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韩禹斌喘着粗气。

    “坚持！这么几圈就受不了了？”教官严厉道。

    “真的，真的不行了。”韩禹斌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了。

    “兵就要有兵的样子！你怎么现在这个状态，以后怎么上天，国家怎么放心把战斗机交于你们……”

    教官的话还没完，只听得一声“呕……”

    满地深褐色混杂着一些颜色的混合物，韩禹斌脸色惨白地坐在一旁不停地喘着气。

    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呕……”

    妈的，又是梦。

    看来明天没好日子过了。

    梦里武曌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为了真实性，让演员在不用替身的情况下，在旋梯上做训练。

    平衡感就算好的韩禹斌，在三十多圈之后，也撑不住了，直接把早上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想必其他演员也好不到哪去。

    为了避免梦里吐得跟七彩祥云似的，韩禹斌第二天早上没有吃饭。

    空腹去了现场。

    不用想，肯定是吐了，胃都要吐出来了。

    但韩禹斌没想到，他还算是能抗的，其他演员十几圈下来就已经不行了，只有他还能坚持。

    等武曌喊停的时候，竟然夸他们做得好。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丧心病狂。

    他的效果是达到了，但演员们可就惨了。

    在一旁的树荫下缓了好久才继续开拍。

    虽然武曌严厉，但他的片子质量都是一顶一的好，而且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优良的制作团队，能力肯定不是吹出来的。

    再者，武曌本来就有‘武疯子’的绰号，就是因为他能把每个接他戏的演员给逼疯。

    也能把自己给逼疯，不然怎么拖了大半年，这部戏才拍。

    换作其它导演，部队不同意，早就自己搭棚子了。

    所以即便演员疯狂吐槽武曌，还是愿意跟着他拍，质量上乘没话。

    “最近你跟姜炎怎么样？”武曌凑过来问。

    正在树荫下回神的韩禹斌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抖，惊诧地看着他，又环顾四周，摇摇头，没话。

    其实起来，武曌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但韩禹斌毕竟跟他不熟，也是第一次拍他导的戏，还摸不准他的性子，所以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不好？”其实武曌才不愿意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只是姜炎一再拜托他，一定看好了韩禹斌。

    起初武曌不太明白，什么叫看好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还会人间蒸发了不成。

    后来才理解，武曌所谓的看好了，指的是他的心情。

    “武导，你问这个做什么？”韩禹斌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吃不准他的意图。

    “关心你一下。”武曌看出来，对于这件事，韩禹斌非常谨慎。随后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随便乱的人，再者，我跟姜炎是大学同学，好哥们，你不用这么提防我。”

    “姜老师是我很尊敬的前辈，谈不上好与不好。”韩禹斌回答的非常中肯。

    “行吧，那你先歇着，一会还要转。”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索性武曌不自讨没趣。

    ……

    看着武曌站起来往那边走，怎么有种被报复了的感觉呢？

    回到位置上，武曌掏出手机就开始跟姜炎闲聊。

    第二天中午，就接到了姜炎要来剧组的通知。

    是探望武曌，毕竟两人是多年的好友，探班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只有韩禹斌知道，姜炎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来看他。

    来了必然不是空手来，姜炎给整个剧组买了水果，并亲自发放。

    甚至剧组有几个是姜炎的迷妹，冲上去要他的签名。

    没多久，水果发完了，就看朱慧也跟了过来，她跟两个助理买的咖啡拎过来。

    发到一半的时候，朱慧就愣住了，她没想到柳卿会在这里。

    起来，她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偶尔在活动现场碰面，也只是草草过招呼便没了下文。

    虽然是一个公司，但毕竟柳卿是艺人，所以在公司碰到的机会也很少。

    而柳卿也很惊讶。

    两人站在一旁攀谈起来，熟络的就好像从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一旁的姜炎也看到了，当年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就把卫昕叫过来，让她替朱慧把剩下的咖啡发完。

    来，姜炎是佩服朱慧的，也理解为什么只会极力反对。

    这种事情跟普通的谈恋爱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而对于一个演员来讲，口碑和人品还有信誉都格外重要。

    要是这些都毁了，怕是想洗白也没人领情。

    “谢谢。”韩禹斌接过姜炎递来的果茶。

    “黑了一个度啊。”姜炎转圈着韩禹斌的手臂道。

    “你怎么来了？”韩禹斌趁着四周人不多，偷偷地问。

    “美其名曰看武曌，其实不还是来看你？”姜炎脸上挂笑。

    “姜老师，你这，不用这么费劲吧？”韩禹斌有种私事公办的感觉。

    “晚上一起吃饭。”姜炎揉着他的头发。

    “这……”韩禹斌停顿的功夫，姜炎就转身走了。

    “斌哥，姜老师刚才是揉了你的头发？”田青奇惊得半天没出话。

    迟疑了一秒，韩禹斌尴尬地笑了一下，“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田青奇惊呀地，“我不可能看错，他还跟你要吃饭呢。”

    ……

    这该死的姜炎，早晚被他搞露馅了。

    “斌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田青奇非常的好奇，所以想要问个究竟。

    “明你斌哥人缘好，连大佬都要跟我做朋友。”韩禹斌非常不要脸地。

    看着田青奇满是怀疑的眼神，笑着：“别这么看我，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根据田青奇敏锐的观察力，和她女生的直觉，这俩人绝对有事。

    当天晚上吃饭，田青奇就特别留意了两个人的互动和坐位。

    原本韩禹斌是不想跟姜炎坐在一起的，但姜炎非拉着他坐，所以现在他被迫跟姜炎坐在一起。

    而姜炎的旁边坐着武曌。

    现场气氛倒是融洽，只是田青奇就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

    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一个追着，一个尽可能地躲。

    这会姜炎又在跟韩禹斌悄悄话。

    因为韩禹斌总觉得这样会让人发现，所以尽一切可能回避。

    甚至想装哑巴。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夹。”姜炎问他。

    “我能够到，不用了。” 韩禹斌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已经开始怀疑姜炎是不是想要在现场公开了。

    就在刚才，韩禹斌无意中跟田青奇对视的时候，已经看到她那探究和洞察一切的眼神了。

    大事不妙。

    实在没办法，韩禹斌只能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溜出去。

    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自从白天姜炎突然从天而降，韩禹斌就没想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

    总不会是想要主动公开吧，那也太冲动了。

    上了厕所，正在洗手，就看到身后走进来的姜炎。

    微微皱了下眉，想要装作不认识，但姜炎却走到身边，跟他同步。

    “饭吃得还满意？”姜炎也伸过手来洗。

    实在是忍不住，韩禹斌真是不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甩着手上的水，看向他，“你到底要干嘛？”

    “就是想你了，我就来了，顺便看看你在剧组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武曌非人的折磨。”姜炎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怎么看上去韩禹斌还生气了呢。

    “那你能不能不要总跟我话，有人盯着呢。”韩禹斌绝对不是敏感过度，是对方的目光已经毫不掩饰了。

    “那我们之前认识，关系好，还不能话了？就要装哑巴？”姜炎纳闷。

    “我……”韩禹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了，“也不是，但你别不高兴啊。”

    眼看着姜炎的脸瞬间沉下来，韩禹斌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那什么，你看我是不是黑了？”韩禹斌赶紧转移话题。

    也就在这时，从厕所隔间走出一个男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俩，洗了手后默默地走出去。

    整个过程，韩禹斌都愣在原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等到人走，姜炎上来拍了下他，才回过神，指着门口，“这，这是听到了？？”

    “随他去吧。”姜炎耸肩，反正刚才也没什么。

    无非就是想他了，开玩笑嘛，谁不会。

    “姜老师，你可真看得开，要是他出去了怎么办？”韩禹斌有点惊慌失措，千算万算愣是没算到这一步。

    百密一疏。

    后悔。

    现在韩禹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此时此刻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这样刚才就不会傻乎乎地在卫生间里那些话了。

    “行了，别担心了，该来得总会来，不该来得求也求不来。”姜炎着往外走。

    “诶，你不上厕所？”韩禹斌叫住他。

    “我来找你。”姜炎完走了出去。

    “等下，姜老师。”韩禹斌叫住他，并招手示意他进前来。

    “怎么了？”他不是想要自己离得远点，这会又弄什么幺蛾子。

    但韩禹斌没有话，只是在胸口的位置捏了一下，然后跟他比了个心。

    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在场原本热络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并且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边。

    跟在后面的韩禹斌有点受不了这些凛冽的目光。

    如刀锋一般割在脸上，顿时心虚。

    刚想要开口试图缓解尴尬，激烈的讨论声再次响起。

    呼～

    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