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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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实在无法拒绝,一……

    陆漫漫觉得这个时候,她即便万般不愿意,也不得不些什么,哪怕只是跟在梁修远后面心的赔着不是99Z.L。

    车里的气氛在不安中渐渐沉默下来。

    心怀鬼胎的人从来不认为沉默是个好东西,不可控的情绪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蔓延。

    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过分解释,点到为止就能浮想联翩了。

    纪北秋话里有话,偏偏又戛然而止,陆漫漫知道梁修远不会一听而过的。

    等他们下车后,陆漫漫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纪北秋是公司的客户。"

    梁修远正好拐个弯,眼神正专注的看着路口,等平稳的汇入主车道才回应了她:"你们认识多年,只是客户那么简单吗?"

    果然,不出所料,梁修远每个字都认真的摩挲过去了,遮遮掩掩倒显得别有用心,陆漫漫心一横,托盘而出:"纪北秋是我前男友。"

    陆漫漫话音刚落,前方路口的红灯又亮了,梁修远踩下刹车,动作不如平时那般稳健。

    "认识你的时候,已经分手很多年了。"陆漫漫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你一直没问我过往情史,所以我就没有提及。"尔后淡然一笑:"可能也是因为我是被分手的那一个,总觉得主动出来还挺丢脸的。"

    梁修远回眸定睛的看着陆漫漫,路口的信号灯默默的倒数计时,陆漫漫被他盯得恍惚,只能故作轻松之态,算一笔带过分手的原因,但免不了言语之中的苍凉:"也就是对方觉得我的存在,会暗淡他的未来。"

    真是这样吗?窗外的路灯在提速过程中渐渐恍惚,梁修远忍不住揣测陆漫漫口中的分手原因,并且不受控制的仔细回想起来,刚刚那个名为纪北秋的男人,在短暂的相处过程中,只要稍微放大他的一言一行,不难发现盛满了挑衅与不甘。

    "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总觉得他应该是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男人天生洋溢的格斗细胞仿佛在他已然不年轻的身体里觉醒了,话一出口,竟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些讥讽的意味。

    陆漫漫并没有着急表态,恍惚中,她想起刚跟纪北秋分手的那年。

    她的荒唐,模糊了整个夏天的日晒蝉鸣,向来以理性自居的她,竟也会听信钱一一幼稚的鬼话,以为用一场暴雨,一杯高浓度的酒精,就能让自己埋藏在青春的爱情永不腐朽。

    直到遇到梁修远,她才发觉,自己当初想要铭记那份痛彻心扉的想法有多可笑。

    女人为什么要成长,岁月静好,让你无忧无虑的做个孩子不好吗?

    "我没做过这样的揣测。"陆漫漫侧头,眼神坚定:"因为我目前的生活很幸福,不需要用过去来救赎。"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对我的褒奖?"

    "是。"陆漫漫莞尔一笑:"但不能骄傲自满,毕竟你还有很多上升的空间。"

    梁修远也笑了,他伸出手紧紧握住陆漫漫,语气带着玩笑的轻佻:"山高水长,我慢慢进步,你慢慢感受。"

    梁修远七分随意三99Z.L分认真的姿态竟跟婚礼那天,脱稿念着结婚誓词的样子一般模样:我愿意成为她的丈夫,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冷风吹起,徒有几片枯叶孤零的飘在马路上,萧条又静谧,这让陆漫漫不由更加珍惜甚至贪婪此刻十指缠绕间的暖意。

    原来很多事情,想要和盘托出,难得只是张开口的那一瞬间。

    当你那张被犹豫张开线缝住的嘴经现实激恼崩开后,你才明白,其实坦白并没有那么难。

    陆漫漫不由自主的了个哈欠,本身就困乏的身体再经过理智与冲动的拉锯战后更甚,所以,她一到家,便简单梳洗的一番,挨着床就睡了。

    短暂的出差果真会让人更怀念家的温暖,那种踏实感是再高级的星级酒店都无法给予的。

    陆漫漫睡到半熟,梁修远走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体贴的调吹风机的风量给她吹着头发。

    他熟练的张开手指,任妻子柔软细腻的长发在指尖滑过。

    陆漫漫舒服的趴在梁修远的臂弯里享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已经沉沉睡去了,梁修远才上了床。

    这一天连轴转,他也率显疲态,躺在软硬合适的床垫上,算舒缓身体的疲惫。

    眼波流转,停留在一旁的娇妻身上,今天的疲惫加上明早上午项目的审计会议都抵消不了此刻身体的冲动。

    他竟开始心猿意马,宛如情窦初开的伙子一般。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古人诚不可欺。

    他翻身过去,修长的手指越过妻子宽松的睡衣下巴探了进去。

    陆漫漫被扰了清梦,呢喃着躲避:"别闹,累。"

    一个躲,一个追,方丈寸地,身体的疲惫轻而易举就被快感扫荡。

    她睁不开眼,却能紧紧依附,直到梁修远一改在床上温柔如水的姿态,快到让她缓不过劲儿,下一波浪潮又接连翻涌而来……

    事后,梁修远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间,声音还褪不去释放欲望后的慵懒:"不巧不成书,算起来,今天好像是你的排卵期。"

    陆漫漫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根本不想通过计算来确认排卵期的问题。

    她一向这般慵懒,碰到人生大事上更是如此,她还记得梁修远求婚那天,她也是这般懒懒的,不愿意琢磨梁修远是如何在看完一部好莱坞大片后,想起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戒指求婚的,因为那天他们看的电影里尽是飞檐走壁的酷炫特技,毕竟男主所向披靡的战绩应该不足以让人共情,从而冲动到想要去结婚。

    那天,老桥公园的广玉兰开的正盛,他们踩在落叶上漫步,陆漫漫指着满天繁星正感叹秋高气爽,转头就看到梁修远拿着戒指对着她单膝跪地:"本来想在等等,但我想,有些事情99Z.L可能不需要等机会,嫁给我吧,漫漫。"

    陆漫漫当时是愣住的,但后来还是答应了梁修远的求婚,因为她实在无法拒绝,一个成熟男人,平铺直叙的追求,恰到好处的给予,胸有成竹的索取。

    翌日,陆漫漫享受出差带来的休假福利,睡到自然醒。

    梁修远给她留了言,就贴在衣柜上,留言很日常,但比平时多加了一句:记得吃叶酸。

    陆漫漫翻身下去,揭了那张便签纸,昨晚梁修远的排卵期言犹在耳,她心里咯噔一下,默默的开始计算,果不其然还真大差不差。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瓣,不由的捏紧手里的便签纸,淡黄的颜色竟讽刺的像是被揭下的皇榜一般重似千斤。

    她开始忐忑,但很快不安就消散了,因为她想起钱一一笑谈梁修远看上去是个一杆进洞的好苗子。

    备孕一月之余,确实要中招早就中了,现在才来犹豫实在太迟。

    她叹了口气,重新跌回床上,手心里的便签纸随着指尖收缩的动作自由的变化形状。

    她想,有就有了吧,这是婚姻给的另一种诱惑,她只是没克制住,伸手要了梁修远给她剥好的这颗糖而已。

    陆漫漫原以为只要享受吃糖的乐趣就好,但没曾想,自从那天以后,梁修远开始很郑重的将生孩子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哪怕到了年底,为了应付公司应收的压力,他频繁应酬,夜半回家的时候,陆漫漫也没闻到他身上的半分的酒气。

    他这样郑重其事,倒让陆漫漫无形中有了一些压力。

    这种压力在梁修远忙的脚不沾地的那几天愈加泛滥,一个人在家,陆漫漫时常在酒足饭饱后习惯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这天,她如往常一样开电视,仰躺在沙发上。

    侧头看到阳台,风起之下,还没收进来的衣服晃晃荡荡几度摇摇欲坠。

    她想起天气预报会有雨,于是便一骨碌站起身走到阳台,算将衣服收进来。

    挽起的秀发因为大幅度的垫脚动作掉落了几根。

    "我来吧。"陆漫漫一惊,竟没有发现梁修远已经回来了。

    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只轻松的抬了抬手,就将剩下的衣服全都拿下来了。

    陆漫漫抱着衣服算回屋,梁修远拉住她,解开身上的外套心的将她藏进去。

    弯弯的月牙儿就在头顶,刺骨的冷风也好像温柔了下来。

    ……

    "这周末公司年会,我诚邀老板娘莅临指导。"梁修远的声音绵绵软软递进了陆漫漫的耳朵里:"去江城,两天一夜,行政包了一间民宿,大家放松放松。"

    她眉眼藏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