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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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誉川出去,先去了趟卫生间照镜子,发现他的左脸颊肿了,还青紫了一大块,嘴角渗了一点血迹。

    “下手可真狠,竟然舍得我了,没良心的。”

    他自言自语完轻轻用舌头抵了一下,疼得直蹙眉头,反倒担心戚宁玉的手是不是他疼了。

    可从到大戚宁玉除了在床上他过分时轻轻咬他一下,从来没舍得他一下。他没想过戚宁玉有天会对他动手,他是真被气了,不算这么快去和好,于是他就下楼去了。

    兰姨去拿碗筷拿了半天终于回来,见桌上只剩了冉烁一个人,她又眼不见不烦地回了房间,忽地听到邢誉川叫她。

    “兰姨,煮个鸡蛋给我。”

    兰姨从房间出来,想着邢誉川要煮鸡蛋做什么,一眼就看到邢誉川的脸肿了。她连忙问:“怎么回事?这是?刚不好好的?”

    邢誉川不爽地笑了一声,“被只没良心的恶狗的,真是惯得他!”

    兰姨心了声“活该”,忙去厨房煮鸡蛋。

    邢誉川在餐桌边的椅子坐下,冉烁走到他面前低身凑过去,满眼心疼问:“哥,疼吗?”

    他抽了抽嘴角,闷气消不下来地:“当然疼,还是烁好!你不会哪天一不高兴也给我一拳吧?”

    “我宁愿我自己!”冉烁当即笃定地回答,回完轻轻碰着他的下巴,又愤愤不平地:“他怎么能你!”

    “他岂止是能我,还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邢誉川回答完,认真思忖了这个问题。他自认不是个温柔的人,唯独戚宁玉,明明是他挨了,他还要担心那撒野的混蛋手是不是疼了。他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跟戚宁玉就这么算了,他总要换个方式讨回来。

    冉烁忽地失落下去,羡慕又卑微地:“哥,你对戚副总真好。要是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才不舍得他受一点伤,更别是自己动手他了。”

    邢誉川不禁揉了下冉烁的头发,“你也是个没良心的,我对你哪里不好了吗?”

    冉烁一下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抬头双眼发亮望着他,“哥对我当然好,不过我知道,戚副总对哥来是不一样的,我不能跟他比。不过我也不会跟他比的,只要哥心里有一点我的位置就够了。”

    邢誉川笑了一声,把冉烁拉起来,“烁,我和宁玉在一起18年了,他对我来不是我身边的某个人。”

    “那是什么?”

    “是——”邢誉川开了口却不出究竟是什么,从戚宁玉8岁起,戚宁玉就像他的影子般一直在他身边,他不能戚宁玉是他养大的,但这18年戚宁玉确实是他牵着手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不出来,但他确定戚宁玉会一直在他身边,也只能一直在他身边。

    “鸡蛋好了。”

    兰姨没多一会儿就把煮好的鸡蛋拿出来,包着一块毛巾要帮邢誉川敷。

    冉烁挡着对邢誉川:“哥,我来帮你敷吧。”

    “你笨手笨脚的。”

    邢誉川嫌弃地拒绝,冉烁保证地:“我不会的,我一定轻轻的。”

    他看着冉烁坚定的眼神,像要干什么大事似的,还是让兰姨把鸡蛋给了冉烁,结果第一下就烫到了他。

    冉烁立即凑近,往他脸上吹着凉气,“哥,对不起!”

    邢誉川后悔让冉烁来了,想换兰姨,可转眼发现兰姨已经走了,冉烁满眼自责地对着他认错。

    “都怪我因为那点事让你担心,跟回来你家,惹了戚副总不高兴,害得你被他伤。”

    邢誉川安慰道:“没你的事,别瞎想。”

    冉烁没被安慰道,反而更自责了,“我害你被戚副总了,还要哥你安慰我。下次再遇到那种事,我一定不会再那么丢人的。”

    “好了,过去了就忘了,也没什么丢人的,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

    冉烁倏地又脸红了,装着没事地继续给邢誉川敷脸,最后他累得半趴在邢誉川身上,“想不到这么累,手好酸。”

    “好了,差不多了。”

    邢誉川脸上的肿消了点,他把鸡蛋拿下来推开了冉烁,“等会儿你还是睡我房间。”

    “那你呢?再去戚副总房间,要是他再你怎么办?”

    冉烁满是不放心,邢誉川忽然提起一股一家之主的气势了两个字,“他敢!”

    可他完忽然没了底气。

    冉烁脸颊一红,半认真地:“要不然,哥就跟我一起吧,反正床那么大。”

    邢誉川眉头一挑,“你不怕?”

    “怕什么?”

    “你呢?”

    冉烁倏地把低下头去不话了,邢誉川笑着推了一下他的头,“逗你的。”

    处理完伤之后,邢誉川也没心情再吃饭了,他在客厅待了一会儿,就领冉烁去了房间,照样给冉烁找了一套睡衣,然后出去。

    他先去书房坐了半天,什么也干不进去,不由得出去到了戚宁玉房门口,伸手拧房门发现门又锁了。

    他失笑,觉得在自己家竟然没地方睡觉,实在有些无语。最后在门前停了半晌,去了戚宁玉的“影院”。

    邢誉川很少进来,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闲着没事准备给自己放个电影,结果开就发现影碟机还开着,里面有一张碟。

    戚宁玉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正常睡觉,一睡着就会被恶梦吓醒,因为年纪太医生也不敢开药,只能他每天陪着一起熬夜。

    有次他们半夜还没睡,实在没事可干就只好看电视,结果一开就在播一部恐怖片。他本来担心吓到了戚宁玉,结果发现孩看得津津有味,然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医生:“这可能是电影的恐怖情节分散了他心里的恐惧,两者之间产生了一个平衡点。”

    他不是很理解医生的话,但自那以后戚宁玉每天都靠看恐怖电影睡觉,看到最后把恐怖电影看成了喜剧电影,别人被吓得惊叫,他在笑。

    但是,戚宁玉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看过恐怖电影了,里面的影碟不可能是更久之前的。

    邢誉川怔了片刻,出去拿了戚宁玉房间的钥匙,开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戚宁玉睡在床上,只能看清一点脸上的轮廓。

    邢誉川轻轻关上门,脱了衣服走过去,爬上床。他从后面抱住了戚宁玉,戚宁玉微微一抖。

    他知道戚宁玉醒着,手伸过去叠着戚宁玉的手背扣下去,十指交握,他轻声问:“宝贝,今天生了什么?”

    戚宁玉不回答。

    他把手指收紧,亲吻着戚宁玉背后的脖子,“宁玉,别怕,有哥哥在。”

    戚宁玉恍然一颤,又回想起了见到戚骁文那一瞬间。他仿佛被遗弃在了没有尽头的大海中间,周围什么也没有,身下只有一艘摇摇欲坠的船,他无法求救,也无法自救,唯有手中只握着的一根叫邢誉川的稻草。

    明明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邢誉川不在,可邢誉川朝他伸出手,他还是近乎本能地抓上去。

    “哥哥。”

    戚宁玉在邢誉川怀里转过身,把头往邢誉川胸口埋,轻颤着声喊:“哥哥——”

    邢誉川感觉到戚宁玉在发抖,他把戚宁玉埋着的头抬起来,垂眼对上那双闪着光的眼睛,瞬间被这眼神惊住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抓着他的衣角的男孩,在对他“哥哥,救救我。”

    他不禁吻着戚宁玉的额头,“宁玉,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不在。”

    戚宁玉咬着邢誉川胸前的衣服,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心翼翼又含糊不清地低诉。

    “我看那个人你不在,我一个人疼时你也不在。你能不能再等等,再等等、等我习惯一个人了……”

    邢誉川偏偏听清了,他低头堵住了戚宁玉的嘴,温柔地亲吻过后,他:“想什么呢?你要一个人去哪儿?我不可能放你走的!你是我的宁玉宝贝,哥哥疼了你18年,你还我,你不心疼吗?”

    他到这又想起来生气,不满地在戚宁玉身后的“弧线”上拍了一巴掌,“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戚宁玉伸手,碰了碰邢誉川被他的脸颊,忽然抬起头去亲邢誉川,近乎讨好的动作,亲完了:“我心疼。”

    邢誉川要到了戚宁玉的心疼,结果自己更心疼了,抱着人亲回去,亲到戚宁玉失了神,他突然听到戚宁玉蚊蝇般的声音。

    “那哥哥你不要别人了好不好?只要我好不好——”

    接着,戚宁玉忽然翻身爬到他身上,主动地讨好他。

    这件事上他向来没让戚宁玉出过力,除了他喜欢,戚宁玉也总是很懒,不太愿意出力。他意外戚宁玉会这么主动,又兴奋又心疼,忍着让戚宁玉弄了半天结果还是不得要领。他实在忍不住反扑回去,咬着戚宁玉的耳朵,完成了动作,回答了刚刚的话。

    邢誉川:“好。”

    戚宁玉用四肢困紧了他,仿佛麻痹自己一般,抬起下巴将自己送上去,他颤着声喊,“哥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