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文东先停到了路边,问华临吃旁边那家串串火锅店行不行。华临行他才找停车位。
停好摩托,俩人一边往那家店走,文东一边:“这后面有条沿江风光带,穿过去不远就是音乐厅,等下咱俩吃完了正好走过去,时间够,行吗?”
“哦,行。”华临。
这时候走到了门口,文东忽然后退一步。
华临不解地看过去,就见他认真且臭美地对着门口的玻璃扒拉他刚被头盔压平了点的发型。
“……”
华临懒得理这家伙,自顾自进了店,找了个靠街边落地窗的位置,正要抽椅子,整理好发型的文东已经赶了上来,抢先一步帮华临抽出了椅子,然后他自己坐去对面,接过服务员手上的菜单和铅笔,也没问华临,径自勾选了一阵就把单子还回去了。
“我还没选。”华临不爽地。
文东没话,把华临面前的餐具拿过来拆包、倒热水;服务员则把菜单和铅笔放到华临面前。
华临拿起菜单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觉得文东十分可恶,竟然抢先一步把他想勾的都勾了,他不想勾的一个没勾,这让他就多余拿起这东西再看一遍!虽然现在这家伙正装作专心摆弄餐具,但心里一定在偷笑他!
华临思来想去,倔强地把他喜欢喝的酸梅汤换成了不那么喜欢喝的玉米汁,然后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谢谢,就这些。”
服务员离开后,文东把烫好的餐具放到华临面前,笑着问:“还生我气啊?”
华临反问:“你做了惹我生气的事情吗?”
文东露出认真思索的样子:“骑摩托车、穿这一身去听演奏会?哈哈哈哈。”
华临扔给他一个白眼,掏出手机看消息。
文东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专注地凝视华临。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华临不自在地抬眼瞪他。
“你好看啊。”文东没个正经地笑。
“你花痴啊?”华临问。
“我草痴。”文东笑道。
“你线痴!”华临没好气道,“不准看我。”
“好~~~”文东拖长尾音应了一声,又问,“临哥,我今天发型好看吗?”
华临面无表情地:“不好看。”
其实挺好看的,挺潮,合适文东的气质。
文东的头发比一般的男生长点儿,烫了一点点弯,平时在餐厅上班的时候规规矩矩地梳整齐,这时候明显是故意抓乱了,还在脑袋顶上特精致地辫了几条很的麻花,汇到后脑勺抓到了一起。
做菜群里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来,文东是最爱扮的,比沈谓行这个大明星都臭美。
文东继续问:“我去剪个你这发型你好看吗?”
华临都要无语了:“你如果没话,可以不话。”
文东无辜地:“我这不就是在话吗,哪里没话了,我很认真在问你啊。”
华临嫌弃地:“这对话也太没营养了。”
“那我跟你什么才有营养啊?榴莲炖鸡?”文东问。
“……你可以玩手机。”华临。
“哈哈哈,那我去群里你在跟我约会。”文东是这么,动都没动,半点没有真拿手机发言的意思,甚至立刻接着,“逗你的。放心吧,我不会的。”
华临白他一眼:“爱不。”
文东笑笑。他知道,虽然华临是这么,但如果自己真了,华临肯定又要生气。他俩“私联”这么久了,他懂这个“规矩”。他名声不好,档次太低,华临怕群里那些人知道了他俩走得近会被他连累掉价。
这时候服务员送来了菜点,俩人就暂且结束对话,开始下菜。
可吃着吃着,华临忽然来了话:“等等,我没跟你约会,你别乱讲。”
文东忍俊不禁:“你刚半天不话就在琢磨这个词儿啊?”
“不是,就是突然想到了。”华临嘴硬道。
文东笑着摇摇头,提起烫好的两串菜,一串搁华临碗里,一串搁自己碗里,突然问:“临哥,你真没发现我今天哪里有问题吗?”
华临冷漠地:“你脑子已经不是第一天有问题了,我已经习惯了。”
“哈哈哈,不是这个!”文东叹了声气,委屈地问,“你真的没发现还是逗我啊?”
华临本来懒得理他,但见他一直用做作得要死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自己,不得不给他一个白眼,:“衣服做出来效果挺好的,什么时候开张?”
文东顿时笑得灿烂:“下个星期。我带了件同款给你,搁车上了。”
虽然这衣服不是华临的风格,估计除了当睡衣就不会穿了,但他没扫文东兴不要,点点头。
文东大是个网红,有一定带货能力,他前段时间跟朋友一合计,搭伙搞了个潮牌,走网店的路子,宣传已经做出去了,预定量还挺不错的。
他今天内搭的T恤就是他这批宣传的主款。其实款式没什么出奇,主要是插画有个性,挺好看的。
“你我能不能做成左总那地位啊?”文东边吃边问。
他的左总叫左咏,是餐厅的股东之一,但主业不在餐饮这块,当初入股是冲着沈谓行的面子。左咏主要是做服饰这块,代理了不少国内外知名的不知名的轻奢和快消品牌,自己也有牌子。
华临想了想,:“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他肯定也有本事,但首先他家本来就是做这块的,做了几十年了。”
他不想扫文东的兴,但他知道文东这人有点急功近利,不能太哄着,得适当地些现实,怕人太飘了。
但也少不了适当的鼓励。
所以华临接着:“你俩情况不一样,你现在挺不错的了,一步步踏实来吧。”想了想,又,“有要帮忙的地方就跟我。”
文东笑嘻嘻地:“有啊,跟你过了啊,来帮忙当个模特呗。”
“滚。”
吃完了饭,时间还早,俩人当餐后散步似的沿着热闹的江边风光带慢慢走到了音乐厅,正在入口检票,忽然听到清脆脆的孩儿声音:“爸爸。”
华临没在意,还是文东拉了拉他:“临哥。”
华临这才回头看过去,吓了一跳,但立刻想起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心放了回去,懒得跟这孩子再次解释自己不是他爸,想也知道了等于白,他都了无数次了,这孩子死活不信。
华临不想对孩做得太绝情,但又觉得当断则断才是对的,这孩子确实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没必要当个便宜爹。
于是他心情复杂地考虑了一下,没搭理这孩子,当然更不会搭理牵着这孩子的薛变态,冷漠地转身进音乐厅了。
文东无声地叹了口气,朝Jan笑了笑,了个招呼。
Jan难过地看着华临的背影,被薛有年提醒了才回过神来,礼貌地向文东回礼问好,然后去检票口踮起脚尖递票:“您好。”
文东看了看Jan的背影,然后看向薛有年。
薛有年和Jan都扮得跟电视剧里名流参加舞会似的,Jan的怀里还抱着一束新鲜的花。
注意到文东的目光,薛有年绅士地向他微笑颔首,好像他俩没把对方得半死过似的。
靠,好装逼!文东腹诽。
入座后,离开始还有点时间,四周有低低私语声,文东就也压低了声音,凑到华临耳边,眼睛盯着坐在前排贵宾区的薛有年和Jan,问:“最近他又找你麻烦了吗?”
华临摇摇头。
文东:“我一直没搞明白,他故意让你知道Jan和你没关系是为什么。”
华临:“我也想不明白,但他是个变态,一般人想不明白他是正常的。”停了下,看向文东,“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麻烦吧?”
文东知道他担心薛有年找自己麻烦,摇了摇头:“真没。”
“你还是注意点安全。”华临不放心地,“他那时候杀人也不是当时就杀,贼着呢。”
文东欲言又止。
他绝对不是不相信华临,但是,怎么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看薛有年这老狗不爽,但他莫名地觉得薛有年不会像华临怀疑的那样来杀自己。
他也不清为什么会这么想,就是直觉。
他其实不太能感受得到薛有年对自己的敌意,他更多的是觉得薛有年好像……好像根本不在乎他,好像压根没拿他当个正儿八经的情敌。
不排除是薛有年太有优越感了,觉得自己是个土鳖不配和他比。但是,文东又总觉得好像不完全是这么个原因。一时半会儿文东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音乐会就开始了。
文东收回心思,认真地听……听到又想睡觉了……
绝对不是人家演奏得不好,门票这么贵一张还那么难买到,还得过这个奖那个奖,牛逼哄哄的,肯定演奏得特别好听,好听到文东昏昏欲睡。
上回他跟华临也是听个什么古典音乐会,他伴着音乐睡了特别香的一觉。
后来他有天晚上失眠,灵机一动,上网搜了一堆古典乐听着助眠,但效果就没现场听那么好了,看来贵也贵的道理。
“……”
华临看着瞌睡的文东,十分无语。
快到结束时间,文东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把他叫醒了。他睁开眼睛,悄悄地看一眼正认真欣赏音乐的华临,一边关掉了他特意设定的闹钟。
有过经验教训后,他陪华临看这些音乐会啊话剧之类的时候就学聪明了,先定闹钟,以防万一。万一结束了他还睡着就有点尴尬。
华临余光注意到文东的动作,内心更加无语了……又觉得有点搞笑,总之就是很想吐槽。