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情爱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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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瀑布如同周遭环境一般静止,深潭的水面纹丝不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月亮,竟是赤红色的,占据了半个漆黑夜空。

    夜影下,“叮”的一声,一对凝脂般的脚踩在潭水上,激起了一层层泛着细碎月光的涟漪,脚踝处系着银链,上面坠着大不等的银铃。

    来人披着一头乌黑长发,身穿月白色衫袍,除了那串银铃再无旁的坠饰,长身玉立,面如傅粉,目如朗星,美得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原以为阿逸已是雌雄难辨里顶顶好看的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是我见识浅薄了。”盛景盯着美人不住赞叹道,余光瞧见他又往身后摸问心,想到情伤一事,又解释道:“阿逸是俊秀,清秀,哪儿能辩不出男女呢,口误口误……”

    “有趣,寒潭几年难见一人,今儿倒热闹,你们找我何事?”此人正是他们要寻的月影,他走到潭中央,缓缓侧身半斜,犹如憩在软塌上一般自在。

    “遥娘生的那般娇艳,我便猜想她父亲更是出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盛景向前走了几步,停在潭边,笑着对月影。

    成之逸与若水瞧见盛景背在身后的双手结印,心中了然,一人握紧手中问心剑,一人从后腰处取下梦箫。

    “遥娘?哦……遥娘,松云的女儿,那个复仇的傀儡。”月影话音未落,涂山已至眼前,他反应迅速堪堪躲过,故盛景先发制人的一剑,只在他右脸颊上划了道伤口,血珠顺着白皙皮肤流下,邪魅之色顿生。

    “我答应松云,只问昭阳下落绝不伤害月影半分。”盛景手持涂山悬立于空中,对着寒潭再次劈下,原本静止的空间突然动了起来,水声潺潺,月影倏地没了踪影。

    “如今的冥仙都不重承诺了吗?”脸被划伤,月影语气中丝毫不见一丝愤怒,仍是笑笑的问。

    “不过我听闻魔族族长是个雌雄同体的魅魔,怎么?女为昭阳,男为月影?”盛景转身落在同伴身边,结印之掌拍在地上,如织网般密密麻麻的半透明丝线迅速将四人围起,眼看就要在头顶并拢时,“啪”的一声碎了……

    寒潭再次静止,与前次一般无二,一双系着银铃的赤足再次踩在水面上,还是披着长发的美人儿,可着装却是一袭红衣,美艳难挡,可惜脸上那渗着血珠的伤口略微影响姿色。

    “有趣有趣,一个冥仙,一个神君,一个凡人,一个孤寐,再加上我这个魔族,倒是齐全。”魅魔又斜斜倚在湖面上,指着几人轻点,点完后又摇摇头,叹了口气。

    “多管闲事可不是个好习惯。”魅魔话音未落,几个人脚下便生出无数的纤细藤蔓,沿着他们的腿快速攀爬,盛景燃起指尖萤火试图烧掉,却不想火苗刚刚挨到就熄灭了,又不能拿剑对着自己的腿砍下去。

    “夜哭,给我撕了那变态的嘴!”

    夜哭甫一落地,便从身后拔出巨斧就向魅魔攻去,魅魔捂着肚子大笑,似是要笑出泪来,的话也断断续续:“哈哈……哈哈哈哈……夜哭?好久没这么有趣了,东西们,你们怎么聚到一起的啊?”

    魅魔一边从容躲闪过夜哭的进攻,一边抹眼泪,自他袖中飞出几条红色轻纱,缓缓围住盛景几人,却两两将其分开。

    “情爱之欲滋味甚妙,既然道我一声魅魔,也得让你们道得明明白白。”

    *

    “阿卓?若水?阿逸?”盛景点亮指间萤火观察四周,黑黝黝的山洞,遍地枯骨,这场景有些熟悉,不正是十年来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泗水滨吗?

    “盛景?”低沉的回应声传来,盛景转过身瞧见温卓靠在墙壁上,烛光下半垂的丹凤眼瞧不出是何神色。

    盛景松口气,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垂头丧气道:“想不到早早做了防备,还是没躲过魅魔的幻术,要想破这幻境得找到弱点,这里是泗水滨的山洞对吗?阿卓?你怎么了?”

    温卓突然紧紧箍着盛景的双臂,俯身而对,两人距离寸余,质问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伤心:“你不是逃走了吗?为什么骗我?”

    “这事儿不是误会吗?阿卓,你再想想。”盛景双臂疼得厉害,她挣脱不开,只能好言相劝。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温卓眼底郁色渐重,犹如兽般狠狠吻在了盛景唇上,磕得她牙齿生疼,细细密密地嗜咬下,不多久两个人口中就泛起了血腥味。

    盛景抬起手刀就要落下,眼看就要击晕温卓,却被他一把抓住,温卓离开她的唇,一副受伤的模样问道:“你还想杀我?”

    盛景抬起另一只手擦去唇角鲜血,疼得龇牙咧嘴,听他这么,不由得一惊,无奈道:“大哥,受伤的是我,你看你给我咬成什么了?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着她心翼翼地张开嘴,指着舌头上和嘴唇内壁上细的伤口给温卓看。

    温卓面色稍霁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原本一双魅惑的丹凤眼竟续了层薄薄的水汽,盛景看他这副可怜模样,顿时心疼不已,忙上前紧紧抱住他,温柔道:“不是不可以亲,只要你别咬我就行。”

    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盛景抬起头轻闭双眼,嘴巴微微嘟起。

    她没等到如往常一般温柔的吻,倒是胸前衣衫被人扯开了……

    “啪”清脆一掌直直在温卓右脸上。

    氛围异常诡异,盛景下意识反应,这巴掌得太快太狠,她自己也有些懵,手落在温卓脸上不知如何是好。

    温卓的右手还在盛景衣服里,原本委屈的眼睛更加委屈了,嘴角也耷拉下来,盛景丝毫不怀疑下一刻他要哭出声。

    这该死的魔族幻术,她以为什么香艳场面呢,闹半天竟是激发扩大了温卓心中最软弱的一面,平时清风霁月的冰山美人,此刻竟跟吃不到糖的孩子一般。

    盛景将温卓的手从衣中取出,又揉了揉他挨的脸颊,轻咳了几声,缓缓道:“冷静了吗?一我没有骗你,二我们现在被困在幻境中,这都是假的。”

    温卓抹了把水汽蒙蒙的眼睛,哽咽着:“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盛景吓得一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老天爷啊,救救她吧!

    “果然……你果然不爱我了……”眼看温卓眼中又要蓄泪。盛景忙回答:“爱,爱,最爱你,你是我的宝贝!”

    估摸着劝此人寻找幻境弱点难以实现,盛景一摆手甩出涂山,准备劈了幻境试试。

    “涂山怎么会在你手上?”盛景刚提起剑,就听身后温卓问道。

    “那它应该在谁手上?”盛景耐心回答。

    “哦对,前儿夜里,你涂山威严凶猛,若有它在身边你便不会再做雷刑之梦,我令涂山认你为主,可你却拿着涂山走了……泗水滨将你认作是我。”

    *

    大殿内侍女乱作一团,四散逃命,门外喊喊杀之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有“诛昏君,还太平”的声音传来。

    成之逸坐在黄金铸造的椅子上,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切,盛景结印时他就知晓那寒潭有蹊跷,行事便更加心。

    魔族善幻术,魅魔更是精通此道,见红纱缠绕他勉强为自己布下清心咒,虽一时无法摆脱幻术,却不会受其摆布。

    殿内物件儿、侍女服侍都不像时下模样儿,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面前案几上凌乱放着些龟甲,上面刻着字,成之逸拿起细看,他自作为仙湖庄少庄主培养,为读古籍修习,他学过些千年前的金文,龟甲上金文写的是“……沧州……公子晋无力回天……”

    “沧州?魅魔将我拉进千年前覆灭的南衡做什么?”成之逸有些好奇,遂放下手中龟甲,站起来往殿外走去,史书记载,南衡一统天下,称王百年有余,后被夜覃灭其于国都沧州,公子晋正是南衡最后一位君主。

    成之逸的手还未推开殿门,便被一白衣女子拉住,她姿容绝色,神情紧张眉头紧锁,拉着他便要从另一侧离开。

    成之逸欲张口问她是谁,是不是认错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只得作罢跟着她跑了起来。

    女子对皇宫似乎格外熟悉,带着他拐过几个殿宇从一处枯井下进了密道,半个时辰后,二人已在城外的山上了,身后的皇城已被熊熊烈火吞噬。

    刚喘口气,从天而降的天火将他们围住,成之逸想帮忙,却不想问心剑不在身边,术法也无法施展,幻境竟将他变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所幸那白衣女子甚是厉害,不多时天火便灭了。

    却不想攻过来的剑阵、术法越来越密集,对方似有千军万马一般,定要致二人于死地。

    白衣女子见一味防守毫无用处,剑指天空,一道天雷顺剑身引下,犹如解开封印一般,她身后生出九尾,力量大增,向还未露面的敌人袭去。

    成之逸心中暗道,九尾白狐?莫非她就是盛景口中的白堕?幻术往往和术中人有着紧密联系,自己跟千年前就魂飞魄散的白堕有何牵扯?这也太奇怪了!

    “他何错之有?只因不是天界指定的君主,即便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需死在外面那帮恶徒的手下?”白堕眼神凶狠,一手指着成之逸,一手提剑指着众仙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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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温卓:你我?

    盛景:是作者让的,我只想继续,但是害怕继续被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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