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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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吞茨木前脚刚走,太宰治就跑到伏黑甚尔那里去找禅院真希了。

    因为少了一个挨同伴,自己又是禅院家的人,禅院真希每次来“特训”的时候,都有新的体验。每当她以为自己适应了对方的节奏的时候,伏黑甚尔都能给她全新的击。

    大家都是天与咒缚,为什么这个男人强到离谱?

    “真希真希!”

    太宰治扒在门边上看了一会儿,趁着禅院真希被趴下,使劲儿地挥手呼喊。

    禅院真希呸了一口灰尘,不懂她在兴奋什么:“啊?”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

    太宰治的话让伏黑甚尔感到一丢丢遗憾,他刚刚还在开心这沙包懂得点儿反抗的技巧了,准备给对方点儿惊喜的。

    然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重新开心了起来。

    “禅院家马上就要被砸了,我们快去围观。”

    真希:“哈?禅院家不是在京都吗?”

    太宰治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调了直升飞机。”

    伏黑甚尔和禅院真希给太宰治点了赞。

    调直升飞机去看热闹,一般人干不出来。

    咒术界最为繁华的时代是平安时代,所以御三家的祖宅都在京都。

    后来第三世界成立,御三家又都在东京设立了主宅,太宰那天带彼岸花去烧的就是加茂家在东京的宅子。

    而酒吞和茨木的第一站就是加茂家的祖宅。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名字让他们想起了某个非常棘手又讨厌的阴阳师家族,贺茂家。

    加茂宪纪天还没黑就听自己祖宅被烧了,人都傻了。

    他立刻翻遍整个东京校。

    好家伙,五条悟不在,太宰治不在,安倍晴明不在,伏黑甚尔不在。

    他合理怀疑这群人是去毁灭京都了。

    结果他等过一会儿问那边的情况是有四只不明外貌(机智的惠惠子把自己和虎杖的脸蒙住了)的妖怪在肆意破坏,天都被妖气冲黑了。

    加茂宪纪义正言辞地对夜蛾正道提出了辞行:“京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得回去帮忙。”然后离这见鬼的地方远一点,升级什么的不着急。

    夜蛾正道缝着手里的兔子玩偶,很是悠闲:“我不建议你去,上面下了新的政令,能力拥有者的流动被严格管控,你申请到审批到回去,估计已经晚了。”

    而且你的审批根本就得不到通过啊傻孩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在这里干等着吧?”

    夜蛾正道:“来都来了,在这儿玩几天。京都那边太宰和悟去处理了,如果他们两个处理不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有着俩人在,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

    与其担心这种事,不如想着准备一下俩人的新婚礼物。

    是的,五条悟已经把自己和太宰治结婚了的事昭告天下,并且对至今还单身的一些人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和无情嘲笑。

    加茂:“……”就是他们去了我才很担心啊!

    凭啥五条家和禅院家一点事没有,他们加茂家祖宅就被烧了?

    (酒吞茨木:在烧了在烧了。)

    太宰一行人到的时候,酒吞已经哐哐哐砸了禅院家的大门。

    三个人趁着漆黑的夜色和人群的混乱,摸到了禅院家的厨房,伏黑甚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汽油泼在门上,还在厨房里找到了火机和油。

    动作不要太熟练,还很贴心地把火机递给了禅院真希。

    真希快乐地点火烧了它。

    禅院家的伙食着实难吃。

    被禅院家当成透明人对待的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他们烧完了之后,又在伏黑甚尔的指引下去到了禅院家存放典籍的地方。

    一通乱翻,找到了关于十重影法的记载和平安京时期的一些典籍。

    一人藏几本在手里,伏黑甚尔又愉快地举起了火把点燃了门。

    这一天,咒术界的人仍未知道对高层成员的家庭进行砸烧抢的队伍里有没有自己人,他们只知道当酒吞和茨木砸到五条家门口的时候,五条悟和安倍晴明终于赶过来阻止他们。

    京都有点儿名气的人家,除了五条家几乎没有任何幸免的。

    没鬼都没人信。

    但他们的愤怒对“好心来救你们,你们活着就应该感恩戴德”的五条悟和“我在拯救世界了你们不要着急”的太宰治没有任何作用,两人还非常过分地要求他们对他俩进行赞美。

    婉拒了五条悟“来都来了,不如在我们家住一晚”的提议,让晴明自己对着被折腾的京都秃头,太宰治带着人又回去了高专。

    然后给坂口安吾了电话。

    “喂,安吾晚上好呀,在干什么呢?”

    一日之内仿佛衰老了十岁的坂口安吾听见她这连续三个活泼洋溢的语气词,好险才压抑住了心梗的冲动,没好气地:“托您的福,在加班,目测没有七十二个时是无法下班了。”

    “这样吗……”她虚伪地叹了口气,“那实在是太遗憾了,我本来还算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的。怎么你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什么?!!!”

    再多的感叹号和问号也没办法抒发出坂口安吾内心的震惊和疑惑。

    卑微的社畜先生只是听了太宰治和五条悟的绯闻,和太宰治聊天也几乎都是正事,都没有去眼见为实过。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确定关系,又突然要结婚了?!

    太宰治会正经和人谈恋爱就已经很恐怖的,和人组成家庭共同生活什么的,天方夜谭也不敢这么编。

    太宰的话分外无辜:“我要结婚了啊,怎么,我像是找不到结婚对象的人吗?”

    当然不是,太宰治其人,蛊人到明知道她从里到外都是剧毒的黑色,也心甘情愿地去飞蛾扑火。

    就是那种出去找人殉情,每次都可以约到不同人的类型。

    她要是想结婚的话,多得是人愿意。

    但找得到和这么做是两码事。

    坂口安吾放下自己写到一半把字写成太宰治的报告,认真地问她:“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这件事非常的诡异。你是真的要结婚吗?和五条悟?”

    “嗯哼,需要我把婚姻届的电子版发给你看看吗?”

    “好吧,恭喜,婚礼什么时候办?”

    “明天吧。”

    坂口安吾:???

    他冲到窗边开窗子,抬头仰望天空,被灯火照亮的夜空呈现一种肮脏的蓝色,深深的裂缝里电闪雷鸣。

    完全就是事态非常严重,加班七十二时完全不够的时候!

    这家伙居然明天要办婚礼?!

    他大声的话通过太宰治的手机引起了不远处的五条悟的注意:“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看这个天象适合办婚礼吗?”

    五条悟迈开自己的大长腿就跑过来拿过她的手机,比对方话的声音更大:“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也不能阻止我和她结婚!”

    他的声音在坂口安吾的脑子里回荡,震得他神志不清。

    太宰治拿回自己的手机,镇定自若地:“见笑了,不过确实这么个道理。”

    她不觉得还能什么事情能够耽误到她。

    除非好几个陀思妥耶夫斯基组团来刷她,但这是不可能的。

    世界意识就是自杀都不会这么干。

    坂口安吾:“……你们开心就好。我真诚地希望你们两个在结婚之后能够老实过日子,而不是给身边的人造成加倍的麻烦。”

    太宰治:“嘿嘿。”

    “嘟嘟——”

    电话被愤怒的眼镜君关掉了。

    太宰治开始给其他的亲友电话,而几通电话就通知完的五条悟开始欢快地准备起婚礼。

    虽然时间非常紧凑,但他只需要忙碌自己喜欢的部分就可以了,其他的可以用钱和苦力解决。

    因为灵魂剥离而十分虚弱的羽衣狐听了太宰治今天登记明天婚礼的事情,气得差点儿从床上跳下去挠破五条悟的脸。

    奈何不过,她气得要死又不得不亲自操办起婚礼来。

    狐狸嫁女儿都是要很早就精心准备的,婚礼核心的婚服和布置道具,她那里都备着最好的。

    直接省去一大半的工夫。

    被安排着跑腿的苦力(高专的学生们)纷纷感慨:虽然性格奇奇怪怪的,但这才是靠谱的家长啊!

    给D伯爵、尾崎红叶和侦探社的几位发去邀请之后,太宰治给许久不见的织田作之助了电话。

    无论她和费奥多尔如何地想着致对方于死地,都默契地绕过了织田作之助,使得对方在这段日子里安然得像是普通的家一样。

    “织田作,这周的稿子写完吗?”

    “没有什么灵感,虽然很抱歉,但我算停笔一段时间了。”织田作之助看着侦探社里热烈讨论着“太宰治居然明天就结婚了”的众人,放下空白的本子走到窗边,“我算先去参加你的婚礼,然后去做一些会帮助别人的工作。”

    疾风骤雨中的风平浪静,对他来并不快乐。

    但他还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太宰:“好。”

    “要出来喝酒吗?”

    “嗯。”

    太宰治走得潇洒,完全没有想起自己是新婚的人。

    五条悟望着她的背影,骤然意识到自己最大的情敌,不是猫,不是太宰的“娘家人”,也不是学生们,而是她那个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挚友”。

    此时一位有着奇特刘海的高大靓仔路过,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啧啧啧地:“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朋友比对象更重要。”

    五条悟一拳头就照着夏油杰的脸上去了:“你看看你做的那些破事,像是会对朋友做的吗?”

    搁他面前晃荡也就算了,居然还嘲笑他,当他不记仇的吗?

    熟悉的酒吧,熟悉的音乐,熟悉的吧台和熟悉的人。

    太宰治想起自己每次和织田作之助在这里相遇,似乎都是不同的心情。

    她恍然想起一些一直难以释怀的旧事,然后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些事情了。

    养着猫过日子总是格外得快。

    漂亮的三花猫站在角落的吧台椅上,安静地望着他们,当太宰治望向它的时候,它可爱地甩了甩尾巴,于是得到一个温柔的眼神。

    织田作之助摸着自己的酒杯,用着惯常的语气:“突然决定结婚,是改变了一直以来的决定了吗?”

    他的是两人早年的约定——“如果太宰治成年的时候还渴望着死亡的话,织田作之助会杀死她。”

    太宰治笑了:“去年夏天的时候,成年的年龄就已经下调到十八岁了。”

    “是么?”

    “当时觉得让你杀死我的话,对你来是非常难受的事情,所以就算跑掉了。”

    没想到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好吧,那你现在是如何想的呢?”织田作之助没有否认她的话,而是关心着她的状况。

    实话太宰治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像是随时都会一睡不醒的人一样,但她偏偏要结婚了。

    “我曾经向神明许愿,要当一个幸福的人,被宠爱着。”

    尽管当时是怀着嘲讽的心情开着玩笑,但真的被实现了之后,它显得那样珍贵而美丽,让她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