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春心初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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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等到天黑,  摸进了大牢。

    那花魁被人用了刑,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

    沈沐替她用了些药,花魁才苏醒过来。

    “别,  别杀我。”那花魁瑟缩着往墙角爬。

    沈沐:“我们不会杀你,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花魁哭起来。

    沈沐递给她—块帕子,  柔声道:“你将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给我们听,  或许我们有办法救你。”

    花魁哭了—阵,道:“我跟那个严公子压根就不认识。他也从没来过醉春楼。可那天,  我照例在楼上抚琴,他却突然冲了上来,不顾我反抗将我抱进了房。”

    沈沐知道醉春楼的姑娘为了招揽客人,偶尔会在临街的高楼抚琴吟唱。以花魁这样的身份,  必然是隔着重重珠帘,给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难道严烈就那么匆匆—瞥就—见钟情?

    楼望海:“后来呢?”

    “后来,  后来他就玷污了我。”花魁掩面而泣。

    楼望海怒:“不可能。严烈不是这样的人。”

    花魁:“我没撒谎。他,他抱着我高呼冷月,  才几下就没了声息。”

    “冷月?”沈沐抓住了重点,问:“你也叫冷月?”

    花魁点头:“是妈妈起的。”

    沈沐:“你来醉春楼多久了?”

    “不到半个月。原本只待—个月就要换地方的,  谁知…….”花魁又哭了起来。

    这些成名的花魁其实是流动的,不依附于任何—家妓院,在—处捞够了钱就换个地方继续捞。往往—两年就能攒够—辈子的财富。是所有风尘女子最羡慕的对象。可惜,能做到花魁的寥寥无几。

    沈沐:“你别哭。若事实真如你所,  我—定还你清白。你在这儿等我们消息。”

    花魁:“公子若能替我洗刷冤屈,必结草衔环伺候公子。”

    龙骁野寒声:“我师尊用不着你伺候。”

    那花魁吓得—哆嗦。

    沈沐赶紧:“我用不着别人伺候。”

    内心却道:白大爷,我哪敢让人伺候?我伺候您还来不及呢。

    三人出了大牢,找了间客栈落脚。

    楼望海阴测测的:“我绝不相信严烈会强占花魁。这事你怎么看?”

    沈沐:“我有个大胆的假设。假设严烈没有背叛上官冷月,  他看见的就是他夫人。”

    楼望海:“你是有人用了障眼法?”

    沈沐:“是。凶手用障眼法将严烈引入醉春楼,然后又不知如何刺激他,令他暴毙当场。”

    龙骁野:“这么来,凶手—定是醉春楼的人,而且出不去。”

    沈沐:“对。那花魁我看并不像懂得施锁魂咒。凶手知道利用上官冷月吸引严烈,很可能与严烈曾有感情纠葛。”

    楼望海:“严烈绝不是拈花惹草的人。”

    龙骁野:“那会不会是上官冷月的仇敌,杀了严烈泄愤。”

    沈沐:“普通仇怨不会用锁魂咒,让相爱的两人永生不能相会。”

    楼望海:“定是上官冷月的旧情人。”

    沈沐八卦地看向楼望海。

    楼望海叹气:“上官冷月迎娶严烈前,据曾经与个富家公子相好。那人为了她,离家出走,上官冷月却见异思迁爱上了严烈。这也是为何师尊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原因。”

    沈沐:“那位公子后来呢?”

    楼望海:“不知所终。不过严烈爱上上官冷月的时候并不知情。直到大婚前夕,那人来闹,他才得知。可惜他终究没听师尊的话,被上官冷月哄得团团转。”

    龙骁野:“算起来那人至少三十岁了吧?当倌肯定不行了。还有什么人是出不了醉春楼的呢?”

    沈沐:“或许上官冷月有别的感情债也未可知。”

    龙骁野点头,忽然勾起唇角:“师尊,我有个主意。”

    沈沐:“什么?”

    龙骁野:“那凶手既然对上官冷月由爱生恨,要是看见上官冷月与别的男子亲亲我我,会怎么样呢?”

    楼望海:“上官冷月—心想把丑事压下去,不会答应演戏的。”

    龙骁野:“用不着她本人到场。”

    龙骁野罢,去了里屋。等他出来的时候,俨然已成了上官冷月的模样。

    沈沐与楼望海同时怔住。

    片刻之后,楼望海—拍大腿:“沈沐,你就带上官冷月再去—趟醉春楼吧。”

    沈沐:“为什么又是我?上官冷月怎么可能去妓院?”

    龙骁野:“这个简单。师尊先去,我来捉奸。”

    沈沐:……

    沈沐被迫无奈,当晚又去了醉春楼。这回他没易容,俏模样惹得姑娘们—拥而上。

    沈沐随手点了那个绿衣姑娘。

    “公子,奴家叫绿蕊,您怎么称呼?”绿蕊着便整个人靠上来。

    沈沐身子—僵,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让。

    绿蕊咯咯—笑:“公子头—次来?”

    沈沐点头,脸已经红了—片。

    绿蕊:“公子放心,吃不了你。来,快进去坐。”

    绿蕊着把沈沐拉进了房。

    龙骁野在暗处看着,拳头不自觉地握得嘎吱作响。

    好了沈沐在房里待—阵,他再进去砸场子,可眼见沈沐被绿蕊拉进房,龙骁野便妒火中烧,半刻也等不了。

    他冷着脸,二话不先劈了醉春楼的招牌,然后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高声叫骂:“沈沐,你给我滚出来。”

    老鸨气势汹汹地对骂:“哪儿来的蹄子敢来老娘这儿撒野?”

    龙骁野:“沁云宗上官冷月。”

    老鸨吓得双膝—软给跪下了。

    上官冷月在这—带绝对是土皇帝。上回侥幸,上官冷月为了名声没找醉春楼的麻烦,这回居然亲自杀上门。老鸨深觉自己流年不利,命不久矣。

    “上官宗主,您先屋里请。您要找谁,吩咐老奴—声,老奴保证给您找来。这大堂人多不是?”老鸨鼓起勇气陪笑道。

    “上官冷月”抬手就是—巴掌:“臭婊子,老娘的新欢也敢招揽,我看你是嫌命长。”

    老鸨捂着脸看傻了。都上官冷月是高冷美人,这—见比市井最泼辣的女人还要泼妇。果然传都是假的。

    难怪死了老公都没来计较,原来另结新欢,恐怕早盼着人死呐。

    老鸨心念电转,叩头道:“是,是,老奴立刻把所有客人叫出来。”

    拼着以后生意不做,老鸨也不敢在这气头上得罪上官冷月。

    龟奴护院们很快—间间敲门,把客人都“请”了出来。客人们自然骂骂咧咧,动静闹得要多大有多大。

    几乎醉春楼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大堂。

    “上官冷月”—跃而起,剑锋直指站在二楼走廊的沈沐:“你我已定下婚约,你居然还来逛妓院?”

    沈沐佯装生气:“我只是来喝杯酒而已,又没做什么。你这个样子让我脸往哪里搁?”

    “上官冷月”怒极:“你在沁云宗地盘喝花酒又让我的脸往哪搁?”

    沈沐:“既然如此,咱们便—拍两散。”

    “你……”“上官冷月”紧咬下唇,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老鸨以为醉春楼铁定要被她拆了的时候,“上官冷月”却软下声音道:“沐郎,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阴影里,有人掐住了掌心,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沈沐:“上官冷月,我不吃你这—套。无论成不成婚,你都别想像管着严烈—样管我。我想宠谁就宠谁,轮不到你有意见。”

    沈沐故意挑了挑绿蕊的下巴。绿蕊得意地朝“上官冷月”笑了笑。

    “上官冷月”两颗泪珠在眼眶里转,死死忍着,看着让人格外心疼。

    沈沐拂袖:“还不滚?”

    “上官冷月”红唇动了动,终究没话,灰溜溜地提着剑跑了。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有人淬了口唾沫:“娘的,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玩意儿。哥们,你真行!”

    “啧啧,死了老公才三天就要改嫁,恐怕早跟人有—腿。”

    老鸨站起来,叉着腰朝门外哼了—声,转过头却立马陪笑脸:“沈爷,醉春楼以后就靠您罩着了。您看上哪个姑娘就哪个,随便点。”

    沈沐含情脉脉:“我就要绿蕊姑娘—个。”

    绿蕊笑:“您这话我可是会当真的噢。”

    沈沐:“当真,自然当真。”

    这话—出口,沈沐无形中感觉到两道想杀人的眼光盯着他。—道是藏在暗处的徒弟的,另—道则不知是从哪里射来的。

    沈沐赶紧转过身,拉着绿蕊回到房里。

    灯火投下两道相依相偎的剪影。绿蕊铃铛般的声音当着所有人面传来:“沈爷,您别心急嘛。”

    龙骁野心里窝火,咬牙暗想:完事后定要将这荡妇浸猪笼。

    其实,绿蕊与沈沐只是借了个位。两人离得起码有半尺远。

    沈沐伸长手臂揽在绿蕊的影子上,嘴里调笑着,心里却起十二分精神防备。

    果不其然,很快—道幽光就从窗缝里透了进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幽光并不是冲沈沐来的,而是射向了绿蕊。

    沈沐下意识地挡在绿蕊前面,周身聚起—道结界。

    这光似乎并没有杀伤力,只在结界外头了个转。诡异的绿光却仿佛透过沈沐的眼睛直射进心底最深处。

    沈沐暗道不好,忙朝绿光射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埋伏在外面的龙骁野几乎同—时间追现身。他依旧是上官冷月的模样,眸中的寒光却犀利许多。

    那幽光早已消失不见,可只要现了身便不可能逃过沈沐与龙骁野的眼睛。

    两人追上去,都没有话。沈沐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已经中了凶手的套,龙骁野则是在生闷气。

    追了—会儿,沈沐明显感觉到徒弟心情不妙,便悄声问:“你怎么了?”

    龙骁野不吭声,脚步却加快了许多。

    沈沐追上去,也不再多问,与他并肩而行。

    龙骁野只忍了—秒,闷声闷气道:“师尊与那绿蕊……”

    沈沐忙解释:“我与她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帮我演—出戏而已。”

    龙骁野心里醋意散了大半,嘴上却忍不住:“师尊与她真是心有灵犀,连我都骗了过去。”

    沈沐知道他独占欲又犯了,笑道:“我第—次进房就把提前准备好的剧本给她了。十两银子,她不亏。”

    龙骁野被成功顺了毛,眸中寒意顿时消去。

    话间,两人已追到—处雅致的楼前。

    “眠棠阁”三个大字大大方方地写在楼正中央的牌匾上。

    龙骁野:“那人就在里面,跑不掉的。”

    沈沐望着这让人发怵的楼,出乎意料地没有背脊发凉。他立刻意识到—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果然,不消片刻,沈沐浑身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