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猎人?猎物?
云宁这一觉直接睡了两天。
期间凯恩到卧房里喊了无数次,他就像失去了意识,完全没有清醒,凯恩和白淇还商量着通知了兰德前来检查,对方只云宁的身体没任何问题,嗜睡是身体对向导精神力的保护。
睡梦之中,云宁只觉得自己成了受实验的实验品,总是在跨越时空。
他回到了二十年前,刚三岁的他迈着还有些摇晃的步子,在客厅里追着猫咪到处乱窜,父亲在客厅边的落地窗前和某人着电话,母亲套着淡粉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查理被孩子追得太久,有些烦躁,便加快了步子向餐桌下跑去,三岁的孩子一心不能二用,一脑袋撞上了餐桌脚,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听见哭声,父亲丢下了电话,跑到桌边,一把抱起地上的孩,母亲也丢下了锅铲,冲到了客厅。
三岁的孩子很好哄,给他一根棒棒糖,转眼就忘了刚才为什么而哭,一家三口都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眨眼间,他来到了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世界,人类不再如同蚂蚁般躲在地下,地球的土地重新归属于人类。
傲然挺立的竹林之前,眉眼间深藏着几丝皱纹的他背对着竹林,望着远处长势甚好的麦田,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回来,肚子都要饿憋了’这等带着撒娇以为的抱怨。
他在等谁?是在等他未来的妻子吗?
他的妻子是如何与他认识的?是地下城圣所分配的,还是在战场上认识的战友?
他的妻子会是和母亲一样善良乐观的女孩子吗?
不多久,云宁的满肚子疑问就被解答了。
“哎,你终于回来了,晚上想吃红烧鸡,我们把院子里那群吵人的公鸡给宰了吧。”中年云宁对来人态度十分亲昵。
灰发金眸的男人,熟悉的脸庞,只是男人的额角多了一道不浅的伤疤,比记忆中的他多了点成熟的气质。
“这鸡不能杀,这是我从镇上买来的专门充当闹钟的宠物鸡,你早上起太迟了,总是错过早饭,对身体不好。”
“啊,商量一下,把这鸡宰了,我们去买个可以定时的闹钟,我保证每天早上九点准时起床,怎么样?”云宁讨好地去牵男人的手掌,满眼的期待。
男人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僵住了嘴角,但他还是坚持道,“不行,这件事我不能让你。”
“好吧,好吧,那我还是想吃红烧鸡,收拾收拾,一起去镇子上吃。”
“嗯,走慢些,心腿。”
两个帅气的中年人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在乡间道上,红艳艳的落日倾洒在他们脚下的路面,宁静又美好的一幕。
眼前的画面再次被撕裂,云宁似乎又回到了一个人要保护一群老人的地上世界,这次有些不同,他不再是旁观的透明灵魂,他成了真实经历一切的主人公。
今天的地面温度比往日高太多了,他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猫着腰走到地面上,看到地面上到处遍布的炙热火苗,他这才清楚,为什么今日的温度令人感到难以忍受。
熊熊大火在山林间燃烧,还存活在地球上的绿色植物成了火苗的最佳助燃剂,火势越烧越旺,云宁感到自己像被困在炼丹炉里的孙猴子,无处可逃。
可惜他没有孙悟空火烧不坏的金刚之躯,大火带来常人无法忍受的高温,他像是已经受了不仅一日的炙烤,被高温烤得脑袋直发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上苍给他的结果降临。
烟熏火燎,氧气急缺,灰尘倒呛入鼻腔和喉管,让人痛苦不已。
“咳咳,咳咳咳。”
不知是咳嗽咳得头晕,还是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被这糟糕的环境破,云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黢黑。
重新睁开眼睛时,他看见的是熟悉的灰白色天花板,他恍惚了一会儿,随后感到半边手臂酥酥麻麻的,像被一群蚂蚁攀爬般。
他转过脑袋,看向酥麻的手臂,一个巨大的雄狼脑袋压着他的手掌,黑灰色的雄狼前掌置于自己的腹部,半个身子在床上,半个身子搭在地上。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不舒服。
云宁倒挺想凯恩的狼王形态的。
之前在地上捡到受伤的灰狼,他趁着对方昏迷不醒,偷偷摸了个爽,还大胆地将脑袋埋在灰狼的腹部绒毛处,享受那只巨型野兽的柔软肚腹。
当时敢如此大胆,云宁只以为对方是只受了灾变影响的受伤野兽,之后知道了原来野兽的真身是个成年男性,而且这个成年男性还是带领人类与敌人厮杀的年轻将领,云宁又怎么能提出对方变回兽形的要求。
偶尔想念当初抚摸狼王绒毛的感受时,云宁会抱着体型也不太差的查理,疯狂揉搓。
家养宠物猫到底还是宠物猫,查理的毛发够软,摸起来也很舒服,但缺乏了一些韧性,毛发和真正的野兽有着不一样的触觉。
鬼使神差之间,云宁向陷入睡眠状态的灰狼伸出手掌,他太专注于摸到心心念念的狼王了,竟然没发觉自己过高到不正常的体温。
狼王就是狼王,即使睡着了也保持着强大的警惕性,云宁的手掌刚落到野兽的大脑袋上时,对方就猛地睁开眼眸,满眼间皆是杀意。
代表野兽强大力量的尖齿恶狠狠地展现出来,锋利到随随便便都能将云宁的皮肤撕开个口子的尖爪也漏了出来,若今日在战场上,叫醒这等野兽的人类或是其他动物,命可就不保了。
“凯,咳咳咳……咳咳……”
云宁也不知对方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他本想开口安抚一下受惊的灰狼,可他一张口,嗓子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干涩、喉咙里的每一寸都在诉着疼痛。
听见床榻上的青年接连不断的咳嗽声,灰狼骇人的杀意顿时收敛。
不过这灰狼好像不是由凯恩变得的,它没有立刻变回人形,反而兴奋地在云宁的身上嗅来嗅去,见云宁咳嗽声一直没停,这只体型较大的灰狼担忧地在他跟前踱着步,舌头舔得云宁的手腕湿漉漉的。
“呜~~”
威武霸气的狼王乖巧地坐在地上,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将桌上放着的水杯推向床铺几分,似乎想让云宁喝点水缓解缓解。
怎么回事?这杯子里的水是刚从冰箱中拿出来吗?
云宁的掌心触碰到杯壁时,被那刺骨的冷意急得差点直接把杯子丢出去。
他现在太需要水份了,也不在意这水是冷的还是热的,会不会加重他喉咙的痛感,仰着脑袋,一股脑将被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水的确是冰的,流入口腔中时,冰到牙齿酸痛。
“你的主人呢?他怎么把你一个留在我这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既然这家伙不是凯恩,那定然是凯恩所释放出的精神体了,云宁连释放自己的精神体都已经能灵活掌握了,自然也能想到这个和凯恩兽形完全一样的大家伙的来历。
精神体只能和主人或是与主人精神连接后的另一半,通过共通的精神通道进行交流,除此以外,精神体和动物一样,和人类拥有着不同的语言体系。
“呜呜~”灰狼无法回答,焦急地在云宁脚边转着圈。
“好了,乖。”云宁仿佛在安抚一只着急出去玩的宠物狗,纤细漂亮的手指在灰狼的长毛中穿梭。
这只凶猛的野兽就这么安静下来了,威武地坐在地上,目视前方、纹丝不动,任由青年抚摸。
云宁依然没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一把掀开被子,想起身去寻找房子里另外的人,身旁一直乖巧呆着的大型犬科生物却不安地跳了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庞大的身躯挡在身边,不愿让云宁下床。
“让一让啊,我要下去,咳咳,快点。”比正常灰狼还大上两圈的大家伙这么一堵,云宁推也推不动,根本没落脚的地方。
“你醒了?”
他还在奋力推着床前挡着他的巨型生物,卧室房门就被灰发的高个男人推开来了。
凯恩端了一杯淡黄色的液体,看起来有些诡异,但是由凯恩端来的,云宁似乎就没那么抗拒了。
“凯撒,别挡路,还想吃晚饭吗?”凯恩抓着狼王背部的毛发,轻轻松松地将巨型灰狼扯到一边。
毛发连接着皮肤,灰狼被这一举动弄得背上发疼,凶猛地朝后嘶吼,想吓退身后的男人。
猛兽毕竟是猛兽,大自然富裕他们的尖牙和利爪,令它们能轻易撕裂人类,云宁本能地抓住凯恩的手臂,将他向床边拉了点。
凯恩则神情冷漠,回头与正发怒的灰狼对视着,什么也没、情绪也很稳定。
不一会儿,显现着尖齿的灰狼,在他主人的瞪视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蜷缩着尾巴,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可怜巴巴地向云宁求助。
和凯恩一样漂亮的金眸中溢出了几分委屈。
云宁受不住被凯恩这样盯,而一只和凯恩拥有同样眼眸的雄性灰狼如此看着云宁,对云宁来,无异于双重暴击。
他挺着沙哑的嗓子,转移话题道,“这是你的精神体?和你的兽形一样,好生威武。”丢给趴在地上不敢动的家伙一个‘赶紧离开’的眼神。
“把营养剂先喝了。”
果然,凯恩的注意力重新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淡黄色的液体有种奇怪的味道,云宁靠近杯口闻了闻,一股甜腻的草莓味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蛋黄味。
云宁抱着杯子,半天也不愿把这杯液体喝下去,与这杯气味诡异的营养剂相比,凯恩靠近时身上的清香味再好闻不过了。
“你知道自己在向导的特殊时期吗?”凯恩被这个弄不清状况的傻子闹得哭笑不得。
他用手背摸了对方的额头,炙热的温度烫得他手掌向后缩了一下,“你在圣所应该学过,向导的成熟期,没错,你现在就处于成熟期,还是成熟期最危险的阶段。”
成熟期?对了,他差点忘了,这是书上所的,成年向导必不可少的时期。
他进入地下城时,只当自己是个普通青年,即使知道自己是个珍贵的双S级向导,他还是以平常心与人相处。
不是他没有认知到自己的向导身份,而是除了向导能为大家做出不同的贡献,云宁便不认为向导有何独特之处。
他不认为向导比哨兵脆弱,也不觉得向导该受到独特的待遇,久而久之,他也就忽略了向导的这等独特阶段。
所以他这段时间的嗜睡、贪食、对气味的敏感度提升,和这个名为成熟期的向导独特阶段有关。
向导在成熟期会变得沉溺欲|望,在激素水平的作用下,往往会做出些事后令他们自己十分后悔的事情,但每一个进入成熟期的向导几乎躲不过与哨兵的亲近。
有些向导比较幸运,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哨兵是之前就约定过终生的爱人,有些向导则不是那么好运了,不想屈服于向导素,在几日的挣扎之下,最终还是败给了兽性的一面。
“啊,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云宁的脸颊又红了几分。
第一次,云宁这个好学的学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把这些理论知识背得如此认真。
“之前在医院的检查,兰德就发现了你身体激素水平的变化,我本来以为你是双S级向导,会和其他向导有所区别,对精神结|合不会那么依赖。”凯恩温柔地回答道,面对云宁,他一直是柔和且具有包容心的。
“你是木村班上理论知识学得最好的学生,你知道成熟期的向导最需要什么,而不做这个抉择带来的影响是什么,你应当也很清楚。”这话时,凯恩的眼神中多了一份严肃,“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决定,其他的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自从云宁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向导成熟期特征,凯恩就寸步不离地亲自照顾,这个屋子里有其他哨兵,即使这个哨兵理论上来已经没了太大威胁,但凯恩还是不愿冒这个险。
今天他也是不得不去处理维克军团的军务,才把精神体凯撒释放出来,命令他守护在云宁身边。
凯撒陪他见证过无数生死,真正是在血泊中获得荣耀的狼王,如同野生狼族的狼王一样,凶猛、孤傲,有他守护昏睡中的云宁,凯恩才能放心去处理事务。
凯恩对他太好了,这种好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关系,云宁其实早已认知到了。
以前他还可以尝试着躲避,但如今现实放在眼前,不得不承他对凯恩的也有着非比寻常的情感。性取向种事情原来并不是生下来就定了的,还要看你到底遇到了哪位。
云宁不是封建的老古板,也不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初恋是个比他还高的男人,甚至如果生理上的变化让他必须和一个哨兵产生亲密关系,他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凯恩,而不是什么与他向导素匹配度很高的一个陌生人。
他只是……只是,无法想象处于下位时的状态,别问他怎么就认为自己处于下位的,看看凯恩那比他宽了一圈的身体,他很清楚,自己没那个本事压得住对方。
不知是不是体内暴涨的向导素影响,云宁的脑袋里开始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画面,耳垂从粉红变成深红,整张脸红成了颗大草莓。
“哎,云宁醒了吗?”房子里的另一名哨兵出现在房门口,他只敢站在走廊里,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门口坐着的庞然大物龇着牙,瞧起来可不是好惹的,白淇僵硬着身子,用视线求助云宁,生怕多看这大家伙一眼,随后就被扑到了。
白淇是在家里借住的客人,按照国人待人的礼仪,他不该把人拒之门外。
云宁一股脑将杯子里奇怪的液体喝了干净,他压制着胃部的躁动,还好没将这又甜又腥的液体吐出来。
喝完后,他讨好似的将杯子递给身旁的灰发男人,燥热的掌心按在对方的手上,“凯恩啊,让凯撒让一让,房间里还有你和凯撒在呢,白淇不会做什么的,你放心。”
趴在门口的巨型灰狼像是听懂了云宁的话,不用他主人的吩咐,便躲着凯恩,乖乖地从门口移动到了云宁大床的另一边,以守卫的姿势蹲坐在云宁身边。
白淇并没有在卧室里呆多久,因为现阶段的云宁好像不太能接受除了凯恩以外的其他哨兵与他接触过近。
这孩子太倔强了,情愿自己顶着不舒服,也不愿求助白淇或是凯恩。
明明他超然的嗅觉无法忍耐白淇身上的气味,却硬生生忍到无法忍耐,发出生理性的呕吐,白淇这才反应过来了云宁这是对他这个有过精神连接的哨兵反应剧烈。
话还没完,便冲出了云宁的卧室,急速跑到了远些的客厅里。
白淇也是真心对待云宁,隔着长长的走廊,还不忘吼叫着交代凯恩别忘了开个换气扇,以缓解云宁的不舒适。
有了下午的这场闹剧,白淇被勒令不许走出他被分配的客房一步,以免云宁又闻到什么不该闻到的气味。
云宁的决定凯恩不会参与、也不会提供意见,他只留下了凯撒陪伴在青年身边,自己也埋头于书房之中,给云宁留了私人空间。
向导成熟期的转变根本没有预兆,云宁的稳定状态还没保持一个时,他就重新陷入了高热。
常人无法承受的热度来势汹汹,令黑发青年成了个人形火炉,好在有凯撒陪在他身边,凯撒急得在床边绕圈,用舌头舔舐着对方的脸颊,试图唤醒对方。
巨型灰狼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凯恩的半身,与他有着共同的精神世界,凯撒情绪出现波动的那一刻,书房里假装正在看文件实际上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凯恩就接收到了精神体同步传来的信息。
他想也没多想,立刻甩下了手中的文件。
在他冲出房间的那一刹那,恰好白淇也站在了他的房门口,凯恩太着急了,他没心思质问对方怎么自己就随便从房间里出来了。
“凯恩,等等!”白淇大喊一声,叫住了凯恩。
男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不敢耽误对方太多时间,他话的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将军,这次差不多就是云宁能承受的极限范围了,你我都是成年人了,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假装给长官汇报消息以及给云宁买东西,明早上回来。将军,你可要好好抓紧时间。”
白淇像是已经掌握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朝凯恩暧昧地眨巴着眼睛,“将军,云宁那身板子可禁不住你折腾,你可要温柔一点啊。”
完,白淇就整理了一番自己已然很整洁的衣服,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凯恩一脸懵地看着男人在他手中塞的某方形盒子,下意识想随手将其扔到垃圾桶里,可想想云宁如今的状态,在脑内纠结了两分钟,凯恩还是将这盒子装入了上衣口袋里。
而此时,卧室里的云宁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状态。
比寻常高烧的人还高的体温令他浑身不适,这种不适的感受却不是感冒发烧后四肢发软、头脑昏沉的不适。
他现在很有精神、甚至亢奋,身子像被填到了一个热气腾腾、没有开口的罩子里,脑海深处有一道声音告诉他,需要冲破这层罩子,才能让他舒服些。
他燥热地将身上的睡衣扒了个干净,只留下了唯一能遮点什么又其实并没有遮住什么的裤子,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被调到了最冷,云宁只有站在空调口正下方,才能感受到一丝呼吸的顺畅。
被燥热包裹,云宁的脑袋已经处于潜意识主导,此时的他完全没了正常人的思考能力,也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此刻的这幅模样万一被闯进来的人看见怎么办。
灰狼凯撒是凯恩的精神体,它有着和凯恩一样的哨兵信息素,房间里有它的存在,云宁能安心不少。
凯撒身上的气味被云宁爆发的向导素勾得加速释放,浓郁的古龙香水气味吸引云宁的靠近,可凯撒是只毛发旺盛的雄狼,茂密的毛发带来的是更多燥热。
云宁是又想靠近,又不能靠近。
于是凯恩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的便是一个脱得精光、身材精干的青年站在空调风正下方,瞪圆了眼睛盯着自己的精神体,像孩子看见糖果一样,眼睛里全是光,而他的精神体刚想靠近,青年便急忙挥着手让它不要过来。
“云宁?”凯恩觉得,他得先确定云宁现在的详细状态。
被他叫到名字的黑发青年猛地抬起脑袋,这次,眼里多了淡淡的笑意,“凯恩,凯撒身上好热!”
以往在他面前总会秉持亚洲人保守的特点,衣衫整齐的青年,今天竟然开放到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布料,也可以正常与他对话。
真是热糊涂了。
“凯撒,过来。”凯恩这么想着,却还是顺着云宁,将屋子里的巨型火炉—凯撒收回精神世界。
凯撒消失了,可房间里又出现了一个更让他安定的男人,精神混乱到已经回到孩童阶段的云宁便没闹起来。
刘海软塌塌地趴在额头上,头顶树立着几根乱糟糟的发丝,傻呆呆站着的青年像只被抛弃的猫咪,即使狼狈,却不失骨子里的贵族气质。
青年向前探了探身子,腿刚踏出空调风一步,令人窒息的燥热感重新贯彻身体,他迅速收回腿脚,可怜巴巴地站着等男人靠近。
哎,他怎么还不过来?平时不是最懂我想要什么的吗?
脑袋不太清楚的云宁思考方式偏向幼儿园的孩,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凯恩……”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看得凯恩钢铁般的心软成了一摊泥。
云宁真是世界上最特殊的向导。
其他向导在自己面前撒娇,他的内心毫无波澜,也不能毫无波澜,偶尔会因为看见成年男人的撒娇而感到一点儿恶心。
但这些事情发生在云宁身上,他只会觉得对方可爱的想让他捏着脸蛋揉搓,对了,不能用太大力气,云宁身上的皮肤太嫩了,力气大点能搓红,他再忘了收敛,不得直接给人弄伤了。
在凯恩心里,云宁就是个容易被弄碎的水晶娃娃,还是顶级珍贵的那种。
凯恩心软地一塌糊涂,手脚不听使唤,直直地朝黑发青年那儿走去。
“穿上衣服,等会儿着凉了。”凯恩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上衣。
云宁热得难受,再贴上一层衣服,太闷了。
他不乐意地握住了凯恩的手腕,将那件讨厌的衣服向后推开。
就在这时,手掌接触到男人手腕的那一块皮肤没了让云宁厌烦的高温,哎,怎么回事?
失去理智的云宁还是那个爱探究、爱学习的好学生,发现了这种状况,云宁松开了捏着男人手腕的手,一把将凯恩胸前的扣子扯开。
居家衬衫之下是男人饱满的胸肌,云宁这次直接把双手都塞了进去。
大胆又不寻常的举动惊得凯恩瞪大了眼睛,在炮弹和敌人的激光炮下锻炼出来的反应力让他差点把人直接推开,凯恩咬着舌头,太阳穴两边全是青筋,才忍住了他的潜意识反应。
“云宁?你,你这是做什么?”面对云宁,凯恩永远没有脾气。
唔,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云宁眯着眼睛,手指还在衣服下面移动,从胸膛逐渐移动到了曲线更突显的腰侧。
凯恩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由于军营的训练和性格,他是比普通男性能忍耐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在喜欢的人亲密触碰他的时候还能忍受。
云宁身上爆炸般的椰香味充满了房间,原本就在他这个哨兵的心里燃起了一把大火,现在好了,青年乱动的手指向给这把不算的火苗添了一把助燃剂,彻底变成了熊熊烈火。
不行,云宁现在神志不清楚,他如果也任凭冲动接管了意识,那和趁人醉酒后行不轨事的垃圾有什么区别?
呼吸急促,健壮的士兵忍得连眼角都是红血丝。
越接触这个散发着他喜欢的古龙香水气味的男人,云宁脑袋里的闷热会自动消退,眼前的男人对他来,就是颗效果极佳的特效药。
气氛越发旖|旎,凯恩实在受不住,加大了些力气按住了黑发青年。
“云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语气有些哀伤,云宁只会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才会如此对待他。
这源于生理需求,不是从心而动。
“哈哈哈哈。”云宁很无厘头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状况,向导进入成熟期之后脑子会变不正常吗?有没有人来和他解释一下?
凯恩不敢做什么反应,生怕刺激到这个他掌握不住的向导。
云宁笑的肚子疼,抽出手掌揉着肚子,“你,凯恩,你也太有意思了……”
凯恩还是一头雾水,弄不清自己到底哪点戳到了青年的笑点,还有,云宁真的意识重新清醒了吗?
云宁内心倒比凯恩坦荡许多,既然有更舒服便捷的方法渡过危险时期,而且他还和一个互相喜欢的人住在一间屋子里,这可是上天塞到他俩面前的机会,当然得好好利用。
他只觉得面前这个明明忍得心苦,还一心为他考虑的男人可爱。
有点像凶猛的大型犬,被揪了毛后露出了尖齿威胁对方,回头一看是他主人做的,硬生生将牙齿和利爪压了回去,用软软的肉垫压在捣乱的手上。
可爱的让云宁忍不住想欺负。
欧美男人五官立体浓重,除了那双看向他时总是充满了真诚和关心的金眸,云宁其实最喜欢的是凯恩不厚不薄却很性感的嘴唇。
看起来就很好咬的样子。
云宁猛地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他没有过恋爱经历,但在这种事情上倒很有天赋,触碰、试探、啃|咬、深入,得心应手。
被心心念念的向导亲上来的一瞬间,凯恩愣住了,感觉到唇角上加大的力道,他才红了脸颊,对方的技巧太过纯熟,自己完全是被带着走的那个。
气氛到了顶端,两具修长的身体缠在一起,将床单弄得乱糟糟的,凯恩突然停下了动作,用着蛮力从云宁的亲吻中逃脱。
“唔,云宁,你,你确定呢想好了?”
都到临门一脚的时候的了,凯恩还在纠结云宁究竟是不是想清楚下的决定,他是两人中年纪大、经历更多的那个,他得多为云宁考虑。
书上过,与哨兵的亲密接触是解决成熟期反应的最便捷有效的方式,云宁尝到了甜头,他觉得凯恩的唇比他吃过最甜的糖还要甜蜜,他只恨自己怎么没能再主动点,早点戳破这层窗户纸。
“我已经很清楚了,放心。”发青年握着男人的手腕,强势地趴在对方的耳边道。
凯恩一个在战场上指挥上万人军队、与敌人血拼的将军,竟然在个比他年纪的青年这儿感到了压迫,属于野兽的直觉告诉他,今晚他可能扮演的不是猎人的角色。
“哎,凯恩,你口袋里是什么?”
云宁被那东西铬到肋骨痛,然后,他就从男人的口袋里摸出来了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方盒。
“凯恩,你都准备这东西了,看来对我图谋已久了?”云宁坏笑着,调侃着脸颊通红的男人。
那盒子上暧昧的标语直印入凯恩的眼中,对了,他怎么能忘了白淇硬塞给他的这个东西!
凯恩慌张又笨拙地想解释,“我,不是,是白淇,不对,我……”
“噗,你太有趣了!”云宁猛地扑了上来,直接把对方的解释彻底堵在了口中。
作者有话要:感谢在2021-05-1420:02:11~2021-05-1819:1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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