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愛你,一輩子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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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與炎灼閑話家常,屋里的氛圍和諧輕松。待到他離開臥室,炎灼的神情也逐漸沉了下來。
江溯走到炎灼身邊,低聲主動道,“關董找了白露。”
“坐下。”炎灼對江溯主動示好,目光落在自己身邊的座位上,“他提了什么?”
江溯聽話坐下,神情里夾著稍縱即逝的拘謹,“沒什么特別的,他希望白露不要參與和債務相關的事情。”
炎灼點點頭,嘆氣道:“他覺得白露擋了他收購的路。”
江溯“嗯”了一聲,“他當著我的面沒有避諱自己聯系了炎實的董事,可能是不知道我正在融資,或者是覺得不會對他的收購構成威脅。”
炎灼笑了一下,看向江溯:“那你那邊順利嗎?公司的事情,沒跟白露仔細?”
“您放心,一切順利。白露見了關董之后也沒有細問,我就沒跟他多。他對生意不感興趣,何必給他添煩惱。”
“好。”正經事了幾句,炎灼忽然變了話題:“剛才白露跟我聊起你,要跟你一直在一起。”
江溯微微張開嘴,拿不準炎灼的態度,于是想了想后主動承擔:“是我想一直與他在一起。”
“你想?要是他不想,你還能逼他不成?”炎灼不善溫情話語,此時即便想要對江溯表達善意,也顯得無所適從,“你之前不愿意拿我的錢,怕我控制你的公司,這次怎么又沖動的拿公司冒險?”
“也不算沖動,風險越大、收益越高。”江溯看著炎灼,補了后半句:“任何生意都是如此,跟您學的。”
炎灼不買賬,“少恭維我。”
“白露想留下空園,我總不能看著他一個人忙碌。”江溯實話實,面對炎灼也無需隱瞞什么,“也怪我沒有能力一次性拿出那么多流動資金,這才——”
“那不如怪我病的不是時候,在醫院躺了沒幾天公司就出了大問題。”
江溯連忙解釋:“炎董,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我只是隨便和你聊幾句,不必緊張。”炎灼輕揉自己的太陽穴,手指還有些不利索,“你們的事,以后......我不再問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江溯愣了好幾秒,連忙起身鞠躬,“謝謝您。”
“去吧,去看看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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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走出炎灼的房間,四下量。
他正巧看見傅白露與楊子霖話,連忙迎上去:“在什么?”
“沒什么。”傅白露率先開口,走到江溯身邊道:“他來跟我爸匯報公司的情況,你在屋里,我們倆嘮嘮嗑、抬抬杠。他挑撥咱們倆,我秀個恩愛。”
“既然你出來了,那我去找炎董。”楊子霖視線與江溯相錯,而后往前走,沒有多。
看著楊子霖的背影,傅白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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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攬住傅白露的肩膀,順勢親吻他的額頭,“看什么呢?晚飯吃什么?”
“沒、沒看什么。”傅白露回過神,蹭進江溯的懷里:“他以前恨不得粘著你話,今天怎么這么識趣。”
“可能因為前兩天我話的有點重。”
“前兩天?”傅白露眨眨眼睛,“你、跟他、見面了?”
“想什么呢,前兩天咱們在錄節目,我每天二十四時都跟你在一起。”江溯輕揉傅白露的頭發,心情甚好:“他給我了幾個電話。”
原來是這樣。傅白露深吸一口氣,鼻息里皆是江溯身上的味道,“那你肯定了重話,不然他不會這樣。”
“可能吧,記不清了。”
“怎么可能——”
“別人的事情,怎么不可能。”江溯不愿意細,轉而拉著傅白露往廚房走,“吃晚飯吧。”
傅白露“嗯”了一聲,隨即便聽江溯又問:“你怎么悶悶不樂的?炎董跟你什么了?”
傅白露搖頭,“沒什么,我爸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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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看炎灼,傅白露自然要在“空園”過夜。
自炎實集團出現債務危機,傅白露張嘴閉嘴都是“空園”,可這么長時間他卻連回來的機會都沒找到。
“怎么都沒人掃,我之前放在院子里的椅子呢?”傅白露看著院子沒人理的景象,心里不是滋味。
跟隨多年的幫傭連忙上來解釋,“少爺,東西都在儲藏間里。這么大的院子就剩下一兩個人,實在是收拾不過來。”
原以為傅白露會責怪,但經過了這些時日的磨練,他也懂得了大家的不容易:“沒事,你們休息吧。我需要什么,自己去儲物間里拿。”
江溯摟著他的肩膀,“我等會兒幫你。”
“沒事,我自己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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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楊子霖交談之后,傅白露心里就壓著塊石頭一樣。
以前傅白露對他的話很是不感冒,甚至覺得他沒事找事、信口雌黃,然而最近傅白露經歷了很多,難免會對過往的自己產生質疑。
楊子霖,你哪怕有一點良心,就不應該用他奮斗這些年的事業冒險。
傅白露不信,你騙我!公司對哥哥那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他怎么可能——
話未完,楊子霖無奈斷傅白露,道,我為什么要騙你?我騙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傅白露愣在原地,答不上話。平時楊子霖巧言令色,傅白露未必信他。可不知怎得,這次他信,就好像潛意識里有那么個聲音:楊子霖不會以江溯的生意使詐。
傅白露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哥哥這些年苦心經營事業,傅白露都看在眼里,他用錢買賣,他軟磨硬泡,他無所不用其極都從未改變江溯想要自立門戶的決心,怎么現在愿意傾盡所有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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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空園”,熟悉的環境讓傅白露輕松不少。江溯進屋洗漱,傅白露則一個人來到儲物間,不想他幫忙。
傅白露開燈,一邊在擺放整齊的雜物中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一邊則思索著心中的疑問與之前的對話。
忽然,一個巨大的箱子闖入傅白露的視線里。它安安穩穩的靠在角落處,像是很多年沒有移動過位置。
傅白露很少來儲物間,從到大也就那么幾次。可他對“空園”里每一樣東西都有記憶,有回憶,怎么會想不起自己曾經看到過這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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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奇,傅白露搬開了壓在箱子上的東西。而后開。
九歲那一年,傅白露收到了屬于他的第一把木梳。在他的眼里,那只是一把手工木梳,可傅白露從沒想過,原來還存在幾十把,甚至是更多。從不得要領、不成形狀,到勉強成型,再到精益求精。十幾年過去,歲月的痕跡都刻在那泛舊的木頭上。
不止如此,這些年江溯制作的每一把梳子都有跡可循——
那些有瑕疵的,不那么完美的,甚至是當年被傅白露一氣之下砍去的棗樹原木。
所有的一切,都被精心收藏在這木箱之中。是傅白露索取的足跡,是江溯付出的見證。
倏得,傅白露將視線集中在箱子一角。那里堆著的幾把廢棄木梳很是特別,花紋精心雕刻,制作之人付出的心血定然比其他的梳子要多、要重。
傅白露伸手拿起來量,是結婚那天江溯送給他的樣式。報廢的版本有諸多設計,而即使已經足夠吸引人,江溯仍然再不斷嘗試。傅白露的眼眶紅了,原來被自己摔壞的那把梳子,經歷了如此的過程。
它應該被珍視,它理應被重視,它本來應該是新婚之夜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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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曾,喜歡就是全力支持對方想做的事,給對方最想要的。
江溯予給傅白露的第一件東西,是木梳。往后歲月,一直不曾間斷。
傅白露的淚水在眼眶里轉,第二件是什么?可能是傅白露吵鬧著要吃的零食或者糕點。
再往后呢?是江溯送給他的電影與劇集:《德拉庫拉》只是開始,收購“溝钡墓煞葸^程,一切都還在繼續。
還有些什么?還有......
不對,應該問:江溯給予傅白露的,有什么是他不想要的?有什么是他不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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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心里曾有個問題徘徊:你喜歡了我很多年,“很多”到底是多少?
可他沒有將這個問題出口,覺得既然已經兩情相悅,又何須再追根究底江溯的過去。
深挖回憶,傅白露竟不敢相信,所謂的“很多年”難道貫穿了兩人相處的這些年?
江溯當初為了喜歡的人,不顧一切要自立門戶。傅白露仔細回想,難道他那時......
若當真如此,江溯現在愿意傾盡所有去冒險,自然也是因為傅白露想要留下“空園”,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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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離開儲藏室,傅白露徑直朝臥室而去。
江溯剛剛洗完澡,身上掛著一條浴巾,“怎么了?”他見傅白露著急火燎的沖進來,不禁一怔,“出什么事兒了,你慢慢。”
傅白露視線在江溯身上轉,而后他抬起胳膊,掌心中躺著精美的木梳,“我找到了這個。”
“這個怎么了?”江溯不明就里,一邊話一邊幫他擦眼淚,“你怎么哭了?”
“哥哥,結婚的時候你喜歡我,是嗎?”
江溯清了清嗓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
傅白露容不得馬虎眼,直接斷要結果:“是,還是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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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如海浪般的細節朝著傅白露撲面而來。洶涌,震撼,充滿了壓迫性。
哥哥,結婚那天我對你下藥,暈倒之前你本來是要喜歡我的,是不是?
哥哥,十七歲生日那天,我聽到你電話里“喜歡他”。這個“他”,也是我,是不是?
哥哥,你創業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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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江溯張開雙臂緊緊摟住傅白露。
他在他耳邊,“我喜歡你,這么多年只喜歡過你。”
隨即,江溯親吻傅白露的內耳與脖頸。
他再次開口,,“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未來你可以不必依賴炎董,未來你只需要我。你是少爺,我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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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所有的一切江溯早就告訴了傅白露。
原來,只是傅白露沒有聽懂罷了。
如此明顯,這么直白,傅白露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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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江溯以最平常的語氣,著一生的承諾:“我不止喜歡你,我愛你,一輩子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