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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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哥在公司看到路采鬼鬼祟祟,见到自己便绕路走,于是三步并两步地把人截住了。

    “干什么了,心里有鬼不敢看我?”他问。

    路采嘀咕:“没有呀。”

    董哥不太放心,就像检查被寄养后的猫崽,上上下下扫了路采两遍。

    “昨晚去夏泽的生日宴,你感觉怎么样?”董哥问,“没出什么事吧?”

    完,他还忧心忡忡地:“看到有人进了医院,我真怕你稀里糊涂地被牵连进去。”

    肇事者一脸纯真地点头:“唔,我离那个人远远的。”

    今天音乐总监会过来指导,把关这一期歌曲质量。

    因此,路采可以翘掉最讨厌的形体课,一整天泡在录音棚里。

    他在这里待得开心,唱完自己的嫌不过瘾,又去唱别人的。而其他人没他那么轻松,反复练歌害怕被找茬。

    音乐总监到场后,叫了几个人的名字,再让他们到棚外有序排队。

    这一上午过得心惊胆战,第一个进去的就过了足足三个时才出来,改了不知道多少遍版本,最后要求他重新磨合曲风。

    之后进展缓慢,不仅是这群人越来越焦躁,音乐总监显然也没了耐心。

    半吊子的歌手要发歌,光靠脸的偶像得做专辑,这年头连领域不沾边的演员都要掺和一脚,唱个主题曲或者片尾曲。

    圈内更新换代的节奏太快,太多人没能好好培养就拉上了台,这对自己对制作团队都是一种折磨。

    总监听得脑袋嗡嗡响,示意他们继续做该做的事情,然后出门抽根烟冷静一下。

    充满现代感的电子音从棚内飘出来,光有节奏没有美感,听得总监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吸了一口手上的薄荷爆珠。

    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弥漫开,应景的是楼道处有少年的歌声,嗓音干净如夏日里泛绿的清泉。

    路采没排上这一批,但也没气馁,自顾自靠在扶手上哼着歌。

    他想尽量不影响其他人,特意挑在没人的楼道里。可是美人鱼的歌喉如被上帝亲吻,自有一番神奇的魔力,轻轻的哼唱足以吸引注意。

    不比别人的急躁不安,他很享受歌唱本身带来的乐趣,这也是他在茫茫大海中,唯一可以不那么孤寂的慰藉。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般的歌唱,如同迁徙时展翅的飞鸟,轻盈而又充满生命力。

    总监默默地听了很久,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少年,因为对方看上去稚嫩又漂亮,就自然而然地当做是花瓶,算拖到最后再发一下。

    香烟燃烧到根部,总监摁在花盆里,回到录音棚后重新翻了翻资料。

    “把路采叫过来吧。”他起了精神,“我要先听他的,洗洗耳朵。”

    ·

    声乐老师上课时,就对路采赞许有加,在艺人培训部门的办公室过好几次。

    只是那个时候大家没有当回事,毕竟唱歌好听的艺人又不是没有,一个颇有天赋的少年并不稀奇。

    这次不一样了,路采从棚里出来直接去了食堂,就感觉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看他。

    同班的练习生:“总监夸你啦,你知不知道?他让前辈们警惕一点,心很快被后辈超了!”

    路采有点开心,但没因此得意,他听董哥过唱歌好听只是能红的一部分因素。

    明星积攒人气最有影响的是曝光度,如果能在综艺里塑造出一个讨喜形象,非常有利知名度的提升,甚至能奠定极好的事业基础。

    最近路采有意去看各种视频剪辑,为了上节目能博得好感而做准备,连在食堂吃饭的间隙都不忘补课。

    因为他的手机进水了迟迟无法开机,所以中午借用了别人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看视频。

    “Fourth的梗好难接啊。”路采有些发愁,“合作嘉宾每次都不上话,只能给他们捧场。”

    练习生道:“那个吉他手话夹枪带棒的,被乐迷是耿直性子野,照我看就是阴阳怪气。”

    路采道:“他们的歌很好听,有个性也是能理解的。”

    他虽然觉得棘手,但很期待能和Fourth一起做综艺,即便是短短一期也不错。

    “欸,萧总来了!”练习生扒饭之余扫到了一抹颀长的人影,兴奋道,“老板娘要不要叫他过来吃饭?”

    路采抿起了嘴,声:“我不要。”

    那“副作用”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他在浴室里不知道如何缓解燥热,尴尬地冲了一个冷水澡。

    好在床上没留下什么印记,他努力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可面对萧远叙时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抵触。

    这种抵触并不是厌恶,而是犹豫、害怕还有羞赦。

    果然大了还是要一个人睡,路采懊恼地揉了揉顺滑的头发。

    美人鱼一本正经地困惑着,之前怀疑过萧远叙想和他睡,那萧远叙今天也有这种难受的反应吗?也是洗冷水澡解决的嘛?

    他纳闷着,可是没见对方早上有冲凉呀!

    “为什么啊?”练习生问。

    路采低头用筷子拨弄米粒:“和他太近了会变得很奇怪……了你也不会懂,我可能是生病了。”

    练习生一头雾水,见路采不肯配合,窸窸窣窣地念叨着。

    “我读初中的时候大家都是萧总的粉丝。”他,“啧,那电影里穿着风衣又坏又帅又有腔调,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的理想模板。”

    路采津津有味吃起炸鸡腿,对遥远的梦中情人不太有兴趣,毕竟自己不需要做梦,昨晚男主角都睡在枕边了。

    练习生道:“当时红毯采访女明星,五个里有三个想和萧远叙搭戏,可萧远叙就是退圈不玩了。”

    路采礼貌性接话:“他演技很好吗?”

    “他可是影帝的亲儿子啊,就算父母半路离婚了,优秀基因可是刻在DNA里的。”

    路采第一次听这件事,怔愣道:“他爸是影帝?”

    “一度红得发紫,还是演技天花板,只不过爆出离婚就息影了。”练习生道,“你居然不知道?这是那年话题度最大的娱乐新闻。”

    路采道:“我不太关注这些……”

    练习生惋惜道:“别的不,你真该去看看他爸年轻时的脸。”

    路采表面装得没什么兴趣,在练习生递来手机时,还是忍不住瞄了过去。

    屏幕画质不是很清晰,但足以看清楚男人英挺的面部轮廓和五官,眉眼很深邃,极有霸道和嚣张的感觉。

    萧远叙虽然长相与他相似,但眼睛随了优雅贵气的母亲,有一双不笑也有三分笑意的桃花眼。

    且因为成长环境的不同,萧远叙的气质更沉静内敛,没有父亲那样张扬。

    “很帅。”路采评价道。

    练习生道:“欸,你更像爸爸还是更像妈妈?”

    “我吗?更像妈妈一点吧。”路采道,“不过我哥和我爸特别像。”

    “我也有个哥哥,两人为了争点东西从到大。”

    有时候兄弟之间往往会产生摩擦,彼此有威胁和竞争感,或为父母的分配不公而生气。

    但路采并没有,可能是哥哥大他好多岁,在自己还的时候,就已经是有模有样的王室储君了。

    路采道:“这样吗?如果我哥欺负我,会被爸妈混合双的。”

    他们交头接耳了半天,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足足四十分钟,食堂从热热闹闹排队变成了散伙各自工作。

    等到两人聊完,路采偷偷转头,查看四周还有没有萧远叙的踪影。

    而萧远叙正好从后面往前走,在他身旁很短暂地顿了下。

    路采以为自己偷窥被发现,撩了把头发假装东张西望,再一低头时,桌上放着恢复正常的手机。

    一开社交软件就有两则好事,罗南洲正在接触新的剧组,得知还缺一个设定出彩的配角,推荐导演在试戏时考虑自己的朋友。

    另一条是董哥发来的,上午有节目组过来对接档期和合同,正式把合作排上行程,可见昨晚夏泽的生日宴没有白去。

    路采和萧远叙道谢之后,再陆续回复他们。

    慢吞吞地完字,萧远叙那边发来了消息:[不用客气,今天有哪里不舒服么?]

    路采现在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立即回复了没事。

    当晚躺到了床上,他满意地心想,今天没有和萧远叙深度接触,总归不会再有“副作用”了吧?!

    然而早上闹铃响起,路采就笑不出来了。

    自己两岁开始就不尿床,可今天不仅双腿之间发胀,身下还湿了一块。

    接着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摸了下,指尖一片黏腻。

    路采震惊地想,怎么回事?萧远叙到底是什么来历,自己和他睡一觉影响那么大的吗?

    对此,他想起公司匿名论坛可以讨论各种事情,模糊一下具体信息,谁也不知道谁,但谁都能热情地出点主意。

    路采在每日的吐槽楼里含糊地写了下困扰,很快有个三条回复。

    [这他妈还用别人教呐?该补生理课了!]

    [这他妈别人怎么教啊?该补生理课了!]

    [让那个陪你睡的朋友教你生理课咯!]

    作者有话要:

    路,该上了生理课了!(拍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