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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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组贴心地为猫演员准备了高级猫粮,据味道极好,猫猫都喜欢。却被沈翊拒绝了,只姜姜跟自己一起吃饭,拨一些给它就好。剧务满脸感动,瞧瞧,这猫猫多贴心呐,免了他一趟趟折腾准备猫粮了。

    吃饭时间的休息间里,沈翊刚落座,江霂便迫不及待蹿上了桌,想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沈翊将饭菜每样都拨了一些出来,放在江霂的专属盘里,端到他面前。

    江霂闻到香味,看到可口的饭菜,满意得猫弧都冒出来了,正准备大口开吃,忽看沈翊拿起叉子,一下下戳着米饭,十分没胃口的样子。

    唔?怎么了?江霂回想了一下,今日拍摄顺利,沈翊也备受导演青睐,周围围观群众的赞美声不绝于耳,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吗?

    沈翊满脸写着“不开心,没心情,别惹我”,助理正想进门通知沈翊下一步的拍摄流程,感受到房间内气氛的凝滞,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于是房间内只留下沈翊和尚且是猫咪的江霂。

    饭菜香喷喷十分可口,江霂的肚子咕噜噜直叫。但出于情义,他还是暂时放弃了进食,粉嫩的舌头十分不舍的舔一舔嘴角,带出一点点晶莹剔透的口水,江霂绕开自己的盘子,往沈翊身边走去。

    猫猫歪头,露出疑惑的眼神:“喵?”兄弟咋啦,给爸爸?

    沈翊懒懒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吃饭,快点。”着用手拨了下江霂,眼也不抬地把他扫回猫猫的盘子前。

    江霂:???

    伙子我大发慈悲关心你,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江霂也生气了,他不想再理沈翊了,气鼓鼓地埋头开始吃饭,“啊呜”咬了一大块红烧鱼。

    鱼肉下面盖着的是米饭,红烧的汤汁酸酸甜甜的十分浓郁,都渗透到米饭里,把白色的饭粒尽数染成了酱汁色。江霂前一口鱼肉还没吃完,又埋头狠狠啃了一口米饭。

    他的嘴巴,两口就塞的满满当当,腮鼓起来像含了两个球,嘴巴上鼻子上都挂着酱汁和饭粒,甚至还十分埋汰得往下淌,顺着下巴滑到肚子上,白绒绒的一个汤圆瞬间仿佛露了红烧鱼馅儿。

    江霂抬着脑袋猛嚼,看到一边的沈翊不肯吃饭,坏心眼骤起。他往沈翊旁边挪了挪,忽然间,脑袋埋进沈翊的盘子中。

    沈翊正走神,盘子里骤然长出了一只猫猫头,毛绒绒的耳朵尖还一抖一抖的。他有被吓到,定睛一看,是他家姜姜正偷吃他的饭。

    江霂抬起头,脸上更埋汰了,红的黄的白的挂了满嘴。他得意洋洋得把脸朝着沈翊。

    吧唧吧唧吧唧。

    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他只是想让沈翊知道,不想吃饭就让给他嘛,他爱吃。

    沈翊轻叹了一声,放下叉子,捏了捏江霂的后颈。

    “姜姜,”他正色道,“我不喜欢你跟别人接触。”

    这下轮到江霂懵了,猫眼忽然睁大,刚刚吞下一口饭的嘴无意识张开,隐约可见粉红色的舌尖。

    “傻猫。”沈翊摸摸江霂的脑袋,又补充道,“姜姜,我是你的主人,你明白吗?其他人都是不重要的人。”沈翊努力斟酌着试图用简单的话来描述自己的想法。

    江霂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沈翊竟然是……吃醋了?就因为他让孙娜萱抱了?

    那上个月出门去看医院的“江霂”那次,车上爱搭不理,回家漠然无视,连睡觉也不抱他回去,也是……酸江霂亲了“江霂”?

    江霂心好家伙,原来沈翊是个醋坛子,以前倒是没发现他这个属性。

    沈翊见奶团子依旧在发愣,不由得急躁,他两指轻轻卡住江霂脖颈,佯装威胁:“听见没有?以后除了我,谁都不可以抱,也不许亲别的人,只许跟主人亲近。”

    啊这,连他自己也不能亲?江霂觉得这未免有些霸道不讲道理了。

    他想跟沈翊表达,他只认一个主人,其余人都是逢场作戏。奈何猫咪无法吐人言,只能干着急。

    “喵喵……”江霂在桌上了个转儿,只见桌面还残留着化妆师的工具箱,以及助理的钥匙也没取走。

    他灵机一动,扑到钥匙上,闭眼抱抱,又扑到工具箱上,最后一脚全蹬开,扑回沈翊怀中,开始猛蹭——把脸上肚子上所有的汤汁尽数蹭到沈翊的衣服上。

    沈翊起初躲了一下,没躲开,只好无奈的笑着拥住油乎乎的团子,笑道:“知道了,你是只认我当主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怀里的白猫高高昂起脑袋,抿嘴猛点头。

    沈翊心中一暖,那种自家孩子要离家出走的凄凉感顿时烟消云散。

    晚上的戏是宋越琛与流浪猫的初见,助理将流程发到了沈翊手机上,八点左右开始拍摄。

    于是吃过了饭沈翊紧接着回酒店洗澡去了,江霂或多或少地将油渍弄到了他身上,轻微的洁癖让沈翊无法忍受带着这些东西继续上夜戏。

    同样脏兮兮的江霂被一起抱了回去,放在浴室里。

    江霂本以为,沈翊会先帮他洗干净,然后再自己洗澡。他正开水龙头玩水的功夫,一转头几乎惊掉了眼球。

    沈翊居然在脱衣服!

    喂喂喂你要做什么!

    江霂吓得用两条后腿站起来,频频后退,撞了东西也顾不上了,缩在墙角里,软软的肚皮起起伏伏,猫眼惊恐地睁大。

    哇哇哇为什么还在脱,别脱了啊!

    “喵!”江霂悄悄瞄了一眼,大呼救命。

    难道要共浴吗?呜呜呜他的清白啊……

    沈翊察觉异常,一抬头猫猫缩成一团,双眼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沈翊:?

    “姜姜……害羞了吗?”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跨物种也是会害羞的吗?

    “喵呜。”江霂闭着眼睛转身面壁,一坨身子缩在墙角。

    江霂在黑暗中感受到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把他抱起,放进洗手池里。

    沈翊轻笑,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那我先给姜姜洗好,自己再洗。”

    江霂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清白保住了。

    他太过享受沈翊的按摩,加上虚惊一场之后的放松,以致于这一次被揉遍全身都没有反抗。

    沈翊带着江霂准时赶到片场,群演已经就位,准备开始拍摄。

    宋越琛接连遭受身体、事业、恋情上的变故,从此一蹶不振,他对生已经无甚渴望,一心放纵堕落,整日靠酗酒来麻醉自己。

    每当夜晚到来,他总会手里拎着酒瓶,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大街巷,半醉半醒间寻找着酒吧。

    “A!”导演对着对讲机大喊。

    监视器上出现一个清瘦的男人背影,他微微佝偻着身体,右手拎着半瓶威士忌,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这是一个长镜头。

    画面从背影切到沈翊在路灯下被照得明暗不定的脸,光影斑驳中只见眼底一片死寂。镜头挪开,随着他跌跌撞撞的身影开始记录整个城市的夜晚。

    这里有年轻人灯红酒绿的生活,他们个个扮得艳丽,搭着肩膀嬉笑吵闹;有大爷和大妈傍晚牵着狗出门遛弯儿,安逸宁静;孩子在花园里闹闹;也有无数情侣,牵着手的,搂抱的,吵架的……

    摊贩在忙碌着生意,过往行人匆匆,车辆飞速开过,唯有宋越琛孤身一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孤寂。

    “卡!”导演叫停。

    周围一片赞叹声,沈翊又是一条过!

    导演看了一遍回放画面,过来给江霂“讲戏”,他拿了一只鱼干,放在江霂面前晃一晃。

    导演模仿道:“汪汪汪。”

    江霂:猫猫无语.jpg。你那是逗狗呢好吗?!

    剧本他早已经陪沈翊看过了,沈翊背词的时候也已经读了数遍,江霂都陪在身边。此刻他对剧情滚瓜烂熟,根本不需要讲解。

    江霂轻巧一跃,跳下桌子,往工作人员定好的点去了。

    围观工作人员发出赞叹:

    “哇,沈老师家猫咪这么聪明啊!”

    “它都能听懂人讲话吗?我以为只有狗狗才能听懂呢?”

    “不愧是影帝的猫,看这架势必定也是个影帝级的猫。”

    江霂站在摄像师定好的位置,听到赞美不由得心花怒放,他昂了昂脑袋,雄赳赳气昂昂面对镜头。

    巷子里的灯光昏暗,只有很少一些光线,逆着光看对面,江霂只见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黑洞洞的镜头对着他,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其余的什么都看不清。

    “预备备!”导演已经准备开始了。

    江霂深呼吸,他还是第一次以猫咪形态拍戏,不免有些紧张。

    拍摄开始。

    一只野狗饿了很久,正在疯狂扒垃圾吃。

    一边的破烂纸箱半截都已经被水泡烂,野狗扒开纸箱,却发现里面还住着一只白色的奶猫。

    猫又又瘦,只有巴掌大,远不如野狗的体型大,猫咪口中叼着半块馒头,满脸惊恐地看着野狗,它的眼睛瞎了一只,是闭着的。

    饿疯了的狗冲上去一口咬住馒头,不顾奶猫奋力挣扎抢走,三两下吞入腹中。

    还不饱,野狗又把目光盯上了纸箱里瑟瑟发抖的猫。

    口水滴在猫身上,它恐惧的连连后退,爬起身来往外冲去。奈何猫饿了许久没有力气,没几步便被野狗咬住后腿。

    猫吃痛,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它痛得满地起滚来,做着临死前的最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