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加盯着手机屏幕半晌, 心跳如擂鼓，她甚至可以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

    “我去接你。”

    过了几分钟，白雅亚回复：

    “好。”

    这种时候, 她不回来不过去。

    陈嘉加想了想, 又补充一句99Z.L, “不管发生什么, 我会一直陪着你。”

    *

    赵导看见围脖热搜, 脑子“嗡”地一下, 差点背过气去。

    这什么事儿？

    天降一口大锅, 不偏不倚砸她身上了？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赵导苦恼抓头发，“我的第二次公演刚刚录完, 让我怎么搞？”

    而且看这铺广场的手法，看这下场的营销号，怎么看怎么像另外几个选秀节目的手笔。

    为了保险起见, 白菁的镜头，留还是不留？

    虽祸不及家人，但节目正在上升期, 赵导不想给人落下半点可乘之机。

    赵导, “要不重录一遍吧。”

    听见赵导所言的导演, 瞠目结舌，“全……全部重录？整个二公？”

    那得多大的工作量？！还不如要他性命！

    “当然不是。”赵导瞪眼，“只重录《飞仙》。”

    “可可可是, 舞台都已经拆了。”

    他亲眼看着拆的。

    赵导：……

    “怎么拆得这么快？！”

    “我们只交了一天租金嘛。”导演嘟嘟哝哝。

    “算了算了, ”赵导摆摆手, “你告诉后期，把白菁镜头先都剪掉。”

    导演愣了愣，“一个不留？”

    “嗯。”

    “以后的节目呢？也都不留？”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导演见老大要发飙, 一溜烟儿跑了。

    以后白菁的镜头留不留？

    赵导也不知道。

    看事情发展吧。

    后期工作人员从导演处听到剪镜头的口信，扼腕叹息。

    “这个舞台，好看的都是全景。”

    美不胜收的绸带，旋转翻飞，舞者们好似仙子。

    把白菁裁掉，全景镜头不能用，而且空出的part只能用近景镜头凑，零零碎碎。

    后期，“可惜了。”

    这么好的表演。

    *

    处理过的第二次公演上线以后，专组上方飘着贴子：

    【这就是之前吹上天的飞仙？】

    主楼：

    “有11，编舞确实可以，龙心脚勾绸带那一下也很不错。但一拖三太明显了吧。没有吹得那么神。果然之前发帖的都是盛意的水军。”

    回复：

    “我也，没看出哪里值得吹。”

    “隔壁《bad guy》不比这好看？”

    “勉勉强强还凑合。”

    “楼上，魔鬼剪辑剪得七零八落，全卡大头，后期的锅要妹妹背不合适吧。”

    “好绸带舞，全景没给几个，绸带看不见，气死了。”

    “对啊对啊。到底因为谁剪辑成这样，大家心知肚明。龙妹就是无辜受害好不好。”

    白菁粉丝立刻：

    “姐姐才是无辜受害。”

    “辛辛苦苦练习那么久，一个镜头都没有。我们什么了？”

    “所以是开比惨大会吗，呵呵。”

    徐非粉丝哭唧唧：

    “你们都是上位圈的，血厚，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我们透明徐非有什么？就指着这个舞台博一把，全毁了！！！”

    刘夕羽和高秋雨粉丝赶忙撇清：

    “什么上位圈，我不是我没有。妹妹位置还不稳，每一个舞台都至关重要。”

    “已经哭着在投票了。”

    最后一句提醒了《99Z.L飞仙》组的五家。今天的票还没投！

    不刷专组了！该投票干正事了！

    要惨，也只有她们五家惨。

    其余组的势头，很不错。

    围脖上，景唯的《bad guy》舞台cut登上热搜，获得好评一片。

    某易云上，王清清版《会呼吸的痛》获得评论1w+成就。

    某音上，vicky和她的《闪耀闪耀》爆火，引领一波闪耀挑战风潮。而vicky本人，毫无悬念地，被她的粉丝做成了表情包。

    比如：生活不易，vicky卖艺。

    比如：跳到这里，我的privilege已经尽数体现了。

    比如：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Vicky美黑过后的蜜色皮肤，配上她欧美风夸张的眼线和妆容，再加上粉丝精心挑选的脸崩截图，让这些表情包充满了喜感。

    “哈哈哈哈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vicky表情包有毒。”

    “最近一直在用，真的太好用了。”

    “表示没有vicky的表情包已经不会聊天。”

    “谁那里有合集？求好心人。”

    甚至，龙心在她们盛意娱乐的工作大群里，都看见有人发vicky的表情包“闭嘴”。

    这出圈程度，堪称土别巅峰。

    Vicky粉丝也很灵性，在表情包话题下激情安利：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你一票我一票，明天vicky就出道。以后想要更多表情包的朋友，动动你们的手指，不用一分钟，让vicky继续留在舞台上。”

    这波宣传效果奇佳，节目组app上，vicky票数一路奋起直追，简直有超过景唯，直追龙心的趋势。

    龙心粉丝：哭辽。

    刷新一下，别人的票数又大涨了。刷新一下，龙心的排名又岌岌可危了。

    每次刷新，都是对心脏的考验。

    围脖龙心超话里，情绪低落。

    “继续做这些真的有用吗”“好沮丧。别家增长太快，我们好慢”“啊啊啊啊，还以为入手ace会比较省心”。

    有爬墙的蠢蠢欲动，有躺平的支楞不动。

    龙心觉得，是时候由她站出来，给粉丝们一剂强心剂了。

    毕竟爱豆这个职业，就是要给人带来力量不是吗？

    但要做些什么？

    龙心还没想好。

    她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没有灵感，却把正睡觉的刘夕羽吵醒了。

    “你在做什么龙龙？”

    刘夕羽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半坐起来，因为被扰，眉头微蹙。

    “在想事情。”

    刘夕羽“哦”了一声，蒙上被子就要继续睡。

    看见她，龙心忽然有了主意。

    直播啊。

    她可以向赵导申请，直播一次。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与粉丝交流。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推门出去，找导演组。

    却没成想，半路遇见陈嘉佳和赵导在自动贩卖机前话。

    陈嘉佳，“今天晚上我离营一趟，去机场接白雅亚回来。”

    赵导，“她确实该回来。出这么大的事。”

    龙心脑袋只觉得“轰”地一声99Z.L。

    白雅亚要回来了。

    她的亲妈要回来了。

    再见面，会是怎样的情形？

    龙心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陈嘉佳和赵导话，余光瞥见龙心站在那里，低着头。想来是第二次公演被剪辑拖累，这孩子的日子应该很难过吧。

    她对赵导使了个眼色，“有人来找你。我先走了。”

    陈嘉加从龙心身边走过，经过的时候，还不忘鼓励性质地拍拍龙心的肩膀。

    赵导对她招招手，让她过来点。

    “找我有事？”

    “嗯。我想开直播。”

    赵导了然。肯定是第二次公演线上播出效果不好，着急。

    “没问题。”

    话还没完，赵导手机来电话。她走到窗边，“嗯嗯嗯”“好好好”了半天。

    龙心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她完。

    没想到，赵导丝毫没有挂电话的意思，而且还一边着，一边往电梯方向去了。

    这是要出去。

    龙心赶忙追上前，“赵导，等等。”

    赵导手捂住电话听筒，回身，“嗯？”

    “直播里，我想交换舞台。”

    “什么？”

    赵导以为她直播就算了，没想到对直播内容还有想法。

    她对电话另外一头声，“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先挂了。”

    然后正色对龙心道，“交换舞台？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互相交换。我表演别的组的舞台，别的组表演我的舞台。”

    海外女团常规操作了。

    赵导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

    “场地什么要求？”

    龙心，“练习室就可以。”

    “和谁交换想好了吗？”

    “想好了。和王清清交换。”

    和王清清交换，就是表演《会呼吸的痛》。

    这是她听白雅亚要回国之后，灵机一动冒出来的想法。

    但赵导显然想到了别的地方去。

    “这样好。你们一个公司的，各方面都好操作点。”

    如果换成其它公司，未见得愿意给龙心机会“蹭热度”。

    龙心知道她误会了，但也不想解释太多。

    和赵导约定好直播日期后，她回到宿舍，却发现王清清、景唯、刘夕羽都在。几个人团坐一圈。

    龙心，“啊呦，怎么都来了。好像开party。”

    刘夕羽指指景唯，“她来吃火锅。”

    龙心：......

    吃火锅景唯倒记得清楚，她都快忘了。

    景唯，“我们就等你回来开饭。”

    龙心摆摆手，“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等。”

    “有事？”

    “嗯。开直播。”

    众人一听都懂。突然开直播，都是第二次公演成绩不好惹出来的。

    景唯，“那不然，你直播我们吃火锅吧。”

    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