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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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修远了一句:"我没……

    西部的这座城, 地处内陆,荒漠环境造就了它昼夜温差大的特性。除此之外,这座城市的白天会比南方城要长的多。两人从商场出来, 夜幕才算降临。

    感应门在他们身后合上,陆漫漫白色西装裙的裙角连着脚边的落叶随风卷起, 她抱住自己取暖。

    不同于上次见面, 这次她将短发干净利落的扎成了低马尾。耳朵带了一对金色蝴蝶结耳饰, 夸张的大让她五官瞬间立体精致了起来。

    她正低着头,认真研读梁修远发来的文件。

    梁修远将身上的褐色大衣脱下,搭在了她的肩头。

    暖意袭来, 她抬起头,梁修远正好有个电话进来。

    要拒绝他绅士风度的话绕在喉头,她看着他皱眉处理公务的样子,只能默默的咽了下去。

    不久前,梁修远把控股徐氏的消息放出去。他现在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繁琐的工作确实会让他分身乏术。陆漫漫注意到了,刚刚的饭菜,他一点没动。

    等梁修远讲完电话,不远处有人拿着车钥匙朝着他们走过来了。那人将车钥匙递给了梁修远,并告知了停车的位置就匆匆离开。

    陆漫漫下意识的看了看99Z.L自己的车软件, 软件上,寻车的光波还在屏幕闪动。这座跨度不的城市, 就只有城中这一座商场,从这里到酒店, 大概一个时的车程。来的时候, 的士司机就善意的提醒过,别看这座城,夜晚来的慢, 但是过了九点就很难到车了。

    所以,还在餐厅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约车了。只是没想到,梁修远已经默默地解决了,这让作为乙方的她不免觉得羞愧。

    事实上,她并不是迟钝的人,但今天的她好像确实不如平时的自己,大概情绪在与理智的撕扯过程中略占了上风。

    梁修远越过商场的台阶,与她示意。

    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从台阶上走下来。

    "谢谢。"她将外套递给他,眼神里透出的客套疏离让梁修远默默的接下了。

    陆漫漫下意识的走去后排。拉开车门,后排的堆积如山的物料险些砸出来,她只能重新关上。

    "我的车开了长途,我让人送去保养了,这车是现场拉物料的。"梁修远坐上车,正系着安全带。

    陆漫漫沉默不语,走到了副驾驶。

    路上,梁修远平稳的朝着酒店的方向开去。

    中途,他们经过了一片沙漠。

    他按下了天窗的按钮,头顶的遮布缓缓的向后滑行。

    接着他,淡淡的话,破了车内死一般的宁静。

    "沙漠没有光污染,所以它的星空特别美,幸运的话,还能看见星河和流星。"

    陆漫漫应声抬头,温柔暮色浩瀚星空荒芜沙漠,奇妙的搭配出无限的浪漫。

    那一刻的美好,让她差点想跟过去握手言和。

    直到梁修远了一句:"我没有跟苏吟在一起。"

    陆漫漫的理智被他拉回。

    她低下头:"梁总,我无意听你的私事。"

    "我听,这些年,你一直跟纪北秋共事?"

    "是。"

    "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陆漫漫苦涩一笑,与他投过来的目光交汇:"这是我的私事,您也不太方便听。"

    梁修远将目光收回,薄凉的道:"也对。"

    爱意随风起,爱意随花落,路遥马急的人间,满地繁华,谁又还停在原地呢!

    二十多个时前,他从会议桌上下来,拖着疲惫的身躯横跨了西南,这样的举动,好像是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梁修远默默的淡笑。

    今年的他,35岁了,在岁月沉浮许久,他不会不明白,解决失望的办法就是停止期待,如果主动反而被敷衍,那就把热情跟想念全部收敛,给自己留好最后一份尊严。

    那天以后,陆漫漫的生活好像恢复了常态,如果梁修远的一反常态也算常态的话。

    他留在了西部,可项目的上事情他并没有事无巨细,陆漫漫团队所有的工作还是与徐氏工程师团队对接。他只是偶尔会参加每周的项目推进会。

    他好像真的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在与陆漫漫为数不多的沟通交流中,也只是恪守本分,纯粹的工作需99Z.L要。

    这反而让陆漫漫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她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洗漱前,想了想给总工发了信息:"李工,我们出的方案,你们审核通过了吗?我们一直在等您确认,合同框架已经拟好了,天气眼看转凉了,物料要提前备上。"

    她收起手机,脑子里不由想起白天梁修远缺席的那个推进会。

    很快,总工的微信回过来了:"方案在今天会议结束后,我就递给梁总了。他感冒了,所以,今天发过去的文件都没回传。"

    陆漫漫回了一句:"好,烦请多跟进。"

    刚回完信息,项目部的下属正好给她电话。

    这一通电话一就是半个时。挂完电话后,她满身疲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揉着发酸的眼角放松。

    片刻后,总工的微信的内容,不知怎的,开始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生病了?下一秒,她又为这个念头而懊恼。

    病死算了!

    她起身,走去卫生间,试图冲刷掉自己这样愚蠢的烦恼,等她裹上浴袍从卫生间出来,湿发还未擦拭干净,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条信息是老陈发来的:"项目进度还要加快些,物料要尽快进场。"

    她踌躇之下,回了一个好字。

    正前方就是一面全身镜,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免怅然。

    她用三年的时间,从戏台的青衣唱到了武生,唱的满头大汗,怎么能少了看戏的人?她笑了笑,从玄关的柜子里挑了戏服,又描了眉。

    再次走到全身镜前,她仿佛认不出自己旧时的模样了。

    路上,下属给她发来了梁修远的住址。

    酒店有约车的服务,她下楼的时候,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了。

    有钱人果真爱四处订购房产,梁修远在这座城的住处自然是落在繁华之处。

    她下了车,站在这座陌生城市的天空下,抬头看了看面前宁静的别墅区。

    门口的安保人员已经走了过来。

    她报明了来意,安保人员将她请进了传达室,她坐在长椅上,静静的等待他通报。

    约莫五分钟的样子,安保人员挂断了电话,他将门禁开,把陆漫漫放了进去:"6#楼出门左拐走到底就是了。"

    陆漫漫跟他道了谢就按照他的指引朝着梁修远的别墅走去。

    这个别墅的入住率不高,一路走过去,看不到生活的烟火气。往前走越发靠近区的人工湖,梁修远大概是住在湖边。

    离婚那年,他们把同样靠湖的婚房卖了,房款到的那天,梁修远并没有遵守离婚协议中财产对半分割的协议,而是将所有的房款都到了陆漫漫卡里。

    但这更像是一场可笑的弥补,所以,这些年里,那笔钱,她一分没动。

    那天龙腾的分厂酒会,并不是陆漫漫第一次听到有关于梁修远的消息。三年前,他身无分文却能绝地反击,控股徐氏。

    她曾经爱的这个男人,果然是最有出息的那位。

    她按下了门口的古铜色门铃,就99Z.L着秋风在梁修远的家门口等候。

    没多时,穿着宽松白色圆衫的梁修远开了门。

    他看上去确实没有往日的神采。

    "听您感冒了。"她站在门口,与靠在门框上的梁修远四目相对。

    梁修远并没有回答,只是将门开后,就朝着屋子里走去。

    她握了握手心,一咬牙跟在他身后,大门被她关上,梁修远替她拿了更换的拖鞋。她换好拖鞋后,梁修远已经从厨房倒来了一杯热水。

    "你是为了方案书?"他把水杯递给她后,便在她对面坐下。

    陆漫漫被他的问题问到恍惚。

    "方案书有些地方还需要调整。"他指了指不远处横在大厅一角的书桌:"修改的部分,我已经批注好,在复核一下细节,我就发给李工。"

    陆漫漫攒紧了手里的茶杯。末了,将杯子搁置到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她站起身,提起手边的包:"扰了,梁总,您好好休息。"

    她迈开步伐,算离开。

    梁修远伸手拉住她,将她带回沙发。肌肤碰触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心烫在她的手背上,这种烫明显带着病气。

    "你发烧了,吃退烧药了吗?"

    梁修远垂着头,依旧沉默不语,这让陆漫漫觉得,她的这句话像个笑话。

    "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她重新站起身,下一秒,梁修远再一用力,她已经被他牢牢的囚在身下。

    她开始推他:"梁修远,你放开我。"

    他以吻封缄,试图压制她的挣扎,隔断她眼里的疏离,吞并她的绝情。

    他的吻与他火热的身体一样慢慢的热烈急切起来,长久而缠绵。

    可怕的是。她的抗拒果然渐渐无力,好像不管多久,她总是轻而易举的折服于他的拥抱、亲吻甚至是撩拨。她甚至想完全放弃,试图用荒唐的放纵抚慰她内心深处隐隐的痛。

    梁修远早已沉迷,他们抵死纠缠,他冰凉的指尖开始撩起她衬衫的下摆,从腰侧到胸口,再到她的腹,那个曾经住着联系他们血脉的生命的地方。

    她猛地睁开眼,触电般将他用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