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半歌声18
2011年, 在我太太的陪伴下,我从童天福利院领走了白薇,为她改名为谢傲雪。
雪长得很漂亮, 我想认识她的人都会这么觉得, 她很有气质。
但我更在意的, 是她有一副好嗓音,漂亮最多让人赏心悦目, 才华才能带来商业价值,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商人最看重的点。
将她培养成一名职业歌手, 这是我在领养她的时候就算好的。
是的,我不是单纯去领养孩子的, 我自己就有孩子,何必再去领养别人的,我只是去寻找一颗尚待发掘的未来新星罢了。
你也可以是赚钱工具,我无所谓。
所幸,她还在自己家的时候,就已经学习过一些与音乐相关的知识, 对于歌唱、西洋乐器都有一定的了解, 又为我省去了一大笔成本。
不得不,选择她, 的确是我当时最明智的决定。因为她不仅唱歌好听、乐感强,还会自己作曲写词。
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创作型歌手,光是想一想我就激动得无法自已。
我当然是为她骄傲的,任何一个创作者, 都会痴迷并且自豪于自己精心造的作品, 雪就是我最好的作品。
可与此同时, 我也无比嫉妒、愤恨。
因为她身上这份才华、她的一切优点都是来自于那个偷。
我的是她的父亲——白中旭。
这就要谈到我领养她的另一个原因了, 她是我仇人的女儿。
我太太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与白中旭相识于大学,我们是室友,曾经关系很好,我一度拿他当我的亲兄弟,什么都跟他和他分享。
可是,就是这样,给了他可乘之机。
我们都是学音乐的,毕业前,在老师的举荐下,我准备参加一个大赛,用自己创作的曲子。只要拿下这个大赛,我就能去当时国际顶尖的音乐家手下学习,是谁我就不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白中旭,我的好兄弟,美其名曰是探望我怕我无聊陪我,其实却是来盗取我的创意的,他使手段弄伤了我的手,让我无法参加比赛,随后自己拿着我的曲子去拜那位音乐家为师。
虽然最后有我的老师及时出面,为我证明,那个音乐家没有收他,他甚至被逐出音乐圈。可是,他却在这个阶段,在我因为意外再也无法弹奏钢琴、与名师擦肩而过的灰暗阶段,撬了我的墙角。
我的女朋友跟了他,还怀了他的孩子。
两人奉子成婚,生下了个女儿,就是白薇。
我没想到,白薇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和音乐天赋,她简直就是她母亲的翻版。
我恨白中旭,也恨我的女朋友。
他们一个不义,一个不忠。
这种东西的后代,我怎么可能会发自内心地喜欢。比起成就她,我内心更想的是毁灭她。
她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更不配以受万人景仰追捧的身份存在。
所以——
我把她培养成了一个玩物。
是的,以我的财力和能力,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捧她。她本身也很有才华,其实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力,最多只是缺一个引路人和门槛罢了。
可我偏不,我要毁了她。
开始,雪很不愿意,死活都不肯。
但是。
呼。
好了,我们继续。
她不愿意没关系,我有办法,先是不让她吃饭,把她一个人关到地下室里。
但她一点都不怕,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手段对她没有任何用。
那就来点真格的吧。
我开始对她动手,当然不能坏了,没有人喜欢疤痕累累的身体,她以后还要出道做女明星。我会用被子包住她,然后拿棍子、皮带各种工具她,或是隔着厚厚的字典,这种法既痛又不会留下任何表面伤痕。
到底是女孩子,吃不消,最终就屈服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简单多了。
从开始的一个人,到后来她能一个接一个不需要休息,甚至一次性几个人,各种各样的玩法,越来越熟练。
大家都很喜欢她,漂亮又听话的年轻孩子,谁不喜欢呢?
这样,她不仅为自己出了一条路,还帮我以及我手底下一些孩撕到了资源,成了公司的顶梁柱。
即便这样,我也还是会对她动手。
因为她太温顺了,一点都不反抗,越是这样我越生气。
每次她在别人面前尊敬顺从地叫我父亲,我就觉得恶心,气得牙痒痒。
不只是这种时候,女孩子嘛,总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陪客不爽快让客人不满意了,我也会惩罚她。
这时候,我的惩罚手段已经上升到将她绑起来倒挂着了。
那天就是这样。
这样一个人,一个玩具,她居然敢真正地去谈恋爱并且怀上别人的孩子?她也配?还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了我的生意,让客人不痛快。
我很生气,要狠狠惩罚她。
可这时候,陶枝来了。
我自然不好再继续,只能先走,等外人离开再返回。
对于雪区的监控位置,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我让助理开着我的车先走,自己则在区里待了一会儿,大概待到快七点,陶枝走了,我又回到雪家,用快递车将她运了出去。
这是我们的常用手法,快递车不是任何一个公司的,没有找人借,是我自己买了一辆重新刷了刷漆,这是最不容易引人怀疑的。
快递车兜兜转转开回我家,我自己先回去,等了一阵子,保姆去厨房的时候,我就电话让雪自己进来。
她没有反抗,我过,她很听话的,她已经形成了定势思维,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这次,我没有再给她包裹。
我仍然把她关到了地下室里,拿绳子吊起来,用鞭子狠狠抽了一顿,累了,我就上楼去休息。
可我没想到,她这次这么不经折腾。
她死了。
那一刻,我很懵,不知道做什么。
但我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这么多年了,很快镇定下来。我没有在当晚将她运走,因为我知道你们会查不在场证明。
我等了一晚,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用袋子装好她,把她放在后备箱带了出去,在公司的停车场放了一天后,运到了烂尾楼。
至于为什么会去烂尾楼。
第一,那是我自己的地盘。第二,那里没人去,非常安全。
可我没想到,那个主播居然会去那里直播。
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没有闹鬼的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导自演的宣传,开始是为了报复白中旭,后来是为了低价拿到那栋楼。
为什么?
你或许没有被人抢过东西吧,不然你就会知道,没有为什么,只要是那个窃贼的东西,无论好坏我都要毁掉并且据为己有。
这栋楼荒在这里又如何,我不差这点钱,我就是享受那种感觉。
那种,他得不到弄不好的东西,我轻而易举拿到手却又弃如敝履的感觉。
......
谢恩行的叙述并不流畅,倒不是对某些细节记忆不足,相反,他记得很牢固,毫不迟疑。
只是,偶尔着着会沉默,需要深呼吸才能继续。
对于这样的奇怪行为,他的解释是:“在外面当老好人当多了,忽然要把藏在心里这么久的秘密和盘托出,有点不太习惯啊。”
听了他的解释,时温没有马上给出自己的看法,倒是提了另一个问题。
“谢先生,我问你。”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谢恩行,问,“你和谢傲雪发生过关系吗?”
画面像是让人按了静止键。
谢恩行坐在审讯椅内,目光保持平直,很难确定他是否在和对面的审讯人员对视,也许只是借这个机会思索应对策略。
几秒后,他的眼皮一抽,旋即低低地垂下。他抬手抹了抹额头,手肘顺势支在桌面上,似乎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借力来点头。
时温并不满意他这种回应方式:“有还是没有,请你出来。”
短暂的沉默后,紧绷的字音蹦了出来:“有。”
大概是缓过了神,他的叙述变得平稳:“我在她时候就摧毁了她原本的三观,并让她认为,她就是要跟异性一起睡的。”
“啪”的一声,忍了半天的刘钦炜,终于没忍住。
手里的中性笔生生给掰折了。
“你算什么爸爸?你也配做个人?”他拍着桌子破口大骂,“什么狗东西。”
“......”
时温拍了拍弹到身上的碎屑,抬眸看他一眼,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孟彧站在外面。
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于公于私,他都不该有机会再踏进这道门。
但最后在车里他的法服了她。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陶枝在这件事里充当什么样的作用。”
——“什么?”
——“障碍。”
他认为,陶枝的作用就是将他排除出这次的办案团体,以这种方式给警局增添障碍。
“我之前一直认为,她是很了解我的大公无私,可能是用自己将我牵扯进这桩案子,来查出一些内幕。但似乎不是这样,她其实是为了用避嫌的规矩,阻碍我参与查案。即便她能应付我的谎言识别能力,她能给那些朋友临时补课,可她很清楚,这意义不大,风险很高。”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将我牵进来,然后再彻底排除出去。”他。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不将你带进来?”时温问。
孟彧:“她知道我在给警察当外援,但不知道原因。她不确定,你们是不是一有案件就会叫我来帮忙,所以采取这种方法最保险。”
他服了时温,换来了站在这里的机会。
“我很佩服他的勇气。”门开了又关,孟彧站在单反玻璃前目不斜视地。
“你千方百计来到这里,总不是为了这样的废话。”
时温径直走到他身边,话依旧丝毫不留情面。
“怎么样,有几句真话?”
孟彧偏头看向时温,轻声一笑:“几句?时副支队长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他辛苦这么一大段,只换得你几句的信任。”
他抬了抬下巴,听语气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看人家刘警官,多么真情实感的气愤。”
时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在我去申请搜查证前,还能给你两分钟。”
孟彧顿了下,收敛玩笑,目光转回正前方,透过单反玻璃,落在男人身上。
“你也听见他的话了,他自己很讨厌谢傲雪,却一直用的是雪,没有直呼她本名,这是一种本能行为,如果发自内心地憎恶,他会直接叫白薇,连自己的姓氏都不会舍得给她用。”
时温抱臂站在玻璃前,神色沉静:“他一直在避开直接描述那些行为。”
孟彧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是赞赏不言而喻,不过他并未将这种心情转化成语言,只是接着:“这才是他内心里真正反感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和谢傲雪发生过关系?”时温很快得出了结论。
孟彧没有直接否认或肯定,而是分析给她听:“他在回答你这个问题时,眼皮下垂,目光向下瞟,手不断揉搓额头,这都是内心愧疚的表现。”
“但是,”他紧接着,“他在点头前,很轻微地摇了下头,他心里很抗拒自己这个答案。”
孟彧:“就算是撒这种谎,都让他觉得无比愧疚,不定这真是个正人君子。”
他的语气略带调侃,时温却没什么心思和他开玩笑:“我有另外的想法。”
孟彧回过头,见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审讯室内,眼睑微微敛起,笼起的双臂稍稍伸展开,自然地交握在身前,右手手指不自觉地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或许他的这份愧疚,只是单纯对于谢傲雪本人。”她。
作者有话:
今天是无人可感谢的空空荡荡的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