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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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思音清晰地听见国字脸在后面噗了一声。

    这下好了,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她回头斜向拳头抵在唇前憋笑的国字脸,后者赶紧把放下,挺胸抬头,一脸正直地站好。

    她这才收回视线,凉凉道:“怕我下毒你还喝。”

    蒋措眼里蕴着些笑,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你下的毒,我岂敢不喝。”

    “”

    宁思音差点抖出一身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你变了,油腔滑调。”

    鉴于蒋措的表现,宁思音决定让他失去自己的宠爱。

    但隔天她又变卦,中午提前回到蒋家,厨师正在准备待会儿要给蒋措送的午餐,她钻进厨房,努力在各个环节掺一脚。

    厨师头比锅还大,好言哄她出去哄不动。

    “没事,我在这里帮你。”宁思音。

    厨师:“”

    为了避免她到处祸害,他只好给她安排一些没有危险性的工作。

    宁思音自己很有参与感,觉得这些菜中含有她的功劳,并且口味完全有保证。

    她亲自把午餐送去医院,菜摆上桌,信心满满道:“我和师傅一起做的。”

    “是吗。”蒋措打量几眼,媲美五星酒店的色香看起来和她没有几毛钱关系。抬眼,问了一个很专业的问题:“你占股多少?”

    宁思音:“不到百分之五十。”

    蒋措眉眼间蓄起意味深长的笑:“嗯?”

    宁思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切了蒜,放了盐,这颗西红柿是我亲自选的。”

    “贡献很大。”蒋措。

    宁思音很谦虚地点头:“是的。可以没有我就没有这些菜。”

    “噗”国字脸刚笑了一声赶忙把剩下的憋回去,“对不起我没忍住。”

    宁思音微微笑:“辛苦你了,忍得那么努力。”

    国字脸声如洪钟:“不辛苦!”

    午后,宁思音坐在床边回上的信息,余光瞥见蒋措下床。

    他左腿伤得深,还不能着力,去洗漱间需要人扶。平时都是国字脸做,这会儿他正要上前,宁思音近水楼台,先一步起身搀住蒋措的臂。

    “要去洗间吗?我扶你。”

    国字脸犹豫了一下,让开了。

    宁思音心翼翼扶着蒋措走向卫生间,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

    她抬头看他:“怎么了?”

    蒋措挑了下眉:“你确定要进去?”

    起初宁思音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只要稍微思考一下进去之后的事,她就迅速反应过来,刷地一下松往后撤了一步。

    清清嗓子:“你自己去吧。”

    这时,国字脸往前迈了一步,接过下面的工作:“我来吧。”

    宁思音莫名地尴尬,摸摸鼻子走开。

    -

    光启一夜之间失去两位领导者,宁思音不得不担起重任。严秉坚辞职之后,董事会一时尚未找到新的总裁人选,暂由副总方惠代任。

    方副总是公司的老人,跟着宁光启许多年了,对公司的事务都很熟悉,有了他的协助,宁思音的压力了许多。

    蒋措的状况稳定之后,便转入蒋家的私人医院。他的伤还要养一些时日,宁思音每天都会过来,除了工作,其余时间几乎都待在医院。

    她并不擅长照顾人,但在照顾蒋措这件事上,她投入了极高的热情与耐心。

    这天宁思音还没下班,就被找上门来的蒋听月挟持,硬是给拖到酒吧。

    一起被拖来的还有李希。

    蒋听月这几天已经从各大娱乐块把来龙去脉看了个七七八八,要了几瓶酒往桌子上一扥,先给大家各倒了一杯。

    她举起酒杯,“来,先庆祝一下你傻人有傻福,大难不死,逢凶化吉。”

    宁思音跟她碰杯:“你的成语学得还不如铁蛋。”

    “我的成语怎么了?”蒋听月不服气,“李鸡你来。”

    李希举着杯子想了想:“我祝你平安。”

    “”

    宁思音叹气:“对不起,是我自己的文学素养太高了,不应该对你们俩抱有过高的期待。”

    喝完一杯,蒋听月继续倒酒,边充满钦佩地:“牛还是你牛,真是个干大事的人,连宁叔叔跟我们蒋家人都敢骗,胆子真够大的。”

    “过奖过奖。不过我也被人耍了,要骗人,还是姓严的最牛。”

    “他人都进去了,牛个鸡毛,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蒋听月啧啧道,“瞧瞧你,凭一己之力把苏城搅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风,啧啧,我都不配和你做朋友。”

    李希深有同感:“我也是。”

    宁思音:“你们俩有自知之明就好。”

    已经真相大白,宁思音也不再需要在她们两个面前隐瞒,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叽叽呱呱讨论这件事的始末。蒋听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点古怪地凑到她旁边。

    “我这一琢磨吧,你才刚刚知道自己身世,那你当初嫁给我三叔”她挤眉弄眼,“是不是嗯哼?”

    李希接话:“很明显,只是权宜之计。”

    “嘘。声点,被别人听到,我三叔还要不要面子了。”

    宁思音没作声,心你三叔早就知道了。

    蒋听月喝得有些多,把往她肩上一搭,又问:“那你爷爷现在走了,你也不用再演戏了,是不是该踹我三叔了?”

    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贱兮兮地嘿嘿两声,“你踹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要看现场。我一定要看看,我三叔是什么表情嘿嘿嘿。”

    这话倒是忽然把宁思音问住了。

    她得没错。

    当初顺从爷爷的意思才结的婚,一早就打算好等时合适就抽身,才选择了好欺负的蒋措。

    现在这场戏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往下演了,她一直在等的时,到了。

    那,要踹掉蒋措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宁思音感觉到了潜意识的抗拒。

    她想想也是,蒋措舍身救她那么仗义,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算要踹掉人家,也不该是现在。

    良心这玩意儿,她还是有一点的。

    -

    宁思音的酒量长进不少,李希是个对自己有数的人,没多喝,就蒋听月自个儿醉得稀里糊涂,被俩人协力架到车上。

    宁思音叫司送她和李希回家,自己去了医院。

    时间还不算太晚,没去医院看过蒋措,总好像这一天不完整似的。

    晚上的医院非常安静,宁思音害怕吵到蒋措,出了电梯就将高跟鞋脱了拎在里。

    她脚步很轻,所以走到病房门外时,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

    宁思音正要推门,视线略过上方的可视窗,停了动作。

    蒋措还没睡,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宁思音仔细看了两眼。挺眼熟,还是上回那位同事。

    最近一直轮班守病房的保镖却不在。

    这么晚来看病人?

    还特地把保镖支开?

    蒋措并不喜欢热闹,但毕竟是蒋家的三爷,如今宁家遭逢剧变,偌大家业落到宁思音上,这对夫妻更加成为许多人争相笼络的对象。

    听他受伤,这段时间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但许多借攀交的都失败了,连人都没见着,被保镖拦在了病房外。

    蒋家的人时不时会来,二奶奶经常亲自给蒋措送饭。

    至于蒋措的同事,宁思音要是没记错,那天之后,只有这位女同事又来过几次。

    也许是女人的天赋吧,从第一次见面,宁思音就觉得这个人看蒋措的眼神不一般。

    对方的行为并未有出格之处,但宁思音就是不喜欢她站在蒋措旁边的画面。

    宁思音的从把上移开,悄没声息地站在门外盯着。

    床边那把椅子是她特地让人换的,坐着舒服。现在女同事坐在那儿。

    女同事与蒋措在交谈,不知道在聊什么,蒋措的神态一如既往的平静。

    女同事给蒋措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的动作很心温柔。

    宁思音扭头走了。

    没有理由,她就是看不顺眼。

    这口气,直到第二天早晨,宁思音都没喘顺过来。

    睡醒之后打开窗,看到整个花园盛放的蔷薇,红色、粉色、紫色、白色放眼望去尽是柔美鲜艳的颜色。她喜欢的那株黑色蔷薇淹没在其中,完全瞧不见了。

    没有由来的恼火,她看着那些花觉得十分碍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头回去。

    可在餐厅吃早餐时,她又看到了花。

    佣人采摘了一捧鲜花,在花瓶里插好,送进了她和蒋措的卧室。

    宁思音放下筷子背着走到花园。

    正是一年之中蔷薇花最好的时节,花朵浓郁而热烈地绽放,扑鼻的香气裹在温热的风里扑面而来。

    宁思音拿起佣人之前用来采花的剪刀,另一只拨了拨枝头上娇艳浓烈的粉蔷薇。

    下一秒,咔嚓——花被她剪了下来。

    剪掉的花随扔到一旁,她又捏住下一枝,咔嚓——

    咔嚓——

    咔嚓——

    等佣人放完花下来,花园已被剪秃一片。

    “哎呦!”佣人大惊失色,一拍大腿跑过来,“三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话您怎么都给剪了?”

    “花都开了,再不剪掉过几天就败了,多浪费。”宁思音振振有词,一边起刀落不停歇。

    “这些花可是三爷亲种的,他的心头好啊,您都给剪了,等三爷回来,怎么给他交代啊。”

    “就是我剪的。他要是不高兴,让他来找我就好了。”

    佣人的脸都皱巴成一团,眼看拦不住,又急又没辙,欲哭无泪。

    剪完花,宁思音那口气可算是泄出去了,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

    佣人心疼花,又怕三爷回头怪罪,借着送饭的会想赶紧把消息告诉蒋措。到他面前却怯了,话到嘴边几次,不敢提。

    见她欲言又止,蒋措问道:“家里有事?”

    佣人只好把事情了:“早上三奶奶把您花园里的花剪光了,给家里每个人都送了一束。”

    蒋措原本在喝粥,闻言动作一顿,抬起眼睛。

    以为他生气,佣人胆战心惊,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可是一整个花园的花啊,剪下来的花足足能装一车,她都心疼了,别这么多年亲自栽种养护的蒋措了。

    虽然是宁思音犯的错,但毕竟她是主人,还是蒋措的老婆,到最后被怪罪的不定还是护花不力的自己。

    然而预想之中的责骂一直没有到来。

    病房里静默片刻,蒋措不甚在意道:“剪了就剪了吧。”

    -

    一天忙着开会、开会,宁思音的注意力被工作占据,早就把早上的那茬忘了。

    下午下了班去医院,不巧,刚好碰见二奶奶。

    二奶奶似乎心情不错,笑吟吟地着:“原本预产期是前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迟迟没动静。结果你的花前脚刚送到,她就感觉要生了。生产也很顺利,想来也都是托了你的福。”

    蒋措淡淡笑着,随口附和:“恭喜二嫂。”

    目光却意味不明滑向刚刚到的宁思音。

    宁思音马上仰头望天,一脸不关我事的无辜。

    “思音来啦。”二奶奶笑着招呼,“敏今天生了,我忙着在医院,没顾上给你们准备晚饭。那边安置好我就过来了,从酒店叫了几道菜,都是你们俩爱吃的。”

    “恭喜二哥二嫂了,家里添丁,总算有喜事了。”宁思音笑着,“看来明天给季凡包个大红包。”

    “他可是高兴坏了。敏给他生了个大胖子,把他高兴得就只会傻笑了。”

    宁思音挑了挑眉。

    六太太怀孕之后在家里横着走半年了,现在又生了儿子,以后是不是要躺着走。

    二奶奶现在心有牵挂,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保镖守在门外,病房里只剩夫妻二人。

    蒋措不动声色地端详她,片刻,没头没尾地问:“嫉妒了?”

    宁思音莫名其妙:“嫉妒什么?”

    蒋措挑眉:“嫉妒别人生孩子?”

    “”宁思音有点无语,“这有什么好嫉妒的,谁不会生似的。”

    “不嫉妒?”

    “当然不嫉妒。”

    “那为什么闹脾气,祸害我的花园?”蒋措又问。

    “我祸害不是,我只是好心帮你修剪花园,那不叫祸害。”宁思音皮笑肉不笑,“再,我剪你的花跟她生孩子有什么关系,她生之前我已经剪了。”

    “不嫉妒,为什么生气?”蒋措好像不信,继续追问。

    宁思音都想给他一个大白眼了:“我生气是昨天晚上”

    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看着蒋措逐渐翘起的唇角,随即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了。

    狗男人,套路真深。

    不上是被他套路生气,还是被拆穿了恼火,她站起来扭头就走。

    蒋措慢吞吞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她来汇报工作。”

    他没怪她无理取闹,反而在解释。

    宁思音的脚步停在那儿。

    只是这个理由

    她哼了声:“你一个的人事部经理,这么日理万哦。”

    “不是人事部的工作,我另外交代给她的事情。”

    蒋措答得很流畅,也很镇定,不像是谎。

    宁思音拿怀疑的眼神上下审视他。

    蒋措坦然受之:“想知道?”

    宁思音很要面子的:“不想,谢谢。”

    蒋措静默看她半晌,在床上拍了拍,语速慢而温和:“过来。”

    宁思音走过去:“干嘛?”

    “坐下。”蒋措。

    宁思音盯他几秒,屈尊放下屁股。

    蒋措的抬起,在她头上拍了两下。

    他勾起唇角的神情叫宁思音瞧出几分促狭,她抿唇就要站起来,腕却被一拽,重新跌坐回去。

    脑袋被蒋措掌住,将她转过去,眼前光影一晃,嘴唇便落下温柔的触感。

    旋即齿关被他打开,卷入侵略,宁思音想后退却被他牢牢扣住向前。她气息有些慌乱,全然被他带着节奏,直到结束才反应过来。

    她瞪着蒋措,不知道自己眼睛水濛濛的,反而招人。

    蒋措含笑,拇指拂过她眼尾:“还生气吗?”

    宁思音“嗤”一声:“你以为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蒋措缓缓挑了下眉:“那我再亲一次?”

    宁思音:“”

    变了,这个世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