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天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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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在水离去时,觉得魏迟与白念之间的氛围确实有些奇怪。

    先前白念质问魏迟不理他的那一句,让沈在水觉得有些新奇,莫非二师弟真的开窍了不成?

    于是他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雨中的两人,师弟紧紧抱住了二师弟的腰,大概是在撒娇?

    隔的太远,他没看清魏迟的动作,大概也是安慰白念了的。

    他捏紧了伞柄,唔,原来只是闹了矛盾。

    苏星河注意到沈在水回头的动作,“主人,怎么了吗?”

    沈在水收回目光,摇头,对苏星河笑了笑,温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二师弟和师弟的感情很好。”

    “嗯。”苏星河淡淡应了一声,神色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沈在水抓住他手腕的手,苍白修长。指腹带了薄茧,纵使隔着衣袖也好像感受到它触及腕时的温凉,唇角微微上翘了些。

    主人大概没发现魏迟对他的心思,苏星河自己也不会提,那两个人在一起才好呢。

    他最近才想起来,主人的这个二师弟上辈子为了那个师弟也伤害过主人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这个人就变了,明明前些日子还喜欢白念,现在眼里装着的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沈道友,苏道友。”突如其来的声音断了苏星河的思绪。

    沈在水撑着伞,听到那道声音后将伞微微偏了偏,而后看到一个长相有点儿娃娃脸的修士在不远处朝他们招手。

    走了几步后,沈在水在江庭晚面前停下,“江道友,时道友,好久不见。”

    时镜也撑着伞,没有办法拱手作揖,只好颔首,“别来无恙,二位道友。”

    “方才远远地就瞧见两位道友了,还以为认错了人。”江庭晚又道。

    他一面着,一面往沈在水他们的方向靠。

    时镜见他快要走出被伞遮住的范围内,伸手将他揽过,轻微训斥道:“站好,会淋湿的。”

    江庭晚看了他一眼,乖乖地将身体站直了,“知道了知道了。”

    “这里不便话,不如二位道友同我去天虞峰吧。”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沈在水只觉得这两个师兄弟之间好像有些莫名的氛围。

    “多谢沈道友好意了,只是我们和师门里其他弟子一起过来的,只是见到两位道友先来声招呼,师叔他们还在等我们,我们这便过去了。”时镜拒绝了沈在水的邀请,“宗门大比之后,愿再同两位道友相聚。”

    沈在水:“好,既然如此,在下便祝道友大比上能得一个好名次。”

    “道友亦是如此。”

    被时镜拉走的时候,江庭晚还有些不开心,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得上话的朋友,而且他才不想回去看寄云亭那副人模样。

    “师兄,你干嘛要拒绝沈道友的好意?”

    时镜偏头看他,见他迟钝的模样心里直摇头,晚被他养的有些傻。

    他伸出未撑伞的手,食指微屈,敲了敲江庭晚的头,“我们不回去的话,一来云亭师弟约摸又会向师叔编排我们了,方才你来见沈道友,他可是听去了的;二来,我们来参加大比,与沈道友算是对手,暂时还是避开些才好。”

    江庭晚似懂非懂,“哦,好,我听师兄的。”

    时镜“嗯”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他没还有一点儿,方才他们过去的时候,苏道友和沈道友两人相处的模样让他不好意思去扰他们。

    上次与沈道友他们分别后,回宗门看到师姐同她道侣相处的场景让时镜恍然大悟,他就为何觉得苏道友看沈道友的眼神有些不对。

    修真界里男子之间结为道侣的颇为常见,大比之后再同沈道友和苏道友送贺礼吧。

    *

    雨下了两日,直到大比前一日方才停歇。

    沈在水这两日终于将案头的卷轴看完,他将卷轴放于了藏书阁。

    陆鸣空也终于回来了。

    “……”师叔,守着阁楼的年轻弟子见到来人,连忙行礼。

    师叔二字还未唤出口,便看见生着桃花眼的俊美男子伸出修长的骨骼分明的手出来,他将食指抵在唇边,凑了过来,“嘘,声些。”

    弟子便噤声了。

    陆鸣空摇着折扇,懒懒地靠在藏书阁的门外,看阁中正在整理卷轴典籍的青年。

    骤雨初歇,日光透过窗隙照进来,刚好照在木架前青年的侧脸上,温润似暖玉,宛若凡尘俗世里公子的模样。

    旁边另一个白衣银发的青年也在帮着整理,他的神色疏淡,但每次抬眸看身边的青年时眉眼里都漾着笑,仿若微风拂面,初雪化开。

    看着阁楼里忙碌的人,陆鸣空从腰间将酒葫芦取下,喝了一口,而后他眉头皱了一下。

    啧,好久没喝到这样涩的酒了。

    他将酒壶封口,重新挂回腰间,准备起身离开。

    刚迈出一步,身后有个微怒的声音响起:“陆鸣空!”

    陆鸣空顿住了脚,他慢慢转过身,一只手握着折扇,用它拍另一只手的手心,脸上挂着笑,“诶,阿水,要尊重长辈啊。礼仪礼仪,你怎么能直呼师叔的名讳?”

    沈在水脸上难得升起了一丝愠意,“您还知道回来么?师叔。”

    唤师叔三个字时,沈在水甚至有点儿咬牙切齿。

    “当然要回来,我家阿水还在这儿呢,而且师兄把宗门也托付给了我。”陆鸣空继续嬉皮笑脸。

    “宗门事务我都处理完了,师叔您回来得有些晚了。”沈在水盯着陆鸣空,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愧疚的表情。

    陆鸣空折扇拍手的动作停下,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哈哈,是吗?那真是辛苦阿水了。”

    “……”沈在水无言,“您再回来晚一些,不准宗门大比都结束了。”

    “怎么可能?我算着时间回来的。”陆鸣空一时嘴快,直接将心里话了出来。

    出来后,他和沈在水面面相觑,最后他试图挽救,“师叔和你开玩笑呢,我参加寿辰时遇见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同他们论了一番道。”

    “是吗?”沈在水皮笑肉不笑,“师叔果真厉害。”

    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语气依旧温和。

    若是平常沈在水夸他厉害,陆鸣空肯定欣然接受,但这回陆鸣空知晓阿水大抵真有些生气了,他连忙道,“好了好了,师叔道歉,我没有与人论道,是我不该贪那几杯薄酒,所以回来迟了。”

    “接下来宗门事务都交给我,我绝不推脱。”

    陆鸣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

    沈在水看了一眼他,温声道,“好啊,希望师叔到做到,不然师叔院里藏的几壶剑南春,我就要把它用作大比之后宗门宴上的宴酒了。”

    “阿水,你怎么知道我院里藏的酒的?”陆鸣空的桃花眼露出一点儿不可思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