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的长夏,永不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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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闲聊,裴律出去接电话,葛石直接:“姜醒,这事儿是老师对不住你,当时老唐电话来骂我,我什么话也不出来,我一身老骨头自诩清明磊落,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师门没有周全庇护你是我这个做老师的不称职。” 姜醒谦卑道:“老师千万别这么,裴律您帮了我不少忙。”

    老爷子笑了一声:“这子瞎让什么功劳,我没帮上什么忙,倒是裴律,那段时间…… 他对你这个师弟当真是上了心了。” 老爷子了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这几个人都不好话,又与叶家交好,利益相缠,关节交错,连我都不知道裴律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们松了口,让利是一定的,但具体是怎么样的条件我问也问不出来。”

    姜醒定定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受不了他这可怜兮兮的眼神:“你别看我,我也是听的,裴律不是让人第一时间用公司的官媒给你发了道歉声明嘛,网上骂实验室和集团有眼无珠助纣为虐的人可不少,他们家的股线连着一周都被压得死死的,但裴律硬是顶着被股东大会弹劾的压力不愿意撤回,你们这些个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姜醒垂下眼:“这样吗?”。

    他知道任何的维权都会有成本和风险,况且还是现在这个难辨真伪风就是雨的网络大时代,现在是裴律将代价转嫁到他自己身上,换来姜醒的沉冤得雪。

    他为自己做的太多了,多到远远比姜醒以为的还多,并且不算告诉自己。

    老爷子拍拍他的肩,宽慰道:“也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跟你这些呢也不是要你有压力,只是别人为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承了什么份量的情,心里得有个数,行了,你以后就好好报答你师兄吧,我看那子是真看好你。”

    回去一路上姜醒都不怎么话,司机开车,他就在后排抱着裴律黏,裴律也抱着他,问他怎么了,姜醒也不话。

    回到家,裴律在客厅看笔电,眉心皱着。

    姜醒又粘过来:“怎么了?”

    裴律把厚厚一省邀请函给他看:“上次跟你的采访预约。”

    姜醒的实验数据入围了许多奖项,并且引起广大关注,加之过程曲折,抄袭事件本身也很有噱头,许多媒体刊物想采访姜醒,甚至连主推的 title 都想好了,什么 “天才少年” 年少成名”眼花缭乱。

    裴律亲自把关,帮他筛选过滤。

    “《科研新周》不行,他们社的记者很习钻,问问题喜欢给人下套。”

    “《青年时代》的人素质不错,但笔力太差,写不出你的好,算了。”

    “《科航》…… 也不好,营销手段太低劣,三天两头给人买热搜。”

    姜醒怔怔看了一会儿男人专注的侧脸,忽然凑上去用嘴唇碰了下他的面颊。

    一秒,又分开。

    姜醒的嘴唇很水润很冰凉,他刚刚又偷吃了几块西瓜,裴律转过头:“怎么了?”

    姜醒移开视线,貌似很淡定地:“不知道。”

    裴律凝了他几秒,放下手中的函,也把他抱过来亲,亲得很过火,姜醒呼吸急促:“你怎么了——”

    “不知道。” 裴律吻着他,黏黏糊糊,呼吸急促。

    在沙发缠了一会儿,裴律将人抱到床上压着,姜醒一反往常的主动热情,整个人又软又湿,予求予取,裴律爽得头皮发麻。

    裴律受不了他这样明显的发 * 和勾引,但敏感地察觉姜醒心里有事,他爱恋地贴了贴姜醒的脸,两只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人抱个满怀,温柔诱导:“我的醒醒怎么了?” 从餐厅回来就不对劲。

    姜醒开始不肯,但后来在这场狠重疯狂的性 * 里几乎不省人事,被裴律问多了几次,就把葛老爷子的话招了。

    裴律沉默半晌,用粗粝的指腹擦擦他前额凝住的汗珠:“是因为这个吗?”

    姜醒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他现在反应迟钝,模糊地感受到对方情绪低沉下去,可是还没等到他想好怎么回答又听见裴律:“你是在感激我吗?”

    “用这个来报答我?”

    室内因为酣战蒸腾出的旖旎情 * 褪去,气温降下来半分。

    裴律扯过被扔在床头的睡袍,将姜醒包裹住,整整齐齐穿好,系上最后一道扣绳的时候,他理智上责怪姜醒,但情感上舍不得。

    过了半晌,只能无奈地拍了拍怀里有点不知所措的人,神情有点悲伤失落,也有一些严肃:“姜醒。”

    “不是这么算的。”

    “我做了什么是我的事,你不用因为这个在床上讨好我,这不是等价交换,我不需要你委曲求全,做这些事的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喜欢。”

    姜醒被他这么正正经经地穿好衣服,心下慌乱,刚刚做完,他无比贪恋触碰裴律绵实的怀抱、灼烫的皮肤和黏腻的汗液,但裴律微微制止,继续:“它只是传达和表达爱的方式之一,是——,” 他沉顿了一下,“是我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的一种表达。”

    裴律英挺的五官即便是在暧昧的灯光里也显得矜贵自持:“你这样,是看低了你自己,也看低我,和我的情意。”

    姜醒都快被他得都快哭出来了,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温柔的抚慰,想要他亲,想要他抱,只能手脚并用,攀附着裴律的身体汲取温度,声音抖得慌乱着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我了。”

    他突然也委屈得不行:“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喜欢你喜欢到不行了的地步呢?”

    “不是交换啊,不是!!没有委屈,是我需要你,你干嘛欺负我不会话…… 你快抱着我啊,好冷——”

    裴律愣住,重新抱上不断在他身上拱火的人,姜醒又自己把睡袍脱了,裴律手臂紧紧一收,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他放轻声音:“真的已经这么喜欢我了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

    裴律知道姜醒对他或许不乏喜欢,但一定不会有自己的多,他从来不介意这个,他更爱姜醒一点,就付出得更多一点,让姜醒被宠着疼着,他舍不得姜醒受这个累。

    姜醒在裴律的气息和胸膛里又活了过来,像一尾极川回溯的游鱼,终于遇到一片温暖的海域,舒坦自在地摇动尾巴,舒服地叹息:“喜欢啊,我最喜欢你了你都没感觉吗?!”

    裴律逗他:“你最喜欢的不是做实验吗?”

    姜醒抬起头,认真地缓缓道:“真的不是。”

    因为无论是实验还是成绩,都不一定会圆满他的期许,但裴律不一样,裴律永远在那里,施予深厚而沉默的爱,热忱而明亮,源源不断。

    姜醒必须先是姜醒,然后才是学生姜醒,作者姜醒,科研者姜醒。

    而让姜醒成为姜醒的人,是裴律,裴律给他指引,给他温暖,给他选择,给他庇护。

    裴律的爱是他的圣经,是他的真理,比最完美的实验更确定精准,比最精密的数据和逻辑更坚固,比任何公式、理论都更恒存亘远。

    姜醒裸露在外的手臂有些冷,马上又被裴律收在怀里暖着。

    夜开始起凉风,树叶簌簌作响,蝉鸣永无止尽,丹桂的香气从帘子缝隙挤进来,夏天是真的要结束了。

    姜醒再次被裴律含住唇深吻的时候,迷迷糊糊想,夏天出赁的期限未免太短,裴律是一场夏季风,一阵过云雨,一场无声的六月雪,温柔降临他的生命。

    可是当他的皮肤被裴律紧紧贴着,眼尾被裴律温柔抚过,裴律在他耳边轻声 “姜醒,我好爱你” 的时候,姜醒又觉得,裴律是他的长夏。

    他的长夏,永不凋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