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纪北秋vs陈半夏
酒会进行一半, 纪北秋跟着老陈去应酬,灯红酒绿的生意场,他第一次恍惚。
宴会结束后, 他在老陈的委托下去找陈半夏。
他穿着驼色的风衣,站在酒吧门口, 陈半夏被一帮人拥着从大门走出来。
"终于看见一个像样的了。"她有些微醉, 指着正前方的纪北秋跟友人开涮。
纪北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便脱下风衣,朝着陈半夏走过来。
"帅哥!"陈半夏侧头看着纪北秋。
初秋的天气,她穿着着实有些清凉, 纪北秋将风衣裹住她大半裸露在外的肌肤。
"陈半夏。"纪北秋低声喊了喊她,她瞬间回过神来:"纪北秋!"
围在她身旁的友人们很快一哄而散。
陈半夏的酒意散了一大半,哑然失笑。
在酒吧里,她拒绝了无数男人递过来的橄榄枝,酒意渐浓的时候,入眼的竟还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在参加酒会吗?"陈半夏将他的风衣拿下,递给他:"我的腰这么漂亮,我的腿这么漂亮,就是为了露给别人看的。"
纪北秋看了看四周寥寥无几的路人。
"出了酒吧, 还是实际一点吧,保暖为主。"
陈半夏不置可否。
"纪总出现在这儿应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披件风衣吧!"她歪着头, 调侃着纪北秋。
纪北秋指了指前方,淡淡的道:"走走?"
酒吧街临近金湖, 陈半夏跟在纪北秋身后走了一段路, 酒意就全散了。
"你是来给老头做客的吧。"她停下脚步,月色中,她看向纪北秋的眸子清亮有神:"还没想好开场白?"
她仰了仰头, 金湖上还有人开着摩托艇就着灯光驰骋。
"你不必费心琢磨辞,我是不会回龙腾的。"陈半夏语气淡漠而坚决:"我跟他早就断绝了父女情分,是他让我见识到了男人的卑劣,如果不是他朝三暮四,我妈就不会抑郁到跳楼。我妈尸骨未寒,他转脸就把新人迎进门。想想真是可笑。"
纪北秋始终不发一言,这倒让陈半夏有些意外了。
"怎么?这就躺平了?都不挣扎一下吗?"
摩托艇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纪北秋凭栏而站:"老师所托非人。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当个客。"
他落寞的样子,让陈半夏一下子明白了99Z.L。
"我听,梁修远控股了徐氏。今天龙腾的酒会,他一定出席了吧!"她也俯下身,靠在栏杆上:"我猜,他跟陆漫漫大概率碰上面了。不然,你不会在这边黯然神伤。"
纪北秋难得袒露心声:"不,比这个更惨。"他望着平静的湖面,哑然失笑:"我被拒绝了,很彻底。"
陈半夏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从披在陈半夏的风衣口袋里摸出烟,点燃,香烟的猩红亮点在夜色中明灭交替。
他慢慢陷入了回忆。
"去北城的每一天,我一分钟都不敢懈怠,出身不好,可是我能拼命。我摸到了金字塔,以为可以喘口气,但一转头,身旁尽是黑压压的人头,我只能更努力,挤破脑袋走到了如今的位置。我曾经以为,这个位置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成功,可事实证明,我还远远到不了塔尖。可年少轻狂的时候永远不懂成功是无止尽的。为了虚无缥缈的成功,我放弃了我的爱情。事到如今,卑劣的我,已经不配拥有了。"
"如果,当年你没有选择事业,未必你们的爱情就能圆满。你能保证,郁郁不得志的你,不会抱怨曾经为她的付出吗?选择的魅力在于未知。而成年人要勇于承担未知的风险。"
纪北秋掐灭了香烟:"这话,她也跟我过。"他转头,看了看陈半夏:"陪我喝一杯?"
陈半夏带他折回了刚刚的酒吧。
吧台的哥给陈半夏递过来两杯威士忌,冲着她挤眉弄眼:"原来你喜欢禁欲系的?"
陈半夏并没有搭他话,直接指了指他身后的威士忌:"给我拿两瓶。"
吧台哥拿下酒递给她:"冰箱里有冰块,自己取。这酒挺烈,悠着点。"
"来这儿,可不就买醉?不烈我还不要呢。"
陈半夏取了冰块,带着酒回到了座位。
纪北秋已经解了领带,透过浅灰衬衫的领口,似乎能看清他起伏而不张扬的肌肉。
他接过陈半夏递过来的酒,仰头喝尽。
酒吧的灯光暗沉,纪北秋疯狂买醉,可陈半夏一点也没有喝酒的欲望。
王子:我的包里只剩下一片玫瑰了,此行山高路远,一定要保护好这片玫瑰,留给最好的人。
陈半夏最后替他斟酒,看着他坦荡的模样,她竟然有一丝的羡慕。
爱情就像一场赌博,陈半夏不是不想赢,但是她却始终不敢去下赌注。
他有酒,而她,有故事。
预备的两瓶威士忌,还未全开,纪北秋就叫停了。
陈半夏将他带出酒吧,起先,她看着他清亮有神的眼眸,一度怀疑他还清醒着,直到放开他,他晃荡的站都站不稳才知道他确实醉了。
陈半夏无奈的笑了笑,她知道他天性克制,没想到连醉酒都是如此。
她费劲的把他扛回来自己的住处,将他放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替他脱好鞋。
"大爷的,我真是欠了你了。"陈半夏起身,带走了他的鞋,心99Z.L里攒着一股气,想就这样随他去,但是把鞋放下后,又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湿毛巾,俯身半跪在他身侧替他擦拭。
她离得很近,纪北秋分明的五官尽在她的眼里。美人在骨,他天生棱角分明,眼明正似玻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纪北秋,我很在就出国留学,并不深谙祖国的文化,为了你,我学了第一首古诗,那首诗是这么念的,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她轻轻的解开他胸口的扣子,将毛巾换个面,贴在他脖颈之间:"可等我学会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没有机会念给你听了。"
她笑了笑,手里的毛巾已经被他身上的热气熏烫了。她起身,算再去清洗一番。
下一秒,手腕处传来一股她抵抗不住的力量,将她一下子带到了床上。
纪北秋睁着眼,定定的看着她。
"纪……纪……北秋……"陈半夏藏不住的慌张:"你醒了?"
她挣扎着推他翻身压住她的身体,却徒劳无功。
纪北秋始终不发一言,他平稳的呼吸看上去毫无波澜。僵持了半分钟,纪北秋重又将头埋入了她脖子里。
她像快困在五行山下的猎物,动弹不得,周身上下,除了腿,再无可用之处。
她抬起腿,动了两下,身上的纪北秋呼吸声开始急促。她明白了这样暧昧的距离有多危险。她停了下来,可是没能阻挡危险,纪北秋霸道的吻很快吞没了她。
她知道这是酒后乱性,但是她却忘了推开他。
有人,吻是灵魂与灵魂相遇在爱人的嘴唇上。
她沉浸在他给的混乱里,她把自己的呼吸跟心动完完全全的交了出去。
那一刻的厮缠宛如一场森林大火,焚尽了他们之间的阻碍,她很快与他彻彻底底的坦诚相见了。
陈半夏早已分不清纪北秋是否清醒,但一个人的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在他最容易卸妨的时刻也是如此,他照顾着她的稚嫩,潜意识里也不愿意伤害她,所以整个过程,他狼狈居多。
如果这就叫堕落,那么,只要是跟你,坠入黑暗又何妨。
那一瞬间,陈半夏早已什么都不在乎了。
放纵后的冷静很快伴随着第二天升起的太阳砸了过来。
屋里安静异常,衣冠楚楚的纪北秋早已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与衣衫凌乱的陈半夏相对而坐。
面前的餐桌上,是热气还未消去的两杯热水。
纪北秋的眼神没了往日的神采,被颓废与懊恼包围,但作为男人,他知道,这个僵局需要由他破。
"如果我没醒来,你就预备这样逃走?"
陈半夏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下意识地蜷起还没来得及穿上鞋的脚。
"这是你家。"纪北秋侧头又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卧室:"还有……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半夏尴尬的笑了笑:"对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99Z.L了的。"
纪北秋想起床单上灼人的印记,想想还是问出了口:"你是第一次?"
"不然呢!"陈半夏自嘲道:"我爱喝酒泡吧,不代表我是个私生活混乱的姑娘。"
"你需要我负责吗?"纪北秋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陈半夏:"只要你,我可以跟你结婚。"
陈半夏的笑容僵在唇边,不得不,这还真是难得与他厮守的机会,理智告诉她需要牢牢把握,可她却很干脆的拒绝了:"纪北秋,你不必这样苦大仇深的,不就是多巴胺作祟,睡了一觉的事情嘛,没必要上升到恋爱结婚的高度啊!我还,我不想被套牢。"
她站起身,想去卧室,却不自觉的走去了卫生间的方向,纪北秋默默的看着她,她尴尬一笑,转身又折回房间,房门在他眼前重重的关上。
他长吁一口气,习惯性的抱住头。
三十岁的年纪,他早已成熟到无法服自己去相信,喝酒能让人完全的丧失理智。他无比清晰的明白,昨天的他确实神智不清,但他早已分辨出,与他翻云覆雨的人是陈半夏。
他自诩不是个渣男,但他却将自己的痛苦报复在了与另一个女人的床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