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疼,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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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热搜:

    #丫头 真想狠狠把你给赞了

    #蓝瞬洺 油

    我微博大号收到的私信以及评论:蓝皇,你命油你不油天。

    微博黑粉新梗:宝,我今天鸣了,的什么鸣?狠狠把你赞了的蓝瞬洺。

    粉丝新称:是黄(皇)油对吧!

    经纪人和公关部们在会中垂头,揉额,无言。

    他们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揉了许久的额,谁也没跟谁话,直至有人做完一套眼保健操。

    经纪人掀起一夜未眠的红肿的双眼,嗓音沉厚地对我:“洺儿,下次咱们一个手机一个号,发消息前确认一下是什么号,成吗?”

    02

    白追约我周末一起去钓鱼。因为我和他之间,没有黑帮话事人到底该落到谁头上的纷争,所以这次去赴他钓鱼的邀约,我想不用戴头盔。

    老天略有些调皮。上午出门时晴空万里,开车开到中途,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这场雨来势凶猛,像是有人往天上戳破了个大窟窿,雨水倾盆而下。不知是不是依萍又去找她爸要钱了。

    我的挡风玻璃,几乎要被雨水完全覆盖,眼前的世界像涂了亚麻油的油画,雨刷用尽最大的速度和力量摆动,也不能让前方的道路清楚。

    鬼一样的天气。

    我放缓了车速,拿出手机一边给白追电话,一边心今天这个鱼,肯定是钓不成了。

    白追很快接起电话:“蓝老师。”

    “白追,我这里下了很大的雨。”我前面的行人一个接一个跑过马路,害怕因视线不清会撞到他们,我不得不先把车停在路边。

    “我知道,我这里也是。”他,背景音同样是嘈杂不休的雨声,“不过我已经在水库这里了。”

    “找到地方避雨了吗?”

    “嗯。”白追,“雨很大,你不来也没关系。怪我,事先没看好天气预报。”

    既然他已经到了地方,我就没理由放他鸽子。

    我操控方向盘,调整车尾的角度,尽量让车子完美地处在方形停车位里。

    “不是,我现在……”我刚想回答白追。但这个时候,另一件事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广场上,巨大的广告牌被风雨吹动,像个喝醉酒的老汉左右晃动,好像随时要倒下来似的。

    广告牌下站着一个撑黄鸭雨伞的女孩,看样子是和大人走丢了。她站在原地不敢四处走动,脸皱成一团正大哭着。

    “我现在有件急事,等等再给你。”我挂掉白追的电话,拿起车上的伞,匆忙开车门,撑伞下车。

    车外面的雨,比我在车子里见到的还可怕,简直像无数只巨手粗鲁地撕扯路人。冬天竟然有这样的雨,这座城市的气候真叫人不可思议。

    我连奔带跑来到女孩面前,手中黑色的雨伞将她弱的身体遮住。虽然她撑着一把黄鸭雨伞,但那把雨伞根本不足以挡住这样大的风雨,她浑身已经湿透了,粉色的袄子被浸成暗紫色,哭声带着受冻的颤音。

    我走到她面前时,已经湿了半边身子。身上和头发上滴着水,我蹲下身来,问她怎么在这里哭。她抽抽噎噎地她跟妈妈走失了,所以留在这里等妈妈回来。

    我眼看这大雨没有减弱的趋势,呆在这里淋雨不是事儿,于是向这个女孩伸出手:“先跟哥哥走好吗?”

    女孩停止哭声,被雨水淋湿睫毛的眼睛,看了我很久,有些害怕地摇了摇头。

    我:“你放心吧,哥哥不是坏人,我们先去避雨,然后哥哥带你去找妈妈。”

    她仍是恐惧,不敢把手交给我。广告板被大风吹得吱呀响,这时,我的手机如同感应这些噪音一般,跟着响了——加泰来的。

    “瞬洺,你现在在哪里?”加泰手机那边的安静,与我这边瓢泼大雨的响声形成鲜明对比。

    我回答他:“在外面。”

    “现在雨很大,你怎么在外面?”

    “正好有事出来,也不知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什么事情?”我眼下的情况,实在没时间和他解释太多。

    “是新歌的事情,刘先生……”

    突如其来地,加泰的声音在我耳边,速度犹如一枚飞过的回旋镖,飞速地声下去。取代他声音的,是我周边路人的高声尖叫,还有巨大广告板塌下来的轰隆巨响。

    我的手机飞出去了,在我两手飞快抓起女孩的时候。

    广告板直直朝我们压下来,不给我们任何反应、逃跑的机会。所幸我没有选择往外奔跑,所以身体没被它直接砸中。

    但是我和女孩,却被这个广告板连同周围的一圈环绕起来的铜像,压困在逼仄的空间里。

    我抱着女孩半蹲着,身上是离我们仅有几厘米的广告板。我半躬着身子,站不起来。

    “瞬洺!瞬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远远,我仍听得到手机那头加泰传来的声音。

    循着声音,透过广告板的缝隙,我瞥见那只手机掉在广告板外,正被大雨浇淋。

    我不禁担忧起来。这只手机防水系统做得这般好,我没准买到的是山寨货。

    我先将女孩放下,趴俯在广告板的缝隙前,伸出手,想把手机捞回来求救,可惜手不够长。而这时,我才猛察觉到手臂上剧烈而又火辣的疼痛。

    流淌在我眼前的雨水,混着腥气的红色。

    我的的右手手臂,被划开了长长的一条大口子,鲜血滚滚往外流。

    和我一样处在困境中的女孩,没有因为被困在这个空间里感到害怕,她指着我的手臂:“叔叔你流血了……”

    我的额头逐渐不断冒出冷汗,疼痛感后知后觉袭来,像一把早插进我肉里的刀片,忽然发疯般搅动。我的神经疯狂抽搐,疼得嘴唇发白。我捂住了流血的手臂,重重缓过一口气后,倔强地道:“不是叔叔……是哥哥!”

    她的眼泪一下子滚出来,哭着:“哥哥你流血了。”

    我的手抽颤不止,仍是强忍疼痛,朝她弯起一个笑:“不疼,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