶像运动会完美收官,并顺利定档。邀请的人,都是参加了偶像运动会的艺人、工作人员和投资商。
孟韶洸的这个宴会,从某种意义上来,救了我的命。
为了专心准备参加幕后大老板的晚宴,我那位装了一肚子骚操作的经纪人,今年总算能不跟我的生日过不去,多少可以节省一点公共资源。
转眼,到了我生日的这一天。
这一天,我和我的队员们都没有通告。我们只需要想着该准备赴晚上的宴会,该怎么在宴会上认识大佬、把握好机会就好。为了做好这些准备,经纪人让我们最好利用白天空闲的时间查一查那些投资商和前辈艺人的资料,了解一下他们的爱好,多储备点交际知识。
我有两个不知名队友,一向对经纪人唯命是从。想来不必经纪人提醒,他们早已投入无尽的社交学中。
可我一向不是上进的人。早上八点醒来,将晚上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挂好,接下去的时间,我便没事干了。
祝昶电话问我要不要喝酒。
我:“大早上喝酒,你什么毛病?”
他笑了几声:“好吧,我就是想跟你见个面。”
我看了一眼手表:“好啊,再过十个时。”
加泰电话问我:“时间还早,一起去健身?”
我:“健身房十点才开门。”
加泰默了一会儿,:“那我有两张电影票。”
“什么电影?”
“不知道。我看一下这个时间哪场电影有卖。”
“……”
逐雾电话问我:“瞬洺哥,今天可以上课吗?”
“你昨天的作文写好了?”
“没写,想去被你骂。”
我:“………………”
我拒绝了我这三位队友的见面请求。
老实,我不太想在休息的时间内见我的队友。看见队友,我就联想到工作。在休息的时间内,联想到工作,是件多么崩溃痛苦的事情。
03
我准备出门买个早餐,享受一下久违的清街头的烟火气息。
我失算了。出门戴着口罩,别烟火气,我连空气都闻不出是什么味的。
勉强透过视觉感受街头的市井气息,我来到了想念已久的那家早餐店铺门口,照例向老板要了一杯无糖的豆浆,一份玉米蛋饼。找到一个路人不注意的角落,我享受起了这朴实美味的早餐。
渐渐地,我吃东西的速度放缓了。我的目光被一家刚开门蛋糕店吸引过去。
蛋糕店里,忙碌的服务员的身影,让我觉得眼熟。有一会儿之后,我发现这个熟悉的影子,是白追。
原本靠外卖来维持生计的白追,现在当起了蛋糕店的服务员。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记得,我把他的音乐作品发给了那位金牌音乐人,而那位老师,也接收了我发送的文件。
那么,白追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难道那位音乐制作人,看不上白追的音乐?
我感到不可思议,万分不可思议。
这事儿一定有什么问题。
我想问问那位音乐制作人怎么回事,又属实不敢再扰大佬。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问一问白追。
我特意在附近徘徊到中午十二点,掐准蛋糕店员工差不多该午休的时间点,晃到蛋糕店门口。
白追穿成布朗熊的样子,站在门口发传单。我晃过来时,他正好摘下头套,准备休息。
虽然我将自己包裹严实,可他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之时,几乎是一秒之内,便认出了我的身份。
略显疲惫的眼睛,便立刻活转精神,他半惊半喜地喊道:“蓝老师?”
我低头咳了一声:“我正好路过。这么巧?”
白追展开一个笑容:“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班了。”他转身走进蛋糕店,边走边迅速地脱掉身上的玩偶服,冲店里喊,“店长,我下午请个假。有事情,和朋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