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方渺渺揣着几本gongtu,和一瓶太子送的不可描述的药,鬼鬼祟祟地回家了。
他一进了院子,就蒙头冲进房间里藏东西。
坐在院子里的封弄莲狐疑地看着方渺渺做贼心虚的背影。
“侯爷一个人出去,你们都没人跟着去吗?”封弄莲放下书,冷冰冰地质问下人。
娇杏连忙道:“回世子的话,是侯爷不让我们其他人跟着。侯爷出去的时候,是阿贵跟着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阿贵一个人先回来了。”
“叫阿贵来。”
阿贵战战兢兢地过来,见了封弄莲怕的跟鸡崽似的。
“吧,怎么把侯爷一个人丢在外头了。”
阿贵结结巴巴道:“是侯爷让我先回来的。”
封弄莲越发觉得可疑至极。
“平时不是你跟侯爷出去的,怎么今天他专点了你陪同。”
阿贵搓`着手,他能回答吗?侯爷特地了,不能出去,尤其是侯爷。
至于为什么找他,那是因为平时就是他专门管采买书籍的事。书铺的人都跟他熟,他能拿到外面没有的精品、孤品。
阿贵左右为难时,方渺渺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见封弄莲竟是有意在审问阿贵,急得像热锅的蚂蚁。
他扒着窗子,跳着脚:“哥你干嘛呢!阿贵就陪我出去玩了一会儿,你就审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哥,我好伤心!”
“不是怀疑你。”封弄莲丢开阿贵去哄那边看起来伤心的方渺渺,“哥是担心你。没人跟着,总不太安全。”
方渺渺见封弄莲似乎要进门来,连忙搬了条凳子堵住门。他的东西还没藏好呢。
堵住门后,方渺渺叉着腰对窗户外道:“哥,你别进来。我暂时不想跟你话。哼!哥,你在外面好好反思吧。”
完,窗户一关,谁也不搭理。
封弄莲揉着眉心,着实拿方渺渺没有办法,只好摆摆手,让阿贵去了。
阿贵逃过一劫。发誓再也不跟侯爷偷偷做事了。世子好恐怖呀。
躲在房间的方渺渺为难地看着堆在床`上的一叠不可描述的书和一瓶不可描述的药。
该藏哪里好呢。
还是藏之前先看看吧。好像挺有意思的。方渺渺随便从里面抽`出了一本,题目就叫做《某阳十八式》。
翻开第一页,就是两个白花花的男人扭曲地缠在一起,姿势十分怪异。方渺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都是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吧。
“没有简单点的姿势吗?”方渺渺嘟囔着,又翻开下一页,眼睛一亮,“诶,这个好像会简单点。”
方渺渺凑近了,仔仔细细观摩,见图上两人,一个上一个下,上面的骑在下面的人身上……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下面的字部分写着脐橙两个字。方渺渺忽然好像懂了什么。
“这样哥好像不会多累。”方渺渺研究得更起劲了,同时也开始对上面的人挑起刺来。
皮肤没有他哥白。眼睛没有他哥大。头发没有他哥多。也没有他哥大。
也就勉强能够看一眼吧。
方渺渺一看就看了很久,一不心就到饭点了。封弄莲在门外敲了敲门,方渺渺慌里慌张地盖住书。
“谁呀?”
“我。该吃饭了。”
“哦哦!知道了!哥,你先去吃,我马上就来。”
“那你快点。”门外的封弄莲满脸狐疑,着实不知道今天的渺渺究竟在做什么。
方渺渺贴在门上,听着轮椅的声音越来越远,松了口气。把书和药抱起来放进一个盒子里。接着抱着盒子东躲西藏,最后藏在了床底的暗格里。
藏好以后,他拍了拍手,照常去吃饭。
“关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封弄莲给他盛了一碗汤,关心地问。
“没干什么呢。”方渺渺做贼心虚,“哥,你干嘛呢,什么都问。我就在房间里看了会书呀。”
“看书?”封弄莲一万个不相信,渺渺可不是爱看书的人。为了逃掉陪太子读书,他一口气都歇了多久的婚假了。
也就是太子跟他关系好,不计较。
“怎么呀!哥不信我会好好读书?难道我就是那种不着四六不读书的纨绔子弟?”方渺渺吊着眉不自觉抬高了音量。
封弄莲:“不是。”
渺渺,你声音都抖了,音量越来越高了,你知道吗,只有心虚假话的人才这样的。
算了,封弄莲也没准备揭穿方渺渺。
“你慢点吃。袖子心点,别沾到汤了。”
“哦哦。”方渺渺停下来,卷袖子。
封弄莲道:“我来吧。”
封弄莲心地把方渺渺的袖子卷起来,找了个夹子夹住了。
“对了,哥,有件事要跟你。今天太子跟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方渺渺把今天下午太子跟他的事情跟封弄莲了一遍,“哥,你明天去呗。”
“去。我还能拒绝吗?况且他还是你朋友。”不过太子的那个金粒儿,他倒是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夜里,两人准备歇息。方渺渺洗好了澡,左右为难,是不是现在实践一下那书里的东西。谁知道他左思右想半天,哥已经先睡着了。
方渺渺那个气啊,抓着封弄莲的手咬得一手都是牙印和口水,才泄气。
“哼,今天暂且饶过你。等我明天再仔细研究进修一边。明天!明天`一定!”方渺渺亲了亲封弄莲的眉间,依偎着他也一起睡了。
第二天。封弄莲赴了太子的约。方渺渺有自己的事情,没跟着。
这是太子第一次在没有方渺渺的情况下,跟封弄莲见面。多了几分拘束,少了几分随意。
封弄莲对待太子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的平常加淡定。
他对方渺渺以外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自然也没有优待。有事事就是他的风格,也不跟太子多寒暄,就起正事来。
太子拿出那篮子金粒儿,封弄莲一看,就认出这就是玉米粒儿了。
“能种吧。”
“可以。现在这时间正是时候。”封弄莲肯定地。
干就干,太子当即就拉着封弄莲要他马上就动手。封弄莲无法,便带着这篮子金粒儿去了郊区农庄。
同时让人给方渺渺回信,今天晚上会比较晚回来。
“啊?这么晚。”
方渺渺失望至极,闷闷地回了安顺侯府。哥都不在武安侯府,他就更不想在这破地方呆了。还不如回自己家呢。
同时,他还不忘把白天的那些东西一起带走。好好研究一下,今晚一定要圆房成功!方渺渺握着拳头,给自己气!
不定在自己的地盘成功率大一点儿。
方渺渺一回到安顺侯府,就让管家动起来。
“被子、毯子还有帐子,全部去换新的。哦,还有,我刚做的那套新衣服呢。给我都拿来,今晚我要换上。”
管家不理解:“侯爷,您是今晚要参加宴会吗?可要老奴现在去准备宴会贺礼?”
“不参加宴会。不需要礼物。你把我最漂亮的衣服拿来就是!你不要啰嗦!我心里有数!”方渺渺大声道。
管家:“……”侯爷今天的声音有点大。侯爷一心虚嗓门就贼大。侯爷在心虚什么?
今天的管家也不知道侯爷究竟在想什么。
沐浴更衣,方渺渺换了一身新做的衣服。极其精致艳`丽的华服。
兰竹给方渺渺梳好头发以后,就沉默了。
“爷,您真俊。这衣服十分衬您。”兰竹委婉地,“只是会不会太华丽了些。”
方渺渺对着镜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照了一遍,也觉得是不是会华丽了。
他还很少穿如此华丽的衣服。新婚夜的红色婚服虽然喜庆,也保持着低调和内敛。
这件却是一反常态。华贵而艳`丽的深红色绣金梅深衣,衣领袖边绣着竹叶,头上紫金白玉冠,腰间金丝带,熏着是黄梅冷香。眉如点翠,睫如鸦羽。
端的是翩翩俊秀少年郎。
他自己也不太习惯:“好像是有点太艳了。”
兰竹心有玲珑七窍,一点就通。
她笑着恭维:“虽然是艳`丽了些,可是正好配侯爷。爷今天穿得可真好看,世子看了一定怦然心动,为之倾倒。”
果然正如她所料。方渺渺皱着的眉头一下子纾解开来,露出几分喜色。
他摇晃了一下头上的紫金冠,胸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我也是很俊的!
“去派人通知世子,我今晚睡在自己家里。让他晚上别走错地方了,还有就是……”
方渺渺腼腆一笑。
“早点回来。”
封赢自从和王尚书的千金定亲以后,人就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从国子监下了学之后,几个狐朋狗友就勾着他的背将他往外带。
“去哪里?我不大想去。”他心情不大好。实在没有心思。
“看你整日愁眉不展的,带你出去耍耍。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呢!”
封赢不想那么早回家,便跟几个朋友一起走了。到了地方才知道是什么地方。
“今天没心情。”封赢不太想去。他烦着呢。渺渺跟他那个便宜大哥跑了,他转头又要成亲了。
“哎!封二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为情所困?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侯爷已与你无缘分,你也早该丢开手去,务再留恋。”一公子道。
另一个公子也着扇子:“正是,正是。今儿怡红楼可是来了新美人,我们才约你一起去的。”
“你马上就要成亲了。等成亲以后你再要出来,可没那么自由了。”一个已经娶妻生子的公子一边,一边诉苦,“就我家娘子。我结婚前以为她是贤良淑德美娇`娘,成亲了以后就变成啰啰嗦嗦管家婆妒妇。我每天晚回家一会儿,就要查房。家里的妾也不让碰。不然就是哭啊闹的。我今天是趁着她回娘家住几天,才有机会出来潇洒潇洒。”
“的正是。等你成亲可就没那么自由了。今儿就给咱一个面子,来不来?”
封赢想了下,便答应了。一群人勾肩搭背地进了怡红楼。
王妈妈赶紧迎了过来。这几个都是侯门的公子哥,不能得罪。
“王妈妈,快去请玉凤姐。”几个公子哥,一进门就喊。
王妈妈转身让人去请玉凤姐,又叫了几个姑娘作陪。
暖风阵阵,香气袭人。姗姗来迟的玉凤姐终于翩翩而来,手执一琵琶,亭亭玉立地站着。
“玉凤姑娘,来弹一首《十八摸》。”
玉凤娇羞一笑道:“官人,奴家还没有学过《十八摸》。”
那公子不满了。
“连这都不会?那你会弹什么?《娇`娘》?《夫妻会》?”
玉凤姑娘连连摇头,那公子脸色越来越差。本来就喝了点酒,有些上头,顿时就黑着脸凶道:“这不会,那不会?那你还来唱什么曲儿?”
玉凤姑娘娇`声答:“《湘妃怨》、《满江红》、《阳光三叠》……”
“停停停!都是些什么老古董的玩意儿。能不能有点有意思的东西给爷听听。爷是来享受的,不是跟你这儿玩阳春白雪的。”
王妈妈连忙圆场:“爷,莫生气。玉凤姑娘原本就是官家的歌伎,与一般歌女学得不同些,这正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那公子还想什么,封赢开了口。
一直闷头喝酒的封赢突然插嘴道:“行了,别为难人家姑娘了。你这破学问,就知道些十八摸的东西。”
那公子被了也不恼,笑话了一声:“封二公子倒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哈。行,是咱不懂学问。你来个有文化的呗。”
封赢灌了一口酒,醉眼迷离地问:“《凤求凰》会吗?”
玉凤姑娘点点头,转轴拨弦,弹起了《凤求凰》。封赢在台下,酒越喝越苦。
年少的爱恋,究竟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子。
微风吹,轻纱被吹起,露出了玉凤姑娘的真容。封赢看得呆了,竟然与渺渺有三四分相似。
他的朋友赵公子嘿嘿一笑,撞了撞封赢的胳膊:“封公子,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安排的。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封赢没有话。目光落在玉凤姑娘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一曲唱罢,公子哥们已经三三两两搂住姑娘们各自散开了。渐渐的,只有玉凤姑娘在弹奏音乐,台下的封赢一边喝着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
赵公子搂着姑娘离场之前,关照了一下封赢。
“玉凤姑娘,我家兄弟喝醉了酒。麻烦你今晚照顾下他。”
玉凤姑娘奏毕,放下琵琶起身道:“公子?”
“渺渺……”
“什么?”玉凤姑娘没有听清楚,便走下台来。封赢早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不知人事。他跌跌撞撞地撞了过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玉凤姑娘声惊呼,连忙将封赢扶起来,只见他额头上全是血。
她摸了摸封赢的鼻息。竟然没了呼吸。玉凤姑娘吓得脸色苍白,不能自己。
“死、死了?”玉凤姑娘完全不敢动一下。
此时,另一个时空当中,已经年过三十的封赢也在喝着酒。对面同样坐着玉凤姑娘。
只是那时的玉凤姑娘年岁稍微增长了些。
玉凤姑娘委婉劝:“侯爷,您喝的酒已经太多了。快停下来吧。”
“渺渺?是你吗?你回来了吗?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封赢”伸手要去抓,玉凤姑娘害怕地往边上一躲,“封赢”抓空了,一头撞在了桌角上,鲜血直流。
另一个时空的“封赢”死了。
“封赢”再次睁开了眼。年轻的玉凤姑娘看见他醒了过来,惊喜万分。太好了,没有死。万一死了,可就糟糕了。
“封公子,你醒了?”
“封赢”坐起身,推开玉凤姑娘,手里提着一壶酒,满身酒气地离开了。
他喝酒喝到醉醺醺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循着微弱的记忆,往武安侯府走。
一路走,还有些奇怪。今天的路跟平时好像有点不一样。
只是喝多了酒精的脑子,总是记不太清楚的,根本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同。
一直走到武安侯府的时候,封赢的脚步一滞,他发现早已抄家了的安顺侯府竟然亮着灯。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荒废已久了吗?酒精麻痹的脑子并没有想太多。
封赢拍了拍额头,没有清醒。
“灯亮着?难道我在梦里吗?连门口的几个下人都有点眼熟,今天的梦境可真真实啊。”他迷迷糊糊地,想要闯进去,见几个下人守在门口,不能进,忽然有了主意。
安顺侯府后院有个狗洞可以钻进去。时候他和方渺渺一起爬过。只有他们知道,一直没有封上。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后院的墙角下,果然发现那个隐藏在草丛里的狗洞。
“嘿嘿嘿。”他丢了酒壶,趴在地上,往狗洞里钻。狗洞已经有些了,封赢愣是把自己给挤了进去。
安顺侯府他从来过无数次,十分熟悉。顺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来到了方渺渺的房间。
趁着无人,他偷偷地进去了。
房间亮着灯,红烛点点。室内熏着香,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一切就好像在梦里一般。
他这是到了梦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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