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究竟经历了什么?(2)
森严随和、森川暴躁,兄弟俩长相有八|九分相似,性格却如同两条完全相反的道路般迥异。不过好在,森川的脾气再坏,面对他家兄长时,会被森严轻松安抚住。
基地众人更愿意服从森严的管束,基地老大对失去民心很不满,但一时间离不开森家兄弟的能力。
不止一个人在云宁耳边,‘老大对森严先生的态度越发不好了,白日走过他的帐篷也能听见里面传出的骂人声,偶尔还会夹杂一些森川的反抗声’。
云宁对自己没亲眼见到的事情仍旧保留怀疑,直到今日……
“昨日森严先生在外面捡了三颗鸽子蛋,婆婆做了锅蔬菜蛋汤,云宁,你和森严先生的关系最好了,帮忙给森先生送碗汤,怎样?”
森严对他的特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连比他大上十多岁的森川也嫉妒云宁在自家哥哥心里的分量。
这几日,云宁曾多次和森严申请过——和他们兄弟一起出去猎,森严听见他这么,每一次都会用他宽大的手掌盖在云宁的脑袋上,着圈儿地揉弄,然后笑着一句‘孩子,安安稳稳在家玩就好,还不至于让孩子出去拼命’。
森严仿佛是云宁的长兄/父亲,将云宁护在怀里,不会过早地接触到危险和残酷,让失去家人多年的云宁,重新找回了在家被长辈宠爱的感觉。
十二岁的云宁,短短一周,心底将森严当做了兄长般看待。
“云宁,先别跑,把这一碗也一起端过去,森先生在首领的帐篷里商量事情,你进去之前别忘了要报备一声。”
能见到他最崇敬的森严先生,云宁忽略了对首领的惧怕,端着两碗热汤,哼着歌曲,欢腾地向最深处的帐篷走去。
靠近洞穴最内的位置冬暖夏凉,这等好位置自然留给基地首领。
“谁告诉你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答应他们的?你太大胆了,不行,这件事情我绝不允许……”
“老大,我费了好多功夫才和那群人联系上的,明明我们有机会过回以前的生活,难道这不是件好事吗?您能不能稍微冷静些?”
“不行,我不允许,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必须听我的!”
“老大!”
“滚,森严,你给我滚出去……”
云宁距离帐篷足有一米远的距离,就听见帐篷里传来巨大的争吵声,森严的语气柔和,像在努力劝,而另一人的态度强硬,言语中还多次使用不堪入耳的词汇。
与其争吵,还不如是上位者单方面的发脾气。
云宁讨厌这名爱发火又固执己见的首领,他私下里与森严表示过,如果他想争夺首领的位置,自己一定支持,而且他认为,若这首领的位置交给森严坐,投靠基地的人们一定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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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首领帐篷处传来的吵闹声越发频繁,每次见到森严森川兄弟俩垂头丧气地走出帐篷,众人都在心中默念着,‘首领今日的心情又不是很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就是自己找死’。
云宁呆坐在洞穴边缘,盯着漫天星辰,思考着如何为他所尊敬的森严提供帮助。
一个黑影绕过月光触及的地面,心躲过守卫,贴着墙壁游走。
云宁的夜间动态视力一向不错,他从昏暗中捕捉到了男人的五官,“守卫大哥,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您俩今晚辛苦,明日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我一定会给您二位留一份。”云宁替男人暂时吸引住了守卫的注意力。
“孩子要早点睡觉才能长个子,早点回去睡。”做守卫的青年们年纪也不大,十八九岁年轻人主动肩负起团队安全。他们都是和森严先生一样善良的人,情愿自己处于危险,也要保护他人。
除了喜怒无常的首领,云宁对基地所有人都是接受的,甚至连嘴硬心软的森川,他也是能包容的。
云宁希望这座基地能成为乱世中的桃花源。
云宁没有回帐篷,他躲入黑暗,顺着黑影走的道路,他身材瘦、动作轻盈,很快追上了已经走出洞穴的黑影。
“森哥。”云宁用指尖捏住了黑衣男人的衣袖。
黑衣男人身子一震,眼珠乱颤,实在没看见少年身后跟着其他人,他才敢话,“云宁,你怎么在这儿,没人看见你吧?”
大概是月光太冷,云宁竟然瞧见了森严眼眸闪躲的恨意,他向后退了两步,乖巧回答,“森哥你放心,我是顺着你走的路偷跑出来的,没告诉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男人终于挂上了笑容,他伸出手在云宁柔顺的黑发中滑动,用看调皮弟的眼神望着云宁,“胆子真大,自己一个人出来,万一碰到那些家伙怎么办?快回基地休息,我去去就来。”
“你是要去做什么首领布置的新任务吗?我也想去,这些天在基地里闷得太难过了,我就跟着你,不会乱跑、也不会给你造成麻烦的,带我一起吧~~”少年昂着脑袋,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猫,眨巴着他圆溜溜的眼睛。
他这招对基地的大部分人屡试不爽,偏偏这次没任何用处。
“不行,这次是首领的秘密命令,成功与否关联着基地的安全,我不能分心。”男人将青年的脑袋压在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一向很听话的,快回去吧,我大概两三日就回来。”
被一个体温远远高于他的怀抱拥住,连同全身的血液也被温暖了,云宁脸颊微红,“唔,好,我这就回去乖乖等森哥。森哥你放心去,我一定尽全力守护基地的安全。”少年捏着拳头,展现他替森严守护基地的决心。
“你看好和你同龄的好朋友们就行了,等我回来。”森严觉得少年可爱,轻捏着云宁肉嘟嘟的脸颊,“森哥只告诉你一人,这次回来,大家以后就不用担惊受怕的活下去了。不过这件事情是秘密,我回来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云宁,森哥相信你才会和你透露些消息,你别让森哥失望。”
这下,云宁彻底理解了今夜森严的奇怪行迹,是首领命令他秘密行事,首领对森哥的要求严格,他若是被人发现了又将受到一番惩罚,所以森哥连守卫也要躲过,偷偷走出基地。
云宁对他在意的人会付出百分之两百的真心,为了不会看见森严当众被首领斥责的场景,他有信心,即使有人拿把刀横在他的颈部,他也不会出有关今夜的一个字。。
“我当然不会。森哥,要注意安全,我把自己那份罐头给你留着。”少年注视着男人的眼睛闪着亮光,在月光下像宝石般耀眼。
“屁孩,罐头不用留了,森哥还能抢你的食物吃?快回去,路上千万别被人发现。”
当时森严随口了句两三日就回来,云宁深深将这个时间记在了心中。
一天过去了,森川急得几乎搅乱了基地所有帐篷,云宁这才知晓,森严去办的事情连他的血脉同胞也没有告知。
两日过去,森川直接去质问首领,被首领命人丢了出去,不许再靠近他的帐篷,于是森川开始独自在洞穴附近找寻他家兄长的痕迹。
三日过去,四日过去,五日过去……
早已超过那日森严答应的时间,云宁有偷偷观察过首领的状态,随着时间的延长,首领也越发焦躁不安,但他依旧选择对森严的去向闭口不谈。
云宁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从早至晚,站在基地众人能到达的洞穴最边缘处,凝望着外界透进来的光芒,一动不动。
第六日清,森严仍然未曾归来、森川又整日专注于找寻兄长,替基地找寻食物的工作没人负责,现有能吃的食物已经被吃得见了底,首领只好重新选了两名熟悉外界环境、又较为机灵的男孩子去探寻食物。
其中一名少年不巧扭伤了脚腕,云宁头一个站了出来,自告奋勇代替那名男孩的位置。
“云宁,我们首次出来猎,拔了一筐野菜,又捡了五六颗鸟蛋,运气真好。哎,云宁,你别跑太远,我们该回去了。”
太阳直射在地面上,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时间段。几个时,云宁特地拉着同伴走了那日夜晚森严走过的道路,可阴雨绵绵,雨水冲刷掉了泥土上的鞋印,云宁也无法判断森严到底去了哪儿。
借此出行机会闯出基地,独自去外寻找森严的计划,也只好作罢。
云宁离开用手掌覆盖在黑眸之上,透过指间缝隙短暂地扫了一眼那艳到发白的烈日,“太阳这么大,怎么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暖和呢?”他低着脑袋嘟囔道。
其实近几年地球夏日气温越来越高,人类身体对此高温的生理反应十分剧烈,云宁也并不例外。
皮肤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整洁的衣衫也早已被浸湿,可这一切皆存在于表面,云宁的内心沉静如水,犹如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这份寒冷,是触及到灵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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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陷入困境,在泥沼中艰难爬行,弄得满身满脸全是肮脏的泥土,只因为无法放弃珍贵的生命,而这时,上帝似乎被他感动了,破例丢下了一条绳索,累到精疲力尽的人类死死抓住那最后的机会。
不仅他一人在努力活下去,绳索另一端也有一股力量向上拉扯着这人。
阿鼻地狱般的世界被丢进了一束光亮,伤透了的灵魂感知到没被世间万物抛弃,奋力向上攀爬,顺着绳索向上爬去,视线中的光线愈发耀眼。
手也磨破了,鲜|血染得绳索鲜红,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攀上了人间的地面。
绳索另一端站着位笑容可掬的男人,他也挂上同样灿烂的笑容,想伸手抓住对方递来的手掌。
突然,拯救他的男人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恶鬼,手掌一翻,嘴角咧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转而将身心交瘁的他重新推入了地狱。
他四肢疲软、浑身没了力气,这次,他只好躺在泥沼之中,静静等着乌黑的泥水逐渐覆盖住他的眼角、口鼻……
这等地狱景象,云宁这几日梦到过不止一次,可他未曾想过,梦境成了真相,他早已置身于即将吞噬他的泥沼中。
上一秒还在和你闹的人,下一秒就成了刀下亡魂。一个个走进了云宁内心的鲜活生命,如今有些被穿透了心脏,悬挂在洞穴外的树枝上,有些则被弄断了四肢,像个坏了的破娃娃被乱丢。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生,凯撒,阿娜达……”和云宁一同出来的青年想也没多想,背着还算重的筐就往洞穴深处跑去。
黢黑一片的洞口中略过阵阵寒风,云宁的直觉告诉他,里面的景象将会是他也无法接受的场面,意识告诉他,现在他应当做选择就是趁着恶魔没注意到他、转身离开这里。
从扎根与内心深处的道德感却令他无法丢弃同伴、独自逃走,他将阻碍他动作的木筐丢下,紧握着手中的镰刀,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
人性本善,这是孟子提出的观点,也是云宁的家人从孩童时期不断灌输给他的理念。
意外事件发生,他不得不进入收留了各国孤儿的福利院,云宁也能苦中作乐,在性格各异的孩子中成为交际花。地球灾难发生,他也没放弃以善良待人,路上遇见不甘离开这世界的尸|体,云宁会不顾炎热或寒冷,为这路边的尸|体挖上一个掩盖他们尊严的坟冢。
十二岁的云宁太单纯了,对离世的尸体尚且留有敬意,哪里能想到,这世上太多人心比恶鬼还要邪恶,伪装是他们早已熟稔于心的能力。
走在阳光下时,他们可以是最心地纯良的人类,将人们骗得团团转,哄得那一份份真心。
当阳光落下、黑夜降临,黑暗掩盖住了人类看清事务的眼睛,恶鬼终将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杀害几十条性命的罪魁祸首,可能是试图侵占地球的外星种族、可能是想抢夺基地资源的其他团队,云椒膛鏄怼睹跏鄭嚟宁从未也不会想到,造成这一切的恶人真面目会是此人。
“哟,这不是最喜欢缠着我的云宁吗?快,快到森哥这儿来。”
男人的脚下堆放着四五具还在流血的尸体,脸颊黑红色的血液让森严整个人像刚从炼|狱里爬出,他的手中捏着刚跑进来的青年的颈部,看着青年痛哭流涕对他求饶的惨样,笑声越发荡漾。
“哎,对不起啊,鬼,我得赶紧解决你,才能认真面对我家云宁的。”男人舔了舔脸颊上还滚热的血液,脸上挂着笑意,捏断了青年的颈部,骨头碎裂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
洞穴内的状况更加如同人间炼狱,此时在地上挣扎的男男女女都是云宁熟悉的面孔,他们之中有些人早上还在担心他的安全,如今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经常给他留多一点饭菜的烧饭阿姨腹|部破了一个大洞,她的手指一根根全被折到手背上,由于全身血液的凝固,整个人僵直地倒在被黑漆漆的地面上。
“不,不,你,你不是森哥,不是……”
他无法相信,这段日子如同亲人般照顾他的同伴,被他最信任最崇敬的兄长折磨致死。
这定然又是什么外星入侵者的诡计。
“云宁哥哥,救我!!!”
是安妮的声音,原来这装扮成森严哥的外星人还给基地留了一条生命。
安妮是基地中年纪最的女孩子,父亲曾教育他,身为男人应当在危险来临时不畏挡在女孩的身前,云宁步向洞穴角落移动着,眼睛一直停留在那外星坏蛋的身上。
安妮被吓坏了,家伙双手护着脑袋蜷缩在角落,往日漂亮灵动的马尾早已乱七八糟地散了开,棕黄色的眸子里全是恐惧,孩子滑嫩的肌肤上沾了点点血迹。
担心安妮被伤到了哪里,云宁用指腹心翼翼地擦拭了几下血点,还好,还好,没听见家伙的痛呼。
“云宁哥哥,快,快跑,他要把我们全杀了,整个基地就剩我们俩。”女孩颤抖着试图把整个身子塞在云宁的怀里,“安妮看见,安妮看见婆婆在求他放过,可是,可是……呜呜……好痛,云宁哥哥,安妮怕痛……”
云宁揽着女孩,声反对,“那一定不是森哥,他不会做这样残忍的事儿,是,是外星人的计谋。”
女孩忽然十分用力地抓着云宁的双臂,“不行,是他,绝对是他,没有错,云宁哥哥,我们快跑。”棕色瞳孔里划过的是慌张和畏惧。
无论真假,云宁也不愿面对,他怀抱着女孩,蹲坐在原地,神色严肃,不知在思考什么。
“云宁,我就是森严啊,只是那个平易近人的森严是我的伪装,现在我不想陪你们玩了,就随手把你们杀了呗。”男人像在踢垃圾踢走了挡住他道路的尸|体。
恶魔玩弄人心,得到了人类最纯洁的灵魂,顿感无趣,随手将那倒霉的人亲手推入地狱最底端。
这份充满了崩溃的纯洁灵魂,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恶魔众多战利品中的一样。
恶魔认为,破损的灵魂,才有收藏的价值。
“来,快过来森哥这儿,森哥给你看一样特别有意思的东西。”恶魔诱惑猎物走入他亲自设下的圈套。
十二岁的云宁经历过再多,也不过是个比常人成熟些的孩子,他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镇定,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那是只属于人类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在男人的手掌中跳动,上方的血管脉络十分清晰,每一次抖动都有新鲜的血|液从内部涌出。
“知道这是谁的吗?是你最讨厌的那个男人身上的一部分。不得不能做一个基地的老大果然和常人不一样,瞧,它多坚韧。”
“来,你也过来摸一摸,嘻嘻,很有意思的……”
云宁的世界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痕,恶魔在其中恣意撕扯、捣乱。
云宁受了太大的刺激,记忆中有一段空白。
他只记得自己再醒来之时,怀中一直紧拥着的少女不见了,而他自己则浑身像被活剥了皮一样疼痛。
“啊……嘶,好疼……”
父亲过,他们身上流淌的是炎黄子孙的血,死后他们到的不是西方的地狱或天堂,而是入奈何桥、喝孟婆汤、转世投胎。
眼前一片黑暗,是不是已经站在死后才会去的阴曹地府了?
“啊,你醒了,那妮子太不禁玩了,疼都能疼死。还是你有意思,背上被我画了一幅画,也只是昏了过去,怎么样,还好吗?咱们继续?”男人如恶魔般低语。
刀划破皮肤,这一刀点开了少年的痛觉,全身疼痛骤然降临,他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啊!你,你做了什么?”
他双目之前全是黑暗,可如今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脊背处的剧痛。
男人将刀移开,刀尖在少年漂亮的黑眸前一厘米的距离停下,他发现往日夜视能力突出的少年动也没动一下,眼眸中更是失去了光芒。
“你瞎了?我没动你眼珠子啊,难道是下手的时候不心戳到了哪处连接了眼珠的神经?”男人出的每一句话全是残忍至极的,可他却乐在其中。
真是个疯子,他怎么就被这个疯子给骗了呢。
丢脸,丢脸丢到家了,万一到了阴曹地府,在这黄泉路、奈何桥上遇见了熟人,他这把疯子当好兄长的人不得被大家笑死。
“滴滴,滴滴,滴滴滴!”
这段滴滴声断了男人的举动,云宁能感知到男人的呼吸不再到他的颈部。
“云宁,我要走喽。错过了时间,我这一切努力就可就白费了。”
耳边传来衣物摩挲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男人在换衣服,换去被沾染了血迹的服装,他要去见谁?
“你,你去哪儿?你杀了我,眼睛看不见、又受了伤,血腥味会吸引山林中的猛兽,我活不久的。看在我叫你一声哥的份上,求你,把我杀了吧。”
失去了视力、失去了行动力,独自守着离去的同伴们,在这荒山野地里等死,可能被活活饿死、可能被周遭的野兽活吞、更可能被食|腐|肉的鸟儿一拥而上。
对十二岁的孩子,无论是哪种离开世间,都方法太残忍了,云宁承认,他受不住这等折磨。
不如被一刀杀了简单。
“不了,我刚换好的衣服可不能再弄脏。你昏倒的时候,我已经听见外面有狼嚎声了,你活不久的。再见了,云宁~”
脑袋被揉搓了几下,云宁被他最信任崇敬的兄长丢在了这早已成炼|狱的山洞中,等待死亡!
作者有话要:可怜的云宁:求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