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伏黑惠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这个男孩也看得见诅咒啊”, 让所有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骤然开口的江户川柯南身上。不只是这样,服部平次抬起头朝着释放冷气的地方看过去,嘴巴里还在念叨着“好像头顶上很冷啊”, 原本就被盯着的江户川柯南更加忧伤了。
又不是他想要看见那些非人的东西的!这是契约的问题吧?话虽这么, 他也没有办法解释什么, 只能安慰自己的好兄弟关西的名侦探:“服部, 看不见才是正常的。”
可以的话, 他也不想看到啊。
这个时候, 明显压低了不少声音的话语在这节车厢里响起:“还真是够肆意妄为啊, 愚蠢的东西。”
话音落下的同时, 金色光芒抵达头顶上的诅咒之处, 那原本还在叨叨什么的怪物,头直接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勒住, 笨重的脑袋好似扭动的十分艰难, 嘴巴里一直在叫唤着什么。
虎杖悠仁原本已经握住拳头的手微微松开,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这是什么?”
五条悟双手环胸, 脸上的笑意渐浓:“哎?越来越有趣了啊。阿基曼姐, 你,还有你的同伴们真的是很强啊。”
立香垂眸不语,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在瞬间化为了虚无的金色。
江户川柯南认得那条链子, 他记得那是用来封印世间万物的存在, 波洛咖啡厅的时候藤丸立香就用过这个东西, 所以这是——
看向不远处低着头像是一下子就睡觉的少女, 江户川柯南忽然有一种错觉——不开口的时候,这位看起来软绵绵的少女无端会让人产生一种压力,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也许这就是作为王应有的姿态?
【王,已经解决了。】
【嗯,退下吧。】
虎杖悠仁是个很热心的少年,看着那个被束缚住无法动弹的诅咒,他声询问自己老师:“五条老师,那个诅咒就这么放着没关系?”
食指搓了搓鼻子,五条悟沉思了一会儿,才以不太确定的语气道:“大概……没事?”
“那可是诅咒啊,放着不管会成大问题的,我来祓除它。”
五条悟伸手阻止了伏黑惠的动作:“惠,再等等。”
伏黑惠看着不远处看不到诅咒浑身发冷的少年,与五条悟确认了一次:“等什么?”
五条悟没有话,看向了那个刚刚开始就没有动静的少女,微微勾起嘴角:“等她忍耐到极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五条悟翘着二郎腿,他需要力量去对抗御三家,不将这些腐朽的家族给按下去,两面宿傩宿主虎杖悠仁死亡这种事有可能会再一次发生。而他就是为了阻止这些事情,才会耐着性子观察这个非人非诅咒的存在。
那么,当诅咒释放的气息无人可以遮挡的时候,这位阿基曼姐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又是半时过去了,车厢里的人都觉得越来越冷,立香才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今天需要冷气吗?”
江户川柯南忍无可忍的吐槽:“那是冷气的问题吗?你看上面啊,上面!”
立香迟疑了一会儿:“上面?”
抬起头,入目之处就是一个怪丑的家伙,她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你让我看丑陋的东西干嘛?”
江户川柯南:……是他输了,藤丸立香要装傻他也拯救不了她。
立香本来倒是确实是算装傻到底的,她本想着就算出手也没有看得到,却没有想到盖提亚会用如此显眼的方法动手,明明可以有其他更为委托的魔术的偏偏选择了这一种,也就是他在警告周围的其他生物宣示主权?不,那可是盖提亚啊,没有怼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对身为所罗门的她这么爱护呢,不存在的。
但是这么一来,那个精明的五条悟就明白是她这边出手了,她反倒有点不好继续这么下去。再怎么也不能放任一个特级诅咒留在车厢里,就算它被控制住了伤不了人,也不代表这么下去不会有事。到底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衍生出来的存在,若是将车厢里的人给影响到情绪崩溃可就不妙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立香站起身:“我去一次厕所。”
五条悟刚想站起来,就被夏洛克·福尔摩斯给按在了位置上,没有人看到他何时走过来的,也没有看清他如何出手的。
“这位先生,请不要做出骚扰的行为。”
当然这是客气的法,他刚刚收到了来自于藤丸立香的命令——看住五条悟。
五条悟没有记错的话,这节车厢里只有一个厕所,那么也就是……嗯,如果跟上去的话确实坐实了“性骚扰”的法。
“抱歉,是我忘了就一个厕所呢。”
【也就立香能够让人做出这种事情呢,福尔摩斯。】
【莱昂纳多·达芬奇,你不以这么调侃的语气话的话,我还可以接受一下这个法。Miss立香现在不在,你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
【她关闭了通讯的话,也就代表着——】
夏洛克·福尔摩斯瞥了眼刚刚少女离开的地方,这会儿正有熟悉的气息传过来,就确认了他的猜测。
【灵体化了。】
本来不怎么挣扎只知道制造冷气的咒灵,忽然间剧烈的挣扎着,声音凄惨至极,令本来已经没有关注它的五条悟忽的抬眸。
金色锁链像是被什么给拉扯着,很快就碎成了粉末。
金属碎裂的声音过于清脆,让一旁昏昏欲睡的虎杖悠仁一下子清醒过来,和伏黑惠同时警惕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五条老师?”
两人再次看向那个诅咒的所在地,发现上面不只是锁链不见了,就连那个咒灵也没有了痕迹。
车厢上,化身为所罗门模样的立香,手上提着一个东西,寻思着要怎么处理的时候,一个人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立香头也不抬道:“跟了一路也真是够辛苦的,我倒是不知道威廉·特怀宁的守护者这么喜欢追着别人跑。”
“所罗门,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而来的,为什么要这种话?”
那个恶魔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道:“除了但他林以外,其他人都不行吗?”
“西迪,对威廉·特怀宁来,你们都是同学,而对于所罗门来你们是朋友,可是对于只是我的存在来……你们只是恶魔,没有任何其他意义。而我虽不排斥恶魔,但是你也看到了——”
西迪当然看见了,那明晃晃的用来排斥恶魔的结界,既然不是眼前人所为的话,那么也就只有另外一个原因了。
“那个东西还跟在你身边啊,所罗门。”
西迪第一次听那个和所罗门相似的存在,是但他林告诉他们的,只是相似到怎样一种程度他也不明白。而第二次看到,则是在魔界被天界入侵的时候,看到那个金发男人西迪就明白了,这已经不是相似的程度了,除了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不同,这人和所罗门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化为锁链状态的盖提亚,短时间内无法以人类的模样出现,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用如今的模样去攻击恶魔。
按住了锁链的一端,立香像是在给猫顺毛一样,眼睛看着的地方却依旧是对面:“你可以理解为双生,我和你口中的那个东西差不多就是这个关系。”
“你将我们给召唤出来的时候可没有双生的另一半啊,所罗门,谎也该走心一点。”
立香嗤笑:“为什么是谎?我既然转世过那么多次,可以是你们口中的所罗门,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是某一世转世有了双生同胞这个可能?”
“西迪,在你们恶魔的眼中,忘却和疏离都是不可饶恕的不是吗?”
“那么就不要找借口了,承认你们憎恨我有这么难吗?你不出口的话,我替你如何?”
“西迪不会对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不会,但他林更加不会。所罗门,我不知道如今的你为什么将我们视作敌人,但是就算是我们被那位给召唤出来,也不代表我们必须与你为敌。唯独这一点,希望你可以记住。”
卡米奥的出现,还有出来的话,立香并没有觉得不能接受,只是她对于一味的追逐游戏有点腻味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再跟着我。”
卡米奥露出了抱歉的神情:“这个,我们无法做到。就算我们对你没有敌意,可是到底是受到了召唤者的要求。”
恶魔对她有没有恶意,她到底是没有什么感觉,或者她只要以这个模样出现,感情就会变得极为淡漠。
为王者,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恶魔确认了她此行的目的地是京都,卡米奥就带着西迪离开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带上但他林,就是担心他会失控。如今的所罗门让他们感到了陌生,这比起魔界时候的她更要令人感到悲伤。
“哎,我都留给你这么多时间了,结果你还拎着那个咒灵……果然是不知道要如何解决吗,阿基曼姐?”
立香:……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五条悟都已经称呼她“阿基曼姐”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作另外一个人了,被锁链捆绑住的咒灵被她轻轻往天上一抛,盖提亚化身的锁链消散,五条悟的咒术精准的在了咒灵的身上,完美解决了在其他人看来十分棘手的特级咒灵。
五条悟收回手,懒洋洋的开口道:“不错的配合,阿基曼姐。话回来,你对于配合很擅长,之前是不是经常和人战斗?”
披着白发金眸的皮,立香也不出“我只是普通女高中生”这样的话,但是可以的话她还是不想和眼前这个人牵扯太多。
但是——
那边,五条悟慢慢的开口道:“你表现出很讨厌我的样子,其实也只是表面上而已。不然的话,按照你对于战斗如此熟悉的模样,不可能在比我强的情况下却不过一个特级咒灵。所以——其实你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吧?”
“你们咒术师果然只是用诅咒败诅咒。”
听到对方以十分直白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五条悟笑得可开心了:“你承认了你没有负面情绪这件事,阿基曼姐。”
立香金色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就连眉头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在五条悟看起来,眼前这个非人的存在很难掌控,他甚至很难区分是敌是友。一个没有情绪的人,是最难让人感到心安的。
【紧急求助啊,不能杀人的情况下我要怎么让这个烦人的男人闭嘴。】
迦勒底那边,罗玛尼·阿基曼已经趴在桌子上好一会儿了,他决定装死到底,死不管立香那边翻车的后续事宜。
莱昂纳多·达芬奇支着下巴,沉吟道:“要不你就干脆什么都别管,让他保护你算了?”
【总觉得怪怪的,而且——用着的这两套皮都是罗曼医生的,他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无人可以看见,罗玛尼·阿基曼埋在两手之间的面色通红。
瞥见耳根发红的某人,莱昂纳多·达芬奇笑得幸灾乐祸:“他不会介意的,反正经历了偶像是最讨厌的梦魔这样的事情,对于罗玛尼来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到的了。”
【好像是这样。】
“五条先生,我承认我无法拿诅咒怎样。但是他伤不到我也是事实,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如果你要坚持保护我的话,那么请将那份决心留给其他人。”
五条悟好像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又好像有点不懂,便问道:“具体的意思是?”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但是那并非为了保护我,而是为了保护我周边人。一旦我成为了吸引咒灵的体质,那么接下来的旅程肯定会有很多人因为我而遭殃。我就算是再自私的人,也无法容忍有人因我死去。”
“如果你接受我的建议,我就同意你以保护我的名义待我身边,不然的话——我可以请其他咒术师不是吗?”
五条悟笑道:“不巧,我才是咒术师里面最强的,如果我都无法保护好你身边人的话,那么其他人更不行。”
在新干线顶上吹了一会儿风,立香建议道:“事情都解决话也通了,我们还是下去吧,上面也没有什么好风景。”
五条悟颔首,两个人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回到车厢内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为了粉色头发那套皮。刚刚踏入那道门,立香几乎不需要去问夏洛克·福尔摩斯,从现场被封锁就可以看得出发生了什么。
原本还在寻找线索的江户川柯南,猝不及防看到藤丸立香,还有她身后那个突然间不见了的男人,又看到了两人身上的灰尘,他就确认这两个人跑去架了。
立香几步走到已经拿起烟斗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身边,故意板起脸:“这就是你无视了我的话的原因吗,夏洛克先生?”
夏洛克·福尔摩斯见怪不怪道:“那个男人不会伤害到您,master。”
她当然也知道,她只是不喜欢被人给盯着,思及此她看向了一边。
五条悟带来的两个少年,好像对于死亡习以为常,并没有因为看到尸体而感到恐惧。
“你留下来也就算了,你带来的两个学生不去上课也留着没问题?”
五条悟“嗯”了一声,招呼两个人学生过来:“悠仁,惠,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阿基曼姐,之后一路上我们要随时盯着,只要有咒灵靠近她,就要保护周围的人。她有着能够吸引特级咒灵的体质,对于其他咒术师来不算好事,不过对你们来可以变强,挺不错的不是吗?”
伏黑惠挠了挠头:“我倒是无所谓,不过钉崎那边怎么办,要是把她扔下的话会闹脾气吧?”
“哦对,差点忘记她了。”
虎杖悠仁趴在椅背上,摆了摆手:“她的话没有关系,真希学姐有在和她好好训练。”
五条悟点点头:“有真希在的话确实问题不大,就是这里发生的事情要保密哦。”
立香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钉崎?”
伏黑惠充当了讲解的角色:“钉崎野蔷薇,和我们一样是一年级咒术师……五条老师,阿基曼姐应该明白什么是咒术师?”
五条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点头:“她当然知道,就在不久前她还把我给击败了哦~”
虎杖悠仁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在伏黑惠的帮忙下堪堪坐稳,依旧不掩饰脸上的惊讶:“真的假的?五条老师可是最强咒术师啊。”
“最强咒术师?那也只是仅限于咒术师这一行里,又不是世界最强,被我败很正常啊。”
伏黑惠的神情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居然有人可以败五条老师。”
五条悟倒是十分轻松,接受了不是最强的设定,他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受。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别的。
“不过我虽然不是最强了,但是眼前最强的阿基曼姐却需要我来保护哦~”
【我可以骂人吗?】
【跪求别!我已经不知道你将罗玛尼·阿基曼扮演成什么角色了——不,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更恐怖的事情还是别做,不然我都无法直视自己了,立香酱~!】
没有察觉到身边少女的阴暗想法,五条悟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我可以保护号称最强的人,其实也证明了我依然很强,所以是不是最强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对吧?”
伏黑惠目光停留在一边阴沉着脸的少女身上:“五条老师,我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五条悟:“嗯?”
不能骂人,也不能揍人,立香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算了,还是去看看朋友那边怎么样了。
大阪的名侦探正拖着江户川柯南,在一边窃窃私语:“听你要参加修学旅行?”
江户川柯南耸拉着脑袋:“已经来不及啦。”
在踏上新干线那刻起,江户川柯南总算是想起来遗忘了什么——他只知道偶像要去京都,却没有问要多久,刚刚查案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个没有时限的调查。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用短信和毛利兰对不起不能去修学旅行之类的话了。
服部平次一脸讶异:“我记得你之前还问那个面无表情姐要了药的,结果你居然不用?”
江户川柯南扫了眼夏洛克·福尔摩斯:“没办法啊,看到偶像一时激动什么都不记得了。”
立香正好听到他的话,便试探道:“要不我到时候直接送你过去?你应该期盼这一天很久了。”
服部平次愣了下:“这位姐,你知道他的身份?”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话,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学生去京都?就算我肯,他家里人也不可能给啊。”
“得也是。”
夏洛克·福尔摩斯走过来,喊走了立香。
服部平次询问江户川柯南:“我刚刚忘记问你了,这位姐到底是什么人,感觉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啊。”
侦探的感觉总是很敏锐的,好几次被服部平次救下后江户川柯南深以为然。
“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
虽然他总是听到对方自称“普通女高中生”,但是真的和这个称呼完全没有关系吧这个人?
“具体身份的话……算是王室血脉后裔或者末裔这样。”
服部平次差点叫出声,被江户川柯南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这可是很少人知道的事情,你声点啊。”
“一个王族带你去京都,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户川柯南今天依然很苦恼,他要怎么出是去找莫里亚蒂这件事?夏洛克·福尔摩斯可以是同名,要是再来一个莫里亚蒂的话……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夏洛克·福尔摩斯带着立香走到了茶水间,递给了她一个东西:“这是我刚刚从受害者那里找到的东西。”
立香问他:“警方没找你要?”
夏洛克·福尔摩斯建议她开:“你看了里面的东西就明白了。”
翻开怀表盖子,看着上面熟悉的字眼,立香呆住了。
——E“ mostra ora incisa sull“anello.
“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在怀表的末端,写着的是——致我最亲爱的朋友所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