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深夜毫无负罪感地吃着薯条, 路采连手都不抬,窝在萧远叙怀里等投喂。
“等下要去把镜子擦干净,别被保姆阿姨看到。”路采道。
他回想那面镜子上的斑斑污渍, 羞恼地蹙起眉头:“都是你不好!”
萧远叙顺着他的话道:“都是我不好,让路这么爽。”
路采语塞, 转而弱弱嘀咕:“……薯条。”
完, 萧远叙又用竹签插起来喂了他一根。
路采开手机, 有罗南洲的消息,对方帮他挑好了时间恰当的航班。
罗南洲是周三过生日,自己可以周二下午过去,周四早上回来。
[你看这两趟怎么样?]罗南洲发了截图。
路采看不到身后萧远叙的表情, 感觉直接扭头去量的话太明显, 试探道:“我看不错。”
萧远叙不和他正面交锋, 拿捏住了软肋:“既然你还有精神,那我们讲试卷吧。”
路采瞬间蔫了,要钻被子里去,毛茸茸的脑袋在后仰时蹭过萧远叙的下巴。
萧远叙偏过头去,看见路采的锁骨上留有吻痕,光洁细白的皮肤上覆着斑斑点点。
他架着路采的两边胳膊往上一提, 路采又半坐了起来。
人鱼看着人类的试卷,长长叹了一口气:“考试应该没大问题, 我拿六十就好了,一分都不用多。”
萧远叙道:“我不太能理解。”
自己经历过的那段时间里,氛围忙碌且疲惫, 周围同学紧盯绩点和排名。
他觉得路采作为美人鱼,应付这些肯定很不容易,希望他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但美人鱼好不容易得空, 居然吭哧吭哧去参加好朋友的派对?
心态平稳是好事,但期末干脆出去玩,着实超出了萧远叙的认知范围。
路采道:“你这类学霸不能理解很正常,我就是及格万岁,大家也没那么紧张啦。”
萧远叙倾听着,再看路采开了朋友圈。
他感觉新世界的大门被推开了。
同学发的动态大多围绕期末,扎扎实实学习的必然有,晒出满是归纳总结的笔记本。
底下评论:[提前恭祝朱同学喜提奖学金。]
[放大一看,哎呀我也考这门,跪求好心人施舍笔记。]
[要笔记的同学直接窗我,我一个一个发。]
也有一些人拍了空白崭新的书页,配文:[一晚上学一本书,漫漫长夜这辛酸谁懂?]
评论里齐刷刷一片:[兄弟你有我。]
萧远叙:“……”
路采见他诧异,道:“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没见过活体学渣呀?!”
萧远叙摇了摇头:“你们同学之间关系真好,和朋友一样。”
“同学不就等于是朋友?”路采不懂。
“在我的学校里,大家确实也是朋友,但更是竞争对手。”
路采问:“那不是多累?”
萧远叙微微笑:“朋友那么多的路不累?”
“我觉得很幸福,南洲哥是我的好朋友,愿意让我去他的派对,被邀请的时候我就在期待!”
路采这么着,再道:“你要是也有空去那就更好了。”
在这方面同样有区别,萧远叙一度回避建立亲近的关系,没什么真心朋友,多的是名利场逢场作戏的合作者。
他道:“下次陪你,最近抽不出时间。”
路采“咦”了声,惊喜地:“你同意了呀?”
萧远叙道:“我不同意的话,你就不去么?”
路采在罗南洲面前得强硬,可实际真出现这种状况,他会考虑男友的感受,不可能一意去登机。
“也不是这么,那要好好沟通了啊。”他道,“就是感觉服你很有难度。”
萧远叙失笑:“我怎么给了你这种感觉?”
“因为一般都是我听你话,你不需要听我话呀,比我懂事多了。”路采道。
“但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你告诉我,虽然现在还是不太能接受……但会努力的。”
路采道:“那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萧远叙道:“什么?”
“池承宣没档期,去不了派对。”路采道,“京市醋王你能放心了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不需要和萧远叙。
池承宣冒出来的行程就是萧远叙搞的鬼。
萧远叙淡淡道:“你听过了?”
路采道:“没有特意听,是南洲哥告诉了我一声。”
他察觉到萧远叙对池承宣特别敏锐,自己在这方面向来粗神经,以前对此完全是一头雾水。
现在一想,他差不多能搞懂这是为了什么。
但是池承宣和他的交集仅限于普通朋友,路采谈恋爱后,两个人也更有界限和分寸。
因为他们的事业都越来越忙,往来也渐渐少了,更不值得萧远叙这么放在心上。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啊?”路采问,“好幼稚,怎么比我哥还幼稚?”
萧远叙不吭声,被路采搂着脖颈追问。
“采访一下萧老师,是男朋友平时给你的安全感不够吗?”人鱼捉弄道,“这情感需求好像黑洞诶,为什么填不满?”
萧远叙有点耳根发烫,道:“我们能不能睡觉了?”
路采心满意足道:“睡了,老公晚安。”
萧远叙掀开被子要躺进去,发现路采在不经意间把腿变成了尾巴。
现在两个人相处放松,路采不会心翼翼地掩饰种族身份,有时候会在泳池里游来游去。
加上之前那场落地镜前的事情,他两条腿被折腾累了,便没再继续藏着鱼尾。
萧远叙失笑:“好怪。”
路采听得气鼓鼓,刚想奇怪就别看,萧远叙就抢先:“再看几眼。”
美人鱼要去捂住他的眼睛,被萧远叙制住了双手手腕,继而想借势骑在男人身上。
然而这招没能成功,他被反压在了床上。
萧远叙慢慢贴近过去,路采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感觉有吻落在自己微颤的眼皮上。
·
不比京市的寒冷天气,海岛永远阳光明媚,浪花拍沙滩,炎热的光线教人睁不开眼睛。
即便到了夜里,温度并没消减多少,路采一下飞机便被热浪扑了一脸。
他终于能够脱下厚重的羽绒裤,下了飞机便奔向海边。
豪华游艇停靠在私人海滩上,这片地方被一家著名房地产集团承包。
附近开发了配套的五星酒店和购物中心,装修布置在这座城市算是拔尖,罗南洲请他们入住在这里。
路采在门口徘徊了会,对着酒店名左思右想。
他感觉这名字有点眼熟,与自己在澳城入住的很相似,貌似是周鸣庚经手理的家业之一。
“路你干嘛在大门口愣着,没来过这儿?”有青年道,“我带你进去啊。”
路采转过头,认出对方是个演员,和叶灯出自同一个经纪公司。
这人童星出道,在圈内得发展很平稳,算是名副其实的实力派。
“谢谢,那麻烦你了。”路采无意花时间解释,客气道。
青年笑了下:“你不记得我了?”
看路采露出困惑,他心中了然:“我们在PAX喝过酒,当时我请了你一瓶,还被池承宣那子挡了回去。”
路采恍然大悟:“后来那杯黑桃是你点的?”
“对,是我。”青年完,自我介绍道,“彭正卿。”
“我知道你的名字。”路采道。
他们没有多聊,到了酒店前台后各自登记。
开房间的冷空调,路采休息了会,与萧远叙了下自己已经到达,再去楼下与罗南洲他们会合。
宾客们陆陆续续齐了,路采一过去,算是最晚到的一个。
抬眼望向大厅,罗南洲邀请的都是圈内人,赴约时有的捎上对象,有的带了玩伴。
之前的典礼路采刚出过风头,与萧远叙的互动惹人留意,讨论度至今居高不下。
大家见路采是一个人来,还调侃着问他的萧老师怎么不见踪影。
路采这会儿又开始和萧远叙装不熟,客气了几句。
他道:“萧老师是商人,这时候应该在努力赚钱吧,可惜错过了南洲哥这么用心的生日会。”
罗南洲道:“我邀请他的时候,真是鼓足了勇气,不敢和大老板讲太多,哪像某些人啊。”
“你真的和萧总在一起了?”有人直接听。
罗南洲挡下了别人的探究:“别八卦、别八卦,给我过生日呢,干什么围着路采问问题?诸位转行吃记者这碗饭了?”
他们第二天上了游艇,吹过蜡烛吃过蛋糕,生日办得热热闹闹。
路采和几个同龄人聚在一起玩桌游,有人提到这游艇是罗南洲向刘租的。
被叫做刘的男生笑了笑,表示自己收了几十万的租金。
同一桌的女生感叹:“你是不是家里有矿啊?”
另一个人附和:“当然,游艇每年的维护费都得不少吧?我记得这东西特别烧钱。”
刘报了个巨额数字,大家纷纷倒吸一口气。
“身边挺多人买的,我算是跟风,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刘挠了挠头。
被这么一,路采记起来,周鸣庚也买了。
听到刘定期要出一大笔维护费,根据船型的不同,有的更加高昂,路采不由地心痛,默默开手机向周鸣庚确认了下。
路采:[你是不是在家里讲过,前些年买了游艇?]
周鸣庚:[对啊。]
路采僵硬地问:[是什么型号的?]
周鸣庚那边沉默了下,回复:[你是哪一艘?停海岛的那两艘我记得不是同一款,具体的我也没特意记。]
路采为这笔支出感到心如刀割:“……”
周鸣庚见路采那边不回话,问:[要不然我让人开过来瞧瞧?你想玩就拿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